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回 賢夫人不忘守邊客 大皇帝恩刺有功臣

左宗棠納了賀瑞麟的條陳,奏請減釐以興陝甘一帶的茶務,沒有多久,奉旨照準,即飭兩省藩司照辦。劉松山因見在省無甚事情,便返原防。時光易過,又是年餘。

有一天,左宗棠接到李鴻章的書信,說是薦個人來投效。左宗棠即回書道:

手示拜悉:推薦人才,本屬正理。惟在乎人之纔不才爲定:其人若才,弟已早知其名,或奏調,或諮取,猶懼不遑,奚用薦爲。其人才,尊處不願位置尸位之人,弟處雖正用人之際,其如莫能用何,務祈止之,勿勞跋涉。此間回多於漢,非熟悉回中情形者,無能爲也。回之錯處中土,自古而然,徒戎尚難,何況議剿?欲此花門種類而盡之,無論勢有不能,亦理有不可。入關之始,即奏分別剿撫,蓋不得已也。竭誠力行,已逾三載,至今歲春夏,乃見微效;安插平涼者,尚只數千。惟獲訊金積狄河等處之回匪,亦知平涼安撫之局,實出至誠,陝西各回酋,始無詞脅迫諸回;馬化-亦不能挾陝回以爲重。然如馬化-父子,則實無撫理,而又不可深閉固拒,以絕甘回求撫之心,此誠難而又難者也。沙利奉其人,頗思主掌此間老回教,而其人亦不爲回民所深信,弟亦不敢一時許其所請。公撫內地,三吳風氣柔和,人民知禮,較之此間之剽悍成性,無理可喻,誠有霄壤之別矣。老懷愁悶,匆是手復。

左宗棠覆信之後,忽見一個戈什哈匆匆的含笑而入,垂手稟知道:“三少爺、四少爺到了。”

左宗棠一驚道:“怎麼他們兩個都來不成?”

戈什哈又回道:“聽說三四兩位少奶奶也同來的,還在城外打尖。”

左宗棠道:“這末趕快命他們進來。”

戈什哈退出未久,左宗棠已見他的三子孝勳、四子孝同,一齊趨入,口稱爹爹,向他磕頭,左宗棠將手微攔道:“且起來,你們母親的毛病怎樣?此次何以未曾予先稟明爲父,貿然率眷來此。”

孝勳、孝同拜完起立,方始肅然答話道:“母親毛病,大有轉機。”

左宗棠不待二子說完,一聽周夫人已有轉機,心裡一個高興,便吩咐二子道:“這末你們姑且坐下再講。”左宗棠說了這句,又望了二子一眼道:“聽說你們二人,都帶家眷來的麼?”孝勳、孝同二人一齊答道:“母親吩咐,說爹爹年紀已大,又有腹瀉之症,遠在邊陲,沒人服伺,故命兒子等不必稟知爹爹,就率兩個媳婦來此。”

左宗棠微笑了一笑道:“這就是你們母親賢淑之處,她倒未顧自己有病,單是惦記老朽在此塞上,其實又何必呢。”

孝勳又答道:“兒子不知道這衙門裡能不能夠住家眷,不敢一直帶了媳婦進來。現在請示爹爹,好讓他們來此叩見爹爹。”

左宗棠很快的答道:“衙門不比軍營,照例可住家眷。你們二人,快去同了她們妯娌兩個,就進衙門來吧。”孝勳聽說,便對孝同說道:“四弟,這末我們就去同了她們進來。”

孝同忽然囁囁嚅嚅的對着左宗棠說道:“四媳已有身孕,算起日子應該落在下月,不知怎麼一來,昨天今天兩天,肚子很覺疼痛,大約閃了胎氣。”

左宗棠聽說,連跺其腳嘆着氣道:“唉唉!四少奶奶既有身孕,怎好經此長途跋涉。你們母親,偏只顧我,不顧媳婦,太沒成墨了呢。”

左宗棠一邊說着,一邊提高喉嚨,叫了一聲來呀!左宗棠的呀字未了,跟着呀字聲中,一聯串的奔入三五個戈什哈進來。左宗棠吩咐他們道:“你們快去預備轎子,隨着兩個少爺,去接少奶奶去。再命人去找個接生婆,就來伺候,不可誤事。”幾個戈什哈答應了一聲喳,即同孝勳、孝同二人,出衙而去。

