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哲開始對女人有興趣?這對於呂哲這一個勢力的人來說不亞於哪個方面的軍隊又取得了一場大勝,畢竟他們注意了很久,似乎從跟隨呂哲就沒見過自家主上會有這方面的衝動,不是天大的好消息是什麼?
龍陽之好之類的謠言可以終止了,自家主上對女人有了興趣那麼子嗣的誕生應該也快了?
繼承人,他們極度需要呂哲有子嗣來作爲繼承人,不但是繼承呂哲打拼下來的基業,也讓他們的後代有效忠的對象,好跟着混吃等死那麼幾代。
誰都高興,包括看到呂哲沒抓到案几上的東西返身拖着一名美姬入懷的項伯在愣了一下之後心裡也是暗喜。
“哎,大庭廣衆怎麼就將手伸進去了?”項伯覺得呂哲哪怕是在演戲也演得太不像樣了。
呂哲的手當然要伸進去,他的栗子剛纔在排位置的時候似乎是隨手遞給了身後的誰,而該名美姬袖子沉沉的,很明顯就是被她收了。
景駒張了張,差點又是一句“太無理了”給吼出去。他沒吼出去,看見不是當着一國使臣面前玩弄美姬剛要放緩表情,卻見呂哲好像是拿出一包什麼,那聲“咔嘣”之後算是聽明白了,是在咬栗子!
“楚王使節項伯、景駒,拜見呂侯!”
一國使節嘛,怎麼都不會真的就跪下拜,他們就是躬身將雙手向上伸四十五度。伸出去的手,手掌除了拇指的其餘手指向內彎曲九十度,恭恭敬敬地停留三個呼吸。然後才重新立起腰桿。
呂哲沒有說“免禮”之類廢話,眼睛看着景駒手裡的王節,看見上面插滿翎羽和綁滿不知道啥玩意的尾巴:“那是王節?新做的,還是亡國時保存下來的?”
呃!?有這麼問話的嗎?王節從來都是王室一代傳一代,只有沒有傳承的王室才需要新做王節,且新做的王節沒可能有那麼多的翎羽和尾巴,概因滅一個大國增加一條尾巴。滅一個小國增加一隻翎羽,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出來的。
“呵呵。回呂侯,自周室以來,大楚滅國數百,王節上面的每一翎、每一兇。那可都是一國的國祚,怎麼會是新做的呢?”項伯答得那叫氣度高昂,表情卻是適當好處的矜持。
蒯通直起腰桿先對主位的呂哲一禮,然後看向項伯:“楚國自不服周室,問周鼎重,由晉國請天子命率領中原諸侯酣戰楚國;後面楚國臣服於周室,列爲周天子麾下諸侯之一;近期,楚爲秦所滅,王節這等重要的節仗竟然保存下來。真是恭喜楚國了。”
嘲諷,文人式的罵人不帶髒字,簡單而言就是蒯通在說楚國不過是一個蠻子的國家。不自量力的挑釁周王室之後被晉國帶着一幫小弟打得滿地找牙,滅國無數又怎麼了,最後還不是成了周室的臣子,最近更是沒用到被秦國滅了,所以就別拿出那個不知道真假的王節出來噁心人了。
“楚先有養由基,列國無人敢擋其鋒銳。弓弦一拉天下閃避;歸周鼎下不是戰場失利,實在是周室美姬楚王喜好。爲答謝晉送美姬,這才修好。”項伯更覺,說的是楚王問周鼎重是順帶的,其實就是想搶幾個女人,後面打着打着是周天子麾下的諸侯受不了將美人奉上,覺得目的達到了就收手了。
被秦國滅?天下除了衛國哪個國家沒被秦國滅了?只不過項伯面對的不是列國,是秦人出身的呂哲,不然他就該問問列國的王節在不在了。
哦,養由基嘛,傳說中有弓沒箭的天下第一神射手,每次出征的時候楚王會祭拜宗廟,拿出三枝中的一枝或者二枝、三枝的,神箭射出去是披星戴月可以射個百八十里……,好吧,其實就是以當時的工藝好的箭矢不好造,那三枝箭是千挑萬選經過考驗,射起來比較準,僅此而已。
“那麼,楚王今次派使者前來,是討要美姬?”蒯通不是辯士啊,他就是被呂哲拉出來說個開場白,真的要和項伯語言交鋒還真可能不是對手。
項伯擡手向蒯通一禮:“先生說笑,聽聞呂侯志在天下,不爲美色所動,每日閱讀公文以車載量,與之部下更是鴛鴦之好,因此短短一年纔有如此的偉業。”
呂哲眉頭皺了,他覺得那是項伯在罵他某個方面無能,不但罵了還說他喜歡的是雄壯威武的男人。
“哈哈哈,鴛鴦之好,真是謝謝楚使誇獎。”蒯通可不是呂哲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現在的鴛鴦指的可不是男男搞基,是說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很好,是讚美的詞語。
說呂哲不爲美色所動,閱讀公文幾車幾車,說實話那也不是在罵人,只是項伯態度表現得軟化,意思是不想在某些方面過多的糾結,表現出服軟了。
也幸好呂哲嘴巴里有栗子堵着,不然聽完就開口破罵,這要傳出去絕對是天下恥笑。
“伯這一次前來,首先是表達我王恭賀呂侯連戰連勝,位列諸侯。其次,我王還託外臣向呂侯致以真誠的問安。最後……”項伯看見呂哲惡狠狠地盯着自己不由停了下來,他很清楚自己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呂哲怎麼是那種眼神?
