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回 石達開飄然引去 周天受率爾求援

歐陽柄鈞停下話頭,便去低聲的問着彭玉麟道:“我在湖北的時候,沒有一天不聽見那個紅孩兒的聲名,雪琴京卿,你倒說說看,此人可有甚麼真實本領?”

彭雪琴因見曾國藩凝神一志的在看書信,不便高聲說話,便將歐陽柄均的衣袖一拉,二人同到窗前,伏在欄干之上。彭雪琴方纔答着歐陽柄鈞的說話道:“陳國瑞的歷史,我卻知之最深。他在十二歲的時候,就被長毛擄去。年紀雖小,確具一種天生的神勇,每逢出戰,不管勝仗也好,敗仗也好,非得一口氣手刃幾十個人,方能過癮。當時的一班老百姓,個個說他殺星轉世,只要一見了他的旗號,連小兒都不敢夜哭。後來忽被黃開榜總鎮所得,認爲義子。那時他的年紀,還止一十四歲。平日喜着紅色衣服,一出打仗,在那戰陣之間,馳突衝越,猶同一團火球一般,因此賊中替他起了一個紅孩兒的綽號,無人不避其鋒。

“適值僧王攻打白蓮池不克,正在無計可施之際,黃開榜總鎮就把國瑞保舉上去。僧王本已久聞其名的,一見大喜,命他去打白蓮池的頭陣。

“因爲白蓮池的地方,本是山東捻匪的老巢,連巖斗絕,僅有一徑可通。當時國瑞即率手下健兒五十人,乘那黑夜,從山後最險峻之處,暗暗的攀藤爬石而上,不到四更天氣,業已躥到賊人的老巢後面。那時賊人因爲擊敗了僧王,驕氣正盛,又值深夜,都在熟睡的時候,國瑞便出其不意,放起一把野火。賊人不知到了多少官兵,頓時大亂。然也有幾個悍賊,持了快槍,瞄準國瑞就放。豈知國瑞矯捷如同猿猴,直至子彈近身,方始一躍而起,離地數尺,能將子彈一一避過。有時子彈飛過他的頰邊,他只罵聲入娘賊,這火熱的傢伙倘若一着老子的皮肉,倒也有些麻煩。可是子彈彷彿也會怕他,從來沒有一次打着他身上的。及將白蓮池一佔,僧王非常高興,便拊着國瑞的背脊,大讚他道:‘咱統十萬大兵,費時六月,不能克此。你這小小孩子,竟能一晚上的工夫,滅此老巢,真是咱們的大帥了。’於是陳大帥之名,播諸天下。國瑞也能奮發天性力報僧王。去年因被左季高調到浙江,委署處州總兵,所以僧王與英人開戰,每次失利,倘若國瑞還在僧王手下,大沽口的一役,勝敗正未可知也。”

彭玉麟說到此地,曾國藩已將那信看完。便問彭玉麟和歐陽柄鈞二人道:“你們兩個,幾哩咕嚕,究在談些甚麼?”

歐陽柄鈞便回到原處坐下,指指彭玉麟道:“我見姊丈在看書信,所以在和雪琴京卿談那紅孩兒陳國瑞的事情。”曾國藩聽說道:“此人的神勇,卻也不亞鮑春霆。不過性子不好,所有禮貌之間,得罪於人的地方不少。”

彭玉麟接口道:“他對僧王,都是老子長、老子短的說個不休,何況他人面前。”

歐陽柄鉤直至此時,方去看了一看信封面上之字。便問曾國藩道:“這不是家姊寫來的信麼,我們幾個外甥甥女,大概也長成人了。”

曾國藩蹙額的答道:“孩子多,我又爲了國家之事,不能回家教養,倒使令姊很費心的。”

歐陽柄鈞道:“家姊人本賢淑,且又深明大義,姊丈乃是盡心王事,我們家姊,不見得會怪着姊丈的。”

曾國藩竟被歐陽柄鈞如此一說,反而笑了起來道:“你們令姊來信要錢。她說連歲荒歉,田中顆粒無收,男女孩子漸漸長成,家用浩大。她說很盼望紀澤早些娶親,所有家事,她便不問。”

