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國》·史源_第一部 《黑色裂變》

秦魏少樑之戰

《史記·秦本紀》

(秦獻公)二十三年,與魏晉戰少樑,虜其將公孫痤。

《史記·魏世家》

(魏惠王)九年……與秦戰少樑,虜我將公孫痤,取龐。秦獻公卒,子孝公立。

《史記·趙世家》

(趙成侯)十二年,秦攻魏少樑,趙救之。十三年,秦獻公使庶長國伐魏少樑,虜其太子痤。

六國會盟

《史記·田敬仲完世家》

威王二十三年,與趙王會平陸。二十四年,與魏王會田於郊。魏王問曰:“王亦有寶乎?”威王曰:“無有。”樑王曰:“若寡人國小也,尚有徑寸之珠照車前後各十二乘者十枚,奈何以萬乘之國而無寶乎?”威王曰:“寡人之所以爲寶與王異。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則楚人不敢爲寇東取,泗上十二諸侯皆來朝。吾臣有朌子者,使守高唐,則趙人不敢東漁於河。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則燕人祭北門,趙人祭西門,徙而從者七千餘家。吾臣有種首者,使備盜賊,則道不拾遺。將以照千里,豈特十二乘哉!”梁惠王慚,不懌而去。

《史記·趙世家》

(趙成侯)十七年,成侯與魏惠王遇葛孽。十九年,與齊、宋會平陸,與燕會阿。

《史記·秦本紀》

孝公元年,河山以東強國六,與齊威、楚宣、魏惠、燕悼、韓哀、趙成侯並。淮泗之間小國十餘。楚、魏與秦接界。魏築長城,自鄭濱洛以北,有上郡。楚自漢中,南有巴、黔中。周室微,諸侯力政,爭相併。秦僻在雍州,不與中國諸侯之會盟,夷翟遇之。

《史記·魏世家》

惠王元年,初,武侯卒也,子罃與公中緩爭爲太子。公孫頎自宋入趙,自趙入韓,謂韓懿侯曰:“魏罃與公中緩爭爲太子,君亦聞之乎?今魏罃得王錯,挾上黨,固半國也。因而除之,破魏必矣,不可失也。”懿侯說,乃與趙成侯合軍並兵以伐魏,戰於濁澤,魏氏大敗,魏君圍。趙謂韓曰:“除魏君,立公中緩,割地而退,我且利。”韓曰:“不可。殺魏君,人必曰暴;割地而退,人必曰貪。不如兩分之。魏分爲兩,不強於宋、衛,則我終無魏之患矣。”趙不聽。韓不說,以其少卒夜去。惠王之所以身不死,國不分者,二家謀不和也。若從一家之謀,則魏必分矣。故曰“君終無夜適子,其國可破也。”

秦平戎狄之戰

《史記·秦本紀》

於是乃出兵東圍陝城,西斬戎之獂王。

秦孝公求賢

《史記·秦本紀》

孝公元年,河山以東強國六,與齊威、楚宣、魏惠、燕悼、韓哀、趙成侯並。淮泗之間小國十餘。楚、魏與秦接界。魏築長城,自鄭濱洛以北,有上郡。楚自漢中,南有巴、黔中。周室微,諸侯力政,爭相併。秦僻在雍州,不與中國諸侯之會盟,夷翟遇之。孝公於是布惠,振孤寡,招戰士,明功賞。下令國中曰:“昔我繆公自岐雍之間,修德行武,東平晉亂,以河爲界,西霸戎翟,廣地千里,天子致伯,諸侯畢賀,爲後世開業,甚光美。會往者厲、躁、簡公、出子之不寧,國家內憂,未遑外事,三晉攻奪我先君河西地,諸侯卑秦、醜莫大焉。獻公即位,鎮撫邊境,徙治櫟陽,且欲東伐,復繆公之故地,修繆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於心。賓客羣臣有能出奇計強秦者,吾且尊官,與之分土。”

商鞅變法

《史記·秦本紀》

衛鞅聞是令下,西入秦,因景監求見孝公。

二年,天子致胙。

三年,衛鞅說孝公變法修刑,內務耕稼,外勸戰死之賞罰,孝公善之。甘龍、杜摯等弗然,相與爭之。卒用鞅法,百姓苦之;居三年,百姓便之。乃拜鞅爲左庶長。其事在商君語中。

七年,與魏惠王會杜平。八年,與魏戰元裡,有功。十年,衛鞅爲大良造,將兵圍魏安邑,降之。十二年,作爲咸陽,築冀闕,秦徙都之。並諸小鄉聚,集爲大縣,縣一令,四十一縣。爲田開阡陌。東地渡洛。十四年,初爲賦。十九年,天子致伯。二十年,諸侯畢賀。秦使公子少官率師會諸侯逢澤,朝天子。