原來孝勳的妻子姓劉,就是劉松山遠族劉純客之女,小字繡雲,人極賢慧。孝同的妻子,就是“紅羊”時代名將,賜諡壯武王公之女,小字淑花,非止十分賢慧,而且能詩善畫,頗有不櫛進士之目。此次她們妯娌二人,奉了周夫人之命,隨夫到甘,以便定省公公。淑花在途閃動胎氣,勢將分娩,正愁旅店生產,頗覺不便的時候,忽見她的丈夫,同了三伯,帶了幾個戈什哈去接她們進衙,當下略略收拾一下,便坐轎子進城。

繡雲在上轎子的當口,帶眼看見似有一個彪形大漢,盯着在看她們妯娌兩個,本擬告知她的丈夫,因在匆促之間,她還未曾開口,轎子已經擡了起來。她又暗忖,一個百姓,隨便偷看婦女,也是常事,只要進了制臺衙門,也就由他去了。

及至衙內,她們二人拜見公公之後,左宗棠那時已將二子的住房收拾出來,見着兩個媳婦,略問幾句家務,即命子媳一同進房休息。孝勳的房間,做在孝同的對面,中間僅隔一座堂屋,離開左宗棠的臥室,也是隔了一個院子。左宗棠如此佈置,原備二子二媳,住得就近,可以常常承歡膝下之意。

繡雲到她自己房內,方將旅店門口,那個大漢偷看她們之事,告知丈夫。

孝勳聽說,笑着答道:“此間風氣閉塞,陡見制臺的少奶奶遠道來此,爭瞧熱鬧,也是有的。你怎麼這般注意此事?”

繡雲也微笑的答道:“此人一臉橫肉,爲妻見了害怕。”孝勳又笑道:“你已到了此地,還怕誰呀!”

繡雲不好再說,便到對房前去照料她的嬸子。淑花對她道:“三伯母,我此刻一陣陣地腹痛,恐怕就要臨褥,方纔你們四叔來說,公公已經預備接生婆了,怎麼還未見進來。”

繡雲正待答話,忽見孝同已同一個老年的接生婆走入,繡雲便命接生婆前去摸摸淑花的肚子,當晚可曾發動。接生婆摸了一摸道:“四少奶奶,今天晚上,或者未必,但是也在這兩天了。”繡雲便命接生婆去到下房伺候。

等得吃過晚飯,左宗棠命人來喚二子問話。二子到了左宗棠的臥室,左宗棠又仔細的問過周夫人的病情,以及孝威的近狀,二子答過一切,又接說道:“大哥也沒甚麼一定的毛病,只是精神頹唐,眠食無味;醫生說他恐得損症。兒子等再三勸解,大哥口口聲聲總說,母親一有長短,他即殉孝。”左宗棠聽說,大爲着急的說道:“你們大哥的天性素厚,但望不致鬧出這個亂子纔好,這也關乎吾家氣運,只望祖宗默佑你們母親之病,那纔好呢。”

孝勳道:“母親也常常地勸着大哥,又命大嫂防着大哥。”

孝同也接口道:“大哥聽得爹爹此地軍事順手,他的意思還想一等母親稍稍健旺一點,奉了母親,全家來此呢。”左宗棠不覺笑了起來道:“癡兒之孝,雖則可嘉,但是其愚不可及也。天下豈有一位久病之人,能夠再行萬里之路的呢?說起此間軍事,也還可說順手;不過積重難返,不是三五年可能蕆事。我從前奏對太后,說是期以五年,誰知轉眼三四年來,成績極少。”左宗棠說到此地,忙又大擺其頭的自語道:“爲父當時言過其實,未免有欺君之罪矣。”

孝同道:“聽說毅齋,①已到此地,不知住在何處,兒子急欲一見。”

左宗棠聽說,便對孝同的臉上,認認真真的望了一眼,方纔太息道:“你們幾兄弟,總算命好,投胎我家,自從出世以來,只要上心念書,就算你們的責任己盡,何嘗眼見衝鋒打仗之事。毅齋是因他的叔子,久戰邊陲,願以身代特來投效,我已派他自統幾個糧子,去到省外剿匪去了。此刻遠在千里之外,你到那兒去見?”

