這世界上敢威脅劉奉先的人,還真沒幾個,沒想到丹朱尼瑪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劉奉先板着臉道:“難道你們就不怕我殺了你們?別跟我說什麼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那一套,當年中原四國亂戰的時候,我殺的來使不知道有多少。”
丹朱尼瑪胸有成竹的道:“我相信你不會殺了我們,就算殺了我們也沒用,只要我們的死訊傳出去,又或者到了時間沒有回到草原上,大單于馬上就會率領草原百部投誠大月氏。
等到了那個時候,就等於將你大齊的西北門戶徹底打開,大月氏人擅長在沙漠中作戰,以他們的兵力和攻擊方式,完全可以在數月的時間內拿下殺虎口。
大都督不是一個賭徒,這樣的賭注,大都督應該不會下吧!”
劉奉先哈哈大笑:“早就聽說北狄的大巫師丹朱尼瑪是個難得的英豪,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好,既然你們有誠意去京城,本帥放你們過去。
不過這一路也不是很太平,幾位要是不介意的話,本帥得派人一路護送你們過去才行。”
說是護送,其實就是監視,他不想這些北狄人進入大齊腹地之後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到時候玩意要是出了什麼紕漏,他肩上的責任可不會小。
丹朱尼瑪一口答應:“那當然是沒問題的,但是我想提個請求,希望大都督能夠答應。”
劉奉先晦暗不明的眼中有一絲訝異,他不動聲色的道:“你先說說。”
丹朱尼瑪道:“這個護送的人選我希望能夠自己選擇,鸚鵡洲上的陳華陳將軍跟我有些交情,所以我希望將軍能夠同意讓陳將軍帶人護送我等入京。”
劉奉先眼睛一眯:“大巫師真的是好算計,一句話就把我的先鋒大將給要走了,要是這個時候你們北狄派人進攻,我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呢!”
丹朱尼瑪絲毫不將劉奉先略帶威脅的話語放在心上,微笑道:“大嘟嘟嘟言重了,我們的大單于就算再沒人性,也不可能不管自己親弟弟和我這個大巫師的死活,如果他在這種情況下發動進攻,難道就不怕齊人殺了我們嗎?
現在邊境太平,大都督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我北狄王庭死了兩萬人,傷了一些元氣,而且大敵當前,我們不可能對盟友動手的。
更何況大齊人才濟濟,風林火山四軍更是所向披靡,乞活軍當年也是讓漠北鐵騎吃足了苦頭的存在,大都督何必擔心這些呢!”
劉奉先點點頭傲然道:“大巫師這話說得倒是有些道理,罷了,既然大巫師執意要我兒當這個護衛,本帥這就將我兒從鸚鵡洲叫回來。”
讓人直接從野牛湖的通道過去,找到陳華把劉奉先的意思一說,陳華腦袋都大了,赫連舒舒等人到底要幹什麼?這是他心裡的一個疑問。
帶着疑惑回到朔方城,那個來通知他的人並未離開,而是直奔鸚鵡洲答應跟刑昭碰面。
得知師弟被大帥叫了回去,刑昭只是微微點頭。
糊掉朔方城後,發現竟然是赫連舒舒等人要求他護送他們入京,陳華的臉色一下就垮下來了:“大帥,大敵當前,我不能離開鸚鵡洲。”
劉奉先笑道:“腹脹啊,鸚鵡洲那邊是你一手打造出來的,你不願意離開我可以理解,不過北狄的使者要入京覲見,如果讓他們出點什麼意外,咱們也擔待不起不是。
雖然我們是軍人,功名但在馬上去,可能夠不發生戰爭,最好還是不要發生戰爭,生靈塗炭,也非我輩軍人所希望看到的。
你一路護送他們到京城,如果陛下答應結盟,自然會有下一步的命令,如果陛下不答應結盟,到時候你還得將他們平安送回來。”
陳華還想再說,劉奉先對他使了個眼色,他便識趣的把嘴巴給閉上了。
最後,大家愉快的決定今天不出發,在書佛昂稱內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出發。
赫連舒舒很高興,有了陳華這個熟人一路陪伴,他當然感到十分高興,不僅僅是他,丹朱尼瑪也很高興。
陳華答應他們晚上陪着出去逛逛,自己則被劉奉先留下了。
劉奉先出了漠北都督府,讓人去馬廄牽來兩匹馬,二人在街上緩慢前行,出城之後縱馬疾馳,大概走了十來裡地才停下。
秋日的風本應該帶着絲絲涼爽,不過漠北這個鬼地方不同,白天熱得你想把自己的皮給扒掉,到了晚上,特別是到了後半夜,會讓人想趕緊在身上加三層被子。
下馬之後慢行,熱風拂面,劉奉先好像沒有感覺到一邊一直在慢慢的走着,陳華也沒問,一直跟着走。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劉奉先突然回頭:“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爲什麼答應讓那些北狄人進京?”
陳華點了點頭:“確實很想知道,因爲我們剛跟北狄人打了一架,他們突然之間派出使者,這有些不太正常。”
劉奉先低聲道:“沒什麼不正常的,北狄人也是人,在利益的權衡之下,他們也會做出一些違背原則的事。
相對於跟北狄戰鬥了這麼多年的大齊,大月氏的來勢洶洶很顯然更讓北狄人感到畏懼。
大月氏人的戰鬥方式,驍勇程度,這都是一個未知數,就算是北狄人,對他們也是知之甚少。
你的人去過一趟大月氏,那是一個地大物博以武力爲尊的地方,那裡的人驍勇善戰,而且愛好殺戮。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大月氏人並不好對付。”
陳華有些不滿的道:“不好對付又能怎麼樣,總不能讓我們的兒郎幫着他們送死不是。北狄也很大,草原的盡頭就是縱馬疾馳三天三夜也走不完。大月氏人沒有那麼快能夠拿下北狄。
等到北狄人被拿下的時候,我大齊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不論是人力還是財力物力,都能夠跟得上,還怕那些大月氏人不成!”
劉奉先臉色一下就垮了下來:“服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