二十一年,齊敗魏馬陵。

二十二年,衛鞅擊魏,虜魏公子卬。封鞅爲列侯,號商君。

《戰國策·秦策·衛鞅亡魏入秦》

衛鞅亡魏入秦,孝公以爲相,封之於商,號曰“商君”。商君治秦,法令至行,公平無私,罰不諱強大,賞不私親近,法及太子,黥劓其傅。期年之後,道不拾遺,民不妄取,兵革大強,諸侯畏懼。然刻深寡恩,特以強服之耳。

《商君書·更法》

孝公平畫,公孫鞅、甘龍、杜摯三大夫御於君。慮世事之變,討正法之本求使民之道。

君曰:“代立不忘社稷,君之道也;錯法務明主長,臣之行也。今吾欲變法以治,更禮以教百姓,恐天下之議我也。”

公孫鞅曰:“臣聞之,‘疑行無成,疑事無功。’君亟定變法之慮,殆無顧天下之議之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見負於世;有獨知之慮者,必見驁於民。語曰,‘愚者暗於成事,知者見於未萌。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郭偃之法曰,‘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衆。’法者所以愛民也,禮者所以便事也。是以聖人苟可以強國,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禮。”

孝公曰:“善!”

甘龍曰:“不然。臣聞之,‘聖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變法而治。’因民而教者,不勞而功成;據法而治者,吏習而民安。今若變法,不循秦國之故,更禮以教民,臣恐天下之議君,願孰察之。”

公孫鞅曰:“子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夫常人安於故習,學者溺於所聞。此兩者,所以居官而守法,非所與論於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禮而王,五霸不同法而霸。故知者作法,而愚者制焉;賢者更禮,而不肖者拘焉。拘禮之人不足與言事,製法之人不足與論變。君無疑矣。”

杜摯曰:“臣聞之,‘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臣聞,‘法古無過,循禮無邪。’君其圖之!”

公孫鞅曰:“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復何禮之循?伏羲、神農,教而不誅;黃帝、堯、舜,誅而不怒;及至文、武,各當時而立法,因事而制禮。禮、法以時而定;制、令各順其宜;兵甲器備,各便其用。臣故曰:治世不一道,便國不必法古。湯、武之王也,不修古而興;殷、夏之滅也,不易禮而亡。然則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禮者未足多是也。君無疑矣。”

孝公曰:“善!吾聞窮巷多怪,曲學多辯。愚者之笑,智者哀焉;狂夫之樂,賢者喪焉。拘世以議,寡人不之疑矣。”於是遂出墾草令。

《史記·商君列傳》

商君者,衛之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孫氏,其祖本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學,事魏相公叔座爲中庶子。公叔座知其賢,未及進。會座病,魏惠王親往問病,曰:“公叔病有如不可諱,將奈社稷何?”公叔曰:“座之中庶子公孫鞅,年雖少,有奇才,願王舉國而聽之。”王嘿然。王且去,座屏人言曰:“王即不聽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王許諾而去。公叔座召鞅謝曰:“今者王問可以爲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許我。我方先君後臣,因謂王即弗用鞅,當殺之。王許我。汝可疾去矣,且見禽。”鞅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言殺臣乎?”卒不去。惠王既去,而謂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國聽公孫鞅也,豈不悖哉!”

公叔既死,公孫鞅聞秦孝公下令國中求賢者,將修繆公之業,東復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寵臣景監以求見孝公。孝公既見衛鞅,語事良久,孝公時時睡,弗聽。罷而孝公怒景監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景監以讓衛鞅。衛鞅曰:“吾說公以帝道,其志不開悟矣。”後五日,復求見鞅。鞅復見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罷而孝公復讓景監,景監亦讓鞅。鞅曰:“吾說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請復見鞅。”鞅復見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罷而去。孝公謂景監曰:“汝客善,可與語矣。”鞅曰:“吾說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誠復見我,我知之矣。”

衛鞅復見孝公。公與語,不自知厀之前於席也。語數日不厭。景監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驩甚也。”鞅曰:“吾說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遠,吾不能待。且賢君者,各及其身顯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數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強國之術說君,君大說之耳。然亦難以比德於殷周矣。”

孝公既用衛鞅,鞅欲變法,恐天下議己。衛鞅曰:“疑行無名,疑事無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見非於世;有獨知之慮者,必見敖於民。愚者闇於成事,知者見於未萌。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衆。是以聖人苟可以強國,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禮。”孝公曰:“善。”甘龍曰:“不然。聖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變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勞而成功;緣法而治者,吏習而民安之。”衛鞅曰:“龍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於故俗,學者溺於所聞。以此兩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與論於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禮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賢者更禮,不肖者拘焉。”杜摯曰:“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無過,循禮無邪。”衛鞅曰:“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故湯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禮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禮者不足多。”孝公曰:“善。”以衛鞅爲左庶長,卒定變法之令。令民爲什伍,而相牧司連坐。不告奸者腰斬,告奸者與斬敵首同賞,匿奸者與降敵同罰。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有軍功者,各以率受上爵;爲私鬥者,各以輕重被刑大小。僇力本業,耕織致粟帛多者復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爲收孥。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爲屬籍。明尊卑爵秩等級,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

