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ú péng在心裡暗暗點頭,這小子說的應該都是真的,都到了這步田地了,如果他還不肯說實話,到時候受罪的是他自己。
他讓人哪來了紙筆,命人解開易博一邊手臂道:“原原本本的寫下來,事無鉅細,有多少就寫多少。如果我要另外兩個人死,該找什麼人問情況?”
不管是田武清也好,董熊也罷,他們都是有心腹的。一些自己不方便出手做的事,他們應該會交給自己的心腹手下去做。就像董熊把一些事情交給易博去做一樣,只要找出這個人,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易博很爽快的吐出了兩個人名,不過在說完這兩個人名之後,他向liú péng乞求一個活命的機會。liú péng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這讓易博稍微放心了一些。
liú péng沒有告訴他,他並不能決定這些人的生死,真正能夠決定他們生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當今聖上。就連陳華,都不能隨便決定這些人的生死。當罪證和名單整理出來之後,就會送到李神通的案頭。到時候李神通自然會決斷,他們是死是活,別人誰都無法插手。一旦插手,那就是等於打了皇帝的狗,那是會遭到報復的。
審問花了兩天的時間,這個時間並不算短,因爲足足耗費了兩天時間。不過陳華並沒有怪罪liú péng等人辦事不力,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不可能馬上就辦好。第一次辦這種事,他們在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內拿到了該拿到的東西,已經不錯了。
卷宗厚厚一沓,足有兩三尺厚,陳華只是粗略的翻閱了一下,並沒有細看。這些卷宗裡面的內容,無非就是這幾個人貪墨的證據,另外的就是一些強搶民女之類的事情。
想要利用這些東西去扳倒他們後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而且田武清等人也不是易博這樣的人,不可能那麼痛快就把該說的說出來。
東西拿到手裡之後,陳華直接就找上了莫永年。
這個莫永年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是把這個爛攤子甩給陳華了,他就不想管事了。陳華找了他兩次都沒見到他人,只見到了凌牧雲。
這日,陳華再次拿着卷宗登門,又被凌牧雲給攔住了:“服章,你怎麼又來了,不是告訴你莫都督去了南司公幹嘛!”
陳華冷聲道:“老凌,跟我就不要打馬虎眼了,陛下這個時候不在京城,他莫永年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的。你就告訴我,他躲着我到底想要幹什麼?這稽查司的爛攤子,難道就想這麼甩手給我了?”
凌牧雲面露爲難之色:“服章,你這不是在爲難兄弟我麼!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都尉而已,都督要做什麼,怎麼可能會跟我說呢!再說了,如果莫都督有意要躲着你的話,你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他的。
聽兄弟一句勸,你先回去處理好金字號那邊的事,什麼時候莫都督回來了,我第一時間就通知你。”
陳華淡淡道:“行,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沒辦法。你告訴莫永年,他可以躲一時,看他能不能躲一輩子。
別讓我找到他,找到他之後有他好受的。”
凌牧雲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陳華,回答吧,陳華就會認爲他知道凌牧雲的去向,不回答吧,陳華只要認定的事,他也沒法去改變什麼。
好不容易纔把陳華給勸走,凌牧雲回到自己的值房感覺左右爲難。一方面是嚴令不準自己泄露行蹤的莫永年,另外一邊是救命恩人陳華。
平心而論,凌牧雲認爲陳華對他真的足夠好了,當初在戰場上救命之人,之後到了京城更是利用他義父的關係對自己百般照顧。可是莫永年對他也不差,又是他的上司,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京城一個隱秘的所在,莫永年哭喪着臉站在皇帝李神通身邊:“陛下,您這下可把臣給害苦了。那陳服章是什麼性子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麼。現在他覺得是我躲着他,等他找到我的時候,還不知道這小子會怎麼拿捏我呢!”
李神通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永年,看了好一陣,看得莫永年心裡都有些發毛了,才聽到李神通道:“永年啊,你跟在朕身邊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服章好歹現在也是一個大將軍,職位上跟你是平起平坐的,你沒有爵位,他可是有侯爵在身上的。往後別一口一個這小子那小子的,服章這小子的確睚眥必報,但他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比朕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可要好很多。
朕老了,往後這天下是他們這些年輕人的。你這些年一直都忠心耿耿,你可知爲什麼朕不願意給你quán bǐng麼?”
“臣不知,還請陛下示下!”莫永年深知皇帝的性格,偌大一個大齊朝,恐怕也只有他和元好問、徐有謀、劉奉先等人能夠知道李神通心裡想什麼。
李神通笑道:“不用這麼緊張,朕已經風燭殘年了,你還這麼怕朕做什麼!這些年你在稽查司做的事,朕都知道。有些事朕覺得不能做,但是朕沒有敲打你,一方面是不想讓你有別的想法,另一方面則是想讓你碰釘子。
朕老了,總有死的那一天,等到朕百年之後,你還是這麼猖狂,總會有人收拾你的。你不要以爲你做的事沒人知道,不僅朕知道,奉先他們都知道。這也是爲什麼朕這次讓你撒手不管,讓服章這小子去折騰。
你別看服章表面上鋒芒畢露,可他比你會做人。南疆有百萬山民,只要他和慕婉兒不死,那都是可以調配的。江南巨大的財富,掌控了將近四成在他手裡,漠北的三十萬邊軍,真的亂起來,至少有二十萬是願意跟着他的。加上北涼地界上還有一幫人,他跟草原的關係又不差。可以說,他想要拿下這江山自己做皇帝,都不是問題。”
莫永年嚇得冷汗直流,他不太明白爲什麼皇帝這麼說,於是試探性的道:“那陛下還如此縱容他?”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