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就別打趣我了……”趙泗擺了擺手。
他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爲李斯是畏懼自己的耳旁風。
無非就是因爲該處理的都已經處理了,一個虞家於大勢無礙,而李斯這個老不羞又恰好想要看看熱鬧罷了。
虞家說白了沒犯啥大錯,最起碼沒有造反,和殷通不過是利益往來,又夠不著項家在楚地的地位,不能影響大局。
真要是虞家是不得不處理的情況,趙泗就是要死保李斯也有一百種辦法讓趙泗就範。
張蒼的叮囑趙泗可從來沒有忘記,李斯有黑歷史在,哪怕是順利通過了沙丘考覈,趙泗終究還是留了一分心眼的。
“總得去看看嘛,趙中郎可從來沒有這麼關注一個女子,這還沒相見呢就已經念念不忘了……”李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眯著眼睛的臉上滿是笑意。
“去總是得去的……”趙泗無奈。
這恐怕不止是李斯這個樂子人的意思,始皇帝故意放任恐怕也存了看熱鬧的心思。
趙泗嘆了一口氣招呼上自己的門客徑自前往虞家……
趙泗被趕鴨子上架,虞家同樣也十分焦灼。
“奈何……奈何……如之奈何!”虞豐在廳堂之內來回踱步,好不容易跪坐下來沒多久又彷彿生了釘子一樣爬起來。
“父親何故如此?”
一旁,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虞豐回頭一看,只見自家女兒正端著點心酪漿輕走過來。
“父親已經一日未曾進食,吃些東西吧。”虞妙戈將點心和酪漿一一置於案几之上。
“眼下秦王駕攆巡視會稽,殷通畜養私兵爲禍,吳中望族多受其牽連,我又如何吃的下去……”虞豐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
“父親和殷通的關係一般,近段日子不是也沒有官吏往來家中,應當受不了太多牽連。”虞妙戈跪坐在一旁輕聲安慰。
“正是因爲沒有官吏往來虞家所以我才憂心忡忡啊妙戈……”虞豐嘆了一口氣。
他和殷通的私交確實一般,但不代表虞家和殷通沒有任何利益往來啊。
殷通是會稽郡的郡守……殷通利用自己的權利謀私,自然是給了吳中的望族們可乘之機,基本上廣泛的合作項目,虞家那是該落的一個沒差。
整個吳中差不多都是這樣,有便宜誰不喜歡佔?
反正天塌下來有郡守殷通頂著…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殷通犯的事情太大了,畜養私兵,意圖謀反,項梁因此而死,項籍因此而被貶爲奴隸。
整個吳中的望族因爲和殷通有所牽連基本上是挨家挨戶大出血。
交錢交人保平安,近段日子吳中雖然沒有大開殺戮,但光逮捕的人都夠填滿會稽郡衙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虞家反而安然無恙,沒有半點異動,這讓虞豐心中愈發不寧。
虞家屁股也不乾淨啊……
正在思慮之間,忽有隸臣疾走入內通傳。
“主人!主人!秦人來也!秦人來也!”
因爲近幾天詭異的平靜,虞豐老早就派家中隸臣盯著附近道路,一旦秦人到來!
那就!
拿出來最好的態度迎接!
沒辦法,不迎接不行!
始皇帝表現的已經足夠的寬仁,雖然吳中望族個個都是大出血,但是確實也不至於到了活不下去揭竿而起的地步。
就連和殷通牽連最深的項家始皇帝都沒有過多苛責,這種情況下,就算虞豐想要反抗也根本反抗不了。
虞家不過吳中望族,沒有項家那麼大的號召力,現在所有人都任打任罰,就算始皇帝腦子抽了別人不滅單單要滅他一個虞家虞豐也得認了。
沒有人會爲他們出頭,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
“可探查清楚,是何人至此?”虞豐趕忙開口問道。
“是秦王近臣,郎中趙泗!帶了約莫上百兵馬來了。”隸臣開口回答。
“不是官吏?”虞豐眼皮子跳了一下,只感覺是催命的來了。
“父親,我聽說秦王對趙泗多有親近,每每出行,都要派遣上百甲士跟隨護衛,父親不必過於擔心。”虞姬輕聲寬慰自己明顯慌亂的父親。
虞豐到底也算是一族之主,定力還是有的。
揉了揉眉心嘆了一口氣跪坐下來道:“約束族人,敞門迎接!”
“始皇帝並沒有因此殷通一事牽連太多人,甚至一反常態多有寬仁,若要對我家從嚴處置,反倒是前後不一……郎中趙泗到訪,恐怕另有要事。”虞豐緩緩沉吟。
“你且先回後院去,告訴家中女眷不必擔心!”虞豐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女兒離開此處。
爾後看向隸臣開口道:“派人通傳,以禮相迎……”
“算了,我親自去!”