歐陽柄鈞笑着道:“姊丈現在已經做到封疆大員,對於府上家用,也應該稍寬一點的了。家姊所說,無非也是此意。”曾國藩大搖其頭的答道:“勤儉家風,乃是《朱子格言》說的,莫說現在我也沒錢,就是有錢,自奉也不宜太厚。”彭玉麟岔嘴道:“一份人家的家用,也要稱家之有無而講,過費果然不好,過省也覺非是。”

曾國藩笑着接口道,“這末雪琴既是如此說法,何以從前你們的那位永釗世兄,僅不過修造老屋,化費了二十串錢,你就大發議論起來的呢?”

彭玉麟不敢和他老師辯駁,單是笑而不言。

曾貴在旁忽來插口道:“在家人的愚見,也贊成彭大人的說話。以後若寄家用,大人真的須得稍爲寬裕一些纔好。”

曾國藩對於曾貴這人,本是另眼看待的,當下便笑答道:“這末我就看你之面,每月加寄家用銀二十兩便了。”

曾貴連連的答道:“大人今兒怎麼這般高興,竟和家人說起笑話來了。”

曾國藩忽然站了起來,肅然的說道:“我因你是我們三代的家人,一看見你就會想到我那兩代的亡親。此刻並非在說笑話,無非存着追遠的意思。”曾國藩說到此地,方纔重又坐下。

等得曾貴退了出去。歐陽柄鈞又接續說道:“石達開當時既到川邊,姓巫的土司,又有兵力,四川省軍,每次都吃敗仗,所以駱制軍纔有招撫石達開之意。後來四川鬆藩鎮總兵周大發,獻計於駱制軍。他說巫土司雖與石達開聯合,抗拒天兵,無非受了石達開的蠱惑,說是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不能由滿洲人去做。巫土司的頭腦,本來很是簡單,一被石達開包圍,已經不能自主。再加那個四姑娘,真是能說能話。民間謠言,還有人說巫土司中了美人計的。又說職鎮衙內,有個姓雷的文案,他和巫土司的老子,曾經換過帖子的。他說巫土司爲人,最貪貨利,大帥若能拚出兩三萬銀子的珍寶。他願親去一走。辦得好,能教巫土司縛了石達開來獻,否則也要教巫土司袖手不管。石達開只要一離開了巫土司,言語不通,道路不熟,軍糧既缺,子彈又少,還不是一個甕中之鱉,釜中之魚麼?

“當時駱制軍聽了周總兵的計策,便命藩司算出三萬兩銀子,命人設法採辦奇珍異寶,交與周總兵轉交雷文案,去與巫土司接洽。不到兩月,周總兵接到雷文案的密報,說是巫土司收到珍寶,已允縛了石達開來獻。不過只能計取,不能力敵。因爲石達開手下,確有二三十萬長毛,躁之過切,反而誤事等語。周總兵便去稟知駱制軍。駱制軍不動聲色,暗派省軍五萬,分爲二十路繞道川邊,以防石達開躥往他處。

“那時巫土司既與省中通了聲氣,正想設法下手的時候,石達開倒還不甚覺得怎樣;那個四姑娘,確是有些機警,早已瞧出情形不對,立請石達開連夜離開巫土司的轄境。石達開還想一路路的前去通知他的隊伍。四姑娘泣告道:‘爹爹,此時要保性命,不能再顧隊伍。因爲一被姓巫的知道我們識破其奸,他就準和省軍裡應外合的來向我們開戰。我們現在所處的情形,真所謂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再加之人地生疏,民心未得,萬萬沒有勝算可躁。’“石達開聽了四姑娘之言,方始醒悟。正擬率領他的坐營而走。四姑娘又慌忙止住道:‘爹爹且慢,女兒還有另外辦法。’四姑娘說完話,即把她的漢子馬秉恩喚到石達開的跟前,要教石達開和馬秉恩兩個,互換衣服,仿照陳平六出奇計的辦法。石達開至此方知四姑娘真有見識,真有遠慮,她的要嫁馬秉恩,乃是先結以恩,繼激以義,完全爲的是石達開一人,並非爲她自己。原來那個馬秉恩的相貌,竟和石達開一模一樣的。”曾國藩一直聽到此處,急接口道:“這樣說來,駱籲門果中那個四姑娘的移花接木之計了。”

