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覈的難度提高,也是爲了大秦的未來,兩人都沒有意見。
這件事定下來之後,趙青芮直接寫下了詔書,蓋下了大印。
「這詔書李相先收着,等考覈結束之後再下發下去。」趙青芮把詔書交給了李斯。
「臣領命。」李斯恭敬道。
最重要的事情解決了,趙青芮舒服的靠在龍椅上,有了內閣的輔佐,她終於能夠有一些私人的時間了。
內閣的存在還是很有必要的,當然,也需要注意,內閣的權力不宜過大,而且,內閣的人員,必須要每三年換一批才行。
翻動着上郡那邊送回來的情報,趙青芮心中有些期待了。
老爹已經讓人開始試探匈奴聯軍了,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傳來捷報了吧。
「殿下,扶蘇公子請您去宜春宮用膳。」呂雉從章臺宮外面走了進來。
「大兄,我知道了,換身衣服就過去。」趙青芮點了點頭。
扶蘇倒也沒有經常請她吃飯,主要是宮中的廚子做的都沒有趙青芮那個廚娘做的好吃。
帶上一個箱子,趙青芮臉上露出核善的笑容,這些都是送給子嬰的東西。
「小姑姑,這真的是送給我的?」子嬰瞪大了眼,這個箱子不小,裡面放的東西肯定不少,果然,小姑姑是最疼愛他的!!
「沒錯,都是給你的,其他人都沒有。」趙青芮笑眯眯的拍了拍子嬰的肩膀。
「謝謝小姑姑。」
「不用謝。」
「小妹別太寵着子嬰了。」王瑕無奈的說道。
「大嫂放心好了,我有數。」趙青芮笑道,就是不知道等自己走後,子嬰打開箱子看到裡面的東西的時候,該是怎樣的表情,會哭吧?
「唔,好香啊,大兄專門準備的好東西不少啊。」趙青芮看着逐漸送上來的飯菜。
「還好,比不上小妹宮中的東西。」扶蘇柔聲道,然後讓宜春宮的宮女宦官都退了下去,一家人吃飯,他不想讓外人打擾。
「大兄謙虛了,大兄這兒的廚子也不差,還都是我喜歡吃的,大兄用心了。」看到自己喜歡吃的,趙青芮樂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小妹喜歡就好。」扶蘇也開心的笑了出來。
一家子熱鬧的用了晚飯,等王瑕帶着子嬰去拆禮物之後,宮殿中只剩下兄妹倆了。
「大兄似乎有些話想要對我說。」
「是有些話,還不是周僕射,如今大軍要征伐匈奴了,小妹你要重建咸陽,周僕射覺得這麼做實在耗費國力,想要阻止你重建咸陽。」扶蘇嘆氣。
這些事情他是不想管的,監國的大半月的時間,這些人又開始跳脫起來,覺得他的機會來了,想要搞點事情出來。
他雖然壓下去了,但是那些人的心卻沒有被壓下來。
想要通過扶持他來打壓趙青芮,想到這些,他就頭疼,並不想管這些事。
他親近儒生,所以想要讓趙青芮對他們開恩一些,順便想辦法讓他們別在作死了。
「重建咸陽我有數,國庫中的錢糧除了要存積起來的,剩下的軍餉和朝中官員俸祿的開支,還能剩下不少,用來基建還是夠用的。」趙青芮沉吟道。
「對這些人,大兄想要什麼?」指尖輕輕敲擊着案桌,趙青芮冷靜的看着扶蘇。
她雖然不喜儒生,但是儒家的地位不可或缺,她不可能把這些人都嘎了。
相比把這些儒生放在朝堂,她更想把這些儒生丟到學校裡面去,既然這麼有學問,那就多爲大秦培養點人才好了。
「周僕射年紀也大了,我想要讓他明年致仕了,朝堂是留給年輕人的。
」扶蘇苦笑了一下,隨即堅定的說道。
誒?扶蘇說什麼?讓周延致仕?這是扶蘇說出來的話?