虞家!
吳中望族也!
何爲望族?
通俗一點說,從趙泗踏入這個鄉的時候,入目所及,基本上都算是虞家的地盤。
雖然秦國滅楚以後強行收了不少貴族的封地,但是因爲殷通和本地貴族媾和再加上黔首不知秦國的政令,所以哪怕從律法上講這些土地已經分給了百姓,他們也不再是虞家的隸臣奴僕佃農,但是本質上他們過的依舊是從前一樣的生活。
是的,他們的稅收不是由官吏收取,而是交給了虞家。
包括他們的產業活動乃至於鄉里之間發生什麼糾紛爭執,大部分依舊是按照從前的習慣和規矩來處理。
趙泗打馬而行,沿途的黔首近的在趙泗騎乘經過的時候呼啦啦的拜倒。
遠一些的則是帶著畏懼轉眼之間躲得消失不見。
“秦國的律法就目前而言只能到達地方城鎮,而不能深入鄉里,大部分百姓對於律法和官吏更多的是畏懼而不是信服,而像是一地主官腐朽如殷通這般的會稽,地方之上,黔首過的日子甚至和以前是一樣的,土地財產只是名義上被分配給了黔首,而所有權依舊是本地貴族。”張蒼笑著開口指著沿途拜倒的黔首開口說道。
“從秦國一統往前數,這樣的日子他們過了幾百年上千年,他們侍奉的更是千年貴胄,血脈悠長,哪是那麼輕易就能夠克服畏懼的呢?”趙泗搖了搖頭。
“況且客觀來說,通過我的觀察,像是大一些的貴族,在寬鬆時節通常願意服從他們規矩的百姓是能夠過的下去的,與其說他們在魚肉鄉里,倒不如說他們是在壟斷生產力……”趙泗沉聲說道。
“願意依附於他們服從他們規矩的百姓其實過的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差,雖然他們也在最大限度的壓榨每個人的勞動價值,但是倘若從秦法規定的徭役和沉重的賦稅來看,二者其實所遭受的壓榨是差不多的,相比較之下,鄉野之間本就難以接觸秦國政令的黔首自然就更願意傾向於統治了本地幾百年的貴族,就算偶然得知了秦國的政令,但是繁雜的規矩和沉重的賦稅徭役以及殘酷的刑罰依舊讓他們望而生畏,人自然也就因此會傾向於選擇更加安定的環境。”趙泗開口說道。
“這就是我之所以棄官而走的原因啊。”張蒼點了點頭很認同趙泗的說法。
其實客觀來說,從人民的角度上出發,貴族,和封建王朝的帝王,對於百姓的壓迫是一樣的。
地方貴族和中央王朝的鬥爭爭的無非就是錢權二字。
一些小的善於魚肉鄉里的豪強就不用說了,像是那些流傳千年的世家豪門……通常來說周邊百姓對他們的評價都是不錯的。
秦國最大的問題說穿了就是對黔首沒有充足的耐心和一定程度的優待。
古人爲什麼講鄉黨?
一個地方真出了個大人物,那父老鄉親們是真能沾光啊。
當官的再壞,壞不到自己老家。
但拋開這羣受益者不談,實際上更多的黔首沒有光可以沾正在受到深深的迫害。
秦國是需要爭取這些人的。
時期不同,政策應該有所改變,而張蒼所看到的是如出一轍的壓榨。
“不過不急,這些事情等到陛下的駕攆回到咸陽就會有所改變。”趙泗笑道。
“是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虞家看一看名滿吳中的虞美人。”張蒼臉上露出幾分揶揄。
二者正在相互交談之際,道路上忽有雙乘馬車直面而來。
趙泗看向奔來的馬車,只見行至自己隊伍前約百步的距離之時才急匆匆的停下,有一人自其中踩著奴隸的脊背躍下。
爾後攏了一下袖子正了一下衣冠,急匆匆的朝著自己跑過來。
士卒們見狀下意識的想要攔住卻被趙泗叫停。
從服侍和冠帶來看,對方的爵位還挺高來著。
眼下已經到了虞家勢力觸及的地界,來者是誰也就很好猜了。
“趙郎中親至,有失遠迎矣!”
來人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趙泗的戰馬之前,臉上帶著驚詫和喜悅。
“虞家的離這裡還有十幾里路呢,這怎麼能算有失遠迎呢?”趙泗笑了一下。
“你是?”