孝同剛想答話,陡聞他的妻子房內,霎時之間,人聲嘈嗷,腳步雜沓,忙對左宗棠說道:“大概媳婦要生產了,兒子前去看來。”

左宗棠將手一揚道:“快去快去,凡事小心。”

孝同去後,孝勳因是一位大伯子,自然不好同了孝同前去,便在此地仍陪老父談天。過了一會,孝同又來報告,說是媳婦肚子雖痛,恐怕時候還早。左宗棠又揮手道:“你去陪你妻子,不必在此。”孝同便又退出。左宗棠復與孝勳談上半天,聽得孝同房裡,沒甚聲響,靜了下來,方對孝勳說道:“你也回房睡去,爲父近來一到十二點鐘,就要上牀,倘遲一刻,即不能夠睡熟。”

孝勳親自服事老父上牀,方始回房安睡。左宗棠睡到牀上,心中默想家事一會,後又側耳聽聽他那四媳房中,不聞甚麼響動,稍覺放心,不多時候,便也沉沉睡去。

那時甘省地方,正在大旱,三月未雨。左宗棠既是大員,豈不關心,此時上牀,忽於睡夢之中,陡聞一聲霹靂,跟着又見雷電繞身,同時大雨如注,平地水深數尺,一喜而醒。卻見窗子外邊,一派紅光,以爲定是火起,趕忙翻身下牀,走到窗前一望,看見那道紅,是從他那第四個媳婦房中發出來的。正待去喊孝同,問個明白,突又聽得呱呱墮地之聲,知道他的四媳已經產下,又知新生小孩,似乎有些來歷,始有這道紅光。

左宗棠想到此地,趕忙出房,尚未走到孝同所住的房外,只見外面一同奔進十多個戈什哈進來,似有甚麼急事一般。

左宗棠急問有了甚麼事情。那班戈什哈一齊回道:“沐恩等等,睡在牀上,忽見上房走水,趕來救火。”

左宗棠微笑道:“我起初也當是起火,後來方知道這道紅光,是從四少奶奶房裡出來的,而且小孩也落地了。”

戈什哈不等左宗棠說完,一齊連向左宗棠道喜。

內中有個戈什哈,眼睛最尖,陡見四少奶奶所住的屋面,似有一條黑影,他就連話也不及再說,只把靠近他的一個戈什哈一拉道:“那邊屋上,有了強盜,快去捉去。”

大家忙向那邊屋上一望,果見有條影子,正在那兒閃動,似有要想逃走之意,不禁駭聲道:“真的有了歹人,這個歹人真個大膽。”大家一邊說着,一邊早已擁到那邊院子。

好在這班戈什哈,雖沒那些捉鬼拿妖之技,卻也稍有飛檐走壁之能,①當時一個個撲的撲的縱上屋去;第一個上去的那個戈什哈,不知怎樣一來,已被那條黑影打倒,連連大喊救命。大家一齊奔了過去,幾個救人,幾個捉賊;幾個去打一個,那個歹人,雙拳難敵四手,自然即被捉住。大家將他細細一瞧,並不認識。

那時左宗棠、左孝勳、左孝同父子三個,一見屋上有賊,都到院子之中,仰頭觀看。及見那個賊人,已經拿住,左宗棠即命快快帶下,由他親自審問。起先被那賊人打倒的那個戈什哈,更加恨那賊人,急把賊人的辮子抓到手中,拖到屋檐,飛起一腿,那個賊人,早已噗咚一聲,掉在地上。大家跟手跳下,抓住賊人,請示左宗棠何處審問。

左宗棠便到產婦房外的那間堂屋之中一坐,吩咐帶上賊人,戈什哈便把賊人拖至左宗棠面前跪定,左宗棠先向賊人的臉上望了一望,方始喝聲道:“你這鼠子,究竟是賊是盜,一個人膽敢來到總督衙門的上房,真正可謂膽大包天了,快快從實供來,還可貸爾一命。”

那個賊人,連連的磕頭道:“大人開開天恩,小的名叫王六,實因母老妻病,來此行竊,叫作無法。”

