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完全掩蓋騎兵之所以能夠對着步軍衝鋒是因爲馬鐙的存在是不可能的,不過儘量地將馬鐙的存在過早的曝露卻是有可能,概因現在可不是信息爆炸的年代,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想摸清一件事情的本質也需要過人的智慧。》??]
事實上每個年代的人都不是傻瓜,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會創造新生物品,不然社會的生活質量怎麼可能得到進步,該是依然穿獸皮用石器茹毛飲血的社會環境了。不過每一樣新的發明都需要一個方向,製造一件新的東西總是有辦法,可是沒有相應的新思維來發明創造,那層比紙還薄的膜不是那麼好捅破。
呂哲的優勢在於什麼?除了不吃獨食與人共享和有足夠的軍事才能之外,他最大的優勢就是腦子裡的“貨”很足,可以在方方面面取得比任何人更容易的捷徑,不管是內政的發展還是軍隊的裝備器械上猶是如此!
輕輕鬆鬆在會獵中取得大勝,呂哲並不認爲這樣就代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一再取得勝利,這一次大勝的背景是因爲誰也沒有見過具裝重騎,更別談有什麼對付輕重騎兵的法子,再則是齊燕聯軍在指揮上也是步步落後。
所謂田榮和臧荼的步步落後不是他們犯下了多麼致命的指揮錯誤,而是齊燕聯軍從正副主將那裡傳出命令,再到某支建制的部隊執行令存在很強的置滯問題,不像呂哲軍是採用聲音和旗號來傳達命令有即時性,齊燕聯軍靠人去傳達肯定是要落後一步。
想要依靠聲音和旗號來傳達命令,那就需要有一套類似於現代電譯密碼的格式和旗語,這點呂哲毫無疑問是走在了列國的前面。不得不說一點,其實列國也有相應的聲音和旗號特定含義,可是他們不能像呂哲能傳達複雜的軍令,只能是簡單的約定向前、向後、固守、衝鋒。
此時。呂哲正利用戰事的停止召喚參戰的校尉以上將領在談話,關於馬鐙的保密自然是談話的其中一部分,也是最嚴格最嚴酷的軍律性質保密條例,誰沒事幹去吹噓去泄露,那就等着挨斷頭刀和全家上絞架吧。
當然,關於保守馬鐙秘密的事情呂哲只是再一次強調一下,然後就是談起了關於齊燕聯軍會不會因爲輸得太慘不顧協議開啓新大戰的話題,命令全軍依然保持備戰狀態的同時,各級軍官也趕緊趁這段空白交流經驗。
“有什麼想法、心得、建議,可以像以前那般書寫成冊。若是被採納依然算作功勳累積,”呂哲看到不少人臉上有若有所思的表情,猜測該是都在回憶戰事過程,很期待他們會思考出什麼來。
歷次戰事停頓軍官進行交流已經是呂哲軍方的一個常態,有許多因爲提出有效建議的軍官也獲得了豐厚的功勳點累積。
功勳點和榮譽點自然就是呂哲搞出來的積分制度,而且還是向治下所有人開放的那種。
所謂功勳點自然是在軍事作戰上所取得的成就,因此獲得功勳點的對象也就限制在與暴力機關有關係的部門上面。
不管是在會戰戰場還是剿匪、安定地方治安都能獲得功勳點,不過功勳點卻是有高有低,以戰場斬獲最高、安定地方治安最低。功勳點是適應於士族制度。士族可不是文人士子的那個,而是春秋時期的那種“士”。
春秋時期的士族擁有自己的封地,以繳納“武力”……也就是自己爲領主、國君報效來進義務。呂哲這邊的士族繳納武力不是唯一的方式,畢竟成爲軍隊一員不再是士族的專利。因此只是在賦稅上給予折扣,社會地位上給予擡高。
榮譽點雖然軍方也被累積,可是主要還是面對社會羣體,例如多繳納賦稅。開創新的設計發明,這是非軍方人員成爲士族一員乃至於成爲貴族的途徑,但是比起軍人戰場建功來說。累積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
先後因爲累積足夠榮譽點而成爲士族的人對於現在來說並不是太多,一般是出在各個越城的羣體裡,他們因爲發明或改良很多對戰爭有作用的器械獲得的榮譽點遠要比繳納賦稅的多,自然最先是因爲榮譽點累積制度而成爲士族的人。
呂哲與現在的列國的統治者倒是有共同點的,那就是對商業採取鼓勵態度,可惜的是發展時間還是少了一些,現在並沒有因爲繳納足夠商稅而獲得士族身份的商人,至於繳納糧食嘛……說實話,在八郡之內最大的地主是官府,也就是呂哲本人啊。
草創勢力,什麼制度都是一點一滴根據實際情況來形成律法的,呂哲已經用最大的限度來讓人有改變自己命運成爲人上人的機會。這麼做的動力是出自什麼呢?就是儘可能的安撫黔首維持統治的安穩,可不是什麼我爲人人人人爲我大無私那一套,畢竟得到和付出的平衡肯定不能破壞,有付出的義務也有收穫的福利纔是最好的社會結構。
社會結構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定型,事實上社會結構也不是從來都一層不變,呂哲雖然是來自兩千多年後,但是他實在拿不出一個一成而就又符合當代實際的制度出來,只能是一步一步慢慢來了。
交代完該交代的事項,呂哲也沒有去搭理田榮和臧荼的求見,而是帶着相應的甲士向着會盟臺前去。
田榮和臧荼這兩位現在是戰俘,一個是齊國的宗室,一個是燕國實際掌控人之一,見呂哲自然是要見的,不過不是現在。
實際上要是按照傳統的戰爭模式來打,這場會獵起碼也要僵持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可以是一到兩天也可以是十來天,可是誰又能想到從早晨打到臨近下午的時候就分出勝負了呢?
