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搞的,肖樂天面對茜茜公主總有一種靈魂被窺探的感覺,這個女人很厲害,完全不像歷史記載中的那樣天真爛漫。
茜茜公主能夠猜到肖樂天在想什麼,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切中肖樂天的軟肋。
渡渡鳥自然保護區,真的就是有錢人的遊戲嗎?茜茜公主可不是這樣認爲的,她承認肖樂天很有錢,錢多的足可以自己買下整個西伯利亞包括澳洲。
但是政治家的錢再多也不全都是自己的,他們可以動用的資金屬於整個組織,整個華族集團。
二三十萬英鎊看起來不多,但也足夠造半艘致遠號了,華族現在剛剛起步有再多的錢也不能浪費,所以茜茜公主確定肖樂天想要購買毛里求斯,很有可能就如本傑明所猜測的那樣,是想在印度洋謀求一個落腳點。
可是爲什麼肖樂天要在遙遠的印度洋搞這麼一個基地,身陷敵後補給不足完全就是一個飛地,如果發生戰爭這裡會立刻成爲一座孤島,在軍事角度上來講那就是個絕地。
茜茜公主只能猜透肖樂天一半的戰略意圖,但是越是這種猜一半不懂另一半,才讓她更加的好奇。
女人要是對男人有了好奇心,這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好奇害死貓,多少曖昧的故事就是從好奇開始發生的。
從第一次國宴之後,茜茜公主就加大了對華族的情報蒐集工作,雖然奧匈帝國的戰略重心不在中國,但是畢竟奧匈帝國也是歐洲排的上號的強國,只要下大力氣還是能找到很多有用的情報的。
可是越瞭解肖樂天的過往,茜茜公主就越發的好奇,她的探秘之心就好像冬天荒原的野火一樣熊熊燃燒,無法撲滅。
本來茜茜公主沒有計劃在英國逗留這麼長的時間,可是就因爲東方使節團的存在,讓她停住了腳步,這段時間他經常和芳官在一起,旁敲側擊也瞭解了很多華族的底細。
越是瞭解肖樂天,就越覺的他在英國的一步步走的是如此的絕妙,和格萊斯頓的配合更是天衣無縫,直到最後就連根基深厚的本傑明都被迫下臺了。
都柏林的暴動茜茜公主用女人的直覺就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這裡面絕對有肖樂天的黑手。
隨着對肖樂天的佩服之情與日俱增,好奇心也跟野草一樣在心中瘋漲,直到最後她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主動出擊去找他一探究竟,這纔有了今天巨石陣前的這場偶遇。
肖樂天雖然不怕本傑明在報紙上的栽贓陷害,他也知道這都是本傑明的垂死掙扎,不過就是爲了維持自己面子的演戲罷了。
但是別人罵總是感覺不爽的,而且這種指責一旦宣傳的多了,肯定也會影響一部分吃瓜羣衆的判斷,所以能有茜茜公主出面澄清一下,自然是極好不過的了。
肖樂天走到巨石陣中,仰望頭上的天空,好像思緒穿越時空飛到了三四千年前的遙遠古代,冥冥中他好像聽見了鼓聲,聽見了原始人在圍着巨石陣祭拜他們心中的神祇。
“12世紀初期,英國流傳着這樣一個傳說,公元5世紀,亞瑟王的宮廷巫師墨林用神力從愛爾蘭運來了巨石陣,而建造巨石陣的目的,是墨林準備用一座永恆的紀念碑來紀念亞瑟王的部下。”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了,我是不會相信什麼魔法神力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種與生活沒有什麼直接聯繫的巨大建築物,一定和古代人的某種宗教信仰有關係……”
撫摸着粗糙的巨石,肖樂天突然扭頭看着茜茜公主開口問道“你知道,古代人類究竟是如何劃分野獸和人類的嗎?當然了,我要先問一下,你相信達爾文先生的理論嗎?”
茜茜公主眉頭緊鎖“哦,上帝啊,我是虔誠的教民,我當然不相信什麼自然進化的愚蠢觀點,但是我也覺得他的理論有一點的道理,環境應該是能影響物種的變化的……”
“這和巨石陣有什麼聯繫嗎?”茜茜公主不解的問道。
肖樂天聽完笑了笑“既然你不極力的排斥,那我的故事就可以繼續下去了……咱們先假設達爾文先生的物種起源論點是正確的,假如說人類就是從猿人一點點進化而來的,我是說假設啊!”
“那麼猿人和人類之間的分界點到底是什麼呢?究竟怎樣的猿人算野獸,而怎樣的猿人算原始的人類呢?”
這個問題真的是太新穎了,茜茜公主頓時眼睛亮了起來“很有意思,願聞其詳!”
“達爾文先生說野獸和人類之間的分別在於能夠使用工具,可是我們都知道在自然界,很多野獸也是會使用工具的,比如說海獺和旱獺,就會用石塊敲打貝殼吃裡面的肉……”
“大猩猩甚至會用樹枝去沾蜂巢裡的蜂蜜,那麼你又怎麼能說使用工具是野獸和人類之間的分水嶺呢?”
“好了,我不賣關子了,我個人認爲,僅僅是我個人認爲,野獸和人類的重要分界線,不是什麼工具,而是宗教……”
“宗教?”茜茜公主迷惑的問道。
肖樂天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宗教……你知道宗教是怎麼產生的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宗教是從人類對死亡的領悟中產生的!”
“其實這個理論很簡單,您好好想一想,在自然界裡,那種生物會對生死有所感悟,有所研究呢?”
“只有人類,只有人類!”
“野獸生存的一生,不過就是爲了口腹之慾和繁衍的本能,他們沒有時間的觀念,更不會琢磨生命從何而來,又將到何處去……”
“野獸只是迷茫的度過每一天直到死亡的臨近,也只有人類會在青年、壯年就去思考人生的終點,也就是死亡……”
“人類對生死的思考和研究,也就是宗教產生的本源力量,說的再簡單一點,喪葬儀式就是人類最早的原始宗教萌芽!”
茜茜公主眼睛一下子就賊亮了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神奇的東方男人肚子裡竟然這麼有料。
“你……你這奇怪的理論究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