「額,大兄,你說讓周僕射致仕?」趙青芮歪着腦袋看着扶蘇。
「是,不然他總出昏招。」扶蘇頭疼不已,似乎只要自己待在朝堂一天,那些儒生就在拿他做文章,他心裡面還是很難受的。
這些人,好些都是曾經教導過他的師長,正是因爲是他們,他才更加的難受。
「因爲我的存在,總是讓他們有藉口,也有希望把我扶上那個位置,我也知道我不合適,但我也不希望他們落得身敗名裂,甚至禍及三族。」扶蘇輕嘆,心中愧疚又無奈。
「我也和他們說了我的志向打算,可是他們總是不聽,還曲解我的意思,讓他們認爲這是父皇和你逼我放棄的那個位置。」扶蘇繼續苦惱道。
「我懂大兄的意思了,是想要讓他們有個好的下場吧。」趙青芮斂眉,就是想要爲那些儒生找個出路,免得他們亂搞,最終把自己給作死了唄。
「大兄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亂來的。」趙青芮自信的說道。
「那這些人,小妹有何打算?」扶蘇悄悄的鬆了口氣,被那些人當藉口頂着,他壓力也很大啊。
「犯了錯就去修書,編纂字典唄,這些人好歹是學識過人,送去做徭役太浪費了,儘量物盡其用唄。」趙青芮輕笑。
「大兄也不用有壓力,我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只要有用,我就會讓他們物盡其用。」趙青芮給扶蘇吃了一顆定心丸。
聽到修書,編纂字典,扶蘇嘴角抽搐,因爲修書,在這些儒生裡面,趙青芮每天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謾罵了。
如今那些個送去修書的人,每天都沒有休息的時間,修書繁雜又無聊,還有人頂着,一不老實幹活,就剋扣俸祿,剋扣伙食,一個個心中的怨氣可都不小。
那修書所,對所有的儒生來說,那就是一個監獄。
好吧,修書也不錯,像是小妹說的,也能讓他們物盡其用了,等把書給修好了,還能流芳千古,這是好事。
說服了自己,扶蘇沒有了任何的心理壓力了,甚至還想讓他們犯點錯,朝着修書所多送點人過去。
而編纂字典,這也是個大工程,每個字的讀音,結構,釋義,組詞的釋義,字和詞的用法,要把這些全部整理出來,沒個幾年的功夫弄不出來。
而且,還需要大量的人手,淳于越那邊的人還是少了點,要不給老師再找一些幫手?
趙青芮可不知道,自家這個純良的大哥,也開始變了。
等趙青芮走後,王瑕來到扶蘇身旁,拿着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天氣還冷,彆着涼了。」
「你又新做了大氅啊。」手輕輕撫摸在大氅上,扶蘇心疼的問道,他不缺少衣物,他的衣物,無瑕都喜歡親手給他做。
他能安心的忙碌朝堂上的事情,家中的事務,加上孩子的管理,這些都是王瑕在做,讓他不用分心管理這些事情。
「是啊,如今市面上的好布料越來越多,小妹之前送的皮子還有不少,我閒着也無事,就給你和子嬰做了一身新的衣服。」王瑕溫柔的說道。
「辛苦你了,我的不用做了,有很多衣服了,你做你自己的和子嬰的就夠了。」扶蘇握住王瑕的手,她的指尖又多了幾個小洞,定然是被針紮了。
「宮中那麼多宮人,我不想讓你那麼辛苦。」扶蘇認真道,緊緊的握着王瑕的手。
大氅很暖和,他的心也暖了起來,娶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我還有些事務沒有做完,你先去休息。」拍了拍王瑕的手,扶蘇看向了那一堆冊子。
王瑕也看到了那些東西,輕嘆道,「我倒是希望你只是個普通的郎君,不用這麼累。」
「若是普通人,哪能給你們如今的生活。」扶蘇輕笑。
「我先去看看子嬰,夫君,我等着你。」
「黑山,你去了解一下夫人她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好。」扶蘇放下手中的筆,看向身邊守護的侍衛。
「諾。」