不但是分出勝負了,其結果還是原本氣勢洶洶的全軍覆沒,從一開始就顯得低調甚至是有些看不出有什麼南方霸主氣概的呂哲軍幾乎沒什麼損失。
會盟臺上顯得有些詭異,魏韓兩國那邊氣氛熱烈,楚國那邊則是一點都熱烈不起來。
楚國又怎麼能熱烈得起來呢?他們除非是真的甘願被呂哲以某種形式吞併,不然從根本意義上可是有着化解不開的矛盾。呂哲軍之前雖然也是善戰,可更多的是建立在戰略佈置上和戰術層面上,軍隊本身的戰鬥力只能說是還算得過去。
離廬江郡、會章郡的那場呂楚之間的戰事纔過去多久?大概也就是一年又兩個月吧,雖然一直聽說呂哲在大力整頓軍隊,又專門甄選出士卒編入一個叫禁軍的軍團裡面,可是哪怕真的都是甄選驍勇之輩成軍,也沒見到會獵中的呂哲軍士卒是依靠個人武勇取得巨大優勢,反而是用整體的配合打得依賴個人武勇的齊燕聯軍滿地找牙。
只是短短一年又兩個月,步軍上面呂哲軍的配合顯得更加嚴密了,又出現了一種從未聽過的騎軍,且那支騎軍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已經不止是可以用恐怖來形容,該是用震撼來描述了!
楚國的所有人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在看到不弱的齊燕聯軍在相等的兵力下被摧枯拉朽地殲滅,楚軍會比齊燕聯軍更能打麼,對上了已經大變樣的呂哲軍下場能好到哪去?
從這一次會獵的情況看來,要是呂哲麾下的近百萬部隊中二三十萬這樣的強軍……不,哪怕是隻有十萬那樣的強軍,再配合哪怕是烏合之衆的相應部隊,那也不是現在的楚國所能夠抵擋得住的。
“是該……仔細思考一下項氏的出路了。”項梁用着複雜的眼神看了看一旁的熊心,他很清楚熊女成了呂哲的女人之後,楚國內部肯定要是出問題,而這個麻煩有多大還要看呂哲的心情。
熊心發現項梁看過來時露出了微笑,沒有等他想說點什麼,好像是什麼人在說“呂侯來了”之類的。
呂哲是來了,帶着起碼兩千的護衛來到會盟臺,一來那些甲士就立刻展開隊形,該去把守會盟臺臺階的毫不猶豫,該擁護者自己的君主漫步似得登上高臺的甲士也步步跟隨。
原本在會盟臺的列國士卒。魏韓兩國的護衛可不是呂哲軍冒充,是真正的魏軍和韓軍,他們對於呂哲軍的士卒一來就顯得相當霸道並沒有什麼不悅,甚至還很主動的讓出位置,配合着調整境界陣形。楚軍則是有點複雜了,他們一方面出於楚人那種野蠻又沒有紀律性的天然性格很不服呂哲軍所表現出來的霸道,可是在親眼看了那一場會獵上的屠戮之後讓又生不起硬挺着的勇氣,只能表情兇狠但是稍微被一逼迫就讓開位置。
呂哲上了會盟臺是笑吟吟地與魏、韓、楚三國打招呼,打完招呼也沒有說什麼話,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後襬出一副閉目養神的姿態。
齊燕兩國的君王是在呂哲來到會盟臺大約一刻鐘之後纔來,他們似乎是忌憚會盟臺被呂哲軍所掌握,又是遲疑又是交涉,最後拗了半天才上去。
呂哲是等齊燕兩國君王都來了才睜開眼睛,那一剎那看見的是齊王儋和燕王夏既是怒氣衝衝又是萬分憤慨的模樣。
正在呂哲心裡以爲兩國君王因爲自己的軍隊被揍得太狠,心裡不服氣,戰爭可能會被擴大化的時候……
齊王田儋終於開口,他說:“秦軍突襲了趙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