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回 馮兆炳別母遠投軍 陸建瀛誦經求退敵

錢江退了一二十里,還不見官兵的動靜,正待下令再退的當口,那個陳小鵑,已由水路趕到。錢江命陳素鵑導她上船,引見天王之後,命她坐下問道:“吳吉士、桂子秋二人,都有法術,怎麼竟至失利,其中必有原故。”

陳小鵑見問,皺了雙眉的答道:“此話很長,容我詳詳細細的稟告軍師。此次東王因見大軍東征,敵軍裡向榮、張國粱、江忠源的三支人馬,跟蹤追下,東王便想趁此機會,先把胡林翼那路官兵除去,武昌地方,方能高枕無憂。所以第一仗,即把那個鄂督吳文-,殺得一直退到黃州,全軍覆沒。東王急又回兵去攻胡林翼的一路。誰知那個胡林翼可沒有吳文-的好打發了。當時一連打上三天三夜,我們這邊几几乎要吃敗仗,幸虧吳丞相和桂副指揮使兩個,一同使出法術,纔將胡軍殺退。那時那個李金鳳,因在患病,不能出戰,不然是吳文-還不至於一定陣亡的。我在胡林翼那路人馬剛被吳丞相、桂副指揮使殺退的時候,就去獻計東王:我說最好去把吳軍死兵身上的軍服剝下,就叫我們的兵士穿上,冒充新任鄂督官文的軍隊,連夜去哄胡林翼、胡林翼一定上當。”

陳小鵑說到此地,陳素鵑、洪宣嬌兩個,一同拍着手的岔嘴道:“此計就好。”

二人一壁說着一壁望了一望天王和錢江說道:“此次英王的佔領安慶,不是就用此法的麼。”

錢江忙搖手阻止陳洪二人道:“你們快莫打岔,且讓小鵑將軍說完再說。”

陳小鵑便又接着說道:“誰知東王不以爲然,因爲第二天正是他的小生日,他要慶壽賞功要緊,連他的王妃蕭三娘,都不能夠阻止。不料就在慶壽賞功的那天晚上,大家個個吃得爛醉,都去好睡的當口,胡林翼卻把他的隊伍,統統穿了我們洪軍的軍服,冒充是李忠王的軍隊,從九江敗退回來的。”

陳小鵑說到這句,又站了一站起來先向錢江告罪道:“那時連我也在醉夢之中,未曾防到此着。東王當然更是糊里糊塗的愈加不防。這天晚上,非但竟被胡軍殺得大敗特敗,且被那個李金鳳扶了病的和她哥哥兩個,拼命殺到,口口聲聲的喊着,定要活捉東王和吳丞相、桂副指揮使幾個,去替那個吳文-祭靈。當時幸虧吳桂二人,和我與王妃蕭三娘等等,一面保護東王,一面拚命抵禦,始將我軍的陣腳穩住,沒有潰散。後來那個李金鳳兄妹兩個,定要去和吳桂二人鬥法,吳桂兩人,那時本在醉中,不知怎麼一來,他們三個懂得法術的人,竟會一齊死去。

“現在官文、胡林翼、琦善的三路人馬,已將武昌圍得水泄不通。我雖奉了東王之令連夜掛出城去,去到漢陽送信,豈知漢陽城池,也被胡林翼的一軍所佔。城內的人馬,是否逃出,一時不能探知底細。我就兼程奔來報信,此時武昌究竟失守與否,沿途未據探子報知。”

陳小鵑一直到說此處,錢江尚未接嘴,韋昌輝素與東王不睦,他就先來接口道:“照小鵑將軍所說,東王就該問斬。”

石達開正在有話要說,忽見飛探報知,說是清國新放的安徽布政使李孟羣,已由武袕殺來,安徽按察使張熙宇、江寧藩司李本任,也由六安一帶殺來,那個曾充江忠源部下的鮑超,又由蕪湖殺來,張國樑又由潛山一帶殺來,統統會攻安慶。

天王聽了大驚道:“李孟羣那廝,既離湖北,又放安徽藩司,我們的武昌,一定難保的了。”

錢江點首道:“自然難保,何消說得。”

天王道:“這末快快分兵,一援武昌,一保安慶。”

錢江道:“此時進則得生、退則必死。只有直取金陵。不顧皖的了。”

錢江說着,又去望着石達開說道:“我們已經戰勝吳來一軍。我們的退兵,明明是誘那向張二人出戰之計,以便乘那金陵空虛,取之較爲容易。現在張國樑既已去攻安慶,正是我們所求不得的事情。翼王以爲如何?”

