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眼角突然流出淚水,這是他做太監四十多年來第一次流眼淚。
既是感慨自己爲棋子的悲哀,又是感慨自己對命運的無能爲力。
“始皇帝陛下,趙高怕是不久後要步您後塵了。”趙高苦笑,不願意去咸陽負荊請罪。
他知道扶蘇不可能饒過他的命,老秦人都盼着他這個專權亂政的閹人早點死去。
明白命運的趙高決定留下來,爲胡亥做最後一件事情,畢竟還是那麼一點師徒情誼的。
趙高來到胡姬胡亥母子居住的府中,卻發現人去樓空。
“趙高大人。”
掩日出現在趙高身後,呼喚了一聲。
“胡姬娘娘和胡亥世子呢?”趙高看這個環境,其實猜測到他們母子已經走了。
但他還是要明知故問,爲何走了都不跟他打聲招呼。
掩日回覆道:“胡姬娘娘,胡亥世子,六劍奴已經走了,一天前,羅網地字級殺手包圍府邸,是六劍奴將反叛羅網的地字級殺手解決掉的。”
“有人說是你指示的,想拿胡亥公子的人頭獻給扶蘇,將功贖罪。”
聽到掩日這麼一說,趙高知道自己算是衆叛親離了。
趙高沒有解釋什麼,他問掩日。
“他們都走了,你呢?”
掩日打了一個響指,室外立即落下許多羅網地字級殺手。
“我跟魏庸合作的時候說,即使是敵人,只要利益相同,就可以成爲朋友,反之,朋友也可以是敵人。”
“掩日和趙高大人一樣,都是最早加入羅網的一批,如今,羅網敗局,已然註定。”
“我們想要借趙高大人的人頭一用。”
說到這裡,掩日抽出手上的掩日劍,對準趙高。
“轟——”
一聲雷鳴響起,掩日腳尖一踮,邁出大步朝趙高衝殺。
掩日出手後,十數名羅網地字級殺手共同涌入室內,與掩日合力。
趙高能成爲羅網的主人,自然有着深不可測的實力。
掩日不是他的對手。
室外雷聲過後,大雨傾盆而瀉,偶爾伴隨電閃雷鳴。
室內激戰洶涌,互不相讓,一個個貪圖富貴,鋌而走險的羅網地字級殺手躺在地上,鮮血橫流。
室內的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十數名地字級殺手全部被趙高一人殺害,掩日與趙高則是兩敗俱傷。
“趙高,扶蘇陛下是不會放過你的,我爲羅網盡心竭力,助你成爲始皇帝陛下身邊的紅人,你,難道就不能幫我一次?”
掩日持劍的手臂,血液一滴滴落到地面,他仍然用劍指着趙高,冷聲質問。
從趙高大人到趙高,掩日的稱呼,即表明了他想要趙高人頭的決心。
趙高嘴角溢出鮮血,他發出的聲音依舊那般妖里妖氣。
“掩日,你的身份,除我之外,帝國無人知曉,你是害怕我暴露你身份吧?”
“所以,你只要殺了我,才能安心,而且還能拿我的人頭領賞。”
“扶蘇這麼拙劣的反間計,你看不懂嗎?”
掩日聞言,冷聲笑道:“呵呵,趙高,扶蘇陛下使出的是不是反間計,對我來說,不重要,他昭告天下的詔書,有天下人作證,是不可能反悔的。”
“你的人頭這麼值錢,我自然要爭取一下。”
掩日話音剛落,蓄力揮出一道劍氣。
趙高側閃,看着鋒利的劍氣從自己身邊掠過。
當他穩住身形的時候,掩日已經近身。
又是一番近戰,掩日手持掩日劍將趙高逼得險象迭生,節節敗退。
雙方都是掌門級高手,趙高還略勝一籌。
不過先前十數名地字級殺手消耗了趙高許多內力,因此對戰掩日時,心有餘而力不足開始體現了出來。
掩日找準機會,又是揮出一道劍氣。
趙高躲避不急,只能用運轉葵花心法形成壁障,阻擋掩日劍的劍氣。
“這是我的絕技,葵花心法。”
趙高爆料自己的武功心法名字。
運轉葵花心法雖然擋住了掩日的劍氣,但不能長久運行,否則會筋脈寸斷而亡。
但是此時的趙高,狀態並不好,不能與掩日糾纏下去。
他選擇用自毀小部分筋脈的代價,展現出爆涌的吸力,將周圍的傢俬吸收到掌心上。
“掩日,想要我趙高的命,還輪不到你。”
趙高妖里妖氣地大吼一聲,終於是脾氣了。
周圍的傢俬忽然脫離趙高的掌控,朝掩日砸來,掩日蓄力,揮出兩道劍氣,破解趙高的反擊。
但就是傢俬帶來的瞬間盲區,趙高逃走了。
掩日收起劍勢,見前一秒還緊閉的窗戶,這一秒就打開了,還有慣性地運動。
掩日急忙追出,但傾盆大雨阻攔了他尋找趙高的蹤跡。
趙高逃跑,算是滴水不漏,大雨中竟然沒留下他的血跡。
這徹底讓掩日沒辦法了,他圍殺趙高失敗,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
當下只能暫時放棄擊殺趙高的想法,得找個地方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