“虞豐!”虞豐正了正衣冠再次行禮。
趙泗翻身下馬還禮。
來之前資料都已經瞭解過了,趙泗當然知道虞豐是誰。
虞家的長房嫡系,現如今虞家的領頭羊,也就是虞家意志的代表。
像虞家這種望族,都不說庶出了,光是嫡系人數都不在少數,各支有各支的利益和訴求,彼此因爲血緣關係抱成一團,但是實際上內部已經不能單純的以親情計較。
而隨著時間越來越遠,人數越來越多,原本的利益訴求逐漸無法滿足,就會分家,嫡系變庶出,庶出變平民,真要認真論起來,世代在虞家耕種的佃農,往前數個幾百年,還真就是一家。
故而族祭鄉祭,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全民參與,老祖宗確確實實是同一個。
“請上車!”
看樣子虞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趙泗自然也就沒有過多贅述,而是邀請虞豐上車,一同前往虞家。
虞豐登車,一路上整體上的姿態放的很低,禮儀也很到位,言談之間也頗爲恭敬,趙泗估摸著這幾天李斯給虞家晾的怕是有些睡不著覺了。
沒辦法,若是普通人或許還會心存僥倖。
到了虞豐這種地步,哪裡會想著始皇帝乃至於隨行百官能把虞家給忽略掉。
越是沒有處理,反倒心裡越發惴惴不安。
一路閒談敘話,虞豐中間亦有隱晦的旁敲側擊對於虞家的處理。
趙泗則只能尷尬的打了哈哈糊弄過去。
怎麼說呢,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
總不能大老遠跑過來跟虞豐來一句我想看看你女兒好不好看?
什麼惡霸行爲?
下賤,太下賤了!
入了虞家,虞豐主動安排趙泗隨行的甲士歇息,又派遣隸臣伺弄戰馬,又親自引著趙泗來到了廳堂之內。
忙前忙後,恭敬萬分。
不僅是趙泗,隨行的樊噲和張蒼以及隨身警戒的甲士也得到了虞豐的十分尊重。
“趙郎中這甲冑……”虞豐看著跪坐在案几之前披著一身金甲的趙泗開口試探性問道。
他倒是沒什麼壞心思,主要是接下來還有更多節目盛情招待,飲酒設宴,戴著甲冑多有不暢。
“身負王命,卻是不能卸甲,請足下見諒。”趙泗擺了擺手。
虞豐心中暗暗一驚,心中只道趙泗不肯卸甲,又說身負王命……
容不得虞豐不多想,甲冑帶著本就不便,別說飲酒設宴,就是尋常行走坐臥也沒那麼舒坦,不卸甲要麼是有戒備需求,要麼是有作戰需求……
虞家又被晾了這麼久,一直耽擱著沒有處理,這一來就是上百甲士,還個個著甲……
甲也不肯脫,虞豐心裡總覺得是要拿虞家開刀的樣子。
“不卸也無妨……”虞豐訕笑了一下派人奉上各種瓜果點心以及酒水。
不消片刻又有人搬著禮樂之器入內,又有樂官奏響樂器,有一襲青衫的使女魚貫而入,踩著輕巧的步伐隨著樂器長歌輕舞。
“中郎至此,無以爲待,唯以楚歌楚辭以娛之……”虞豐笑了一下。
趙泗看向踩著曼妙步伐的使女們唱著軟軟的歌謠,眼中也露出幾分興趣。
不管是音樂還是舞蹈都是之前趙泗所沒有聽到過的。
相比較目前較爲正統的禮樂,楚歌楚樂以及舞蹈都有一種輕巧曼妙柔軟之意,吁嘆悠長,將女性溫婉的一面展現的淋漓盡致。
不過可惜的是,歌唱得語言是正經的楚言,唱起來趙泗就有點聽不明白唱的是什麼,只能偶爾聽明白幾個字眼。
“好像是沒聽過。”趙泗點了點頭。
“周王室惡楚,故楚辭不顯於詩經。”張蒼開口解釋到。
不僅如此,其實從風格韻律乃至於音調楚國都和其他國家格格不入。
秦國雖也一度被認爲蠻夷之國,但好歹也算沾點,並且努力的改革爭取認同,楚國是純粹擺爛,不帶我玩我乾脆另外弄一套制度圈地自萌。
這一點從文化習俗祭祀等各種方面都可見一斑,楚國是偏離中原文化核心圈最遠的地方,故而楚國舊地也一直都是始皇帝的重點關注地區。
趙泗聽不懂,不過也確實能夠感覺到和他以前看的歌舞表演相比別有一番風味,包括虞家的使女其實和趙泗家裡的使女也有一些區別。
倒不是顏值差異,純粹是給人的氛圍感完全不懂。
瞧著好似水做的一般,柔軟而又溫潤。
趙泗沉浸於歌舞表演之中,順便想想該怎麼提及自己今日到來的目的,倒是張蒼和虞豐相談甚歡,看的出來,張蒼的知識面果然很廣泛,說起來楚辭也頭頭是道,言談之中的點評虞豐這個本地人都十分認同。
當然,也可能是虞豐不敢不認同,
一陣酒宴,氣氛正酣,虞豐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於是隔著張蒼向趙泗詢問此行來到的虞家的目的。
並且言談之中隱晦的表示出,虞家會堅定不移的支持始皇帝徹查,願意主動配合,該交錢交錢,該交人交人,另外還會單獨給趙泗一批不小的好處。
說肯定不會說那麼直白,比較隱晦,但意思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趙泗聞聲一時之間不好開口,張蒼見狀笑著婉拒了虞家的賄賂。
“且近前來!”