令行於民期年,秦民之國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數。於是太子犯法。衛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將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

人皆趨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說,道不拾遺,山無盜賊,家給人足。民勇於公戰,怯於私鬥,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來言令便者,衛鞅曰“此皆亂化之民也”,盡遷之於邊城。其後民莫敢議令。於是以鞅爲大良造。將兵圍魏安邑,降之。居三年,作爲築冀闕宮庭於咸陽,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內息者爲禁。而集小鄉邑聚爲縣,置令、丞,凡三十一縣。爲田開阡陌封疆,而賦稅平。平鬥桶權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虔復犯約,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強,天子致胙於孝公,諸侯畢賀。

《新序》

秦孝公保崤函之固,以廣雍州之地,東並河南,北收上郡,國富兵強,長雄諸侯,周室歸籍,四方來賀,爲戰國霸君,秦遂以強,六世而並諸侯,亦皆商君之謀也。夫商君極身無二慮,盡公不顧私,使民內急耕織之業以富國,外重戰伐之賞以勸戎士。法令必行,內不私貴寵,外不偏疏遠。是以令行而禁止,法出而奸息……今衛鞅內刻刀鋸之刑,外深鈇鉞之誅,步過六尺者有罰,棄灰於道者被刑。一日臨渭,而論囚七百餘人。渭水盡赤,號哭之聲,動於天地,畜怨積仇,比於丘山。

申不害變法

《史記·韓世家》

(韓昭侯)八年,申不害相韓,修術行道,國內以治,諸侯不來侵伐。

《史記·老子韓非列傳》

申不害者,京人也,故鄭之賤臣。學術以幹韓昭侯,昭侯用爲相。內修政教,外應諸侯,十五年。終申子之身,國治兵強,無侵韓者。

齊威王整肅吏治

《戰國策·齊策·鄒忌諷齊威王納諫》

鄒忌修八尺有餘,而形貌昳麗。朝服衣冠,窺鏡,謂其妻曰:“我孰與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公也!”城北徐公,齊國之美麗者也。忌不自信,而復問其妾曰:“吾孰與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從外來,與坐談,問之:“吾與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來,孰視之,自以爲不如;窺鏡而自視,又弗如遠甚。暮寢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

於是入朝見威王,曰:“臣誠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於臣,皆以美於徐公。今齊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宮婦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內莫不有求於王:由此觀之,王之蔽甚矣。”

王曰:“善。”乃下令:“羣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上書諫寡人者,受中賞;能謗譏於市朝,聞寡人之耳者,受下賞。”令初下,羣臣進諫,門庭若市;數月之後,時時而間進;期年之後,雖欲言,無可進者。

燕、趙、韓、魏聞之,皆朝於齊。此所謂戰勝於朝廷。

《史記·田敬仲完世家》

威王初即位以來,不治,委政卿大夫,九年之間,諸侯並伐,國人不治。於是威王召即墨大夫而語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毀言日至。然吾使人視即墨,田野闢,民人給,官無留事,東方以寧。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譽也。”封之萬家。召阿大夫語曰:“自子之守阿,譽言日聞。然使使視阿,田野不闢,民貧苦。昔日趙攻甄,子弗能救。衛取薛陵,子弗知。是子以幣厚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嘗譽者皆並烹之。遂起兵西擊趙、衛,敗魏於濁澤而圍惠王。惠王請獻觀以和解,趙人歸我長城。於是齊國震懼,人人不敢飾非,務盡其誠。齊國大治。諸侯聞之,莫敢致兵於齊二十餘年。

稷下論戰

《史記·田敬仲完世家》

騶忌子以鼓琴見威王,威王說而舍之右室。須臾,王鼓琴,騶忌子推戶入曰:“善哉鼓琴!”王勃然不說,去琴按劍曰:“夫子見容未察,何以知其善也?”騶忌子曰:“夫大弦濁以春溫者,君也;小弦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醳之愉者,政令也;鈞諧以鳴,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時也:吾是以知其善也。”王曰:“善語音。”騶忌子曰:“何獨語音,夫治國家而弭人民皆在其中。”王又勃然不說曰:“若夫語五音之紀,信未有如夫子者也。若夫治國家而弭人民,又何爲乎絲桐之間?”騶忌子曰:“夫大弦濁以春溫者,君也;小弦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而舍之愉者,政令也;鈞諧以鳴,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時也。夫復而不亂者,所以治昌也;連而徑者,所以存亡也:故曰琴音調而天下治。夫治國家而弭人民者,無若乎五音者。”王曰:“善。”

