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沒有什麼意外,司馬欣只是命令弓弩部隊一陣射箭,來攻的楚軍只是死傷不足兩千人就哇哇大叫着退了回去。
“這就是楚軍?”司馬欣滿臉的不屑,要是楚軍都是這個樣子,那麼大秦剿滅新復立的楚國根本不會有什麼難度。
另一方面,司馬欣也在迷惑呂哲對付這樣的楚軍怎麼會那麼勞師動衆又顯得謹慎十足,最令他想不通的是在廬江戰場方面楚軍還勝了。
“從身邊的那些部隊看來,雖說不會列陣而戰,可是也沒有那麼不堪啊?”司馬欣說的是呂哲的南郡系軍隊。
正當司馬欣感到萬分不解的時候,敗退下去的那批楚軍竟然又轉身重新發動進攻。他是沒看見龍且剛纔下令督戰隊對潰退的廬江人展開一陣屠殺,還以爲楚軍總算有點堅韌性,有膽子再來進攻。
“這幫該死的廬江人,只是在桓楚治下不到一年就失去了大楚人該有的熱血。”龍且見廬江人被殺了一批才轉身重新進攻不由罵罵咧咧。
也不知道他們的優越感是怎麼來的?廬江郡被秦國佔領後由於桓楚起兵,在曾經一度時間裡廬江郡是在桓楚治下。可是會章郡和會稽郡曾經也被秦國佔領,在所有起兵的郡縣中會章和會稽算是最晚的兩個郡,項氏起兵後廬江郡的桓楚是項氏的第一個討伐對象,楚軍在出兵討伐桓楚之前也沒有什麼足以驕傲的戰績,對桓楚的討伐更是付出重大傷亡代價才獲勝,最後更是不得不退出廬江沒有形成佔領,真不曉得龍且等楚將有什麼值得傲慢的地方。
項羽對龍且這個樣子的狂態似乎有那麼點習以爲常了?或許並不是楚將們都如龍且,只是龍且性格如此?
周殷看了一會戰場,建議:“這次廬江人必定再次敗,我們下一次是不是出動本部人馬?”
廬江人對楚軍有牴觸,沒可能會拼死作戰,那麼再次潰敗下來還真是既定的事情。既然肯定會再次敗退。周殷覺得這也算是一個驕敵之策,在其中做些文章正合適。
“我去!”項羽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很認真。
“籍,你去蠻好。讓那些賊軍瞧瞧大楚男兒的厲害。”龍且說着“哈哈哈”的大笑起來,很是放蕩不羈。
項羽又撇嘴了,他所認識的龍且確實就是這樣的人,有那麼點瘋瘋癲癲的。
五萬楚軍,一萬是廬江人自然是沒什麼戰力,這些廬江人不過是項梁爲龍且準備的消耗部隊,是消耗廬江人的人命也是消耗呂哲軍的體力。
不過項梁當然也重視先頭部隊的戰力,特意劃撥了三千子弟兵給項羽。對於僅剩下的六千子弟兵來說,項梁劃撥給項羽三千,其實已經拿出了很大的家底。
重新轉身進攻的廬江人果然又敗了。這一次他們被箭矢射死射傷近兩千人倒是有靠近敵軍,可是在司馬欣命令秦系長矛兵發動反衝鋒之後,不過是短暫的一個接觸廬江人被捅翻至少一千人,面對沉默中不斷給人帶去死亡的敵軍,廬江人只能再次哇哇大叫逃命。
“看。在桓楚那個叛賊治下生活一年,廬江人果然失去了大楚男兒該有的熱血。”龍且似乎很能說,而且特別愛嘲諷?
司馬欣看到一個反衝鋒就再次打退楚軍心裡有點鬱悶,他不是不希望碰見這麼不堪一擊的敵軍,只是這樣的敵軍也太不堪戰,想要詐敗而又具有可信性簡直比登天還難。
“下一次箭陣別射那麼猛,讓敵軍靠過來肉搏。”司馬欣只有減弱箭陣的威力。讓雙方形成一種激烈的肉搏戰。
或許司馬欣是真的天生倒黴?他率軍南下與呂哲一戰軍中發生疫病是天降災禍,面對下一次該由項羽率領楚軍之中絕對的精銳子弟兵又下達那樣的軍令,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一旁的李珩、少艾、周興等秦系將領似乎也是覺得這樣不錯,不然要是每每不費吹灰之力將楚軍打退,那接下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個詐敗法。
“這……,”涉間有不一樣的看法。他覺得那麼做非常不妥,這批反覆進攻的楚兵大多穿得花花綠綠,遠處的楚兵卻是身穿土黃色的戰袍,雖說全是楚軍可好像又有很大的不同?但是,他人輕言微根本沒說話的份。
司馬欣眼睛沒瞎。其餘將校也有眼睛看,他們自然是有發現楚軍的不同,並不是只有涉間纔是聰明人。
包括司馬欣在內的秦系將校考慮的全盤大局,也即是爲詐敗這個前提在做部署,涉間考慮的是打贏,一直不斷的贏下去。他們目光所及的角度不同,不具備什麼對比性。
司馬欣眼角看見涉間一直欲言又止,不由問道:“涉軍侯可是有什麼想說?”
