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肖樂天第一時間反應到的就是這個名詞,現在正在宿屋房頂上飛奔的身影,和影視作品中的忍者形象非常相似,不過這是白天房頂上的人並沒有穿那一身經典的夜行忍者服。
屋頂上項少龍正和那名忍者較量身法,兩道身影如同狸貓一樣在方圓百米的屋頂之間飛舞,空中暗器射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雖然肖樂天在武功一道屬於絕對的外行,但是看了一會他也能發現敵我之間的實力差距。龍爺總體來說還是佔有壓倒性優勢的,只要兩道身影相交吃暗虧的絕對是那名忍者。
不過隨後那名忍者也學聰明瞭,只是用自己詭異的身法和項少龍糾纏企圖用暗器結束戰鬥,可是沒想到龍爺的暗器水平也很高,兩個人這就在半空中僵持住了。
漸漸的肖樂天也看明白忍術的一些鬼門道,所謂的忍術並不神秘,這只是一種比較高明的障眼法。厲害的忍者,會利用人視覺上的種種死角和誤區,比如說建築物明暗的夾角,正衝太陽刺眼的死角等位置,不停的閃動身體,讓你產生一種目眩神迷的感覺。
如果沒有人提前告訴你有忍者跟蹤,或許你走幾十裡的山路都無法發現鬼影一樣的人,因爲他們玩弄的就是你的眼睛,這是忍者這個羣體上千年積累出來的一種經驗,雖然他們也不知道其中的理論,但這一切都是科學並非迷信。
忍者的幻術對一般的武者來說是致命的,但是遇到項少龍這樣的內家高手就算是徹底沒轍了,精通武當內功的龍爺,不用眼睛緊靠殺氣就能鎖定敵人的大體方向,障眼法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無效的。
戰鬥持續了一刻鐘左後,這名忍者身上已經被開了兩條長長的口子,雖然不致命但是鮮血殷紅的看起來觸目驚心,周圍圍觀的日本人一個個驚聲低呼滿臉的恐懼。
就在龍爺和那名忍者在屋頂上糾纏的時候,羅火帶着的火槍隊加上蕭何信司馬雲帶領的老兵們,也在長街上組織起了一個大大的包圍網,那名忍者插翅也難逃。
“肖先生……”那名忍者突然開口說話,操着古怪音調的漢語說道“我是來送請柬的,我並不是刺客,我是代表樺山大人給先生送請柬的……”
“放屁!”龍爺一聲爆喝“送請柬爲什麼不走正門,鬼鬼祟祟爬在房頂上幹什麼?還不是想刺探情報,先生別聽他的鬼話……”
“等等……放他過來!”肖樂天一聽他是樺山慄源派來的使者,擡手阻止住了在場人的進攻,算是放了他一條生路。
在三十條火槍的威逼下,這名忍者不敢耍小聰明,趕緊跪地雙手奉上樺山慄源的親筆書信。
日本的知識分子們都精通漢文,在真正的貴族心目中,改良過的日語是專門爲低層賤民們準備的,所有的簡化只不過是因爲賤民太愚蠢了,高等貴族還是喜歡用純粹的漢子來進行書寫。
所以說,日本知識分子很多雖然不會說中文,但是隻要給他紙筆他都是可以很輕鬆的和中國人交流的。
“今晚樺山慄源要請我吃懷石料理,這檔次可夠高的了,不知道是不是鴻門宴啊?”肖樂天三兩眼看完請柬,隨手遞給石達開。
那名忍者的頭更低了“我家大人是誠心實意請您的,請不要辜負我們的一番心意……”肖樂天一聽行啊,這忍者還挺有個性“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少他媽的聽幾次牆角就算對我最大的尊重了……回去告訴慄源,說我今天必到……”
望着捂着傷口漸漸走遠的忍者,肖樂天冷笑的說道“這是一個畏威而不懷德的民族,想讓他們尊重你,就必須要體現出咱們的力量來。媽的送請柬送到房頂上了?不給你點教訓還真當我是病貓了,龍爺記住了,下次再有這種忍者,你給我親手剁幾個……”
肖樂天一行人,剛剛到那霸港一天,就連着爆發了兩次衝突,碼頭上狠狠教訓了惡八郎他們,午飯後又和日本忍者來了一次輕功和暗器的對決,兩戰兩勝讓整個那霸港全都知道了這羣人的厲害,不少日本人路過櫻之宿的時候,連腳步聲都輕了三分。
回到宿屋,石達開不解的問道“咱們有必要把事情鬧的這麼大嗎?軍師你來這裡只是要一個琉球王國大臣的身份,還有貿易權罷了,有必要跟日本人結死仇嗎?”
