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

彭玉麟一聽探子探報,急對曾國藩道:“小犬之事,不過關乎門生一家;武昌之事,真是關乎全國。門生此刻就別老帥,趕回防地,調齊船舶,聽候調遣。”

曾國藩連連點首道:“快去快去。候我信息。”曾國藩一等彭玉麟走後,一面連辦了札子,命那王若華前去到差,連收稅款,解到大營候用。一面飛調霆字軍鮑超,淮軍第二軍劉秉璋一同去援湖北。自己移駐撫州,辦理軍務。

誰知還沒接到鮑劉兩路的回報,又接探子報到:說是武昌已經失守,代理巡撫陶恩培,被那敵軍中的李昭壽,砍去腦袋。總兵王國材以下,二十四員將士,一同陣亡。所有武昌的潰兵,統爲李昭壽、賴文鴻、譚紹三支人馬所收。官文、胡林翼、都興阿、多隆阿、李孟羣等人,僅以身免,退守漢陽。

曾國藩一得此信,連連跌腳道:“我當天國之中的錢江遁走;石達開入川;僅剩李秀成一個,或者不致再會猖獗。豈知竟是如此厲害!”

曾國藩發急一會,正待發信去調曾國荃、曾貞乾的當口,忽接曾國荃的詳報,方纔知道此次事變內容。

原來忠王李秀成,本來十分重視北伐,起初連接威王林鳳翔的捷報。不到兩月,已經殺到大名府境。聽他口氣,即日便可殺入北京。李秀成聽說,雖然歡喜,但怕孤軍深入,沒有後路援兵,必致僨事。乃派賴漢英、洪宣嬌二人,作爲北伐的後援隊長。猶未起程,忽又得到林鳳翔的捷報,說是業已殺進天津府城。守天津的肆蘆鹽通使楊霈,天津知府石贊清,天津知縣謝子澄等人,僅以身免,逃出城去。數日之內,必可殺入北京。千萬不可再派援兵,以分其功。李秀成因知大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好吩咐賴洪二人,暫緩北上。於是天天盼望捷音。

那知直過一月,並無捷報。

李秀成至此,情知不妙,趕忙派探打聽,據報說是清國初見威王如此厲害,正擬遷都的時候,忽納僧格林沁僧親王的計策。即由僧王去攻威王正面;勝保回兵去攻威王的後面。首斷糧道,次用火攻,威王竟至全軍覆沒。照清國之意,就要乘勝別以滿洲的鐵騎兵,直攻南京。因聞英法兩國的洋兵,似有北進之意,方纔去防洋兵,沒有派兵南下。

李秀成得此噩耗,嚇得昏厥過去。左右將他救醒,想了一想,始命李昭壽,譚紹、賴文鴻、馮兆炳、曾天養等人,去取武昌。

那時官文、胡林翼、多隆阿、李孟羣幾個,也知英法兩國,爲了廣東方面的交涉,一拖幾年,沒有解決;一同照會北主,嚴詞詰質,大有開戰之意。都在急得走頭無路的時候,官文又是宗室,就想提兵勤王。無奈湖北方面自顧已是不暇,怎有兵力可分。官文因此又與胡林翼爭吵一場。胡林翼氣得吐血,臥病在牀。軍事之權,暫歸官文處理。

李昭壽即用一支奇兵,誘出陶恩培,將他殺死,取了首級。賴文鴻、譚紹等人乘勝而進,佔了武昌。官文、胡林翼只好退守漢陽。官文至此,始知軍務事情,他幹不下,忙又全權託付胡林翼去辦。胡林翼因見事已到了如此地步,埋怨也是空,反只得帶了病的,再去遣兵調將,以備恢復武昌。豈知天國的兵將守得猶同鐵桶一般,萬難攻入。只好飛向僧王那兒乞援。接到僧王迴文,說是已檄勝保南下,指日可到。

