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單于親自去咸陽?這......”
右谷蠡王面露難色,其實從內心來說他還是有些糾結,既希望單于能夠去咸陽,又不能希望單于去。
去是因爲此行順利就能化解之前的恩怨,只要能化解恩怨,就能夠從秦人那裡買來糧食和軍械,他們也就不用搶了。
不希望去是因爲單于畢竟是匈奴人的單于,去了大秦誰知道會不會發生意外,一國之主去另一國,萬一除了一點事情也不是他一個谷蠡王能夠擔當的。
在冬天的時候是也因爲連續數月的追殺叛徒,又得罪了秦人,再加上東胡人趁虛而入,這不斷讓他們的兵力損失慘重,更是沒有足夠多的糧食。
現在春天才剛剛開始,就因爲搶掠了伊魔利地盤的人口和牲畜,才招致了秦人再一次的攻打,短短的一個月,原本的十五萬大軍,現在已經十萬不到。
別說到時候再打冒頓,他們王廷甚至短時間內都不能發動三萬人軍以上的戰爭了,無他,糧食不夠!
加上草原上春夏很短,冬天來的很早,倘若是今年得不到糧食,恐怕王廷也將不會存在了。
誰都知道,一旦王廷人心潰散,冒頓和伊魔利絕對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到時候別說王廷還在不在,恐怕至少一般的草原都要再易主二人手中。
去還是不去,這成了右谷蠡王心中的結。
右谷蠡王嘆息了一聲,然後鄭重的說道:“秦將軍,我願回去盡力勸說大單于,我王廷無心與大秦繼續交惡!”
秦夜眯着眼睛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再次說道:“新秦城正在建設,需要很多人,希望右谷蠡王屆時不會介意單于帶着三萬青壯去新秦幫幫手,當然,我大秦是不會虧待的,來新秦幫手建設的不光包飯,甚至還每月有月響。”
“哦,對了,本將軍只在新秦停留半月,右谷蠡王可要加油勸說。”
雖然秦夜說話都是一臉淡然,但是有鼓勵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捏了捏手掌咬着牙齒點點頭:“是!”
秦夜聽着右谷蠡王答應下來,也是點點頭揮了揮手,這時右谷蠡王才鬆出一口氣。
之後右谷蠡王便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一張獸皮,獸皮上寫着給承諾的賠償,這些賠償不光是冒頓和伊魔利兩家有,甚至大秦也有,不過這些秦夜也懶得看,直接交給了在一旁打醬油的蒙恬。
幾個人仔細的看了看之後,蒙恬甚至都沒有參與討論,直接第一個達成了協議。
頭曼有多少家底其實衆人都清楚,其他兩家本來就是和頭曼同出一族,但大秦這邊則是因爲有頓弱這個特務在,早就把王廷的所有事情都探查的一清二楚了。
看着右谷蠡王離去,秦夜也把今天的打算開持續作戰計劃會議的打算直接解散,待到衆人離去之後,秦夜站在帳篷門口看着一望無際的草原,滿是疲憊。
連日的行軍作戰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從部署到一路推進吐爾加,這一個月裡面連續打了大大小小數次戰役,不但用極小的兵力各種擊潰全殲王廷軍,更是連續突破打到了頭曼王廷外圍的防禦圈,壓得匈奴人在龍城數萬軍隊喘不過氣。
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野戰,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動用的十五萬大軍。這一次正兒八經,秦夜動用的部隊,也不過就是涉間手上的一萬五加上自己手中的兩萬。
就連蒙恬用於牽扯的三萬人也不過就是小小的打了兩仗,冒頓和伊魔利這邊就更不用說了,雖然集結兩族之力拉出了一支七萬人的部隊,但是他們在中部完全就是小打小鬧,一個月過去,和王廷軍的不到三萬人玩的不亦樂乎。
雖然現在王廷軍已經不再具有多大的反彈能力,但是也不能排除對方兵行險招的可能性,誰都知道兔子急了還咬人,現在王廷能夠主動和自己談判,那就意思一下就行了。
不然,誰知道頭曼要是急了放任最後的幾萬軍隊出來,能不能玩什麼讓秦夜都感覺措手不及的東西。
本來現在大秦的國庫就已經嚴重不足,這一次來到草原本想着就是速戰速決,要是大戰一起持續拖延下去,本來明朗的局面就會陷入亂戰的泥潭,抽不出生也讓大秦纔剛剛恢復的民生又開始生變故。
已經連續作戰一個月的秦軍軍隊,現在就像已經緊繃到頂點的弓弦,隨時都有斷絃的危險。
再所有的事情都達成一致之後,大軍開始往回撤。
......
一日之後,王廷龍城,大單于殿。
“切莫上當!秦人陰險狡詐,單于如此身份如何能去大秦?”一老者高聲的說道:“吾等六國之人,且是被秦人誆騙才落得如此地步!”
老者是曾經燕國的貴族,自燕國滅後,老者便跑到了匈奴草原境內,和他一同來到王廷的,甚至還有不少趙魏韓三國之人。
坐在殿上的頭曼在聽着他們的話後,臉上糾結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來。
他作爲草原上的單于,怎麼說也能成爲一國之君,一國之君去另一國,屈膝而去,實屬有些難堪。
但如果不去,會面臨什麼樣的結果頭曼也是知道的,這一個月來,從劫掠伊魔利換了不少的人口和糧食,這是讓頭曼最高興點的事情了,因爲有糧食,有人口,可以讓自己的部族們慢慢的恢復了。
但是後來秦軍來了草原,開始對自己發動攻擊,一個月之間整個屬於王廷的草原半邊易手,十五萬軍隊甚至接近四萬人沒有戰馬,只能下馬充爲步卒。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月以來十五萬人的軍隊,直接被秦夜連打帶削,直接十五萬大軍打的只有八萬人!整個王廷僅存的軍隊再次損失幾近一般!
現在別說搶掠冒頓或者伊魔利了,就按照現在的士氣,即便自己兵力不是最少的,恐怕連伊魔利那個叛徒對打不過了。
而今的他,成了整個王廷唯一的希望,他去纔能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