“王爺您不懂,我太瞭解日本這個民族了,想跟他們談判最好之前打一架,打的他們滿地找牙,只有這樣他們纔會尊重你。我承認,就憑咱們這點力量,是不可能把島津家給驅逐出去的,我們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是震懾他們,讓他們知道咱們是顆銅豌豆,想吃掉咱們就得蹦碎他們所有的牙……”
肖樂天有自己的擔憂,無論自己表現的有多麼囂張,也無法改變實力上的差距,自己只帶了六十多人,而樑坤來那霸也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他手下的武力也不過二百多人。
而樺山慄源手裡則有三千披甲的足輕,而且港口裡還有十艘安宅船,這種兩千石的大型戰船,已經是日本國內造船水平的頂峰了,而且每一艘安宅船上都有十門從西洋進口的大炮,威力不俗。
不光如此,琉球散居的日本人也有十多萬,這裡面的浪人也是不小的一個數字,就算百裡挑一也能選出上千武功高強的浪人武士。如此龐大的力量根本就不是肖樂天現在能夠對付的,就算是和琉球皇室掌控的軍隊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戰勝島津家的軍隊。
但是肖樂天也有自己的計劃,他非常清楚島津家的破綻在哪裡,這次琉球攻略考驗的就是肖樂天對大勢的判斷。
當天下午,普通的士兵抓緊休息,而肖樂天和高層指揮官們則閉門研究下一步的計劃,除了邁克離開大家去拜訪朋友之外,所有人都沒有外出。
而這時候在那霸港東面,依託山勢有一間非常華麗的日式庭院,從這裡不僅能看見那霸港的全貌,更重要的是可以俯瞰首裡城,琉球王尚泰就住在首裡城裡。
這裡就是樺山慄源在那霸的家,而房子的背面就是一座大大的軍營,一千多足輕常駐這裡,名義上是保護日本人在那霸的利益,實際上就是用來控制琉球皇室的。象這樣的軍營那霸港周圍一共有三個,正好把港口包圍了起來。
中午負傷的忍者正跪在地上向樺山慄源彙報情報,而樺山慄源一直面色平靜無喜無悲。可是他身邊的武將山本清可是個火爆脾氣“納尼?居然被數十人圍攻?清國奴還敢動用火槍?太放肆了,這種無禮的舉動必須要受到懲罰……”
山本清跪在樺山家老的面前“家老大人,請給我一百名士兵,我要把這些狂妄的清國奴全綁來,讓他們跪在您的面前……”
話沒說完旁邊的竹中井上先搖起了頭“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肖樂天不是一名普通的清國人,他是真正的無雙國士,針對這種人的所有計劃都必須要小心再小心,棋錯一着滿盤皆輸……”
“你閉嘴,我們武士的榮譽呢?島津家的榮光呢?難道全都不要了……”山本清咆哮着連喉嚨裡的小舌頭都清晰可見了。可是他沒有想到,一直面沉如水的家老突然爆發了。
“八嘎!愚蠢的東西……”衝上去左右開弓抽了十幾個嘴巴子“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叫島津家的榮光?薩摩藩的實力難道全是靠戰爭嗎?沒有飯糰,沒有太刀和甲冑你拿什麼去戰鬥,八嘎……”
樺山慄源罵一句八嘎就抽一個耳光,而山本清被打一下嘴裡就是一句‘哈伊’態度十足的恭敬。
正反十好幾個耳光抽完,山本清的嘴角都見血了,樺山慄源喘着粗氣說道“愚蠢的東西,你知道關原之戰後,我們島津家作爲德川一派的敵人,受到了多麼嚴厲的處罰嗎?我們被剝奪了多少實力你知道嗎?而這二百年來我們島津家是怎麼恢復的元氣?這些你都不懂,卻敢在這裡指責我的命令嗎?”
山本清跪在榻榻米上,整個頭都貼在上面了,他被家老的虎威震懾的不敢擡頭。好半天樺山纔算平復了情緒,他對着庭院裡的忍者說道“霧隱大鬼,你下去先療傷,這兩天的監視任務讓霧隱小鬼替代你,去吧……”
“傳我的命令,今晚的懷石料理用最高的級別,如果錢不夠可以動用軍費……”
山本清一聽動用軍費,幾乎下意識的擡頭就要發表意見,可是旁邊的竹中井上拼命的衝他眨眼搖頭,這才讓山本清把想說的話給塞了回去。
當山本清和竹中井上離開庭院後,文官竹中長嘆一聲“山本君,你這是要幹什麼?你可知道家主他們現在有多危險,薩摩藩、長州藩、土佐藩和肥前藩已經秘密達成了同盟,要站在天皇的身邊了,德川家和我們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在這時候,你非要給咱們島津家節外生枝嗎?”
山本清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一點,聽完就愣住了,緊接着他九十度向竹中井上鞠躬道謝“哈伊……感謝竹中君的解惑,我真的是太糊塗了,我這個愚蠢的傢伙真的應該切腹……”
竹中井上又安慰了他半天,兩人這才慢慢的走下山,去進行宴會的各項準備工作。當他倆走過一條喧鬧的衚衕之時,他倆並不知道衚衕里正發生着激烈的衝突,櫻之宿的千夏姑娘,現在的衣服都已經被扯爛了,一對潔白的玉兔在無助的搖晃,周圍全是貪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