胡林翼等了許久,毫沒影信。急再命人探聽勝保的行蹤。得到回報,說是勝保有恃戰勝林鳳翔之功,竟在天津一帶,橫行不法。他的兵士,已是奸焚殺掠,甚於敵軍。他自己的惡跡,書不勝書。單講他竟敢把一位休致在家,前任禮部尚書林和靈的兒媳朱氏,搶到營內,逼她裸體陪酒。朱氏要保性命,只得依從。勝保還要不暢所欲,凡是妓女相公所不肯爲的把戲,都要逼着朱氏去幹。朱氏沒法,方纔一頭撞死階下。

勝保僅將屍身安埋了事。現在仍在演戲飲酒,沒有行期。胡林翼得到此信,再向僧王那兒催迫。僧王嚴檄勝保南下,且有若再不行,按軍法從事之語。同時勝保的胞姊文殊保,也去逼他動身。否則要去奏知皇上,因爲文珠保和咸豐皇帝的一個妃子有點瓜葛,時常進宮去的。勝保至此,方纔南下。但是一到湖北邊境,仍舊按兵不進。

後來總算是駐札河南的那位琦善琦欽差,因見僧王、勝保、和春等人,都在拼命打仗,一時鼓起興致,率領所部,來到漢陽。到達之日,硬要官文、胡林翼開城迎接。官胡二人,派上一個能言的將官,前去對他說道:“現在四面都是賊兵。日夜守城,還怕賊兵攻入,怎麼可以開城。就是都興阿、多隆阿等等將官,出城有事,也由城上掛下。欽差最好駐兵城外,以作犄角之勢。或者單身進城,只能也照各將士的辦法,掛城而上,其餘別無辦法。”

琦善聽說,便同那個將官,親到城下一看,見是一隻大籃。若坐進去,簡直像個小兒坐了搖籃一般。不禁大怒的說道:“本欽差以大學士奉旨兼作欽差大臣,若坐此籃,豈非失了體統。不行不行。”行字未完,已先飛奔回營。那個將官沒有法子,只好回稟官胡二人。胡林翼即出一個主意,又命那個將官,帶上一千串的錢票,前去孝敬琦善。琦善果然笑納,並無言語,馬上跟了那個將官,坐籃上城。後來漢陽城中,竟有一句笑話,叫做出將入相,出將者就是將官掛城而出,入相者就是琦善掛城而入。琦善入城之後,清國方面,總算軍威稍稍一振。

哪知天國方面,一聞漢陽這邊,到了旗兵,恐怕武昌有失,即由忠王李秀成親自同了燕王秦日綱,率領大兵到來。胡林翼急請李孟羣同了多隆阿、都興阿等人,各率大兵,出擊李秀成新到之軍。雙方鏖戰了四天四夜。清國方面,李孟羣陣亡,後來賜諡忠武。天國方面,曾天養陣亡,後來追封憫王。

李秀成因失一員大將,便令暫停進攻。照他之意,料知河南空虛,正想分兵進取河南。忽見天京派了林彩新親來湖北,說是清將德興阿、劉芳官、蕭泗孚、向榮、張國樑、和春,一齊圍攻京城。城內雖有洪仁發、洪宣嬌、羅大綱、賴漢英,各率部隊抵禦,傷兵已經不少。又加清國命李鴻章署理蘇撫,率了洋槍隊,進窺蘇州,很是可危。快請忠王回兵,去援天京。

李秀成一嚇道:“這末駐紮淙水的輔王楊輔清,駐札鎮江的吉志元兩軍,爲何坐視不救。”

林彩新答道:“楊吉二人,都推兵單將少,不肯出兵。”李秀成聽了,嘆上一口氣道:“唉,時局如此,我一個人恐怕走遍東南西北,也來不及的了。”

李秀成說完這話,先令林彩新返京,自己即日回兵,以援天京。

以上之事,都是補敘的筆墨。

曾國藩現見他的國荃兄弟,報告得如此詳細,知他才情勝過國華。立即發信,命他單身來到撫州,商量軍事。此信發後,方接鮑超、劉秉璋二人,已經到達鄂省的公事。曾國藩既知李秀成業已回援南京,琦善、鮑超、劉秉璋,都又先到了湖北,方始稍稍放心一點。