彭玉麟也插嘴道:“駱籲門的鎮定態度,或是故意裝出來的。”

歐陽柄鈞道:“以我之見就算駱制軍殺了一個假石達開,卻和殺了真的一樣。”

曾國藩問他此話怎麼解法。歐陽柄鈞道:“大不了真的石達開去到峨嵋山上修行,難道單身一人,還會死灰復燃不成。在石達開個人說來,可以多活幾年,可以保全首領而死,自然不無好處。在大清國說來,究有甚麼大關係呢?”

曾國藩點點頭道:“這話倒也別有見解。石達開果肯死心塌地的爲僧以終,真與國家無關。”

彭玉麟便請歐陽柄鈞接着說完。

歐陽柄鈞道:“當時石達開見他義女如此待他,不覺灑了幾點傷心之淚,方和馬秉恩互換衣服,連夜率了坐營,就向前奔。因爲沒有目的,一直到了一座名叫大堡埔的谷中,方纔札營。算算地方,雖也離開巫土司所居之處,約有七八十里了。不過到了一座深山,非但無米可買,無菜可購,而且連水都沒一點的。石達開到了那時,忽又對着四姑娘垂淚的說道:“爲父不聽錢軍師相勸之言,負氣至此,如今看來,悔無及矣。”

四姑娘忙安慰石達開道:“爹爹不必傷感,且請保重身體要緊。不是做女兒的,直到此時,還要埋怨爹爹。爹爹不聽錢軍師之勸,固是大大失着。就是不贊成女兒的阻止入川之計,未免太覺負氣。現在事已至此,快請爹爹趁早單身走出,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存身。女兒還有一句最後的忠告:天國自從東北二王,自相殘殺以來,已現不祥之兆。錢軍師的本領,真正的不下諸葛武侯。他的一走,天國無可救藥,已可顯見。”

歐陽柄鈞說到此處,忽朝曾國藩和彭玉麟二人一笑道:“那個四姑娘,她還稱讚姊丈,雪琴京卿和左季帥三個爲清朝三傑呢。”

曾國藩連連搖頭慨嘆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古人之話,確非空論。就以這位四姑娘的才具見識而論,何常亞於我們鬚眉。倘若命她獨當一面,古時候的那位樑夫人,未必專美於前呢?”

彭玉麟也皺眉的說道:“四姑娘倒是我們的一位知己。話雖如此,我們自從軍興以來,轉眼之間,已經整整十年了,大敵尚未平靖,朝中又在多事,不免爲癡兒女子所笑矣。”歐陽柄鈞道:“雪琴京卿和姊丈兩位,我敢說一句,太平天國的四個大字,一定消滅在你們手裡的。我這個議論,倒並不是拾那四姑娘的牙慧。現在姊丈、雪琴京卿和左季帥三個人的輿論很好,遲早之間,自能收拾這個殘局。”

曾國藩不答這句,單問歐陽柄鈞道:“這末當時的石達開,究竟可肯出亡呢?”

歐陽柄鈞搖頭道:“這倒不知,兄弟連那四姑娘的下落,也探不出。方纔所講的事情,大半就是民間的謠言。官家自然不肯承認此事。”

彭玉麟道:“照我的眼光看來,四姑娘既未捉到,石達開遁跡峨嵋的說話,或者非假。”

曾國藩聽了,反而不敢即下斷語。他們三個又談了一會,也就各散。

第二天,歐陽柄鈞怕誤限期,便辭別了曾國藩,自往北京辦理引見之事去了。曾國藩又和彭玉麟兩個,商議了一天的軍事計劃,方讓彭玉麟回到湖口。

這年的十二月裡,曾國藩連得各處捷報:第一是曾國荃進兵安徽蘆江縣,連克泥汊口,神塘河,東關等等要隘。軍威所至,勢如破竹。並奉到大行皇帝頒賞遺念衣服一箱。第二是鮑超破賊於青陽地方,斬殺首級六千餘。第三是楊載福、塔齊布、張玉良等等,分別擊平江西邊境之賊。第四是左宗棠破賊於大鏞嶺。曾國藩自從帶兵以來,只有這次最是高興。度歲之後,二月中旬,又接到左宗棠於初九那天克復遂安縣,說是可以從此打通運米往浙之路。沒有幾天,又接到曾國荃於二月十五那天,破賊於安徽的桐城閘。三月初上,又接到彭玉麟奪回小孤山之信。