騶忌子見三月而受相印。淳于髡見之曰:“善說哉!髡有愚志,原陳諸前。”騶忌子曰:“謹受教。”淳于髡曰:“得全全昌,失全全亡。”騶忌子曰:“謹受令,請謹毋離前。”淳于髡曰:“豨膏棘軸,所以爲滑也,然而不能運方穿。”騶忌子曰:“謹受令,請謹事左右。”淳于髡曰:“弓膠昔幹,所以爲合也,然而不能傅合疏罅。”騶忌子曰:“謹受令,請謹自附於萬民。”淳于髡曰:“狐裘雖敝,不可補以黃狗之皮。”騶忌子曰:“謹受令,請謹擇君子,毋雜小人其間。”淳于髡曰:“大車不較,不能載其常任;琴瑟不較,不能成其五音。”騶忌子曰:“謹受令,請謹修法律而督奸吏。”淳于髡說畢,趨出,至門,而面其僕曰:“是人者,吾語之微言五,其應我若響之應聲,是人必封不久矣。”居期年,封以下邳,號曰成侯。

……宣王喜文學遊說之士,自如騶衍、淳于髡、田駢、接予、慎到、環淵之徒七十六人,皆賜列第,爲上大夫,不治而議論。是以齊稷下學士復盛,且數百千人。

《孟子·離婁上》

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親,禮與?”

孟子曰:“禮也。”

曰:“嫂溺,則援之以手乎?”

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

曰:“今天下溺矣,夫子之不援,何也?”曰:“天下溺,援之以道;嫂溺,援之以手——子欲手援天下乎?”

《孟子·公孫丑上》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運之掌上。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見孺子將人於打,皆有怵惕惻隱之心——非所以內交於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譽於鄉黨朋友也,非惡其聲而然也。由是觀之,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猶其有四體也。有是四端而自謂不能者,自賊者也;謂其君不能者,賊其君者也。凡剛端於我者,知皆擴而充之矣,若人之始然,泉之始達。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

《荀子·性惡》

人之性惡,其善者僞也。

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然後出於辭讓,合於文理,而歸於治。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其僞也。

孟子曰:“人之學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僞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禮義者,聖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學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學、不可事之在人者,謂之性;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僞;是性僞之分也。今人之性,目可以見,耳可以聽。夫可以見之明不離目,可以聽之聰不離耳,目明而耳聰,不可學明矣。孟子曰:“今人之性善,將皆失喪其性故也。”曰:若是則過矣。今之人性,生而離其樸,離其資,必失而喪之。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所謂性善者,不離其樸而美之,不離其資而利之也。使夫資樸之於美,心意之於善,若夫可以見之明不離目,可以聽之聰不離耳,故曰目明而耳聰也。今人之性,飢而欲飽,寒而欲暖,勞而欲休,此人之情性也。今人飢,見長而不敢先食者,將有所讓也;勞而不敢求息者,將有所代也。夫子之讓乎父,弟之讓乎兄;子之代乎父,弟之代乎兄,此二行者,皆反於性而悖於情也。然而孝子之道,禮義之文理也。故順情性則不辭讓矣,辭讓則悖於情性矣。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僞也。

孟子曰:“人之性善。”曰:是不然!凡古今天下之所謂善者,正理平治也;所謂惡者,偏險悖亂也。是善惡之分也已。今誠以人之性固正理平治邪?則有惡用聖王,惡用禮義矣哉!雖有聖王禮義,將曷加於正理平治也哉!今不然,人之性惡。故古者聖人以人之性惡,以爲偏險而不正,悖亂而不治,故爲之立君上之勢以臨之,明禮義以化之,起法正以治之,重刑罰以禁之,使天下皆出於治,合於善也。是聖王之治而禮義之化也。今當試去君上之勢,無禮義之化,去法正之治,無刑罰之禁,倚而觀天下民人之相與也;若是,則夫強者害弱而奪之,衆者暴寡而譁之,天下之悖亂而相亡不待頃矣。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僞也。

故善言古者必有節於今;善言天者必有徵於人。凡論者,貴其有辨合、有符驗。故坐而言之,起而可設,張而可施行。今孟子曰:“人之性善。”無辨合符驗,坐而言之,起而不可設,張而不施行,豈不過甚矣哉!故性善則去聖王,息禮義矣;性惡則與聖王,貴禮義矣。故隱栝之生,爲枸木也;繩墨之起,爲不直也。立君上,明禮義,爲性惡也。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僞矣。直木不待隱栝而直者,其性直也;枸木必將待隱栝矯烝然後直者,以其性不直也;今人之性惡。必將待聖王之治,禮義之化,然後皆出於治,合於善也。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僞也。

