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修整好的營地,微風拂過,依舊瀰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剛剛搭建好的御帳由於準備不足,只有原先的那個一半大小,僅比圍在周圍的軍帳大了不到兩倍,氣勢上遠遜先前那龐然大物一般的匈奴御帳。
匈奴單于冒頓神色陰沉地坐在大帳正中的主位上,冷冷地掃視着帳內十幾名高級將領,這些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將軍這時顯得分外狼狽。一個個原本光鮮的皮袍盡是被煙火薰染的痕跡,有的則很是被燒的焦頭爛額。傷勢沉重的竟被活活燒死了兩名偏將。
望着眼前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匈奴大將,冒頓冷笑一聲,端起身前小几上的一碗烈酒,一飲而盡,微紅的雙眼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戈士邪,帳內瀰漫着一股濃重的殺氣,令每一名匈奴將領都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深知冒頓心狠手辣,殘忍嗜血的衆將領被冒頓那森冷的目光嚇得膽戰心驚,一時無人敢開口說話,深恐被暴怒的冒頓遷怒,死無葬身之地。
大帳內空氣凝重的似乎令人感到了一陣陣強烈的窒息,一些等候在帳外將領們的隨身親衛紛紛躲在遠離大帳的地方似乎也想要避開那無形的壓力。
深吸了一口大帳內那似乎令人透不過氣的涼氣,戈士邪小心地跪在地上肅容道:“啓稟單于,戈士邪已經派人前往山中搜尋飛行軍,不過……”
冒頓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擲在地上,冷喝道:“不過什麼?難道你連區區五百人都找不到?”
戈士邪嚇得渾身一顫,急忙小心地道:“小人派出五千精騎前往山中搜尋,卻…手機訪問:ωар.ㄧбΚ.Сn…每次只能找到飛行軍的遷走後留下的殘營,似乎他們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發覺我們……”
話音未落,冒頓已經勃然大怒。大喝道:“來人!”
早已等候在帳外的冒頓親衛聽到大喝立刻蜂擁而入,將戈士邪向帳外拖去。戈士邪這時早已知道這次難以倖免,竭力掙扎着大聲道:“單于,戈士邪還有辦法可以抓到飛行軍!”
冒頓聞言獰笑道:“你說,若是再不能想出破去飛行軍的辦法,我大軍就要被死死牽制在這裡,待到秦軍趕到,我匈奴的三十萬鐵騎就要全部葬送在這區區上郡!”
戈士邪被冒頓的親衛死死地按在地上,這時聞言掙扎着大聲道:“戈士邪已經想到了一個絕好的辦法一定可以找到隱伏在山中的飛行軍!”
冒頓眼中精芒一閃,想了想。示意親衛們放開戈士邪,擡頭掃視着帳內的衆將。緩緩地點頭道:“這次大敗,不知你們有什麼計策,可以挽回劣勢?”
大帳中一片沉默,氣氛愈加凝重起來,大家都害怕萬一自己的辦法觸怒了冒頓,落個慘死的下場。
好半晌。大將軍阿渾漢上前小心地道:“啓稟單于,中原人一向狡詐多計,我們不可不妨,這次雖然大敗,卻未必有表面那般厲害,所謂飛行軍也不過區區幾百人,我們三十萬大軍只要小心防範,雖然無法破去飛行軍,卻也再不會造成今次這般的重創,以阿渾漢來看。我們應當抓緊對上郡的進攻早日拿下上郡,直撲咸陽。否則等到秦人在巴蜀的糧草成熟,秦軍戰力上升我們想全身而退,只怕就不容易了!”
冒頓聞言鷹目陡然一亮,也不理會阿渾漢。只是沉吟道:“全身而退,全身而退……”
帳內衆人摸不透冒頓究竟是什麼意思,阿渾漢看冒頓眼中精芒連閃,心中着實有些膽寒,不覺硬着頭皮道:“單于莫非另有計策?”
冒頓看了一眼驚疑不定地阿渾漢,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敗得好!敗得好!哈哈哈哈……”
帳內一衆將領被冒頓這忽如其來的笑聲駭地同時一驚。阿渾漢更是嚇得雙腿發軟。好半天才艱難地咬牙道:“單于……您……沒事吧?”