張蒼招呼了一下虞豐,虞豐瞄了一眼趙泗,爾後貼身過去。
趙泗只見張蒼在虞豐耳邊耳語幾句,虞豐臉上露出幾分爲難和慶幸,後面又是恍然大悟。
沉吟片刻,虞豐便起身離去。
“先生和他說了甚麼?”趙泗發出疑問。
“不可說,不可說。”張蒼搖了搖頭,笑眯眯的攏上袖子眯著眼睛繼續觀看歌舞表演。
又過了片刻,虞豐才得以返回坐席。
歌舞表演正值氣氛濃烈之時,一個身著羅衫的女子自側而入。
趙泗下意識側目……
只一眼……趙泗的呼吸就下意識的放低舒緩。
無他,太好看了。
一席淡綠色的羅衫,髮鬢之間挽著晶瑩剔透的玉簪子。
入目第一眼是白皙,但不是蒼白,而是宛若他鬢間玉簪一併通透的顏色。
身形相比較於趙泗家中的使女略微高挑一些,約莫在一米六五上下。
趙泗腦子裡找了一大堆形容詞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單純的好看。
不是那種明媚動人,也不是攝人心玄,只是站在那裡就自成景色,令人有心曠神怡之感。
只見其微微一禮,爾後臉上帶著笑容起舞歌唱。
周圍使女自覺的將其拱在中央……
“客觀來說,楚人是懂歌舞的……”趙泗怎舌。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在吳中頗有盛名的虞美人了。
好看麼?當然好看!
趙泗只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
這種美感客觀來說是他上下兩輩子都不曾擁有的直觀體驗。
每個人每個時代對於美的評價都有所不同,但是面前的虞姬不管是按照哪種審美來評價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而倘若站在趙泗自己的審美角度來看,則完完全全是身上的每一處每一個點,都長在了趙泗的審美之上。
通俗意義上的美人易見,而完全介於自己審美上的美人,那就世間難尋。
一般來說,完全符合一個男人所有審美點的異性,只會出現在二次元。
當然,就算是二次元每個人喜歡的角色都有所不同。
趙泗對於虞姬的美的直觀感覺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說出來的話,就是他最喜歡的只存在於二次元或者是臆想之中的人,跳到了現實,站在了趙泗的面前。
這是趙泗所不能想象的事情。
美人,趙泗真的不缺!
考驗,趙泗早都不知道接受了多少。
理智上說,趙泗不認爲拋開了虞美人乃至於歷史光環的虞姬能夠美的讓自己失色。
而現在……
趙泗的直觀感受就是,實至名歸。
趙泗緩緩擡起酒樽,看向蓮步輕移唱著楚語楚辭的虞姬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便是吳中頗有盛名的虞美人罷?”趙泗看向虞豐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感嘆。
“正是家女……”虞豐點了點頭,語氣之中帶著一些說不上來的情緒。
趙泗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微微正身欣賞著虞姬帶來的歌舞表演。
一曲畢之,虞妙戈蓮步輕移來到趙泗旁邊跪坐下來,爲趙泗斟酒。
“小女子妙戈,見過將軍,請將軍滿飲。”虞妙戈拱手送出青銅酒樽,趙泗一飲而盡,一時之間竟有一些拘謹。
席間飲酒作樂自不必多說。
待告退之時,趙泗面色已有微紅之色。
一再拒絕了虞豐送點土特產的要求以後,趙泗和張蒼一道登車。
至入車廂之中,張蒼和趙泗相對而坐。
“主公今日可酒酣也?”張蒼臉上帶著笑容。
“先生又打趣我了……”趙泗搖頭失笑。
張蒼訝然擡頭看去,只見趙泗面色和眼睛之中哪有半分酒醉的模樣。
不過清醒的趙泗也不能擋住張蒼樂子人的心。
“虞美人,如何?”張蒼笑了笑。
“名副其實!”趙泗點了點頭。
“陛下的意思主公應該清楚,雖說是逗悶子,但其中亦有對主公親近之意,虞家之事?”張蒼笑著問道。
趙泗揉了揉眉心。
“我自會和陛下李相分說清楚。”
要是沒見到也就罷了,現在已經得見,而且確確實實的完全符合且擊中了趙泗的審美……
那趙泗亦不是什麼扭捏之人。
(明天結束這段劇情,寫的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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