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跑邊射那是因爲漢軍騎兵腳下有馬鐙可以助於平衡才能扭身,手裡的傢伙也是騎射用的三射連弩,不然怎麼可能辦到連遊牧民族都不是那麼容易幹出來的事情?
東胡那些人卻是不清楚那麼多,只以爲漢軍騎兵的騎術比他們純熟,追趕着被射下數十人之後他們的降低了馬速,漢軍騎兵在一陣被追逐途中完成了加速,雙方的距離也就隨着一方加速一方降速而拉開了。
現在華夏族羣有許多對騎馬並不陌生甚至說是熟練的人,像是秦地人、趙地人、燕地人就屬於此類。呂哲在挑選士卒進入騎兵軍團基本也是從上述三地中尋找,本來騎馬技術就不錯,再加上改良馬鞍和馬鐙的相助,漢軍騎兵的騎乘作戰根本就不會不堪到哪去。而這些卻是不爲東胡人所知,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咋呼了起來。
胥紕逼落說完,祁連服匿也在發表類似的看法。
祁連服匿陰沉着臉,低聲對周邊的東胡幾個首領說:“漢軍騎兵的騎術遠比我們想象中要來得熟練,這下……”
東胡這些首領本來是想着什麼呢?他們對於被包圍其實是沒有太大的所謂,認爲漢軍騎兵哪怕是能騎馬也不會比他們更加懂得純熟,畢竟漢國是一個南方國家,不像北地的秦國、趙國、燕國那麼多騎士的存在,他們想突圍該是沒什麼問題。可是,現在看到漢軍騎兵的表現,他們已經不那麼認爲了。
“……漢王哲的崛起就是依靠近四十萬列國移民,移民之中趙地、燕地的人並不在少數。後面。漢王哲前前後後收編了大約十八萬的秦軍,中原和北境也在戰亂中遷移過去該有小百萬黔首……”韓廣慢慢的講解着。
胥紕逼落就是不明白,哪怕華夏族羣現在對騎馬不陌生,可是怎麼也不該比從小到大就與戰馬爲伴的草原人強纔對啊?
追擊的東胡騎兵自己降速,完成加速的漢軍騎兵在與東胡騎兵拉開距離之後纔開始迂迴。雙方在戰馬踏蹄馳騁中漸漸算是“頭對頭”。
正常情況下兩支騎兵作戰也這麼拖拉嗎?是的,騎兵作戰因爲都有高速機動性的關係,雙方若是有一方不願意接戰,那麼也就只能是拼雙方座騎耐力了,一方追一方跑,追逐中直至追逐方放棄以未接戰情況結束。或是被追逐方座騎耐力不行被追上開始被迫接戰。
一場騎戰,你來我往地追着屁股跑上一整天算是用時不多的了,像是草原上的胡人部落戰爭,除非是弱小有不得不接戰的理由,不然都是用時幾個月。最後雙方還不一定能火拼上。
漢軍之中有不少來自北疆的秦將,也有幾個是出身於趙國邊軍,對於騎馬作戰並不陌生,再有呂哲這個“逆天存在”的情況下,漢軍騎兵對於騎戰的理解可能還比大多數的草原首領更深刻一些。
說白了騎兵打得就是耐心,在追逐中尋找機會,然後在最恰當的時刻進行接戰,什麼時刻是接戰良機則是率隊軍官的事情了。
現在。漢軍二千騎兵的指揮官在發現東胡有放棄追逐的跡象,顯然認爲是接戰的時機來臨了,完成迂迴之後在一串“嗚嗚嗚——”的號角聲落下時。一陣由二千騎兵口中的“漢軍威武!”被吶喊出來,隨後筆挺挺地向東胡騎兵衝鋒而上。
漢軍和東胡軍兩支騎兵玩“貓捉老鼠”遊戲的時候,雙方各部隊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留在後面的器械陸續被運來,何懌與衛翰溝通之後,漢軍步軍向前推進了一里,隨後步卒變換了陣形。讓出一些空間給予器械部隊組裝牀弩、弩砲等器械。
在漢軍再次進行迫近的時候,韓廣也與陳勝、胥紕逼落等東胡首領進行溝通。燕軍出動了兩萬步騎、陳勝軍出動三萬步卒、東胡軍出動一萬騎兵,出了軍營在營寨邊沿對準正南的方向開始列隊待戰。
除此之外。漢軍西北方向和北邊方向的騎兵也動了起來,聯軍做出迴應的是由一萬燕軍騎兵和二萬東胡騎兵迎上去。一萬燕軍騎兵的目標是西北方向的漢軍騎兵,二萬東胡騎兵是北邊方向的漢軍騎兵。
各自做出相應的調配和變動,幾乎是每支部隊都有自己的目標,漢軍初來的首日一場大戰就將爆發,而作爲首波出動的雙方騎兵正在向着對方馳騁而去。
騎兵互相沖鋒又將各方指揮官的注意力重新拉過去,跨馬馳騁的漢軍騎兵在喊出“漢軍威武”之後便是一陣沉默只留座下戰馬的踏蹄聲,東胡騎兵在衝鋒的時候卻是“喲呵——喲呵——”不停地吆喝。