齊魏桂陵之戰

《史記·田敬仲完世家》

(齊威王)二十六年,魏惠王圍邯鄲,趙求救於齊。齊威王召大臣而謀曰:“救趙孰與勿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段幹朋曰:“不救則不義,且不利。”威王曰:“何也?”對曰:“夫魏氏並邯鄲,其於齊何利哉?且夫救趙而軍其郊,是趙不伐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鄲拔而乘魏之弊。”威王從其計。

其後成侯騶忌與田忌不善,公孫閱謂成侯忌曰:“公何不謀伐魏,田忌必將。戰勝有功,則公之謀中也;戰不勝,非前死則後北,而命在公矣。”於是成侯言威王,使田忌南攻襄陵。十月,邯鄲拔,齊因起兵擊魏,大敗之桂陵。於是齊最強於諸侯,自稱爲王,以令天下。

《史記·趙世家》

(趙成侯)二十一年,魏圍我邯鄲。二十二年,魏惠王拔我邯鄲,齊亦敗魏於桂陵。二十四年,魏歸我邯鄲,與魏盟漳水上。

《史記·魏世家》

(魏惠王)十八年,拔邯鄲。趙請救於齊,齊使田忌、孫臏救趙,敗魏桂陵。

《孫臏兵法·擒龐涓》

昔者,樑君將攻邯鄲,使將軍龐涓、帶甲八萬至於茬丘。齊君聞之,使將軍忌子、帶甲八萬至……競。龐子攻衛□□□,將軍忌[子]……衛□□,救與……曰:“若不救衛,將何爲?”孫子曰:“請南攻平陵。平陵,其城小而縣大,人衆甲兵盛,東陽戰邑,難攻也。吾將示之疑。吾攻平陵,南有宋,北有衛,當途有市丘,是吾糧途絕也。吾將示之不知事。”於是徒舍而走平陵。……陵,忌子召孫子而問曰:“事將何爲?”孫子曰:“都大夫孰爲不識事?”曰:“齊城、高唐。”孫子曰:“請取所……二大夫□以□□□減□□都橫卷四達環塗□橫卷所□陣也。環塗甲之所處也。吾未甲勁,本甲不斷。環塗擊柀其後,二大夫可殺也。”於是段齊城、高唐爲兩,直將蟻附平陵。挾環塗夾擊其後,齊城、高唐當術而大敗。將軍忌子召孫子問曰:“吾攻乎陵不得而亡齊城、高唐,當術而厥。事將何爲?”孫子曰:“請遣輕車西馳樑郊,以怒其氣。分卒而從之,示之寡。”於是爲之。龐子果棄其輜重,兼趣舍而至。孫子弗息而擊之桂陵,而擒龐涓。故曰,孫子之所以爲者盡矣。

齊魏馬陵之戰

《史記·田敬仲完世家》

(齊宣王)二年,魏伐趙。趙與韓親,共擊魏。趙不利,戰於南樑。宣王召田忌復故位。韓氏請救於齊。宣王召大臣而謀曰:“蚤救孰與晚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曰:“弗救,則韓且折而入於魏,不如蚤救之。”孫子曰:“夫韓、魏之兵未弊而救之,是吾代韓受魏之兵,顧反聽命於韓也。且魏有破國之志,韓見亡,必東面而愬於齊矣。吾因深結韓之親而晚承魏之弊,則可重利而得尊名也。”宣王曰:“善。”乃陰告韓之使者而遣之。韓因恃齊,五戰不勝,而東委國於齊。齊因起兵,使田忌、田嬰將,孫子爲師,救韓、趙以擊魏,大敗之馬陵,殺其將龐涓,虜魏太子申。其後三晉之王皆因田嬰朝齊王於博望,盟而去。

《史記·魏世家》

(魏惠王)三十年,魏伐趙,趙告急齊。齊宣王用孫子計,救趙擊魏。魏遂大興師,使龐涓將,而令太子申爲上將軍。過外黃,外黃徐子謂太子曰:“臣有百戰百勝之術。”太子曰:“可得聞乎?”客曰:“固願效之。”曰:“太子自將攻齊,大勝並莒,則富不過有魏,貴不益爲王。若戰不勝齊,則萬世無魏矣。此臣之百戰百勝之術也。”太子曰:“諾,請必從公之言而還矣。”客曰:“太子雖欲還,不得矣。彼勸太子戰攻,欲啜汁者衆。太子雖欲還,恐不得矣。”太子因欲還,其御曰:“將出而還,與北同。”太子果與齊人戰,敗於馬陵。齊虜魏太子申,殺將軍涓,軍遂大破。