涉間性格耿直,說難聽點就是有什麼說什麼,當即引用:“兵兇戰危,不可不察。”
兵兇戰危這句本該是出自西漢晁錯的《言兵事疏》,涉間要是以後出名了,且這場戰事真的如他提醒,以後“兵兇戰危”這四個字的出處就該換人了。
人有運氣之說,司馬欣想了想決定採納涉間的話,他在命令部隊謹防不測的時候,倒黴的運氣似乎改變了一些,原本狂跳的眼皮也停了下來。
還是大多數都爲花花綠綠的楚軍,只不過這次項羽帶着三千子弟兵替換了之前督戰的人,他們又向司馬欣構築的防線發動新一輪的進攻了。
廬江人一再消耗之下已經絕望了,他們不是沒人逃,但是一跑就被弓箭射殺。逃是死不逃還有可能有活路,他們只能選擇有可能繼續活下去的那條路,對着呂哲軍悶頭就衝。
司馬欣並沒有發現楚軍這次進攻有什麼貓膩,不但是他,連相對謹慎的涉間也不存在什麼“火眼金睛”發現不對的地方,那麼之前司馬欣讓減弱箭陣弓矢之利的命令也就被執行了下去。
絕望的廬江人已經衝了兩次,他們對敵軍弓矢之利是最有直接認知的一些人,這一次很明顯發現射來的箭矢不是那麼頻繁和密集。
項羽也發現敵軍射來的箭矢遠沒有在後方觀察的兇猛,他知道周殷說的沒錯,連續兩次不像樣的進攻讓敵軍鬆懈了。
“還有一百步!”參與進攻的周殷眼睛很亮,這一次要是取得戰果,他因爲建言算是立下不錯的戰功。
八十步,項羽的眼神也在改變,變得異常的銳利。
軍隊有一種習慣性,該是烏合之衆假扮不了精銳之師,該是精銳想要裝得不堪也總會漏餡。
廬江人衝鋒的時候也就那個樣子,楚軍的子弟兵在剛開始的時候還能控制自己的習慣,越來越靠近敵軍的時候,子弟兵開始下意識地在奔跑的過程中互相靠攏且形成進攻隊形。
“唔!?”司馬欣是在楚軍接近到三十步內才發現異常,他猛地扭頭看向涉間,而後出聲高喝:“有詐!命箭陣對着那些楚兵覆蓋,戰線的部隊提高警覺!”,他所說的楚兵自然是那些有進攻隊形的子弟兵。
似乎有點晚了?項羽已經開始在大吼,因爲年歲小而有些錐嫩的聲音在戰場上是那麼的?...
特殊,聽到大吼的子弟兵們像是接到什麼信號,他們已經完全發力在向前衝。
三十步對於弩兵來說是一箭,對於訓練有素的弓箭手是能射兩箭,突然反應過來的箭陣只來得及進行兩輪的覆蓋,屬於秦軍特有的“列一”“列二”等驅動長矛兵發動反衝鋒的口令已經在頻繁喊出。
長矛兵一隊一隊的邁步而出,被箭陣干擾了一下的子弟兵發現沒有箭矢落下的時候,長矛兵手中那六米的長矛已經在眼前晃動。
項氏子弟兵在廬江郡也有遭遇過長矛兵,可是季布麾下的長矛兵可不是真正的秦卒,他們是依照與季布麾下長矛兵的經驗來對付到了眼前的秦卒。
秦軍長矛兵的衝鋒之勢從來就是有敵無我的兇悍戰法,項氏子弟兵發現自己遭遇的長矛兵與廬江郡那些不一樣的時候晚了,一剎那的接觸長矛無論是用盾擋還是用兵器磕竟然被震開,鋒利的長矛刺進他們胸膛的時候可能還在錯愕爲什麼呂哲軍的長矛兵會有這樣的區別。
一瞬間的接觸,項氏子弟兵當場陣亡的數量超過三百,這還是有那些廬江人分擔了秦卒大量殺傷的人數。
項羽自己倒是成功的躲避了秦卒刺來的長矛,他也發現敵軍戰法的不同,這裡的呂哲軍似乎更兇悍,刺中或者刺不中根本就不作停留直接就用身軀撞來。他反應迅速地躲開長矛又避過沒有降速撞來的敵軍反手一劍捅出,劍從後背刺進了那個一往無前的敵軍士卒,下一瞬間又有一杆長矛刺來,那是成波段不斷衝鋒而來的下一個敵軍。
由於沒有心理準備,又用故有的印象在對待,不但是項羽險之又險地連續規避,子弟兵們也是付出不小的傷亡纔算是回過神來。
等待心態改正,連續衝鋒而上的長矛兵已經轉向朝兩邊迂迴,吃了一次由於印象錯誤的虧,項羽心裡不得不感嘆:“果然啊,呂哲本部的士卒要另眼相待。”
唔?誤會,天大的誤會,南郡系才成軍不足一年,怎麼比得上幾乎全是老兵的秦系士卒?不過顯然項羽分不清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