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從城牆上躍下的消瘦身影,魏無忌直覺得脊背發涼,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嬴政。”
“他爲什麼還活着!”
他轉過頭,死死盯着白姬,很想知道答案。
內心深處,更是生出濃濃的恐懼。
如果詛咒對嬴政無效,那麼是否對秦王也沒有效果?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
這座咸陽城,很有可能就是陷阱!
嬴政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破解了這種詛咒?
怎麼可能會這樣?
老秦人的底蘊,未免太可怕了。
就算曾經的霸主魏國,都沒有破解這種詛咒的辦法。
魏無忌不願相信,可站在城牆下的身影,卻在明確的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而當看當看到擊殺怪物的那一幕,讓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就連瘋狂後的遊俠,都無法承受住他的一拳之力。”
“這個少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
他徹底陷入回憶中,想到邯鄲時嬴政的樣子,還只是九歲的娃娃,一切都那麼的稚嫩。
而現在,短短三年時間……
竟然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魏無忌根本不願意相信。
殊不知,白姬比他還要更加錯愕。
“詛咒所耗費的代價太大了,絕對不可能失手。”
“我清晰感受到詛咒成功,遭遇詛咒者的生命徹底消逝在這天地間。”
“他用什麼手段,騙過了我?”
白姬那冷冰冰的表情上,少有的多了些許動容,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陷入深思。
“他如何破解我的詛咒?”
“除非……他比我更加強大,我的詛咒自然對他沒有任何效果。”
清冷的目光死死落在少年的身形上,看着他一拳擊殺瘋狂後的遊俠。
所展現出的實力,的確很強。
“他這個年紀,不該擁有這種力量。”
“根本把控不住,會遭受更多的反噬與畸變。”
“而且,他的身上,國運饋贈所佔據的並沒有多少。”
白姬的瞳孔徹底變成白色,隔着遙遠的戰場,想要徹底洞悉嬴政身上的奧秘。
甚至,她有些按奈不住,想要親自動手去探索。
“他的身上沒有壓制瘋狂跟反噬。”
“所動手的,是一種十分安全的力量。”
“卻絕非是國運饋贈,那究竟是什麼?”
她沉吟許久,已經不在意魏無忌詢問詛咒爲何失效這種事兒。
只是答應動手而已。
又沒保證是否將人徹底殺死。
反正該收的好處,她都收到了。
嬴政身上那種安全的力量,已經徹底引起她更大的興趣。
所謂行爲,不過就是想要在不遭遇反噬的情況下,變得更加強大嗎?
除了國運饋贈之外,當真還有其他方式?
即便她如何思考,都無法徹底理解。
魏無忌思考的,做不到她這麼簡單。
因爲隨着嬴政的出現,士兵衝鋒的速度明顯下降。
嬴政前些日子的飛劍斬將,給這些聯軍將領帶來的心理壓力太大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即便明知咸陽已經成爲了險境,我也要做最後的嘗試。”
“況且,瘋狂後的遊俠,肉身恐怖還是其次,關鍵在於精神污染與毒素。”
“死去後的鮮血會殺死一切生機,令那片土地上五年內不會長出任何東西。”
“他即便擊殺了畸變後的遊俠,卻也沾染了鮮血,無法阻止被污染與反噬。”
他的心情也逐漸放鬆下來。
他的門客多爲遊俠,自然清楚在無法抑制住瘋狂後,這些怪物究竟有多麼的恐怖。
而且這個過程根本不可以。
最終只能是這種怪物帶着身邊的一切,徹底毀滅。
“怪物的任何體液都帶有強烈腐蝕性,一滴血就能將人生生燒成白骨。”
“嬴政根本抗不下來。”
“傳令,全軍加速,斬公子嬴政者,賞金千兩!”
沉厚的聲音瞬間傳遍三軍,聯軍的士氣瞬間振奮。
賞金千兩,足夠他們幾代人過上最好的生活。
但更多的士兵,還是本能的選擇繞開嬴政,心底十分懼怕。
此時,嬴政正看着沾染在皮膚上,正在燃燒的鮮血,那是一股暗紅色的力量,想要滲透到自己身體內,將自己的一切都徹底焚燬。
並且,這種看似燃燒的力量,還帶着強烈的腐蝕性。
“這種毒焰類似毒素與邪術,是一種很恐怖的氣息,可以污染與焚燬掉一切。”
“無論土壤、城牆、皮甲、衣服,都會被這種力量徹底腐蝕焚燬。”
“好在……”
“我的肌膚能免疫毒素與邪術,除了存在灼熱感外,並沒有感受到其他的不適。”
這讓嬴政輕鬆了許多。
這種毒焰,也應當介於這兩者之間。
“真沒想到瘋狂後的遊俠,竟然會化身怪物,難以想象。”
一時間,他想到了民間許多關於妖怪的傳說。
“莫非,民間流傳的妖怪,就是無法抑制畸變的修行者嗎?”
嬴政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畢竟這怪物即便死掉,都展現出恐怖的一面,若非有過無上基因系統的加持。
他在沒在國運的庇護下,恐怕早就遭遇這些詭異手段的毒手。
好在,系統的強大讓他多了許多信心。
遠處,那龐大的怪物軀體正在焚燒,化作暗紅色的火焰。
那裡的空間有些輕微的扭曲,彷彿遭遇了湮滅與擠壓,有着無與倫比的毀滅氣息。
“那是天地對修行者的反噬。”
“無論是會焚燒腐蝕的鮮血,還是這種死掉後的異響,都在表明天地不允許修行者的存在。”
嬴政只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他想起了許多前世關於修仙的美好。
可在這個世界,爲了修行所要忍受的痛苦,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甚至這羣人,連天地都不容,想盡辦法毀滅。
甚至死後都無法保住全屍,會遭受世間最可怕的排斥。
“若我沒有系統,恐怕也會步入這後塵。”
“誰都無法抵制住這種極致力量的誘惑。”
“可惜,在獲得力量的同時,所付出的代價,也是相同的。”
嬴政微微搖頭,轉身看着高聳的咸陽城牆。
“其實哪怕是國運饋贈,恐怕都並非想象中那麼安全。”
“否則……”
“夏商周三朝何至於滅亡。”
“不過,眼下最關鍵的問題,是我該怎麼回到城牆上?”
“這麼跑,做不到跳上去。”
“倒也能爬上去,但終究有點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