《史記·秦本紀》

(秦孝公)二十一年,齊敗魏馬陵。

秦魏河西之戰

《史記·商君列傳》

其明年,齊敗魏兵於馬陵,虜其太子申,殺將軍龐涓。其明年,衛鞅說孝公曰:“秦之與魏,譬若人之有腹心疾,非魏並秦,秦即並魏。何者?魏居領阨之西,都安邑,與秦界河而獨擅山東之利。利則西侵秦,病則東收地。今以君之賢聖,國賴以盛。而魏往年大破於齊,諸侯畔之,可因此時伐魏。魏不支秦,必東徙。東徙,秦據河山之固,東鄉以制諸侯,此帝王之業也。”孝公以爲然,使衛鞅將而伐魏。魏使公子卬將而擊之。軍既相距,衛鞅遺魏將公子卬書曰:“吾始與公子歡,今俱爲兩國將,不忍相攻,可與公子面相見,盟,樂飲而罷兵,以安秦魏。”魏公子卬以爲然。會盟已,飲,而衛鞅伏甲士而襲虜魏公子卬,因攻其軍,盡破之以歸秦。魏惠王兵數破於齊秦,國內空,日以削,恐,乃使使割河西之地獻於秦以和。而魏遂去安邑,徙都大梁。梁惠王曰:“寡人恨不用公叔座之言也。”衛鞅既破魏還,秦封之於、商十五邑,號爲商君。

《史記·秦本紀》

(秦孝公)二十二年,衛鞅擊魏,虜魏公子卬。封鞅爲列侯,號商君……(秦惠王)七年,公子卬與魏戰,虜其將龍賈,斬首八萬。

《史記·魏世家》

(魏惠王)三十一年,秦、趙、齊共伐我,秦將商君詐我將軍公子卬而襲奪其軍,破之。秦用商君,東地至河,而齊、趙數破我,安邑近秦,於是徙治大梁。

《史記·趙世家》

(趙肅侯)十一年,秦孝公使商君伐魏,虜其將公子卬。趙伐魏。

秦孝公去世、秦惠王車裂商鞅

《史記·秦本紀》

孝公卒,子惠文君立。是歲,誅衛鞅。鞅之初爲秦施法,法不行,太子犯禁。鞅曰:“法之不行,自於貴戚。君必欲行法,先於太子。太子不可黥,黥其傅師。”於是法大用,秦人治。及孝公卒,太子立,宗室多怨鞅,鞅亡,因以爲反,而卒車裂以徇秦國。

《史記·魏世家》

(魏惠王)三十三年,秦孝公卒,商君亡秦歸魏,魏怒,不入。

《史記·商君列傳》

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貴戚多怨望者。趙良見商君。商君曰:“鞅之得見也,從孟蘭皋,今鞅請得交,可乎?”趙良曰:“僕弗敢願也。孔丘有言曰,‘推賢而戴者進,聚不肖而王者退。’僕不肖,故不敢受命。僕聞之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貪名。’僕聽君之義,則恐僕貪位貪名也。故不敢聞命。”商君曰:“子不說吾治秦與?”趙良曰:“反聽之謂聰,內視之謂明,自勝之謂強。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君不若道虞舜之道,無爲問僕矣。”商君曰:“始秦戎翟之教,父子無別,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爲其男女之別,大築冀闕,營如魯衛矣。子觀我治秦也,孰與五羖大夫賢?”趙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武王諤諤以昌,殷紂墨墨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則僕請終日正言而無誅,可乎?”商君曰:“語有之矣,貌言華也,至言實也,苦言藥也,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終日正言,鞅之藥也。鞅將事子,子又何辭焉!”趙良曰:“夫五羖大夫,荊之鄙人也。聞秦繆公之賢而願望見,行而無資,自粥於秦客,被褐食牛。期年,繆公知之,舉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國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東伐鄭,三置晉國之君,一救荊國之禍。發教封內,而巴人致貢;施德諸侯,而八戎來服。由余聞之,款關請見。五羖大夫之相秦也,勞不坐乘,暑不張蓋,行於國中,不從車乘,不操干戈,功名藏於府庫,德行施於後世。五羖大夫死,秦國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謠,舂者不相杵。此五羖大夫之德也。今君之見秦王也,因嬖人景監以爲主,非所以爲名也。相秦不以百姓爲事,而大築冀闕,非所以爲功也。刑黥太子之師傅,殘傷民以駿刑,是積怨畜禍也。教之化民也深於命,民之效上也捷於令。今君又左建外易,非所以爲教也。君又南面而稱寡人,日繩秦之貴公子。詩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何不遄死。’以詩觀之,非所以爲壽也。公子虔杜門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殺祝歡而黥公孫賈。詩曰,‘得人者興,失人者崩。’此數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後車十數,從車載甲,多力而駢脅者爲驂乘,持矛而操闟戟者旁車而趨。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書曰,‘恃德者昌,恃力者亡。’”