黑山恭敬退了出去,偏殿中只剩下扶蘇,扶蘇面上多了一些愁色。
剛纔王瑕明顯有話說,他心中有些擔憂。
第二天一早,趙青芮看向身邊的宮女,「去甘泉宮看看胡亥怎麼樣了,有沒有好起來。」
胡亥這狗東西也養傷好幾個月了,也該好了吧,好了就該去幹活了。
小宮女慧兒,來到甘泉宮,就聽到一陣的歡聲笑語。
「夫人,章臺宮值事的宮女求見。」胡姬身邊的宮女連忙來彙報。
「章臺宮的宮女來幹嘛?請進來吧。」抿了抿脣,胡姬眼中閃過怨恨,胡亥的日子不好過,趙青芮功不可沒。
可是,她不敢表現出來,趙青芮如今是儲君了,胡亥被陛下貶爲庶人了,地位千差萬別。
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居然讓一個女娃坐上了儲君的位置,還一力壓下所有反對的聲音,這樣的寵愛,就算是扶蘇公子都比不上。
「見過胡良人。」慧兒恭敬道,偏殿中胡亥的聲音不小,似乎在和宮女們玩鬧。
「起來吧,不知太子殿下讓你來我這甘泉宮所爲何事?」胡姬冷淡的說道。
「良人,殿下讓奴婢來看望一下胡亥公子,聽胡亥公子玩鬧的聲音,胡亥公子應該康復了吧。」慧兒挺直了腰桿,根本就不怕胡姬。
至於胡亥,得罪了就得罪了,她現在可是殿下的人了,跟着太子殿下可比討好胡姬有前途多了。
殿下如今准許她們這些當差的人讀書,還允許他們這些宮女宦官以後出宮之後可以參加百官考覈,他們現在對太子殿下都感激着呢,趙青芮吩咐下來的事情,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
胡姬臉一僵,胡亥之前過的太苦了,陛下走的時候也沒有想起這個兒子,她就沒有彙報胡亥好了的事情。
她把胡亥留在了甘泉宮,有她看着,兒子的日子也能過的好一點。
沒想到,趙青芮居然專門差人來詢問。
「已經好些了。」胡姬深吸了一口氣,現在胳膊擰不過大腿,若是不老實聽話,她如今的地位能不能保持住都不好說。
現在明面上是鄭夫人管着後宮的事宜,實際上所有的事情還是要趙青芮來做主才行。
「既然已經康復了,殿下有令,命胡亥公子早日前往上林苑,馬上開春了,今年需要養殖更多的豕和牛羊,養殖區人手不夠,大秦也不養閒人。」慧兒直接把趙青芮的命令宣讀了一下。
「亥兒身體還未完全康復,亥兒更是太子殿下的兄長,她怎能如此對待自己的兄長。」還要給胡亥加任務,胡姬整個人都不好了,直接爆發了。
「這些話胡良人可以去和殿下說理去,奴婢只是傳個命令,章臺宮中還需要奴婢值守,奴婢就不打擾胡良人了。」說完,慧兒去偏殿看了一下正在和宮女玩兒捉迷藏的玩兒開心的胡亥,然後回去覆命了。
慧兒走後,胡姬直接摔碎了新送來的茶盞,這茶盞很漂亮,之前胡姬都很喜歡的,如今卻直接摔碎了,可見她有多生氣。
茶盞摔碎,在這邊伺候胡姬的宮人全部跪下,瑟瑟發抖。
就算胡姬失寵,他們也不敢造次的。
「去,把亥兒叫過來。」深吸了一口氣,胡姬沉聲道
。
趙青芮那邊,她是不敢去鬧的,如今陛下都走了,整個大秦可都是她做主。
他們母子倆唯一能做的,便是老實聽話了,不然他們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母親,我玩兒的開心呢,叫***嘛?」胡亥滿臉的不開心,好不容易過點好日子,他容易麼。
他如今都二十多歲了,父皇又不管他,不給他娶個妻,在上林苑女人就更少了,他還要被王賁他們盯着,想玩兒也玩兒不成。
回到甘泉宮養傷之後,終於是能夠使喚人了,身體好點之後,他就每天那那羣宮女玩樂。
「剛纔章臺宮來了,她讓人來看你好了沒有。」胡姬聲音陰冷。
「她?她又想幹什麼?」胡亥眼中閃過畏懼,他如今不再是當初那個受父皇疼愛,高高在上的公子了,他如今被貶爲庶人了。
「她傳令讓你回上林苑了,說是要養更多的豬牛羊,不養閒人,可憐我的亥兒啊。」胡姬抱着胡亥就不願意撒手,傷心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