不料跟着又得一件急報,卻是那個王若華其人,捲了二萬多兩的稅款,逃之夭夭。曾國藩一得此信,不禁連連的搖頭,嘴上頻頻自語道:“不忍欺,不忍欺。”

左右請示怎樣對付,曾國藩微擡其眼的答道:“不必追究。由我認了晦氣變產賠墊便了。”

左右退下,大家都在竊笑,曾國藩明明聽見,只作不知。

沒有幾天,又接一道六百里加緊的上諭,慌忙拆開一看,只見寫着是:

英法洋兵,業佔天津。不日進攻京畿,甚爲可危。着曾國藩迅帶隊伍,限期入都勤王。國事如此,該大臣當無所謂推測也。欽此。

曾國藩看完那道上諭,連連的叫着皇天道:“天呀,天呀,教我曾某,怎麼辦法?此地萬無一兵可分。各處調動,既來不及,且又不能移動。”

曾國藩一個人發愁一會,感嘆一會,只在房內打轉,一直轉到深夜,並未想出一個兩全之計。看看東方業已發白,被他想出一個主意,急把那道上諭,撕得粉碎,放入口中,又去呷了一口開水,竟將那道上諭吞入腹內,當作半夜點心吃了。

這末曾國藩的吞下那道上諭,莫非急得發瘋不成。不是發瘋,因爲一時委實無兵可調,若一調動,天下便歸太平天國去了。天下爲天下百姓的天下,前去勤王,不過關乎皇帝一人。皇帝果有不幸,還有太子接位。皇帝比較天下,自然皇帝爲輕,天下爲重。況且看透英法兩國,進兵北京,也不過威嚇而已,決不敢瓜分中國的。但是這個道理,雖是這般,曾國藩究是一個大臣,斷難把這個道理,老老實實的去奏咸豐皇帝的。索性吞了上諭,作爲沒有接到,將來皇帝便沒甚麼說話好說他了。

這個辦法,真是曾國藩的經天緯地之才,一髮千鈞之責。此等眼光,當時只有彭玉麟、左宗棠兩個,或者能有此種見識。其餘是,連合那胡林翼、李鴻章、駱秉章、劉秉璋、向榮等等都沒如此偉大魄力的。讀者靜心看了下去,便會知道。

當時曾國藩吞下那道上諭之後,心裡便覺一安。稍稍打上一瞌銃,天已大亮。曾國藩起身下牀,用腳去套鞋子,覺得鞋底極薄,不是他平日所穿的那雙。忙將老家人曾貴喚入道:“我的鞋子,怎麼不見?”

曾貴忙去一看,微笑的說道:“大人腳上所套的鞋子,就是昨天穿的那一雙,怎麼又說不見。”

曾國藩聽說,方去拿到手上,仔細一看,不禁也就失笑起來道:“這樣說來,昨天晚上,還沒有將我急死,真算便宜。”

曾貴這人,還是竹亭封翁手上用下來的,曾國藩因此另眼相看。曾貴也敢在曾國藩面前,隨便問話。當下一聽曾國藩如此說法,又笑問道:“家人往常看見大人,國事勞心,從沒昨天晚上,那麼厲害。不知甚麼大事?”

此時曾國藩已把鞋子穿上,聽見曾貴如此問他,他便翹起一雙腳來,去給曾貴去看道:“甚麼大事,我的鞋底,被我轉了一夜,竟至踏薄一層。此事之大可知。但是不能告訴你聽。就是告訴你聽,你也沒有法子助我。”曾貴聽說,也就一笑而出。

曾國藩便到簽押房裡前去批札公事。原來那時曾國藩的官階,雖然仍是一個禮部侍郎。湖北巡撫且未到任,無非也與琦善、勝保、和春、向榮等等幾個欽差相仿。但是各處的統兵將帥,不是他的門生,即是他的故吏;再加他的學問、品行、名望、調度沒有一個不是心悅誠服。所以雖無總攬兵權之名,卻有總攬兵權之實。每日各處的到文,緊要的,平常的,至少也有一二百件。那時他的大營之中,文案師爺、摺奏師爺、墨筆師爺、書啓師爺、寫馬封的師爺,也可編成一營。曾國藩總算精神還好,對付得這些公事下來。倘若換上別個,斷難如此井井有條的了。

曾國藩一連忙了幾天,這天稍稍清閒一點,正想命人打水洗腳,又見戈什哈報入道:“彭玉麟彭大人,家裡九大人,一同到來。請在那裡相見?”

