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這個時代,能夠與秦國相抗衡的,也只有正在崛起中的羅馬共和國了,這倒不是說羅馬人現在的科學技術水平、社會發展形態已經凌駕於秦國之上了,而是說作爲在歷史上交映爭輝的兩大文明古國,彼此各有自己的長處,又各有自己的不足。
在公元前三世紀末二世紀初,如果說秦與羅馬是站在金字塔最頂層的話,那麼在它們之後,象塞琉西、埃及、馬其頓、孔雀王朝這些國家充其量只能算是二流國家,這種情況和二次大戰後的冷戰格局類似,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然後各自帶着一幫小兄弟,兩大陣營壁壘分明,明爭暗鬥。
是最強者,就不可能是朋友,就算在短時期內有可能合作,也會在不久的將來出現裂痕,這一點傅戈看得非常清楚,作爲一個擁有了二千餘年知識的先知者,對於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那些微妙複雜的角力遊戲,他並不陌生。
現在的合作只不過是登上拳臺的預演,一場真正高手之間的較量,不能沒有相應的墊場賽,秦國還沒有徹底將安條克三世擊垮,還沒有穩定剛剛佔領的大片領土,而羅馬也還沒有將迦太基這個糾纏了幾十年的對方給完全擺平,最起碼漢尼拔的存在讓西庇阿和元老院的一衆議員們坐立不安,吃飯不寧。
大秦天啓元年九月二日。
經過將近一個多月的追擊作戰,秦主力騎軍一部終於順利抵達巴比倫城,率領這支先遣輕騎部隊的正是‘兇名遠揚,的李烈。
巴比倫。
伊絲塔爾城門口。
得到李烈騎軍來到的消息,欣喜中的傅戈顧不得穿戴好衣服(既然已是皇帝,必要的着裝還是不可避免的),便急急的帶着一衆親衛趕了過來。
細算起來,他與李烈也已經好多年沒有相見了,自打擊潰匈奴人入侵地白登山一役後,李烈便一直率領着騎軍部隊在秦國的北疆草原上作戰。鮮有回到咸陽的機會,而同時,傅戈也因爲南征孔雀王朝而常年在外,因此,兩人再也沒有碰過面。
想不到,這一次,竟然能在距離咸陽數千、萬里之外巴比倫城見面,這樣的喜訊又如何能不讓他喜出望外。
經過數十年的奔波風雨。一起轉戰八方的老兄弟漸漸的遠去,彭越,這位以游擊戰術而聞名的風雲人物已經故去,與他一同歸於黃土地還有那商、李左車等一幫子赫赫有名的人物,楚漢那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也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被人淡忘。
新的歷史已經展開,又有一批新的人物登上舞臺。
或許,在許多年後的某一天,當一羣年輕的學子偶然翻看起古籍時,纔會讓這一個個名字和他們的事蹟一起重新鮮活得呈現在面前。
“傅帥,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與傅戈一樣。李烈的神情也是無法自制。激動不已地他飛身躍下戰馬,如同一陣疾風般地來到傅戈的跟前。
不過,就在他張開雙手想要擁抱的時候。身子卻忽然又停了下來,他臉上地表情古怪,眼眸中希翼的火苗瞬間暗息了下去。
瞧見李烈的猶豫,傅戈明白李烈是顧慮到他皇帝的身份,纔始收回了腳步,這樣的隔閡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皇帝算什麼,一個人人想要得到但卻又不是人人能夠得到的虛名罷了,沒有實力,就算坐上這個位置又能怎樣,還不是象傀儡一樣任由他人擺佈。
“我的李大將軍。怎麼,不認識了!”想到這裡,傅戈毫不遲疑的一把將李烈魁梧的身軀攬了過來,猛烈搖晃着他地肩膀道。
“父親,他便是傳說中有三頭六臂,能預算天地變化、能鬥敗諸路妖魔的傅戈傅元帥嗎?怎麼沒看到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呀!”
正在傅戈與李烈熱烈擁抱的時候,一個嫩生生卻又似乎帶着無限失望的聲音在耳邊倏的響起。
“呃,你小子胡說什麼,還不快快過來見過傅帥!”李烈轉頭。對着站在他身後的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郎中喝道。
“這位是——!”
眼見着這年輕人的眉眼與李烈有幾分相似,傅戈心裡就猜測到了八九不離十。
“李廣,快過來見過傅帥,你小子在家不是天天嚷着要見嗎?這回早算如願了。”李烈笑呵呵地一把拉過靦腆的脣邊還帶着稚毛的年輕人。
李廣,聽到這個名字,傅戈只覺得腦袋轟了一下,一時間什麼都不記得了,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在歷史上征戰沙場一輩子李廣將軍威名令匈奴人聞風喪膽,他曾經箭射石虎,他曾經以十餘人人嚇退了匈奴數千追兵,他曾經孤身被匈奴人擒獲但卻又奇蹟般逃脫。
“李廣參見傅帥!”