左守棠這人,平生最敬孝子,一聽王六所供,不覺捻鬚太息道:“就是母老妻病,無錢過活,這也只有行乞,不能行竊的呀。”

左宗棠還待再說,忽見孝勳走到他的身邊,對他忿然說道:“此賊所供,全是假的。今天白天,你老人家兩個媳婦,剛要上轎的時候,此賊膽敢盯着她們妯娌二人在看,三媳親眼所見。爹爹好好審問,內中必有重大情節,也未可知。”左宗棠聽了大怒,立即喝問王六:“少爺方纔所說,不是冤枉你的吧,你倒竟敢用這母老妻病四字,前來騙人,本部堂几几乎上了你的當了。”左宗棠說着,又向左右一望道:“快取大刑伺候。”

那班戈什哈,一面去取大刑,一面吼了一聲堂威,對着王六喝道:“快快老實供上,免得皮肉受苦。”

王六一見事已至此,料定沒有生理,卻把他的心肝一橫,反向左宗棠冷笑一聲道:“老左,你也不必拿那大刑嚇俺,俺若怕死,也不敢前來行刺的了。”

左右的戈什哈一聽,王六說出行刺二字,一齊忙向左宗棠打上一個千兒,各自認罪道:“沐恩等保護大人不周,致有刺客來到上房,只求大人重辦。”

左宗棠將手一揚道:“不干你們之事,你們替我搜檢此賊身上再說。”

那班戈什哈,忙又極重的答應了一聲喳,就向王六身畔一搜,果然搜出一柄利刀,一道僞諭。左宗棠把那道僞諭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是:天方新教第一教主,總大阿訇,滅清自在大皇帝白爲諭飭事:頃據某某奏稱,左妖宗棠,劉妖松山,亟亟辦理屯田之事,分明欲與朕爲難,朕由平涼一帶出關,非懼左劉二妖也,因念連月大旱,米糧昂貴,人有飢色,路有餓莩,長此戰爭,殃及池魚,實非上天好生之德;今聞左劉二妖,辦理屯田之事,必思與朕久戰,朕爲援救數千百萬回民計,封爾黃自信爲徵左大將軍,去到蘭州,迅將左劉二妖分別刺死,既免戰事一興,人民有流離之苦,糧秣有不繼之虞,舍重取輕,爾其知之。若能不辱君命,侯封之獎,決不靳也。欽此。左宗棠一邊在看,一邊已在大叫氣死我也,及至看完,先將僞諭交與一個戈什哈拿去存卷,然後突出眼珠喝問王六道:“黃自信!爾來行刺,既已被拿,本該萬死。爾若將白逆彥虎的細情,好好供出,本部堂仍可赦爾一死。”

黃自信聽得尚有生望,忽又朝着左宗棠磕上幾個響頭道:“爵帥真能饒赦小的一死,小的便將白總大阿訇的秘密供出。”左宗棠點點頭道:“爾快供來,不必多說閒話。”黃自信又拜了幾拜,方纔朗聲供出道:“白總大阿訇,本在馬化-馬總大阿訇部下,後因他的妻子、女兒都已有了法術,他才決心想做皇帝,離開馬總大阿訇部下,自立爲皇。不料此地的劉松山、劉軍門,連將他的皇后、公主,連同那個翡仙女將,生擒正法,白總大阿訇見已失了銳氣,且怕官兵合圍,因此自棄平涼、靜寧一帶之地,率隊出了嘉峪關,打算先去佔據伊犁,得有基礎,再行大舉進關。”

左宗棠一聽見白彥虎要佔伊犁之話,不禁急出一身冷汗。你道爲何?原來那時候,尚無新疆的省名,伊犁還是一府,孤懸關外,接近俄疆,雖爲大清朝的土地,卻沒省分轄管。俄國瞧見清朝對於伊犁鞭長莫及,不甚注重,便有併吞之心。此等事情清朝皇帝,也有所聞,有時問問軍機大臣,①那些軍機大臣,都是龐然自大慣的,奏對的說話,無非都說天朝土地,外夷怎敢覬覦。果有此事,只要一旅之師,還怕外夷不來雙手送還不成。清朝皇帝,也是自大慣的,一聽此言也就丟開。獨有左宗棠既任陝甘總督,當然較爲關心;況且伊犁的毗連之處,就是烏魯木齊,②烏魯木齊即迪化州,屬於甘肅所轄;與迪化州毗連的地方,就是涼州、肅州。若是白彥虎一佔伊犁,烏魯木齊,乃爲必爭之地,勢必不保,涼州、肅州,也就危險。那時清朝的睡獅,尚未被人戳破,對於臣下失地的處分,又極嚴厲。江督何桂清的正法,浙撫王有齡的自縊,都爲失守城池之事。左宗棠既爲清臣,聽了黃自信之供,焉得不驚。

