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微亮,趙泗已然醒轉。
懷中的虞妙戈臉色紅潤,嘴脣卻略有一絲蒼白,髮絲胡亂的貼在臉上,還正睡得香甜。
趙泗向來體力極好,只可惜因爲某種存在的注視,趙泗也只能獨自回味昨日的歡愉。
其中樂趣,不足爲外人道也。
趙泗注視著懷中的美人,直至許久,眉梢微動,虞妙戈睜開眼睛,只見趙泗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飛也似的復將眼睛閉上。
“醒了?”趙泗笑了一下拍了拍虞妙戈略顯瘦削的肩膀。
虞妙戈只是緊繃著身子,動也不敢動,趙泗也不挑破少女的羞澀,只是一個勁的瞧著。
“什麼東西,硌得慌……”
“好東西。”
~~
屋內響起竊竊私語,以及趙泗的放聲大笑。
直至將虞妙戈鬧了個滿臉通紅,趙泗這纔打住,又有使女送來洗漱用具,二者一道起牀洗漱用餐。
溫存片刻,趙泗破天荒的日上三竿才起牀,上班的時候很顯然已經遲到了。
“如今會稽事情已了,項伯我已經單獨召見,至於虞家……”李斯看向趙泗。
吳中望族個個元氣大傷,偏生虞家攀上了趙泗的高枝,迄今爲止沒有做太多處理。
整個吳中的望族幾乎全部被篩了一遍,雖然也交了一定的罰款推出來了一些替罪羊,但毋庸置疑虞家是整體實力保存最完好的貴族。
而且現在在其他人膽戰心驚之際,虞家的嫡女還成了趙泗的姬妾,後面會發生什麼已經可想而知了。
無外乎就是虞家背靠趙泗以及自己保留的元氣,在市場大損,所有人都受了牽連的時候重拳出擊,侵吞兼併佔領市場,然後成爲會稽的土皇帝。
如果沒有任何干涉的話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實。
甚至於虞家不需要觸犯秦法,也不需要違背秦律,只需要在現有規則的情況之下進行操控都可以做到這一切。
當然,這是沒有任何干涉的情況。
趙泗並不是會爲了美色而忘卻正事的人。
“虞家那邊我會提醒的。”趙泗笑了一下。
“等到駕攆迴轉咸陽,遷貴令總要實施,項家已經妥協,屆時虞家也會和項家一塊遷到關內。”趙泗開口道。
遷貴令肯定需要一些表率,項家因爲項梁的牽連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乖乖就範。
而虞家作爲趙泗姬妾的孃家人,在計劃之中自然也需要做出來表率。
總不可能放任虞家在會稽侵吞兼併走上不歸之路。
遷貴令的本質是集天下之財權於咸陽加強中央集權,不是說遷移過來就一定要拿著對方開刀。
無非就是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
遷移過來以後消費總要在咸陽消費,他們土皇帝的特權也沒有了,他們的未來是好是壞只在始皇帝的一念之間。
虞家有趙泗這一層關係在,遷移到咸陽以後,只要懂事一點終究不會過的太差。
當然,前提是懂事一點。
趙泗不會允許虞家借著自己的名頭作惡,他能給虞家的補償是在這場針對於全國大貴族的風波之中,讓虞家在不犯事的前提下能夠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故而,在此之前,虞家兼併侵吞想當會稽的土皇帝沒有任何意義,終究是要被遷移到咸陽的。
虞家在這段時間撈的最後還要帶到咸陽。
李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趙泗分的清什麼事情重要,知道事情該怎麼辦,他很開心。
最起碼趙泗的選擇不至於讓李斯有什麼爲難之處。
況且遷貴令的實施,也確實需要一些表率。
想讓一個集體同時服軟較爲困難,但是要是有幾個投降派做出來表率,就能夠瓦解他們內部的聯合了。
楚地有項家和虞家配合遷貴令,整個楚國舊地的其餘貴族也掀不起來什麼波瀾。
“如此,會稽事了,也是時候繼續出發了。”李斯開口道。
眼下大巡天下算是徹徹底底的要進入尾聲了,過了會稽,往南再巡視一下九江等地,也到了折返咸陽的時候。
“是該出發了。”趙泗笑了一下。
頓弱收集的遷貴令大名單都快寫滿了,趙泗都有些迫不及待看一看這一場亙古未有的大變革了。
不過會稽這裡還有一些收尾工作要作,駕攆在這裡又多停了兩天。
因爲殷通事發的緣故,李斯又不能一直兼任會稽郡守,始皇帝隨行郎官程邈被任命爲新的會稽郡守。
就是那位發明了隸書而被始皇帝看重且重點培養的人才。
成爲會稽郡守只是暫時,程邈的任期只有三年。
三年之後程邈大概率要回到咸陽,進入咸陽的核心決策圈子。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佬,能力也毋庸置疑,在郎官的位置上也熬了許久,如今外放爲會稽郡守,一是臨危受命,二也是外放鍍金。
處理完一切事務,趙泗又抽空去虞家做了做客,認真的提醒了一下自己的老丈人虞豐,始皇帝在會稽停留許久的駕攆終於再次浩浩蕩蕩的出發。
“想什麼呢?”
車廂之內,虞妙戈若有所思的看著逐漸遠去的會稽郡,眉目之間有些雀躍,又有些憂思。
古人遠行,是真正意義的遠行。
會稽距離咸陽何其遙遠,虞妙戈成爲了趙泗的姬妾,終究是要離開家鄉,奔赴遙遠的咸陽。
此去千里之遙,從此親人父母天各一方。
“此一別,也不知和父母親幾時能夠再見。”虞妙戈嘆了一口氣悵然道。
“那不急,用不了多久就能見了。”趙泗搖頭笑了笑。
“而且以後見起來都會很方便。”
趙泗的老丈人虞豐是知事的,懂得細水長流的道理。
自己的女兒初爲姬妾,虞豐也不想給虞妙戈添麻煩,自然不會因此而盛氣凌人。
問題是虞豐對虞家的掌控力沒那麼強……
已經有人迫不及待想要蠶食吳中元氣大傷的其餘家族。
蠶食吧……
其實這樣也好,畢竟這是上層人物的爭奪,底層黔首反而受不了太多牽連。
虞家趁機將吳中望族狠狠地踩在腳下, 等到回頭虞家遷移到咸陽,經歷了大秦和虞家雙重打擊的吳中望族最起碼在很長一段時間是蹦噠不出來土皇帝了。
“夫婿還要回返會稽?”虞妙戈訝異。
趙泗笑而不語。
虞豐確實很愛自己的女兒,也確實是一個有條理的人,最起碼迄今爲止,虞妙戈從未說過什麼讓自己對虞家關照一些的話。
當然,也可能是虞妙戈自己聰明,不想讓趙泗爲難。
趙泗沒有正面回答虞妙戈的問題,虞妙戈也沒有深究。
被趙泗打岔弄亂了離別的不捨之情,虞妙戈轉而看向趙泗臉上帶著幾分雀躍開口問道:“夫婿,咸陽是甚麼模樣啊?”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