虎父無犬子。
僅瞧李廣的這身打扮,鎖葉連環甲、紅纓鑌鐵盔、藏青色腰帶、還有懸於背後的滿壺鵰翎箭,加上手中持着的一對金絲寶雕弓,如此英姿勃發的少年英雄當真是世間少有。
“小李廣,你父李將軍有神射之名,今天我看到你也揹着弓箭,不知射術如何呀!”傅戈朝着李廣讚許的點了點頭,問道。
歷史上李廣少年成名於漢文帝時期,當時由於漢文帝對匈奴執行的是和親修好政策,因此邊疆除了一些小磨擦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大的戰事。
也因爲如此,所以文帝曾慨嘆:“惜乎,子不遇時!如令子當高帝時,萬戶侯豈足道哉!”
其實,李廣不幸的又何止是他沒有出生在楚漢相爭時期,他要哀嘆的應是爲何自己生於文帝時期,若是能再晚生個幾十年,到了漢武時期對匈奴大規模動武的那段歲月,對於一個驍勇的武將來說,封侯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到傅戈詢問自己的箭術,李廣驕傲的揚了揚眉,大聲道:“傅帥,我李廣敢言:百步之內,飛禽走獸,弦震則中;百步開外,十中八九;三百步時可中七八。”
李廣這一句話,周圍的軍士齊聲大譁,拉弓射箭與用弩機射弩箭不同,需要的除了精準的眼力之外,還有開山的臂力,臂力越大,射出的箭準星也越高。
有基於這因素,體能上先天不足的中原男子是很難和北方的匈奴人一較長短的,因此,李廣這自誇的一句話說出,立刻引來無數士兵驚異的呼叫。
不過,對於李廣這一句,別人或許會不相信,而傅戈卻是一百個相信,原因當然是因爲他飽讀過李廣的英雄事蹟,不止是李廣,還有他的兒子李敢,他的孫子李陵。
見傅戈久久不語,李廣以爲他是不相信,年輕人火氣上來,立馬躍上戰馬,嘶溜溜兜了一個半圈後,拉弓已如滿月,稍臾,箭掛弦鉤,直等着目標出現。
也合該着李廣露臉,此時頭頂正好有一行大雁飛過,似乎準備從寒冷的北方遷徒到非洲溫暖的維多利亞湖過冬的候鳥,這串人字形的標靶對於李廣來說,正是最好的目標。
“嗖,嗖,嗖!”
稍臾間,李廣三箭連發,衆人皆擡頭觀望,只見空中那行雁陣已經散亂,振落的羽毛被風吹得到處飄揚,而更令大家驚奇的是,李廣三箭,從半空中跌落的大雁竟然有四隻。
三箭射落四隻雁,這也太神奇了!
難道說其中有一箭射中了二隻,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許多士兵已是自告奮勇的朝着雁落的地方奔了過去。
“李家箭法果然了得,弦震而雁落,這份能耐當真世所罕見,傅某這回可是開了眼了!”在一衆將領疑惑的注視下,傅戈笑着對李廣說道。
方纔李廣的確射出了三箭,但在這三聲響之後,他又彈了一下弓弦,而正是這一下,讓半空中已成驚鳥的大雁一頭撞在了同伴的身上,結果驚雁的脖子被強烈的撞擊扭斷,這纔有了三箭射落四雁的故事。
“傅帥是怎麼知道的?”站在旁邊的李烈笑問道。
“呵呵,你李烈的那點本事還能瞞得過我,不過我瞧你這小子,將來怕是要青出藍而勝於藍了!”
“傅帥真的這麼認爲?”
“那是當然,我什麼時候說過逛語?”
聽到傅戈對自己兒子有這麼高的評價,李烈不禁喜形於色,雖然在軍中時對李廣他要求甚嚴,但在此時,爲人父的那麼驕傲卻已是實實在在的掛在臉上了。
隨同李烈先行趕到巴比倫城的騎軍一共是五千騎,他們正是一路尾追古斯里沙赫的騎軍先鋒,他們本想着要生擒敵酋,可惜,在古斯里沙赫屢屢祭出壁虎戰術的情況下,李烈他們還是沒能獲得全功。
注:希望大家能以寬容的態度對待寫書的人,其實,象小兵這本書,如果你覺得後面的不合胃口,你可以不看,如果你覺得還能看下去,就繼續支持!這原本不是什麼強求的事,大家千萬不要橫加指責,說那些讓作者痛心的話。俗話說,一千個人一千個想法,你不想看不代表其他人不想看,同樣,我若是早些完本了,又會有人跑出說爛尾,這本是兩難的事!O,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