曾國藩一聽彭玉麟和他的國荃兄弟到了,不禁大喜,早將洗腳之事,忘記得乾乾淨淨,忙道:“趕快請到此地相見。”

等得彭玉麟、曾國荃二人一同走入。曾國藩站起相迎道:“你們二人,怎會遇在一起。”

彭玉麟先答道:“九世叔因事去到門生那裡,門生便同他老人家一起來的。”

曾國藩連說:“這末快快坐下,快快坐下。”

三人坐下之後,曾國荃忙問道:“大哥此地,可曾接到鮑春霆、勝欽差兩個大敗的軍報麼?”

曾國藩大吃一驚道:“沒有呀,九弟是甚麼地方得來的消息?”

曾國荃道:“貞乾哥哥,自從此次由籍出來,總是沒有離開兄弟。這回去到三河鎮上,搬取溫甫哥哥靈柩,沿途聽人紛紛傳說此事。他就索性命人運回靈柩,他一個人去了漢陽一趟,因此打聽得清清楚楚的。”

曾國藩聽了忙不迭的問道:“勝欽差且不說他。春霆乃是我最心愛的名將,大概沒有性命之虞吧。”

曾國荃又說道:“春霆這人,何至於有性命之虞。他雖打了幾個敗仗,手下死了四五百人,認爲平生大辱。其實敵軍那邊,早傷亡了四五千呢。”

曾國荃剛剛說到這句,忽見戈什哈送進一大包公文進來。面上第一封公事,就是霆字軍的官印。急將話頭停下,順手拿起拆開一看:只見公事紙上並沒半個字跡,僅有中間一個極大的鮑字,四面都是畫着圈圈。那個鮑字,寫得只好意會。不禁大笑起來,遞給曾國藩和彭玉麟二人一同去看道:“這是甚麼公事?”

彭玉麟也失笑的說道:“我們知道,大概定是春霆又被人圍着了。因惡文案辦理忒慢,所以他就自己大筆一揮。可又不能寫字,所以弄成這種怪狀。話雖如此,這道告急公文,恐怕比六百里加緊的廷寄,還要着急呢。”

曾國藩聽說,也是笑着點頭道:“這末且莫談天。現在快揀那一路和他最近的軍隊,撥兵救他。”

曾國荃接口道:“要末只有張玉良、塔齊布的兩軍,都駐武袕,讓兄弟就去拿大哥的令箭,派了飛探前去調撥。”

曾國藩亂揮其手的答道:“快去快去。稍遲一點,便誤大事。”

曾國荃出去之後,彭玉麟便在身上,摸出一張詩稿,呈與曾國藩道:“這是勝保做的詩,被貞幹世叔抄來的。老師請看。”

曾國藩接到手中一看,只見寫着是:戰罷歸來日未遲,連營暮靄繞鞭絲;滿腔兒女蒼生意,說與如雲將士知。

妙曼年華二十時,如花如玉好丰姿;三杯飯後嬌無力,又讀楊妃出浴詩。①曾國藩看完許久,猶在口上低哦。彭玉麟料定他的這位老師,一定不知勝保蹂躪朱氏之事。便有意問道:“老師既在低聲吟哦,大概此詩,還有可誦之處麼?不知老師可曾看出是詠甚麼的。”

曾國藩不假思索的答道:“第一首當然是詡他戰功,第二首或是題畫。”

彭玉麟聽說,連搖其手的道:“老師把第二首看錯了。”

曾國藩不解道:“怎麼看錯,此詩頗覺風雅。武人而能作此,也算難得。不能因他別樣不好,連這題畫詩也說它不好了。”