當下左宗棠暗驚一會,忙把面色放得異常和悅,怡然的問着黃自信道:“白彥虎既思去佔伊犁,他手下究竟還有多少兵將呢?”

黃自信又供稱道:“大王郝廷龍,二大王施鷹揚,元帥熊飛鵬,前鋒熊飛龍,軍師安必烈等等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其餘還有大將百員,回兵十萬。”

左宗棠又問道:“這末白彥虎手下的回兵,究竟那些教名的居多呢?”

黃自信道:“天方新教、老清真教、花門教的都有,還有哥老會在內。”

那時孝勳還在旁邊站着,便岔嘴問道:“爹爹,哥老會,四川謂之公口,怎麼竟會蔓延至此?”

左宗棠見問,正待答話,陡見孝同從那產母房中奔出,一臉驚惶之色,令人見了也要害怕。正是:

設教從來多誤國

行軍端的在奇材

不知孝同究爲何事,如此驚惶,且閱下文。

第三九回 劉麗川興兵上海城 曾國華死節三河鎮第三四回 蠢婦人多言開殺戒 好兄弟遠路示軍謀第七四回 劣紳通敵挾制三軍 大將瞞糧欺矇二賊第八十回 攻哈密深知將領心 侵伊犁坐獲漁翁利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八九回 欽差憂國難不許過年 幫辦扮商家偏來討帳第七回 弄玄虛兩蛇入穴 辦團練雙鳳來朝第十六回 曾國藩單求郭意誠 洪宣嬌擬殉蕭朝貴第三一回 塔齊布拔幟選營官 李續宜揮旗卷敵帥第二回 嵌字聯生離死別 落葉賦陰錯陽差第十二回 大智若愚秀成遭藐視 從天而降錢氏運奇謀第十七回 睹耳語衆將起疑團 擲頭顱孤孀幾喪命第三回 分屍飲血神勇堪驚 鬥角鉤心聖衷可測第九十回 官兵落草羣欽少婦頭 和尚貪花獨注夫人腳第四四回 銅官感舊文學士題詩 錫堡抽菸彭京卿斬子第十七回 睹耳語衆將起疑團 擲頭顱孤孀幾喪命第九回 洪秀全金田起義 譚紹鐵嶺鏖兵第七七回 少將軍血戰西寧 老統領魂歸北塞第十三回 有挾而求情同蟄伏 養癰成患誤解狐言第三四回 蠢婦人多言開殺戒 好兄弟遠路示軍謀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九五回 死爵爺真個抄家 賢總督欣然作伐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九十回 官兵落草羣欽少婦頭 和尚貪花獨注夫人腳第二六回 陸總督攜姬援小舅 錢軍師遣將捉清官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四二回 公事書圓圈鮑超求救 敵軍行詭計曾氏喪師第八八回 見白猿晚年生蠢子 墜黑虎垂暮憐冢孫第三九回 劉麗川興兵上海城 曾國華死節三河鎮第十八回 三月圍城軍糧恃腐草 一宵作法武器用鮮花第二五回 儒宗談理學實益人心 勇將壯聲威僞裝狗眼第九七回 公誼私情彭公護命婦 雪膚花貌錢氏受官刑第九九回 硬鐵頭朝房揮涕泗 騷韃子妝奩炫奢華第九五回 死爵爺真個抄家 賢總督欣然作伐第六十回 招涼珠能保屍體 熱心吏爲述案情第二九回 對的放矢委屈將軍 隔車打油便宜和尚第八一回 囚全權俄人起交涉 換公事幕友壞良心第十五回 創營制分封舉義人 練鄉團始述更名事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五一回 縊鬼乞伸冤猶獰面目 王姬甘下嫁別有衷腸第五七回 