騎兵在進行衝鋒的時候都是將身軀微微向前傾斜,東胡騎兵手裡是抓着角弓,漢軍騎兵則是持着騎弩。
在雙方距離進入五十步左右的時候,東胡騎兵率先張弓射箭,發出破空呼嘯的箭矢飛行一段距離之後落在漢軍騎兵隊伍之中,馳騁中的漢軍騎兵不斷有人中箭。箭鏃與皮甲發出的碰撞聲中,皮甲起到防護作用的漢軍騎兵自然是繼續向前馳騁,甲冑沒有起到防護作用的漢軍騎兵則是悶哼出聲然後摔下馬去。
騎戰過程中掉落下馬哪怕是中箭未死基本也是別想活了,一旦落在地上絕對會是被不斷馳騁而過的馬蹄踩成稀巴爛,東胡騎兵射出的箭矢真正當場射殺的漢軍騎兵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人,但是中箭翻身落馬損失的漢軍騎兵卻是接近了一百人。
雙方距離拉近四十步的時候,漢軍騎兵終於是扣動了騎弩的扳機,三發連射之下,隨着後面不斷有漢軍騎兵也進入射程,一杆杆弩箭破空而出向東胡騎兵漫射而去。
從遠距離來看會發現東胡騎兵的射箭斷斷續續,漢軍騎兵的射箭卻是連綿不絕,兩軍的騎兵在對射過程中不斷有人掉落下馬,慘叫、悶哼、馬蹄聲交織着成了生命流逝的旋律。
馳騁中的第一聲短兵碰撞發出“叮噹”聲響,隨後是密密麻麻的兵器碰撞聲、兵器入肉聲、戰馬相撞發出的淒厲馬嘶聲。
漢軍騎兵裝備的是長一米五稍微有彎曲幅度的長柄斬馬刀,東胡騎兵裝備的卻是齊燕制式的筆直六十釐米青銅劍,在近身搏殺中兵器長的漢軍騎兵佔足了便宜,經常是漢軍騎兵的兵器掃中東胡騎兵,而東胡騎兵比較短的青銅劍卻是碰不到漢軍騎兵。
另外,長柄斬馬刀在馳騁之中的殺傷力十分恐怖,藉着戰馬的速度再加上漢軍騎兵剎那間的發力,雙方交錯而過之後經常是被漢軍騎兵掃出去的斬馬刀的東胡騎兵身體變成上下兩截,畫面極其的血型。
追逐上個把時辰,真正的“肉對肉”碰撞卻不過是短暫的一刻鐘不到,雙方最前列的騎兵發現前方視野一空,直至最後一名騎兵也脫離交戰,身後留下的是一地因爲馬蹄子不斷踩踏的泥濘,而似乎想在騎戰中保持屍體完整就是一種奢望,交戰場地的泥濘裡滿滿都是人與馬的肉渣滓。
脫離交戰之時,漢軍騎兵由二千減員到不足一千五,東胡騎兵二千剩下的卻是稀稀拉拉的二百左右。
事實證明有馬鐙的一方在與沒有馬鐙的一方交戰真的是佔足優勢,馳騁碰撞之時有馬鐙借力,漢軍騎兵能夠穩住身形不掉下去,沒有馬鐙借力的東胡騎兵哪怕是平衡感再好也會被力道推落下馬。
騎戰比的是什麼?就是誰能夠在馬背上待得住,畢竟馬蹄子奔踏的戰場誰掉下去可真是別想活了。
短暫的騎兵戰有了結果,給予雙方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漢軍騎兵的身影出現在戰場十分頻繁,可是之前交戰的對象基本沒有騎兵存在,有的也是不同兵種的車兵,這是漢軍組建騎軍以來從真正意義上與同樣是騎兵的敵軍發生交戰。
“目測損失五百左右,敵軍殘餘的騎兵數量不足二百。”
“下令驅趕敵軍,收拾戰場。”
“諾!”
其實不用漢軍去驅逐,遭受嚴重打擊的東胡騎兵在脫離戰場之後已經沒命地朝自己的營盤逃去。
衛翰爲了保證能夠收拾交戰場地,他選派出一校騎兵在剛纔交戰的場地遊走,好讓先前交戰過的那支騎兵能夠將遺落在戰場上的馬鐙等物收拾回來。
“漢軍騎兵肯定有什麼秘密!”胥紕逼落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否則我們出戰的騎兵都是部落裡最爲優秀的騎手,沒可能輸給他們!”
這年頭能騎馬作戰確確實實是需要最爲優秀的騎手,不然話說是騎兵,但是胡人在作戰時也很少會一直待在馬背上馳騁衝殺,基本是依靠戰馬的速度行軍,真正開打就該是下馬作戰了。
列國都在猜測漢軍騎兵的裝備有秘密,他們也爲了知道那個秘密努力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一直沒有搞懂其中有什麼秘密。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他們的騎兵似乎……似乎能在馬背上借用什麼東西穩住碰撞時的衝撞力!”祁連服匿深深皺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