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昂和徐鈴雙雙朝着老僧看了過去。
只見老僧，緩緩點下了頭。“是的，王質已不是人類。”
“昔年，王質與樹下見仙人對奕。那樹下時光卻是與世俗不同。”
“不死秘境？”劉子昂咬牙輕聲呢喃着。
老僧點下了頭，“然也，那處地方，實則是一處不死秘境。仙人亦非仙人。”
“而王質，也因口乾舌燥，於樹下飲下一杯仙露。”
“不死甘露？”劉子昂當即開口。
不死詛咒者的謂的不死秘術，有許多種。
有制丹之術，亦有所謂的人體改造之術。
自然，也包括了所謂的瓊漿仙露。
不死秘境，說白了便是不死詛咒者進行完善不死秘術的秘密實驗室。
那棵樹下，既然也是一處不死秘境。
那存在由不死秘術所制的不死甘露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果真，就在劉子昂呢喃之後，老僧亦是向劉子昂點下了頭。
“善哉，善哉！”
“王質所飲，確爲不死甘露。”
說罷，老僧又滿是可惜地搖了搖頭。
“然而那處溯源之地，卻只是一處極小極小的秘地。王質所飲下的不死甘露，實乃殘品。”
“雖獲不死，卻也已是非人。”
“且，王質又算不上真正的不死之物。他不僅存留理智，也並不吞食人之血肉。”
“但是，他卻時時刻刻處在無盡的飢餓與口渴之中。”
“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填飽他的肚子，也無任何飲品，可以沖淡他的口乾舌燥。”
“自西晉以來，王質時時刻刻處於無盡的煎熬之中。”
“偏偏，又求死不能。”
聽到這些話，劉子昂和徐鈴只是微微皺了皺眉。
王質誤飲不死甘露，落得個不生不死的下場。
雖然聽起來有些可憐。但劉子昂和徐鈴卻覺得並不會如此簡單。
由不死秘術所制丹藥，某泉等等，就算不能給予人真正的不老不死。
也會對人造成極大的影響。
但是也絕對不可能是他人能輕易得到之物。
打個極爲簡單的例子。
某個科研人員，在研究一項極爲重要的科學課題時。
若是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研究時的副產品。
即便這副產品只是個殘次品，也肯定會小心存放，用心守護。
就算是殘次品，但對於科研人員來說，也絕對存在着後續的作用。
哪怕只是用作對研究課題的補充研究，價值也是極大的！
就連一位鑄劍大師，在精心鑄造一柄寶劍之時，若是不小心出產了另外一柄殘劍，也同樣會精心保存。
更何況是不死詛咒者在研究真正的不死秘術之際所製造出來的秘藥呢！
至少，誅神司兩千多年破除的不死秘境裡，明擺着放在明面上的不死之藥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況且，若傳說屬時，當時秘境之中還有兩名所謂的‘仙人’。
他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將不死甘露賜與王質。
王質誤飲仙露而不生不死，這其中必然還有隱情。
而且以劉子昂對此等之事的瞭解，極有可能還是王質自作自受。
要說可憐，或許他還真的沒有什麼可憐之處。
至於王質落得個不生不死的下場嘛，劉子昂也沒有覺得多奇怪。
不死秘術！
絕大部分的秘術都會讓人畸變。
厲害的，則是讓人化做強悍的，擁有近乎真正‘不老不死’之能的醜陋邪物。
弱的，則是會讓人變做力量強悍的食人怪物。
而有極少極少一部分不死秘術，卻並不會讓人畸變。
甚至也能夠讓人保持理智與記憶。
但是，受此等秘術的人，必定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倍受煎熬。
就如周穆王！
記憶只有每逢瀕死之際才能甦醒。
每一次甦醒都是痛苦的迎接死亡！
而且亦如不死邪物以及異變的怪物一樣，就算人未畸變成怪形之狀。
但這一部分接受過不死秘術的人裡，絕大部分也還是保持着嗜殺與食人惡性！
歷史上，這種人其實還不少。
尤其是在一些動亂年代，人食人，或是易子而食，多半也是出於此原因。
誅神司其實也處理過不少此類事件。
這些事件，或是被人稱之爲‘靈異’之事。
甚至還有許多，被與誅神司相識的文人，改編撰寫成了異聞書籍。
庇如《酉陽雜俎》《子不語》《靈異記》等等志怪小說裡所收錄的妖魔鬼怪作亂或食人的故事，大多都是誅神司誅除邪物爲原型。
所以，對於王質飲下不死甘露之後，雖無畸變，且長存於世。
但卻時時受飢餓與口渴的折磨並沒有覺得奇怪。
頂多就是感慨一番，王質所受的不死秘術竟然會產生這麼古怪的副作用。
稍稍感嘆了一會兒，劉子昂這才又朝着老僧看去。
老僧見劉子昂神色有失，並沒有再繼續講下去。
直到這會兒，劉子昂重新看向他之後，他才接着說道。
“王質飲了仙露，雖不老不死，但卻倍受煎熬。”
“於是想要返回溯源秘地，再尋仙人。”
“但秘地雖在，卻不見仙蹤！”
“從此以後，王質便踏上了尋仙之旅！”
“直至最後，他找到了嵩山？”聽到此處，劉子昂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老僧則笑了笑，道：“準確來說，是找到了小山村。”
“或者說，是小山村的義莊裡。”
“什麼？”劉子昂和徐鈴再吃一驚。
下意識地驚呼之後，徐鈴又開口向老僧問道：“如果傳說屬實，王質應是西晉之人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如嵩山這等地方，應該是王質主要的尋找之地。他應該沒花多少年就找到了小山村吧？”
劉子昂也驚疑的看着老僧。
而老僧，則緩緩地點下了頭。
“沒錯，據王質所講，應應該是他踏上尋仙之旅的第十個年頭，他便找到了嵩山？”
“那時，那小山村與義莊就已經在了。”知道劉子昂和徐鈴真正驚疑的是什麼。老僧最後又向兩人十分肯定地點下了頭。
“而且那時，小山村內就已經有了長生祭的習俗。”
“當年的王質，也正是在長生祭的夜晚到達了山村內的義莊，並在義莊之中又遇到了兩名對奕的仙人！”
爛柯棋緣與《太平廣記》中所記載的故事！
或者說王質的經歷有一處極爲奇妙的共同之處。
那都是都有奕棋的仙人，並飲下了仙人甘露。
是以，在得知《太平廣記》中所記載的確有其事，而且也的確有對奕的仙人之後，劉子昂忍不住又向老僧問道：“樹下對奕者和義莊中的對奕者，是否就是同兩位仙人。”
“不是！”老僧當即搖頭。
“只不過據王質所講，那兩位仙人同樣指點了他去溯源之地，更是指引其在溯源之所找到了另外的不死甘露。”
“甚至在溯源之地，王質還引過龍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