縣屬盡淪亡禍由二賊 省垣重失陷恨飲三忠第七十回 一雀入靈堂牢銜帥手 雙胎破邪法緊抱夫腰第五三回 援安吉大敗梅溪 棄杭州重奔寧國第九一回 龍頭挨板子苦主伸冤 馬桶滿公堂能員得獎第三回 分屍飲血神勇堪驚 鬥角鉤心聖衷可測第八一回 囚全權俄人起交涉 換公事幕友壞良心第三五回 胡林翼修書悲將佐 曾國藩洗腳戲門人第九五回 死爵爺真個抄家 賢總督欣然作伐第四十回 不忍欺邪人欺正士 無可責老父責嬌兒第九一回 龍頭挨板子苦主伸冤 馬桶滿公堂能員得獎第三七回 林威王稱兵進諫 易太守舉室全忠第二九回 對的放矢委屈將軍 隔車打油便宜和尚第七九回 酬殊勳舉人拜相 報噩耗愛子遄歸第三二回 手中落箸大將憚援兵 面上飛金如君認乾孃第五八回 取衆議將帥議軍機 設奇謀弟兄當大敵第三九回 劉麗川興兵上海城 曾國華死節三河鎮第五三回 援安吉大敗梅溪 棄杭州重奔寧國第九二回 左侯逝世特旨諡文襄 彭氏遇仙誠心問死日第七六回 金積堡馬賊設陰謀 僕石巖劉公殉國難第三七回 林威王稱兵進諫 易太守舉室全忠第三八回 錢軍師遺書歸隱 曾大帥奏報丁艱第四二回 公事書圓圈鮑超求救 敵軍行詭計曾氏喪師第九二回 左侯逝世特旨諡文襄 彭氏遇仙誠心問死日第七五回 述邊情堪爲往事師 解奇渴痛飲仇人血第七回 弄玄虛兩蛇入穴 辦團練雙鳳來朝第八四回 買私交單聞鶴頂紅 動公憤共助魚肚白第五九回 陳延壽生爲負債人 洪秀全死作貪花鬼第四回 風塵俠妓巨眼識才人 草澤英雄傾心結奇士第九十回 官兵落草羣欽少婦頭 和尚貪花獨注夫人腳第五二回 石達開飄然引去 周天受率爾求援第二十回 制愛情雙文貽豔服 得奇夢公瑾授兵書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第四二回 公事書圓圈鮑超求救 敵軍行詭計曾氏喪師第六九回 將計就計果臣被戕 以毒攻毒野主受窘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三六回 論人材詳述文王卦 練偵探私抄敵國書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五十回 西太后用計斬權臣 彭玉麟誠心辭皖撫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九二回 左侯逝世特旨諡文襄 彭氏遇仙誠心問死日第六十回 招涼珠能保屍體 熱心吏爲述案情第七九回 酬殊勳舉人拜相 報噩耗愛子遄歸第十回 越俎代謀本軍看冷眼 開誠相見清將死愚忠第五三回 援安吉大敗梅溪 棄杭州重奔寧國第三八回 錢軍師遺書歸隱 曾大帥奏報丁艱第二四回 李金鳳代父復仇 彭玉麟尋師問難第三一回 塔齊布拔幟選營官 李續宜揮旗卷敵帥第五七回 縣屬盡淪亡禍由二賊 省垣重失陷恨飲三忠第八二回 狹路相逢冤鬼提頭索命 深宵突至閹人獻策生財第十七回 睹耳語衆將起疑團 擲頭顱孤孀幾喪命第六一回 印堂呈晦色管輅知機 菸嘴角黴頭子龍有膽第九八回 皁隸獻殷勤水果四色 皇家多護衛火神一尊第九九回 硬鐵頭朝房揮涕泗 騷韃子妝奩炫奢華第九九回 硬鐵頭朝房揮涕泗 騷韃子妝奩炫奢華第五七回 縣屬盡淪亡禍由二賊 省垣重失陷恨飲三忠第五八回 取衆議將帥議軍機 設奇謀弟兄當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