石達開連連的答道:“此乃擒賊擒王之策,我與軍師的意見相同。”

石達開說了這句,又對天王說道:“此等看去雖覺有些冒險,其實極其穩當。天王不必疑慮,快請下令進兵。”天王聽說石達開也是如此在說,方始答應。

錢江還怕天王多疑不決,誤了機會。他就忙對石達開道:“此去向南三十五里,有座小山,翼王趕快率兵三千,埋伏那裡。倘若張國樑的一軍到來,翼王可與一戰,但是須作佯敗,讓那張國樑還當埋伏之兵,已經被他殺退,便好中我們之計也。”石達開奉令領兵去訖。

錢江又對韋昌輝、曾天養二人說道:“你們二位一同率兵一萬,速從懷寧繞道,超出張國樑的後方,盡力攻之,不可誤事。”韋曾二人,領命去訖。

錢江又對洪仁發、洪仁達、李世賢、李昭壽、李開芳、林鳳翔道:“你們六位,各率精兵五千,一俟翼王佯敗之後,趕緊一同連環出擊,縱不能生擒張國樑那廝,也得殺他一個片甲不回。”六人奉令去訖。

錢江又對洪宣嬌、陳素鵑、陳小鵑三個道:“你們各率精兵五千直趨安慶。沿途如遇由安慶回救金陵的官兵,只管攔着廝殺。他們都是心慌之輩,包能大勝。”三人奉令去訖。

錢江又命陳坤書等等水軍人員,各率新得舊有的一萬五千只船舶,由新州直下七裡州,會攻南京。自己即同天王統領大軍,直向南京殺去。

大軍起程的時候,忽有一個白袍小將,踉蹌的趨入軍中,一見天王,就伏地泣說道:“我乃南王馮雲山之子,馮兆炳是也。”

天王見是南王之子,一時想起南王,不禁淚下如雨的扶起馮兆炳道:“你的父親,死得太早。我正惦記他的家屬。賢侄今天來此,我心慰矣。”

馮兆炳站起道:“先父逝世,小侄隨母隱居深山,也算小心的了。誰知清廷出了重賞,拿我母子二人,甚至已把先父的墳墓掘平。”馮兆炳說着,復又掩面大哭。

錢江插嘴道:“我們的隊伍,所過之處,不準去動民間一草一木。現在清廷如此殘忍,不亡何待。”

馮兆炳忙又見過各位世伯世叔,大家勸慰一陣。

天王又問馮兆炳道:“自我出兵之後,現在的廣東,又是甚麼樣子的了?”

馮兆炳答道:“廣東百姓,卻想前來投奔天王伯父,無奈清廷的官吏,盤查太嚴。若遇數人成羣的過關,便要搜檢。”

天王聽說,嘆息一會,即命一員將官親送馮兆炳去到武昌,幫同東王辦事,自己仍率大軍迅速前進。

錢江初意,也防南京不比他省。就是陸建瀛形同木偶,究竟文有文官,武有武官,沿途定有清兵阻擋。誰知他們的大軍,直到南京相近,一路之上,並沒一兵一卒把守。不覺喜出望外的對着天王說道:“我們已到此地,沿途未費一兵一矢,雖是天王洪福,但也要怪清廷沒有一個人材也。”

天王忽把手向天一指道:“此是天父之命,所以不必軍師躁心,唾手可得南京。”

錢江含糊應了一句,即命從人,將那張彥良押上,天王見了一驚道:“此人押在安慶,甚麼時候前去取來的?”錢江微笑道:“臣弟在那安慶出發的時候,早已打定主意,不再回去,定要殺至此地方休,所以把他帶來。”