並附詩一首是:

紅巾遍地受兵災,青鎖眉峰久不開;十萬軍聲齊奏凱,彭郎奪得小姑①回。

四月初上,曾國藩又得各處的捷報:一是劉秉璋、徐春榮,逐走河南的僞來王陸順德。二是左宗棠連獲勝仗於江山、常山之間。三是曾國荃克復金柱關、東梁山、蕪湖等縣。四是李鴻章令劉銘傳進兵於江蘇南匯縣的周浦鎮。五是李鴻章的兄弟李鶴章率同洋兵向齊文、華爾等人,大敗賊兵於上海徐家彙等處。斬首三千人。

不料十二月裡,忽接曾貞幹因傷歿於安慶軍次的噩耗。曾國藩一得此信,竟把一年來的高興之事,統統付諸流水。趕忙漏夜趕到安慶,一見曾貞乾的棺木,哭得直至暈去。幸虧郭嵩燾幫同救醒,即在軍次開弔。不久奉上諭,說是曾貞幹立功甚多,予諡靖毅,並準於本籍及死事地方建立專祠。曾國藩見了此旨,心裡稍覺安慰一點,乃於同治二年正月二十八日,由安慶東下視師。

及至蕪湖,忽聞天國丞相孝天義,朱衣點二人,各率大軍五萬,圍攻常熟,異常危急。疾忙諮李鴻章遣派大兵救援。三月底邊,李鴻章始將孝天義,朱衣點二人擒獲,就地正法。

又過幾天,奉到曾國荃升署浙江巡撫。左宗棠升補閩浙總督的上諭。回到安慶,急替曾國荃草摺奏辭。上諭不允所請。曾國藩不得已,只好函知曾國荃暫時受任,且俟大局平定再辭。曾國荃因見朝廷恩養有加,立志報國,乃率李臣典、蕭孚泗、郭松林、郭嵩燾,直攻金陵。那時歐陽柄鈞,業已奉旨發往江蘇以道員候補,也在曾國荃的軍中,充當糧臺之職。

四月下旬,曾國荃連克南京的雨花臺,以及聚寶門外的石壘九座。無奈太平天國的天皇,因見金陵地方,萬分危急,飛檄忠王李秀成、侍王李世賢,各率大軍二十萬,有意往來於浙江、江蘇之間,用那圍魏救趙之計。這樣一來,曾國荃卻大大的受了一個打擊,幾乎將他的前功盡棄。後來多虧彭玉麟、左宗棠、李鴻章等人,感激曾國藩的提拔,大家各將安徽、江西、浙江三省境內的大股敵軍,次第肅清,去了金陵的羽翼,曾國荃方始能夠克竟全功。

不才做到此地,只好暫將曾國荃這邊的軍事,停敘一下。

先把左宗棠進兵浙江的事情,從頭敘完,文勢始能連貫。

原來左宗棠從前雖奉幫忙曾國藩大營軍務之命,倒底不是主體官兒。直到咸豐十一年十月,始以太常卿督辦浙江軍務,提鎮以下統歸節制,這樣一來,便是欽差大臣了。同治元年二月,復拜浙江巡撫之命。不過那時的浙江省,浙西方面的嘉興府,浙東方面的金華、嚴州、處州、寧波、紹興、台州,各府縣城先後都爲太平天國方面所踞,僅僅乎徽州、溫州二府,以及湖州一府,尚爲清國所有。