冒頓聞言臉色陡然一沉,冷冷地打量着帳內的衆將。沉聲道:“傳令大軍,立刻拔營撤退,一切輜重全部丟棄,大軍以最快速度撤離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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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郡城中,到處都是秦軍士兵和城內庶民來往準備滾石擂木,積極防禦的忙碌身影,由於糧草短缺,一些士兵甚至在房舍的角落中尋找鼠洞,發掘出來,裡面往往會有不少的糧食,雖然只是杯水車薪卻是聊勝於無。尤其是在這種大軍圍城的危急關頭,即便只是一兩糧食,說不定也是救命的稻草。
一些城內的壯女也被便如內城防守的老弱兵中負責向城牆上搬運箭矢和滾木,由於剛剛以五萬人給退了匈奴三十萬匈奴大軍,殲敵更達七萬餘人,使得偌大的上郡軍民信心大振,城內到處都可以看到士氣高漲的士兵和庶民合力進行防禦的身影。
城守府中,張青神色嚴肅地高踞在主位上,他下首兩席,分別是都尉霍嚴和飛行軍中郎將吳先。
張青看了一眼几上簡單的酒菜,舉杯嘆道:“今日大獲全勝,本應犒賞三軍,但是城內糧草日漸不濟,大約用不了幾日便要斷炊,張青身爲郡守只能略備薄酒爲諸位慶功。”
霍嚴聞言起身舉杯道:“大人無需自責,城內軍民早已同生共死,如今不過是爲求多活幾日全力接戰,若是上天亡我上郡,便不會有飛行軍及時趕到。可見上郡尚有一線生機。只是匈奴的冒頓一向狡詐,我們今日且飲下此酒,帶來日生擒了冒頓,再來舉杯共飲!”
說畢,舉杯將手中的淡酒一飲而盡,將酒杯“砰”!地一聲擲在地上,抱拳道:“霍嚴誓與匈奴血戰到底!”
吳先這時由於飛行軍的大勝,也被張青等人格外地敬重起來,這次上郡的高級將領的簡單祝捷宴也被特意邀請坐在的上首的三席。這時也被霍嚴等人的決死信心大爲感動,不禁抱拳道:“大人、將軍,在下參加飛行軍已經兩年曆經鉅鹿、垓下等大戰,從未有過敗績,加上陛下曾經親自訓練,這些飛翼、燃燒彈和炸彈都是陛下親自研製,親自指點使用的。”
張青聞言大爲驚訝,想不到這飛行軍竟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爲二世皇帝親手所創,如今親眼所見,實在大爲感嘆張啓的天縱之才。
不禁失聲道:“這些所有飛行軍所備之物竟全部出自陛下之手?”
吳先聞言傲然點頭道:“不錯,飛行軍乃是陛下親手所創!”
霍嚴也忍不住大爲欽服地道:“想不到陛下如此奇才,可見我大秦氣運果然未盡,當出不世之君!”
說到這裡,幾人先前絕望氣餒之心登時一掃而光。
看到在場衆人都漸漸興奮起來,張青卻申請沉重地向吳先道:“飛行軍究竟藏身何處?今日這場大戰,匈奴單于必定不肯善罷甘休,定然要報此大敗之辱,飛行軍的行跡千萬不能泄露,否則……”
吳先虎目中厲芒一閃,沉聲道:“大人儘可放心,飛行軍尚能振翅高飛,區區匈奴軍自然找不到我們!”
聽他這麼說,張青雖然有些疑惑,由於剛剛見識了飛行軍的厲害,所以倒是放心不少,不覺點頭道:“既然如此,總算令人放心一些了。
霍嚴這時點頭道:“前次九原軍被破,正是由於匈奴軍提前暗掘地道進入城中,可見匈奴並非想像中那般野蠻而不通人事。我們自今日便不能放過一點可疑之處,嚴防匈奴奸細混入城中!” www✿ Tтkan✿ ℃o
一名中郎將聞言起身抱拳道:“末將趙安,今日着實欽服行軍的神來之戰,所以希望吳先將軍能爲小弟講解一些飛行軍的神妙之處!”
在場的十幾名將領,自從見識了飛行軍那天而降的近乎神話的作戰方式,也都對飛行軍萬分地好奇,這時聽趙安這麼問起,都不約而同地向吳先舉目望來,都在期待着吳先的精彩回答。
不料吳先虎目一閃,冷冷地道:“陛下曾經嚴命飛行軍上下嚴守秘密,不得隨意泄露任何有關飛行軍消息,所以不是吳先倨傲,實在是聖命如此,吳先不敢有違聖命!”
張青這時不待那明將領開口便點頭嘆道:“如此能顧及細節的將領,實在令人佩服,陛下的用人之處果然高明!”
說話之間,只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張青和霍嚴同時一驚,一同起身向門外望去。
霍嚴更是沉聲喝道:“什麼事?可是匈奴攻城了?”
話音未落,一名軍侯滿身大汗地飛奔而來,來到屋內,一部跪倒在地大聲道:“啓稟衆位將軍,匈奴大軍正在撤離!”
“什麼?!”霍嚴大吃一驚,失聲道:“匈奴竟然撤軍了?!”
屋內衆人都被這消息驚得同時一呆,微微怔了怔,張青才失聲道:“匈奴竟然一戰而退了?”
霍嚴搶着問道:“你可看清楚了?”
那前來報訊的軍侯,毫不遲疑地道:“小人已經派人尾隨了撤離的匈奴大軍前往一探究竟,剛剛接到消息,匈奴的前軍入鏡已經撤離了將近六十里,並且所有輜重俱以拋棄,若非當真撤軍,輜重糧草怎會輕易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