君之危若朝露,尚將欲延年益壽乎?則何不歸十五都,灌園於鄙,勸秦王顯巖穴之士,養老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德,可以少安。君尚將貪商於之富,寵秦國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賓客而不立朝,秦國之所以收君者,豈其微哉?亡可翹足而待。商君弗從。

後五月而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發吏捕商君。商君亡至關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無驗者坐之。”商君喟然嘆曰:“嗟乎,爲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卬而破魏師,弗受。商君欲之他國。魏人曰:“商君,秦之賊。秦強而賊入魏,弗歸,不可。”遂內秦。商君既復入秦,走商邑,與其徒屬發邑兵北出擊鄭。秦發兵攻商君,殺之於鄭黽池。秦惠王車裂商君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遂滅商君之家。

《史記·扁鵲倉公列傳》

扁鵲者,勃海郡鄭人也,姓秦氏,名越人。少時爲人舍長。舍客長桑君過,扁鵲獨奇之,常謹遇之。長桑君亦知扁鵲非常人也。出入十餘年,乃呼扁鵲私坐,間與語曰:“我有禁方,年老,欲傳與公,公毋泄。”扁鵲曰:“敬諾。”乃出其懷中藥予扁鵲:“飲是以上池之水,三十日當知物矣。”乃悉取其禁方書盡與扁鵲。忽然不見,殆非人也。扁鵲以其言飲藥三十日,視見垣一方人。以此視病,盡見五藏癥結,特以診脈爲名耳。爲醫或在齊,或在趙。在趙者名扁鵲。

……使聖人預知微,能使良醫得蚤從事,則疾可已,身可活也。人之所病,病疾多;而醫之所病,病道少。故病有六不治:驕恣不論於理,一不治也;輕身重財,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適,三不治也;陰陽並,藏氣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藥,五不治也;信巫不信醫,六不治也。有此一者,則重難治也。

扁鵲名聞天下。過邯鄲,聞貴婦人,即爲帶下醫;過雒陽,聞周人愛老人,即爲耳目痹醫;來入咸陽,聞秦人愛小兒,即爲小兒醫:隨俗爲變。秦太醫令李酰自知伎不如扁鵲也,使人刺殺之。至今天下言脈者,由扁鵲也。

《戰國策·秦策·衛鞅亡魏入秦》

孝公行之八年,疾且不起,欲傳商君,辭不受。孝公已死,惠王代後,蒞政有頃,商君告歸。人說惠王曰:“大臣太重者國危,左右太親者身危。今秦婦人嬰兒,皆言商君之法,莫言大王之法。是商君反爲主,大王更爲臣也。且夫商君,固大王仇讎也,願大王圖之。”商君歸還,惠王車裂之,而秦人不憐。

(本章完)