錢江說完,回頭對着張彥良道:“我念你那妹婿陸建瀛一路不設守備,似乎有意讓我們至此,故而放你回去。不過你回去見着你那妹婿,可以帶一個口信給他,說是南京城內,已有二十萬洪軍埋伏在那兒。叫他快快獻城,免得生靈塗炭。”張彥良聽說,忙不迭叩頭如搗蒜的謝了而去。

天王一等張彥良走後,就想立即攻城。

錢江道:“此城異常堅固,與別處不同。我們成敗在此一舉,自應謹慎。”天王聽了連說怪我性急。

錢江即在儀鳳門外,連築柵壘三十六座。每座之上架起西洋大炮十尊,準備攻械,又築營盤數十座,全用土牆遮蔽,並用通水之器,以防敵人私斷水道。

錢江佈置既畢,城內的官民人等,見着那些連營數十里,夜間燈火,耀同白晝,無不叫苦連天,竟有一班百姓,去向陸建瀛那裡跪香,求他開城納降,以保一城生靈的。此時陸建瀛早已嚇得心驚肉跳,終日喃喃自語,形同白癡,毫無辦法。

還是他的那個寵妾張氏,見她老爺,身居兩江總督,手下兵將也還不少;既不出去迎敵督戰,又不奏報朝廷請求援救,長此因循下去,一待城破,真的不免石玉俱焚。她就去向陸制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是做做好事,放她一命逃生吧。

當下陸制臺一見他那寵妾,哭得如此模樣,急去一把將她抱到懷內。一壁用他袖子替她拭去淚痕,一壁又忙不迭的安慰她道:“我的愛人,快勿着慌,只要再過一天,我自有退兵之策也。”

張氏聽說忽又一喜,忙問甚麼法子?

陸建瀛正擬答話,忽見張彥良急急忙忙的搶步而入。一見陸制臺到了此時,還在把他妹子擁在懷裡作樂。不禁大怒的說道:“我在安慶,爲賊搶去,你們不去獻城救我。此刻賊已到了儀鳳門外,還虧你們兩個在此這般形狀。”

張氏起初一見她的哥哥忽從天降,歡喜得莫可言喻。正待前去慰藉幾句,不料她的哥哥,已在發話,而且語帶諷刺,也就腦着成怒起來。

當下噗的一聲,跳下陸建瀛的懷內,指着她的哥哥罵道:“天下怎有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老孃自你被擄之後,那一天不在求神拜佛,望你生還,那一天不在逼着我們老爺設法救你。你倒不感我們的好意,此刻竟敢……”張氏說到這句,覺得底下說話,有些不便出口,急又一頭向着陸建瀛撞去道:“都是你這老賊害人。”

那時陸建瀛本在怔怔的看着她們兄妹二人鬥口,卻不防他的這位愛人,一時說不過她的老兄起來,竟會拿他出氣。當下一個不留心、險被張氏撞到地上,跌箇中風。此時張彥良也怕鬧了人命出來,自然不妙。只好一面趕去扶着陸建瀛這人,一面向他妹子含含糊糊的認了幾句不是。張氏至此,方始消氣。

陸建瀛就請張彥良坐下。卻不問城外洪軍的情形,反在嘮嘮叨叨的,問起張彥良以前在那安徽被擄的舊話起來。

張氏在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忙去阻住陸建瀛的話頭道:“我的好老爺,你此刻那有這個工夫,再問已過之事。還是趕快和我哥哥商量商量大事,或是打仗,或是逃走。若不是趁此打定主意,一等城破,我這身子,就要被長毛糟蹋的了呢。”

陸建瀛聽說,方去把那一本萬年曆一翻,看上一會道:“你們莫急,明天便是太歲衝破甲子的日子,正與洪秀全這廝相剋。那時讓我齋戒沐浴的,親自焚香唸經,求着我佛慈悲,保佑我們一門的性命便了。”

