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郡。
一處奢華府邸當中。
一位已經年過半百,卻在軍中極有威望的一位老者坐在堂中主位之上。
在其下方依次坐着數位在潁川郡內可謂是人人攀附的地方豪紳。
只是在這位年邁老者的面前,這些個地方豪紳無論在外面多麼囂張跋扈,但是在眼前之人的面前卻是顯得尤爲恭敬。
“許老爺子。”
“聽聞那大秦天子已經離開了咸陽,想必用不了就會抵達我們潁川郡。”
一位消息活絡的地方豪紳目光看向坐在主位上,周身散發着肅殺之氣的年邁老者,恭聲說道。
伴隨着他的話語落下,另一旁一位家境殷實的地方豪紳出言道:“許老爺子,聽手下人傳回來的消息,此番大秦天子僅僅只是帶着兩人前往琅琊郡,你說我們是否應該......”
說着,這位地方豪紳便是有意無意地在自己脖頸之上輕輕劃過。
意思已經極爲明顯。
聽着二人的話語,坐在主位上,本名爲許天賜的老者此時微微擺了擺手道:“據老夫所知,這大秦天子可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其麾下率領的兩人當中便有一人的實力達到了五境武人的層次。”
“能夠讓一位五境武人爲其保駕護航,可見這大秦天子的手段非同一般啊。”
就在這位原爲潁川郡郡尉的年邁老者開口之時。
下方有一位與其模樣相當,但是卻是年輕了數十年的青年人開口說道:“老爺子,此番袁老將軍可是被那昏君關在了天牢之內!”
“據說那昏君用不了多久就要將袁老將軍給斬首!”
“老爺子身爲袁老將軍曾經的部下,難道真的要坐視不理不成?”
出言之人乃是這位許姓老者唯一的子嗣,也是現如今潁川郡的郡尉,手中有着三萬餘衆精銳將士。
這潁川郡的駐軍可與其他地方的駐軍不一樣。
潁川郡的駐軍可都是經過兩代郡尉挑選出來的精銳當中的精銳。
絕非是河東郡和琅琊郡那些個散兵遊勇可以比擬的。
雖說比不上咸陽出身的正規軍,但是其戰力也絕對不容小覷!
“住口!”
聽到自己這唯一子嗣的話語,許老爺子頓時間冷哼一聲。
雖然許老爺子已經年邁,但是身子骨尚還硬朗,此番說話可謂是中氣十足!
那位潁川郡郡尉聽到許老爺子的怒斥,趕忙閉上了嘴巴。
即便如今的他是手握重兵的潁川郡郡尉,但是面對眼前之人依舊是忌憚三分。
只見許老爺子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凝視着周遭衆人。
沉聲道:“你們的那點心思,老夫我早就已經看透了。”
“只是你們好好想想,此番大秦天子身邊雖說僅有兩人,但是其中卻是有着五境武人的存在。”
“放眼整個潁川郡,可曾找出一位五境武人與之抗衡?”
說話間,在場的衆人皆是默不作聲。
雖說潁川郡的確不小,但是想要從中找出來一位五境武人,且這位五境武人還能夠爲自己等人賣命。
這就着實是有點困難了。
見到衆人默不作聲,這位在沙場之上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許老爺子再度開口說道:“老夫知道大傢伙是看不慣那年輕天子的所作所爲。”
“袁老將軍只不過是犯下了一點的過錯,他竟是想要將其斬首,這未免也太不將袁老將軍當年對於大秦的那些軍功放在眼裡了吧!”
“倘若沒有當年袁老將軍那身負重傷還要帶領麾下將士追擊敵寇千里將其殲滅,大秦又怎會有如今的榮光!”
說到這裡,這位跟隨在袁姓武將身邊親身經歷過那一場戰役的許老爺子微微停頓片刻。
回想起當年的種種,頓時間心如刀割。
當初的袁姓武將還沒有如今這般垂垂老矣,當年的許老爺子也沒有如今的老態。
他們皆是正當年。
面對始皇帝那一聲殺,他們便願意爲其衝鋒陷陣,而那袁姓武將更是在自己身負重傷的情況之下硬生生追擊敵寇千里。
最終將敵寇全數殲滅以後,這位袁姓武將方纔再也堅持不住,從馬上摔落而下。
那個時候衆人方纔發現,這位袁姓武將渾身上下竟是無一塊完好的皮肉,整個人一路的追擊都是吊着一口氣。
不過好在最後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把性命救了回來。
但是也因爲這一次的千里追擊,讓其落下了病根。
直至如今,每到梅雨時節,這位年邁武將都是徹夜難眠。
身上的傷勢不斷反覆,讓其睡不好一個安穩覺!
許老爺子一聲長嘆:“這大秦天子既然不講往日我大秦軍卒爲大秦拋頭顱灑熱血的情面!”
“那麼老夫也沒有必要再與其繼續虛與委蛇下去。”
一聽這話,在場的衆人皆是齊刷刷地將目光再度落在了許老爺子的身上。
只見許老爺子竟是難得地直起身子。
凝視着在場衆人沉聲道:“這大秦天子身邊有着一位五境武人撐腰,我們不可能傷得了那位五境武人。”
“老爺子,我潁川郡三萬將士若是齊出,這區區五境武人又有何懼!”
此時那位與許老爺子一脈相承的許姓郡尉出聲道。
“住口!”
只是當他的聲音落下,伴隨而至的便是一聲咒罵。
“我潁川郡的將士都是大秦的將士,豈能夠讓他們跟隨我們犯上作亂!”
“我們對大秦天子的仇,我們自己去報即可,怎可連累到那些本就是無辜的潁川郡的駐軍將士!”
“倘若讓老夫知曉此番你膽敢讓潁川郡的將士前去阻攔大秦天子的路,那麼休怪老夫與你斷絕父子情誼!”
身爲曾經跟隨在袁姓武將身邊的親信。
許老爺子很清楚那位袁老將軍的心思。
他絕對不希望自己曾經的將士們爲其而赴死,更不希望一些無辜的將士們平白無故便是送死!
聽到這話的許姓郡尉聳拉着腦袋,默不作聲。
“此番老夫已經從江湖上請出了兩位高手。”
“他們二人被稱之爲雙瞎。”
就在此時,許老爺子面朝衆人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