這末那些地方,怎樣失去的呢?因爲咸豐乙未十月,江蘇、安徽兩省的鄉試,是借浙江貢院舉行的。兩省赴試的秀才,以及姻婭僕從人等,都從皖南到浙,所有人數,約摸計算,總在二萬以上。所以浙江的關卡要隘,雖然掛着盤查奸宄的那塊虎頭牌子,可是對於奉旨鄉試的考相公,怎好細細盤詰。因此之故,天皇便派幾個伶俐將弁,冒充赴考秀才,混入浙江,偵探報實。其時浙江巡撫羅遵殿,蒞任未久,正值寧防告警。石埭的天國軍隊,躥入糉子店、藍田嶺等處,副將石玉龍、遊擊申明照、守備鄭國泰等人,統統陣亡。提督周天受,復以黃池兵退,雪片般的公事,向着羅巡撫請援。羅巡撫瞧出周天受不足禦寇,又知鄭士魁的一軍,駐紮高淳地方,飛奏朝廷,請與寧防軍,用爲犄角之勢。覆函商兩江總督,請以徽防軍兼總寧防。商議尚未就緒,可巧江南軍攻克南京城外的九-洲。天皇洪秀全,異常害怕,急召忠王李秀成問計。

李秀成便同侍王李世賢,率領馮兆炳、巽廷彩、陳炳文、譚孝先、陳耶書、李尚揚等天將,暗由六合渡江,集中蕪湖,謀攻浙江,以分江南軍之力,便能解去金陵之圍。於是趁着官兵各在過年的當口,即率大軍,由南陵地方直趨浙境。浙江提督周天受據探報知,僅派兩員守備,各率官兵二千,前往禦敵。官兵一見敵人多他十倍,並未接戰,早自潰散。李秀成的軍隊,當然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連陷涇縣、太平、旋德、寧國四縣。周天受連連的遣兵調將,已經無救。到了二月初三那天,廣德州又陷。這樣一來,浙省的門戶盡失。李秀成乘勝進兵,直趨東亭湖。初八黎明,又陷安吉。十三日又由泗安陷長興。那時的浙江省城,已經岌岌可危。還要老天真不做美,一連五天大雪,遍地河凍,水上可以行車。逃難的百姓,都從城上出奔,因爲杭州城垣,已閉多日了。正是:

既愁白雪連天降

復見紅巾卷地來

不知杭州究是何日失陷,且閱下文。

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自序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五八回 取衆議將帥議軍機 設奇謀弟兄當大敵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六八回 雲生胯下女匪發狂癡 箭中雞頭將軍施絕技第八十回 攻哈密深知將領心 侵伊犁坐獲漁翁利第二一回 任水師保全湘省 遵秘計攻克嶽州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八九回 欽差憂國難不許過年 幫辦扮商家偏來討帳第七九回 酬殊勳舉人拜相 報噩耗愛子遄歸第八四回 買私交單聞鶴頂紅 動公憤共助魚肚白第六二回 轟金陵李臣典慘斃 收玉帛曾九帥發財第十九回 賢邑令蓄心薦幕客 俏丫環有意作紅娘第三八回 錢軍師遺書歸隱 曾大帥奏報丁艱第十回 越俎代謀本軍看冷眼 開誠相見清將死愚忠第一回 善士救奇災全家入水 名臣得預兆隻手擎天第八九回 欽差憂國難不許過年 幫辦扮商家偏來討帳第十九回 賢邑令蓄心薦幕客 俏丫環有意作紅娘第四四回 銅官感舊文學士題詩 錫堡抽菸彭京卿斬子第八八回 見白猿晚年生蠢子 墜黑虎垂暮憐冢孫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四二回 公事書圓圈鮑超求救 敵軍行詭計曾氏喪師第九一回 龍頭挨板子苦主伸冤 馬桶滿公堂能員得獎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九六回 投鼠忌器騙子發橫財 愛屋及烏親家問數學第五回 奸商躉鴉片幕府求情 戰艇中魚雷軍門殉難第七六回 金積堡馬賊設陰謀 僕石巖劉公殉國難第六七回 湘陰爵帥胸藏地理全書 隴右名儒口述天方新教第六二回 轟金陵李臣典慘斃 收玉帛曾九帥發財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三九回 劉麗川興兵上海城 曾國華死節三河鎮第十三回 有挾而求情同蟄伏 養癰成患誤解狐言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七回 弄玄虛兩蛇入穴 辦團練雙鳳來朝第二三回 真遭殃人民都變鬼 假被逼將士盡封王第二二回 寶石孕奇文太平天國 名棋逢敵手獬面藤兵第三七回 林威王稱兵進諫 易太守舉室全忠第八十回 攻哈密深知將領心 侵伊犁坐獲漁翁利第七七回 少將軍血戰西寧 老統領魂歸北塞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十三回 有挾而求情同蟄伏 養癰成患誤解狐言第十三回 有挾而求情同蟄伏 養癰成患誤解狐言第九三回 背國號如數家珍 勸盜魁取材戲劇第八八回 見白猿晚年生蠢子 墜黑虎垂暮憐冢孫第七六回 金積堡馬賊設陰謀 僕石巖劉公殉國難第十六回 曾國藩單求郭意誠 洪宣嬌擬殉蕭朝貴第三四回 蠢婦人多言開殺戒 好兄弟遠路示軍謀第九九回 硬鐵頭朝房揮涕泗 騷韃子妝奩炫奢華第二五回 儒宗談理學實益人心 勇將壯聲威僞裝狗眼第十二回 大智若愚秀成遭藐視 從天而降錢氏運奇謀第三八回 錢軍師遺書歸隱 曾大帥奏報丁艱第九四回 抱病臣特旨賜人蔘 強項令當場罵鳥蛋第六八回 雲生胯下女匪發狂癡 箭中雞頭將軍施絕技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七六回 金積堡馬賊設陰謀 僕石巖劉公殉國難第八六回 請王命衆人呈觳觫 打官司一士露行藏第三五回 胡林翼修書悲將佐 曾國藩洗腳戲門人徐哲身小傳第六十回 招涼珠能保屍體 熱心吏爲述案情第二十回 制愛情雙文貽豔服 得奇夢公瑾授兵書第三五回 胡林翼修書悲將佐 曾國藩洗腳戲門人第二十回 制愛情雙文貽豔服 得奇夢公瑾授兵書第三四回 蠢婦人多言開殺戒 好兄弟遠路示軍謀第七二回 賢夫人不忘守邊客 大皇帝恩刺有功臣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二一回 任水師保全湘省 遵秘計攻克嶽州第九六回 投鼠忌器騙子發橫財 愛屋及烏親家問數學第七八回 意誄辭病子述榮哀 談輓聯老人驚懺語第十三回 有挾而求情同蟄伏 養癰成患誤解狐言第四二回 公事書圓圈鮑超求救 敵軍行詭計曾氏喪師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三二回 手中落箸大將憚援兵 面上飛金如君認乾孃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八一回 囚全權俄人起交涉 換公事幕友壞良心第六四回 仗劍登堂眼看門人逐愛妾 攜書入座相對夫子念亡兒第七十回 一雀入靈堂牢銜帥手 雙胎破邪法緊抱夫腰第十二回 大智若愚秀成遭藐視 從天而降錢氏運奇謀徐哲身小傳第十八回 三月圍城軍糧恃腐草 一宵作法武器用鮮花第五二回 石達開飄然引去 周天受率爾求援第七七回 少將軍血戰西寧 老統領魂歸北塞第三一回 塔齊布拔幟選營官 李續宜揮旗卷敵帥第五一回 縊鬼乞伸冤猶獰面目 王姬甘下嫁別有衷腸第三八回 錢軍師遺書歸隱 曾大帥奏報丁艱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八三回 學政作庭參童生吐氣 尚書行國法世宦歸陰第六四回 仗劍登堂眼看門人逐愛妾 攜書入座相對夫子念亡兒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第三五回 胡林翼修書悲將佐 曾國藩洗腳戲門人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二四回 李金鳳代父復仇 彭玉麟尋師問難第三八回 錢軍師遺書歸隱 曾大帥奏報丁艱第六五回 張之萬夢作斬妖官 彭雪琴僞扮城隍像第五八回 取衆議將帥議軍機 設奇謀弟兄當大敵第三十回 戀金陵天皇取中策 笞玉臀徐後懾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