張彥良聽了似信不信,張氏聽了竟會大喜起來。

第二天的黎明,陸建瀛果然齋戒沐浴之後,親在大堂之上,跪地誦經,以乞神靈保佑。一直唸到上午,並未稍停一停。誰知陸建瀛念得愈是起勁,城外的大炮之聲,也是愈加起勁。

還是那個都統富明阿,因爲究和皇帝一塊土上的人,不免有些休慼相關,便自作主,急去會同將軍都興阿、藩司祁宿藻、江寧府知府高蔭霖,上元縣知縣劉同纓,候補道員舒懷仁、阮恭思、林永周、候補參將袁芳、督標中軍餘冠軍、城守魏得標、汛地官豐桂、永積慶等等,以及前任將軍祥厚、前任浙江樂清協副將湯貽汾、前任天津海關道黎明的幾位紳士,各人帶了兩三營人馬,去和洪軍大殺一場。

豈知那些洪軍,本是人稱老長毛的、自稱老萬營的人物,個個饒勇善戰。再加那些西洋大炮,真能落地開花,何等厲害。這位富明阿都統,雖有忠心,卻沒勇力。只好同了大衆,打一陣敗一陣,一直敗進城內。將軍都興阿等人,明知大勢已去,除了準備城破殉難而已。

這位富明阿,他卻不肯死心,又一個人一腳闖至總督衙門。剛剛跨上大臺的階沿石上,就見那位兩江總督都堂建瀛陸制臺,衣冠楚楚的正在那兒伏地念經。大堂之上的一派香燭煙味,薰入人們鼻孔,很是難受。富明阿頓時大怒,疾忙奔到陸建瀛的跟前,一把將他拖了起來。埋怨他道:“我們城裡的奸細,就是和尚,大帥怎麼還在此地求助無知的佛像呢?”

陸建瀛聽罷一愣道:“甚麼和尚,就是奸細,我不明白。現在城外究竟怎麼樣了?難道我佛如來,因我匆促唸經,不甚誠虔,尚未顯靈前去降禍於那些長毛不成麼?”

富明阿連連的跺腳道:“大帥平時最信佛教。對於一班和尚,總是另眼看待。我和都將軍兩個,也曾奉勸大帥過的,大帥偏偏忠言逆耳。現在儀鳳門已破,大帥或降或死,請自作主。我的來意,本來還想和大帥親去背城一戰,今見大帥至死不悟,還有何說。”

富明阿說完,返身就走。陸建瀛慌忙跌跌沖沖,搶上幾步,追着富明阿這人一把拉住衣裳道:“此刻還有地方可逃麼?這件事情,只有請你老兄救我一救。”

正說話間,忽聽隆隆隆的大炮之聲,漸漸近來。再加逃難百姓的一片哭喊聲浪,使人聽了,真覺汗毛凜凜起來。陸建瀛到了此時,還要不忍拋棄他的愛妾,連忙跑了進去,要想攜着張氏,一同逃走。不料張氏,以爲她的老爺既在念經求佛,必能阻住長毛。她就把心一放,於是先去梳頭,繼又裹腳。此時正在牀沿之上,把她的右腳,擱在左腿上面,細摩細向。纏裹她那一雙三寸的當口,一見她的老爺,滿面變色,氣喘喘的奔入,便知大事不妙,長毛必已進城,自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只得赤了一隻小腳,扭着陸建瀛的肩胛,跌跌沖沖的,跟着富明阿一同逃出衙門。正擬雜入逃難的人們隊裡,忽又想起她的哥哥,在吃燕窩。急對陸建瀛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還…還…還有…有…有我們的哥哥,沒有逃出,如何是好?”