蒯通順着項伯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也是呂哲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他緩緩站起來挪過,壓低聲音:“主上,可是有什麼問題?”
“鴛鴦啊,他說我和衆多雄壯的壯士是鴛鴦!”呂哲最近已經有聽到關於自己不好的謠言,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近期表現出對女人有興趣其實也和那個謠言有關,想要用最實際的行動證明自己的正常。
“嗯?鴛鴦好啊,一個外臣能這麼形容,那是在讚美主上與麾下和諧相愛。”蒯通覺得沒什麼不對啊,呂哲應該感到高興纔是。
“什麼?!”呂哲見蒯通說得認真也意識到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他決定事後再好好問問,現在就且再聽聽項伯到底要說什麼。
項伯真的確定自己沒說錯話,他看着那兩個君臣壓低聲音嘀嘀咕咕,心裡卻是在震驚呂哲對那個齊國人的信任,竟是可以不經請示就那麼靠過去,而似乎殿中的文武就沒一個感覺不對的。
“蒯通?看起來像是呂氏哲重要的謀臣之一,該好好的查查這人都做過一些什麼事。”項伯瞬間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另一邊已經緩過神來的景駒卻是在鄙夷,任何一個正規點的國家,不管是信任還是什麼,誰會當着外國使節在的時候嘀嘀咕咕?他直接就在心裡下定義:“鄉野賤民就是鄉野賤民,丟人都丟到大楚去了,應該把這件事情傳到列國,讓呂賊成爲各國的笑柄。”
話說回來,失禮是失禮了一些,可是呂哲怎麼說都手握五郡又能拉出數十萬的軍隊,現在哪個誰會在沒仇的情況下去笑話呂哲?景駒純粹是在爲剛剛自己被嚇覺得丟人,在精神上找回自信。
蒯通走回自己的作爲,屈膝跪坐而下之後看着項伯:“我主有一問,請楚使相告。”
心裡在思考的項伯收穩心神,行禮道:“請說。”
“項公撤退的時候從廬江郡擄走大量青壯,那些青壯什麼時候放回來?”呂哲的聲線平穩,沒有刻意的表現出傲慢。
項伯這下是真的愣了一下,他反應過來之後啞然失笑:“呂侯,我家兄長撤軍之前廬江還是桓楚所有,並不歸於呂侯啊。”
桓楚今天沒來,要是在的話估計要當場跳出來把一臉失笑的項伯掐死。
呂哲態度表達完,身爲君主要儘量少說話,保持威嚴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由臣下表態更有添加籌碼的餘地,因此這時就該輪到別人出場了。
燕彼是掃了掃袖子纔開口:“桓楚爲我主的部下,廬江亦是我主所有。”
“呂侯若是想要回廬江青壯自然是可以的。”項伯笑得很爽朗,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會章郡本來有民接近九十萬,呂侯走了一圈會章剩下不到三十萬,不若互換?”
不軟不硬,你要回廬江的人,怎麼也該拿出點東西,那正好將從會章郡帶走的人拿出來,咱們也不說別的,互換這個條件是再公平不過了。
呂哲沒想與楚國談什麼公平,他拿眼看一下燕彼。
“也可以。”燕彼看似很好說話,他做出一個掐着指頭計算的動作,嘴巴念念叨叨不知道在嘀咕什麼的嘀咕一陣,然後說:“會章郡移民約有小二十萬,可是沒死多少人。項公在廬江郡打打殺殺,先後沒了將近三十萬人,被擄入楚國的也有將近二十萬青壯,考慮到我家主上的仁德,楚國……”
這一說,燕彼足足唸叨了有一刻鐘,從人口到財帛,又從財帛到糧食。
“……我們似乎還應該多給楚國不少財帛和糧食。敢問楚使,”燕彼笑吟吟地盯着項伯:“你們要嗎?”
“……”項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與列國的談判也不是沒有談過,可是第一次見到像呂哲這一方勢力的這種行徑。
啞了,是真的啞了,楚國要嗎?楚國敢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