第十三章 最後風暴_四 天齊淵波瀾詭譎第十三章 鐵血板蕩_六 鐵血坑殺震懾復辟 兩則預言驚動朝野第八章 幽燕雷霆_三 輕銳勁健的燕國新軍第六章 秦軍悲歌_一 以快制變 老將章邯迫不得已的方略第九章 霹靂手段_三 墨家論政臺一波三折第五章 冬戰河內_一 流言竟成奇謀 齊國僥倖脫險第十章 偏安亡齊_五 鬆耶柏耶 住建共者客耶第二章 商旅大士_五 呂不韋豪爽地接受了落魄者的託付第十四章 冰炭同器_三 蒙面來客與神秘預言第十四章 對峙上黨_一 天險上黨地第十三章 雍城之亂_一 冠劍將及兮 風雨如磐第十章 合縱回光_四 趙國的最後名將與最後邊兵第四章 秦國求賢令_三 求賢令應時而出第十三章 雍城之亂_一 冠劍將及兮 風雨如磐第一章 無妄九鼎_四 大雨落幽燕第一章 六國謀秦_四 分秦大計在會盟大典上敲定第一章 六國謀秦_二 五國君主同一天到達逢澤大秦帝國第一部上卷第十五章 長平大決_三 秦國朝野皆動 白起秘密入軍第三章 邯鄲異謀_二 邯鄲遇奇 謹言慎行第十六章 秦風低徊_二 心不當時連鑄錯第三章 西出鎩羽_一 新人新謀棄霸統第十四章 百年一亂_四 大星垂滄海第十二章 盤整華夏_五 信人奮士 爍爍其華第十二章 不寧不令_一 大義末路何茫然第十三章 遠交近攻_二 咸陽冬雷起宮廷第八章 幽燕雷霆_一 六百年老諸侯振翼而起第三章 西出鎩羽_六 孑然一身出咸陽第七章 瓦釜雷鳴_七 白氏老族長搬動了大靠山第十二章 不寧不令_二 蘇秦陷進了爛泥塘第三章 安邑風雲_一 洞香春衆口紛紜說魏國第二章 國恥昭昭_一 金令箭使者飛馳櫟陽第十三章 雨雪霏霏_七 神醫扁鵲對秦孝公的奇特診斷第六章 秦軍悲歌_一 以快制變 老將章邯迫不得已的方略第四章 談兵致禍_五 昭關大戰 老軍滅越第十四章 冰炭同器_七 秦孝公夢斷關河第八章 失才亡魏_一 一旅震四方 王賁方略初顯名將之才大秦帝國第三部《金戈鐵馬》第十章 胡服風暴_四 茫茫邊草 雲胡不憂第十三章 雨雪霏霏_一 宏圖憂患兩嘆嗟第十章 胡服風暴_一 白起方略第一次被放棄第十三章 鐵血板蕩_四 孔門儒家第一次捲入了復辟暗潮第二章 大決涇水_二 雪原大險 瓠口奇觀第十一章 雄傑悲歌_四 雄心錯斷 陡陷危局第十一章 雄傑悲歌_三 趙雍探秦國 感喟重劃策第四章 鏖兵中原_四 河外大開打 初帥刁猛狠第四章 談兵致禍_三 策士與君王的交換第六章 子楚還國_一 乾綱獨斷 策不亂法第七章 興亡縱橫_二 樂毅算齊見分毫第十章 張儀風雲_五 張儀蘇秦都祭出了古老的權謀第七章 流火迷離_一 太廟勒石 捶拊以鞭王族第十二章 士相崢嶸_五 撲朔迷離的大梁才士第五章 情變橫生_四 法度精嚴兮 萬綠家邦第九章 孤城血卜_一 古老鐵籠保全了田氏部族諸子百家_道家第三章 安邑風雲_四 安邑王街的神秘商人第三章 邯鄲異謀_五 商旅說政 女兒生情第十一章 郢都恩仇_四 點點漁火不同眠第十五章 長平大決_一 年輕的大將軍豪氣勃發第七章 帝國烽煙_二 帝國回光 最後秦王的政變除惡第十二章 收復河西_五 戰國格局大變 咸陽祝捷封商君大秦帝國進階手冊第六章 滔滔江漢_三 南國雄傑圖再起第十二章 盤整華夏_一 歲末大宴羣臣 始皇帝佈政震動朝野第一章 鐵腕平亂_三 北阪痛殲牛頭兵大秦帝國第四部下卷第十一章 天算六國_四 稷下學宮的人性大論戰第二章 棟樑摧折_一 三頭合謀 李斯筆下流出了始皇帝詔書第十三章 雨雪霏霏_四 崤山峽谷的神秘刺客第六章 子楚還國_三 佳人歸來兮 春不可以殘第三章 邯鄲異謀_一 所謂伊人 在水一方第五章 冬戰河內_四 大型兵器盡現藍田大營第四章 談兵致禍_二 一席說辭 大軍調頭第十六章 秦風低徊_三 曠古名將成國殤第八章 政俠發難_六 陳倉河谷的苦行莊園第一章 權相變異_五 李斯開始了別出心裁的才具施展第十章 蒹葭蒼蒼_二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第二章 山東雄傑_一 洛陽蘇莊的故事第十五章 萬古國殤_三 消弭風暴的哲人溘然長逝第十四章 百年一亂_三 秦惠王千古奇症第八章 幽燕雷霆_五 整我六師 如雷如霆第十一 章仲父當國_三 再破成例 呂不韋周旋立儲第一章 無妄九鼎_一 奇兵破宜陽 千夫長嶄露頭角第十二章 盤整華夏_五 信人奮士 爍爍其華第十二章 不寧不令_二 蘇秦陷進了爛泥塘第四章 風雲三才_二 傲岸兩布衣 論戰說邦交第二章 商旅大士_一 名士逢楚頭 慷慨說山東經典大戰_鄢郢之戰第四章 秦國求賢令_四 神秘的布衣小弟突然變身第十五章 長平大決_三 秦國朝野皆動 白起秘密入軍楔子第十一章 雄傑悲歌_三 趙雍探秦國 感喟重劃策第四章 鏖兵中原_五 君臣將士咸陽宮秦風_秦軍服飾第八章 風雨如晦_四 繁難國葬 學問騰挪第七章 大成合縱_三 壯士捨身兮濰水茫茫諸子百家_兵家第五章 冬戰河內_一 流言竟成奇謀 齊國僥倖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