她的語未說完,忽見張彥良雙手各提一個重而且大的錦繡包袱,由內奔出。張氏恨得逼着張彥良丟下包袱,方始同走。

當下只見無數居民逃難,有些認識她那老爺的人們,都在指着罵道:“斷送兩江土地的,就是這個老賊。”又見她的老爺,明明聽見這些說話,只好向前緊走幾步,似乎尚知良心發現,滿臉現出羞慚的樣子。那知她的老爺,走到哪邊,仍舊有人跟着罵到哪邊。

她又忽然生起氣來,急去把她老爺的身子,狠命向前一推道:“快走快走。不必去理這些閒言閒語。一座南京,又不是隻有我們一家在吃大清朝的俸祿的。”陸建瀛聽見張氏如此在說,彷彿真的輕了他一半責任。心裡稍覺一毛,便大踏步的向前逃走。

那時的洪軍正從南門殺入,向榮又被洪軍牽住,不能分兵來救,只望丹陽一路敗退。沒有多時,陸建瀛已經奔到,一見向榮之面,掩面大哭道:“我也料不到我與總戎二人,尚在此地相見也。”

向榮道:“不是到了此刻,我還在怪着大帥。當時倘能早聽我的一句說話,或者還不至於到此田地呢。”

陸建瀛聽說,只得諉過兵將,守城不力。

向榮又說道:“三軍之令,本來繫於元帥。向某雖然兵敗,卻不肯諉過手下將士。但可惜的是,如此一座金陵城池,沒有幾時,竟至淪於敵人之手。”

陸建瀛自知不能再辯,只得雙眼注視張氏,並不再言。

又過一會,只見將軍都興阿、都統富明阿、提督餘萬清、藩司李本仁,先後趕至,大家相見,各訴兵敗之事。

向榮道:“爲今之計,此刻萬難立即恢復城池,不如大家一同退守丹陽,一面飛奏朝廷,請飭湖南、河南的人馬,各路齊進,使賊不能首尾相顧,大江以東,或可恢復。一面再用全力,克復金陵。”

李本仁接口道:“從前各處兵敗,都由一路孤軍,與敵廝殺,別路統兵大員,觀望不進。倘若琦善之兵,早從河南進撫武昌之背,或者不至猖獗如此,得以直下江南也。”

向榮道:“方伯之言甚是。但是金陵城池,何等堅固,實爲各省之冠。竟被洪軍唾手而得,我們之罪大矣。”

向榮說罷,不覺痛哭起來。諸將無不下淚。陸建瀛只是憂形於色,低頭不語。

他的愛妾張氏,忽又痛心她的老爺起來。一個情不自禁,陡然將她那雙赤腳一伸,冒出一句說話,弄得大衆起先一愕,後又無不匿笑。正是:

姬人雖是多情種

大將曾無制敵謀

不知張氏所說何話,大衆到了此時尚要發笑。且閱下文。

第九六回 投鼠忌器騙子發橫財 愛屋及烏親家問數學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第九回 洪秀全金田起義 譚紹鐵嶺鏖兵第三一回 塔齊布拔幟選營官 李續宜揮旗卷敵帥第九九回 硬鐵頭朝房揮涕泗 騷韃子妝奩炫奢華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第五三回 援安吉大敗梅溪 棄杭州重奔寧國第五七回 縣屬盡淪亡禍由二賊 省垣重失陷恨飲三忠第六十回 招涼珠能保屍體 熱心吏爲述案情第五三回 援安吉大敗梅溪 棄杭州重奔寧國第五十回 西太后用計斬權臣 彭玉麟誠心辭皖撫第八六回 請王命衆人呈觳觫 打官司一士露行藏第九七回 公誼私情彭公護命婦 雪膚花貌錢氏受官刑第四九回 發熱發狂斷送要隘 忽和忽戰貽笑外邦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七九回 酬殊勳舉人拜相 報噩耗愛子遄歸第九三回 背國號如數家珍 勸盜魁取材戲劇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四回 風塵俠妓巨眼識才人 草澤英雄傾心結奇士第十八回 三月圍城軍糧恃腐草 一宵作法武器用鮮花第四十回 不忍欺邪人欺正士 無可責老父責嬌兒第三八回 錢軍師遺書歸隱 曾大帥奏報丁艱第九一回 龍頭挨板子苦主伸冤 馬桶滿公堂能員得獎第六十回 招涼珠能保屍體 熱心吏爲述案情第六十回 招涼珠能保屍體 熱心吏爲述案情第二四回 李金鳳代父復仇 彭玉麟尋師問難第九十回 官兵落草羣欽少婦頭 和尚貪花獨注夫人腳第二三回 真遭殃人民都變鬼 假被逼將士盡封王第六三回 遭敕書制軍親草奏 繁市面總督坐花船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五回 奸商躉鴉片幕府求情 戰艇中魚雷軍門殉難第九四回 抱病臣特旨賜人蔘 強項令當場罵鳥蛋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五三回 援安吉大敗梅溪 棄杭州重奔寧國第八三回 學政作庭參童生吐氣 尚書行國法世宦歸陰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四回 風塵俠妓巨眼識才人 草澤英雄傾心結奇士第九二回 左侯逝世特旨諡文襄 彭氏遇仙誠心問死日第九二回 左侯逝世特旨諡文襄 彭氏遇仙誠心問死日第五八回 取衆議將帥議軍機 設奇謀弟兄當大敵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三六回 論人材詳述文王卦 練偵探私抄敵國書第三二回 手中落箸大將憚援兵 面上飛金如君認乾孃第三五回 胡林翼修書悲將佐 曾國藩洗腳戲門人第六三回 遭敕書制軍親草奏 繁市面總督坐花船第一回 善士救奇災全家入水 名臣得預兆隻手擎天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第七八回 意誄辭病子述榮哀 談輓聯老人驚懺語第十七回 睹耳語衆將起疑團 擲頭顱孤孀幾喪命第二六回 陸總督攜姬援小舅 錢軍師遣將捉清官第十五回 創營制分封舉義人 練鄉團始述更名事第六九回 將計就計果臣被戕 以毒攻毒野主受窘第二四回 李金鳳代父復仇 彭玉麟尋師問難第五九回 陳延壽生爲負債人 洪秀全死作貪花鬼第四九回 發熱發狂斷送要隘 忽和忽戰貽笑外邦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八回 動熱腸存心援要犯 出惡氣親手剮淫娃第二八回 馮兆炳別母遠投軍 陸建瀛誦經求退敵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七八回 意誄辭病子述榮哀 談輓聯老人驚懺語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八十回 攻哈密深知將領心 侵伊犁坐獲漁翁利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九一回 龍頭挨板子苦主伸冤 馬桶滿公堂能員得獎第二回 嵌字聯生離死別 落葉賦陰錯陽差第三一回 塔齊布拔幟選營官 李續宜揮旗卷敵帥第三十回 戀金陵天皇取中策 笞玉臀徐後懾淫威第五八回 取衆議將帥議軍機 設奇謀弟兄當大敵第七二回 賢夫人不忘守邊客 大皇帝恩刺有功臣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三十回 戀金陵天皇取中策 笞玉臀徐後懾淫威第三四回 蠢婦人多言開殺戒 好兄弟遠路示軍謀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二八回 馮兆炳別母遠投軍 陸建瀛誦經求退敵第二九回 對的放矢委屈將軍 隔車打油便宜和尚第五十回 西太后用計斬權臣 彭玉麟誠心辭皖撫第十九回 賢邑令蓄心薦幕客 俏丫環有意作紅娘第十九回 賢邑令蓄心薦幕客 俏丫環有意作紅娘第七二回 賢夫人不忘守邊客 大皇帝恩刺有功臣第二八回 馮兆炳別母遠投軍 陸建瀛誦經求退敵第二回 嵌字聯生離死別 落葉賦陰錯陽差第三六回 論人材詳述文王卦 練偵探私抄敵國書第四十回 不忍欺邪人欺正士 無可責老父責嬌兒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六九回 將計就計果臣被戕 以毒攻毒野主受窘第三三回 隔省辭官獨嗤黃太守 因禍得福共保左京堂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六九回 將計就計果臣被戕 以毒攻毒野主受窘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第一回 善士救奇災全家入水 名臣得預兆隻手擎天第六回 胡以晁三拳斃惡霸 洪宣嬌一怒嫁情郎第六四回 仗劍登堂眼看門人逐愛妾 攜書入座相對夫子念亡兒第六九回 將計就計果臣被戕 以毒攻毒野主受窘第六八回 雲生胯下女匪發狂癡 箭中雞頭將軍施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