彭玉麟聽至此處,始把勝保在津不法,逼迫朱氏裸體陪酒之事,大略告知曾國藩聽了。

曾國藩猶未聽畢,早用雙手將他耳朵掩住道:“天底下真有此類禽獸行爲不成。如此說來,這位勝飲差豈非也和長毛一般了麼。”

彭玉麟正待接嘴,只見曾國荃已經一路走來,一路說道:“飛探業已派出,春霆諒可保住了。”

彭玉麟接口道:“世侄已將勝保的兩首詩呈現給老師看了。”

曾國荃微微地搖頭道:“這種狗彘不食的東西,難道還好當他人類看待不成。”

曾國藩道:“他的行爲,照我之意,立即可以把他軍法從事。不過旗人之中,竟能做出這幾句句子,總是虧他。因爲詞藻是詞藻,品行是品行。”

曾國荃接口道:“只是他的胞姊文殊保,文學品行,樣樣比他好得多呢?”

曾國藩忽然笑了起來道:“我們此刻,無端的談起詞章起來,真正所謂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廷花’了。”

曾國荃正待接口,忽見一位名叫章維藩號叫價人的文案師爺,急急忙忙捧着一大包的到文進來。曾國荃忙在章價人的手上一望,只見有封公事是官文、胡林翼那裡發來,請他老兄會銜出奏的。急去拆開一看,只見內中幾句是:據霆字軍統領鮑超,自稱‘屢戰屢敗,應乞憲臺奏請嚴加議處,以爲應戰無方,督兵無能者儆’等語前來,據此相應會銜請旨辨理云云。

曾國荃不禁一嚇道:“這樣一奏,春霆不是完了麼?”

曾國藩接去一看,也在搖頭道:“這個公事,奏得不好。春霆自請處分,乃是照例之事。但是現在大敵當前,人材難得,官胡二帥,應該將他這個屢戰屢敗四字刪去纔是。”

彭玉麟接口道:“大概官胡二帥,因爲軍務倥傯之際,一時想不到此,也未可知。”彭玉麟說了這句,忽又忙不迭的說道:“門生想出一個法子,可以相救春霆了。”

曾國藩、曾國荃兩個聽說,不覺同時一喜起來,正是:

幕府人才推摺奏

朝廷賞罰視文辭

不知彭玉麟究是何法,且閱下文。

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九十回 官兵落草羣欽少婦頭 和尚貪花獨注夫人腳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八一回 囚全權俄人起交涉 換公事幕友壞良心第三十回 戀金陵天皇取中策 笞玉臀徐後懾淫威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四二回 公事書圓圈鮑超求救 敵軍行詭計曾氏喪師第六二回 轟金陵李臣典慘斃 收玉帛曾九帥發財第九二回 左侯逝世特旨諡文襄 彭氏遇仙誠心問死日第五十回 西太后用計斬權臣 彭玉麟誠心辭皖撫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五十回 西太后用計斬權臣 彭玉麟誠心辭皖撫第七九回 酬殊勳舉人拜相 報噩耗愛子遄歸第六一回 印堂呈晦色管輅知機 菸嘴角黴頭子龍有膽第二三回 真遭殃人民都變鬼 假被逼將士盡封王第五十回 西太后用計斬權臣 彭玉麟誠心辭皖撫第五八回 取衆議將帥議軍機 設奇謀弟兄當大敵第四三回 老家人捨身救主 章文案謅謊成真第九五回 死爵爺真個抄家 賢總督欣然作伐第八二回 狹路相逢冤鬼提頭索命 深宵突至閹人獻策生財第四十回 不忍欺邪人欺正士 無可責老父責嬌兒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二回 嵌字聯生離死別 落葉賦陰錯陽差第三二回 手中落箸大將憚援兵 面上飛金如君認乾孃第二六回 陸總督攜姬援小舅 錢軍師遣將捉清官第十八回 三月圍城軍糧恃腐草 一宵作法武器用鮮花第九七回 公誼私情彭公護命婦 雪膚花貌錢氏受官刑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七八回 意誄辭病子述榮哀 談輓聯老人驚懺語第九五回 死爵爺真個抄家 賢總督欣然作伐第九三回 背國號如數家珍 勸盜魁取材戲劇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七三回 醫產婦着手成春 攻回部出言不吉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六四回 仗劍登堂眼看門人逐愛妾 攜書入座相對夫子念亡兒第六一回 印堂呈晦色管輅知機 菸嘴角黴頭子龍有膽第十一回 雲山盡節全州道 石氏求賢新旺村第九二回 左侯逝世特旨諡文襄 彭氏遇仙誠心問死日第五七回 縣屬盡淪亡禍由二賊 省垣重失陷恨飲三忠第十五回 創營制分封舉義人 練鄉團始述更名事第二四回 李金鳳代父復仇 彭玉麟尋師問難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四九回 發熱發狂斷送要隘 忽和忽戰貽笑外邦第十回 越俎代謀本軍看冷眼 開誠相見清將死愚忠第九六回 投鼠忌器騙子發橫財 愛屋及烏親家問數學第十二回 大智若愚秀成遭藐視 從天而降錢氏運奇謀第六一回 印堂呈晦色管輅知機 菸嘴角黴頭子龍有膽第九回 洪秀全金田起義 譚紹鐵嶺鏖兵第二二回 寶石孕奇文太平天國 名棋逢敵手獬面藤兵第十七回 睹耳語衆將起疑團 擲頭顱孤孀幾喪命第三八回 錢軍師遺書歸隱 曾大帥奏報丁艱第八一回 囚全權俄人起交涉 換公事幕友壞良心第九五回 死爵爺真個抄家 賢總督欣然作伐第三一回 塔齊布拔幟選營官 李續宜揮旗卷敵帥第六四回 仗劍登堂眼看門人逐愛妾 攜書入座相對夫子念亡兒第十回 越俎代謀本軍看冷眼 開誠相見清將死愚忠第八九回 欽差憂國難不許過年 幫辦扮商家偏來討帳第六四回 仗劍登堂眼看門人逐愛妾 攜書入座相對夫子念亡兒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九九回 硬鐵頭朝房揮涕泗 騷韃子妝奩炫奢華自序第十五回 創營制分封舉義人 練鄉團始述更名事第四四回 銅官感舊文學士題詩 錫堡抽菸彭京卿斬子第十一回 雲山盡節全州道 石氏求賢新旺村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三回 分屍飲血神勇堪驚 鬥角鉤心聖衷可測第七八回 意誄辭病子述榮哀 談輓聯老人驚懺語第二一回 任水師保全湘省 遵秘計攻克嶽州第六四回 仗劍登堂眼看門人逐愛妾 攜書入座相對夫子念亡兒第三二回 手中落箸大將憚援兵 面上飛金如君認乾孃第六一回 印堂呈晦色管輅知機 菸嘴角黴頭子龍有膽第八一回 囚全權俄人起交涉 換公事幕友壞良心第十三回 有挾而求情同蟄伏 養癰成患誤解狐言第十二回 大智若愚秀成遭藐視 從天而降錢氏運奇謀第二四回 李金鳳代父復仇 彭玉麟尋師問難第七八回 意誄辭病子述榮哀 談輓聯老人驚懺語第六九回 將計就計果臣被戕 以毒攻毒野主受窘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七十回 一雀入靈堂牢銜帥手 雙胎破邪法緊抱夫腰第五回 奸商躉鴉片幕府求情 戰艇中魚雷軍門殉難第七回 弄玄虛兩蛇入穴 辦團練雙鳳來朝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十七回 睹耳語衆將起疑團 擲頭顱孤孀幾喪命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二九回 對的放矢委屈將軍 隔車打油便宜和尚第八回 動熱腸存心援要犯 出惡氣親手剮淫娃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八回 動熱腸存心援要犯 出惡氣親手剮淫娃自序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九三回 背國號如數家珍 勸盜魁取材戲劇第十三回 有挾而求情同蟄伏 養癰成患誤解狐言第六二回 轟金陵李臣典慘斃 收玉帛曾九帥發財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七回 弄玄虛兩蛇入穴 辦團練雙鳳來朝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九八回 皁隸獻殷勤水果四色 皇家多護衛火神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