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在先前諸葛亮的謀劃當中，無論是做任何事情，都必須做的絕方纔能夠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但是趙祁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畢竟沒有任何人從生下來就註定是壞人。
他們只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就好比如現如今的六國餘孽，他們看似是在危害大秦，但是換位思考一下，他們也不只是想要復國嗎？
他們每一個人都沒有錯，錯的只是彼此之間的立場不同。
就像河東郡那位燕國的謀士，趙愧燕一般。
全心全意爲燕國復國而謀，所做的一切在他的視角里面皆是對的，但是在大秦之中卻是錯的。
立場不同，許多東西也會不同。
趙祁目光看向眼前的許老爺子，沉聲道：“許老爺子，無論當初那位袁將軍對大秦有着多大的功績，此事都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朕希望許老爺子你能夠清楚一點，公是公，過是過。”
“功過從來不能夠混爲一談！”
“因爲袁將軍對大秦的功績，故此朕讓他的家族能夠繼續繁衍下去。”
“但是因爲袁將軍通敵叛國，故此朕便要他死於子午門以儆效尤！”
“希望許老爺子你能夠明白這件事！”
伴隨着年輕天子的話語出口，許老爺子頓時間心頭一顫，險些癱倒在了地上。
雖然他就已經清楚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能救回袁姓武將的性命。
但是他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地去搏一搏。
即便是到最後將自己都陷入到了萬劫不復之地，但是他也是絲毫無悔。
“許老爺子，朕且問你一句，爲了一個必死之人。”
“將莫大一個許家陷入到了如此一個萬劫不復之地。”
“當真值得嗎？”
趙祁凝視着眼前這位已經滿臉滄桑的年邁老者，出聲詢問道。
許老爺子並未說話，而是愣愣地看着窗外，而在那窗外則是一片豔陽天。
像極了當初自己初次遇到袁姓武將之時的天氣。
陽光正好，微風拂面過。
趙祁很清楚，許老爺子這麼做就是將整個許家都推入到了深淵之中。
要知道自己無論是死是活，許家都將會逃脫不了干係。
畢竟縱使是自己死了，廟堂之上還是有着始皇帝能夠掌管朝政。
到時候憑藉着諸葛亮在旁協作，必然能夠推測出幕後真兇就是許家。
憑藉着始皇帝的性子。
必然會帶領重兵踏平潁川郡！
“值得嗎？”
許老爺子喃喃自語，臉上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般傲氣。
此刻的他宛如一個垂暮的老人一般，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這裡，一動不動。
許久過後，許老爺子方纔緩過來一口氣。
對着眼前之人開口說道：“陛下，這一切皆是老夫一人的謀劃，我許家沒有一人知情。”
“還請陛下念在老夫對大秦有過功績的情況之下，放過我許家一條生路吧。”
如今的許老爺子很清楚，自己已經大勢已去。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將許家推入到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許老爺子，你應該清楚，你這無異於叛國之罪，刺殺天子之罪當如何？”
“誅九族！”
趙祁的話語一出口，瞬間就讓許老爺子臉色大變。
後者咬了咬牙沉聲道：“陛下，這件事皆是老夫一人所爲啊！”
“我許家並無一人知曉老夫此等行徑！”
“更何況老夫當年對大秦乃是有過莫大功績，懇請陛下放我許家一條生路吧！”
“老夫保證日後許家定會安安分分，做市井小民，絕不會干預朝堂，更不會危害大秦！”
這位曾經在沙場之上縱使是面對百萬雄師都未曾彎下腰的老者，此時竟是對着眼前這一位年輕天子跪下。
他的臉上滿是悲苦之色。
他很清楚自己已經老糊塗了，居然將如今的許家帶到這般境地當中。
面對着許老爺子如此話語，趙祁則是一臉淡然地開口說道：“許老爺子，你雖說有功於我大秦，但是過大於功。”
“此番大秦律法無通融之處，朕說滅你九族，那麼就必然會滅你九族！”
伴隨着趙祁的話語落下。
這位在沙場之上征戰多年的老者竟是渾身一顫，險些癱倒在了地上。
他顫顫巍巍地開口說道：“陛下，當真是沒有半點情面可講？”
“當初大秦危難之時，老夫曾經率領麾下將士日夜奔襲前去馳援！”
“更是在春秋國戰之時，率領麾下大軍千里奔襲，只爲將敵寇肅清！”
“甚至就連當初太上皇遇到危險，也是老夫奔襲馳援！”
“難道這些還不能夠換來我許家的平安嗎？”
聽到這些的趙祁嘴角微微翹起，眼中迸發出層層殺機。
他緩緩開口說道：“許老爺子，你也應該清楚一件事情，你的這些功績不假。”
“但是你密謀買兇殺害當今天子，這可是重罪，你若是想要憑藉着那些功績脫身，朕只能夠告訴你莫要白日做夢。”
旋即便看到趙祁一隻手放在了眼前的桌子之上。
微微叩了三下。
緩緩開口說道：“朕一直說過，大秦律法乃是至高無上。”
“莫說是軍中武將犯下律法，要按照大秦律法之中所言的那般論處。”
“即便是朕，倘若是觸犯了大秦律法，那麼也要按照大秦律法辦事！”
“若是人人都能夠憑藉着往日的功勳而無視我大秦律法，那麼我大秦律法設立起來還有何作用？”
說完這句話後。
趙祁便是凝視着眼前這位在潁川郡之內作威作福的年邁老者。
沉聲道：“許老爺子，朕希望你能夠清楚，現在不是太上皇當家作主的時候，而一切都是聽朕說了算。”
“即便是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
“更何況許老爺子你犯下的可是犯上作亂，密謀殺害大秦天子的重罪，此等重罪，更是容不得絲毫的姑息！”
聽着趙祁的話語，許老爺子徹徹底底陷入到了絕望之中。
原本他想着死自己一人，來保全整個許家。
現在看來怕是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