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延殘喘地來更第二更了……
嚴默的這一番論調擊中了雲琬的內心,她不禁愣在原地,不知從何反駁。上一世的她是秉持着婚姻有愛原則的,她甚至不敢相信兩個不愛的人怎麼會結合在一起。可是這一世,經歷過背叛和死亡的她,再也無法全心全意的去愛一個人,而且這個社會,這個環境也讓她無法去愛。所以她早早就決定找一個強大的男人嫁了,將來纔可以幫助到她。也正是因爲自己無法去愛,她纔不願意嫁給情深一片的陸子謹,那樣她會覺得很對不起他,況且她也承受不了那樣的深情。
“你已經有了所愛之人,所以你不想嫁給我。”嚴默的聲音帶着些冰冷的味道,好像雲琬不嫁給他真是天大的罪過一樣!
雲琬被他問了一滯,看着他深邃幽暗的眼眸,好半響才道:“從前有,不過現在沒有了。所以無論嫁給誰,其實也無所謂。”
“我不願強人所難,如果你已經有了成親的人選,我不會爲難你。”嚴默抿脣,低沉地開口。
“我也不會被強人所難,我從不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雲琬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我的婚姻一定不會是被逼迫的。”
“那就好。”嚴默點點頭,對雲琬曾經心裡有人沒有過問一句。他不在乎這些,只要雲琬肯答應嫁給他就好。
雲琬蹙眉看他,既然都是爲了相互利用,那麼兩個人相處也會公平自在。而且嚴默不僅掌握方氏犯罪的證據,他的身份也不容小覷,的確是個成親的好對象。只是……
“我不明白。你爲何會選中我?我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嫡女,能給你帶來什麼?”在京都的名媛貴女裡,她簡直算是最普通的一種,爲什麼嚴默會挑上她?
然而嚴默卻沒有回答她,只是道:“我自有我的原因,你無須知道。但我想你明白我能給你帶來什麼。”
雲琬一噎,話堵在嘴邊說不出口。許久,她才冷冷道:“你能給我帶來的別人或許也可以。爲什麼我偏要嫁給你?而且你身份神秘,我怎知你到底是誰?”她討厭任何自信心膨脹的人,她要讓嚴默知道,雖然她需要他的幫助,但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沒有人會比我更適合你。”
明明只是闡述事實的一句話,並沒有帶上任何曖昧的成分,雲琬卻聽的耳根通紅。暗罵嚴默真不要臉!
“你憑什麼這麼說?”雲琬微仰頭看着他,偏要跟他作對。雖然心裡覺得嚴默是成親的好人選,但是雲琬還是要爲自己留個顏面,就算她要利用嚴默扳倒方氏,但是她也沒必要拋下自尊!這個嚴默如此陰險狡詐,心裡面的彎彎繞繞比她還多。以後嫁給他,指不定會被他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要不要嫁給我?”嚴默不回答她這個問題,繼續問道。
“你能不能不要隨隨便便地把這句話說出來!”雲琬對嚴默漫不經心的態度很氣惱,雖然他們沒有感情,但畢竟這是婚姻大事,怎麼能說的這麼無所謂!
嚴默見雲琬不回答,也不強求,只是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還有。我姓嚴。”說完,也不理雲琬的反應,直接飛身躍上了屋頂。
雲琬匆忙地向上看去,卻只看到一道黑影離去,但耳邊卻一直迴盪着他留下來的最後一句話。“還有我姓嚴。”……
姓嚴?這有什麼好說的?她本就知道他叫嚴默,爲什麼還要特意強調他的姓氏?
雲琬心中詫異。努力想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記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姓嚴!那豈不就是國姓!雲琬後退兩步,震驚不已。原來他真的是皇家的人。只是,他到底是哪個皇子亦或是哪個小侯爺?
雲琬一夜未眠,早晨墨月她們進來服侍洗漱的時候,她還坐在牀上深思。她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嚴默會選上她,也不明白他到底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嫁給嚴默,真的好嗎?
“小姐,你昨晚沒睡嗎?怎麼臉色這麼差?”墨月擱下金盆,快步走到雲琬面前,摸了摸她的額頭。
雲琬剛想偏開腦袋,就聽到墨月的擔憂聲,“似是有些燙,小姐莫不是感染了傷寒?”
一旁的秋碧聞言,也緊張兮兮地跑上前道:“小姐生病了麼?”
雲琬吸吸鼻子,怪不得頭昏昏的,原來是感冒了。
“想是天氣乍涼,小姐又沒有及時穿上秋衣纔會感染傷寒。”墨月畢竟是大丫鬟,處理事情來也相對冷靜,她對身後一臉緊張的秋碧道:“你去櫃子裡把採蝶軒送來的秋衣給小姐拿出來,今日就穿那套蜜合色的褙子,暖和。”
“又不是什麼節日,穿新衣裳幹什麼?還是把舊衣服拿出來穿吧!”雲琬制止秋碧的動作。她今日還要出府去見陸子謹,不想穿的那麼好看讓人覺得她別有用心。
墨月不贊同的蹙眉,道:“小姐之前的秋衣還是前些年做的,一直都不曾換新的,料子不厚實不說,也一點不符合小姐現在在府中的地位。”
前些年的秋衣?雲琬想了片刻,才記起自己是去年冬天穿越而來的,還沒有經歷過這個時空的秋天,也難怪她不知道莫雲琬的秋衣是什麼樣的。
雲琬想到這兒,忍不住嘆了口氣。原來她已經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了,經歷了冬春夏,馬上又要經歷秋天了。很快,她便要與這個時空完全融合了。而以前的那個時空,也再回不去了。
秋碧手腳麻利地將那套蜜合色的褙子拿了出來,簡單大方的款式,衣領和袖口用淡黃色綢緞滾了花邊,顯得精緻又清新。配這件褙子,秋碧拿了一條月白色的百褶如意月裙。
“給我吧!”墨月接過秋碧的衣服,又吩咐秋碧出去找大夫爲雲琬看病,自己則對雲琬說:“小姐,要不咱們今日就不要去請安了,奴婢可以去說明情況。”
“秋碧,待會兒再去!”雲琬叫住秋碧,又對墨月安慰一笑,道:“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寒,睡一覺就好,哪需要去請什麼大夫,你們也太小題大做了。”
“小姐,這傷寒可不是小事,您不趁現在治療,萬一變嚴重可就後悔莫及了!”墨月眉頭緊鎖,想起了雲琬去年冬天差點病死在牀上的事。這件事現在想起來都叫她後怕,她怎麼還能再讓雲琬冒一次險?
雲琬見墨月臉色突變,知她是想起了那件事。只好無奈道:“可是我今天出府有事,那要不等我回來再說吧!”
“小姐要出府麼?”墨月詫異地問道。
“嗯,我昨日已經跟沉香姑姑說過了,她會陪我一起出去。放心,不會有危險的。”雲琬拍拍墨月的手,起身下牀,讓秋碧給她穿衣。
墨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雖然沉香是管事姑姑,但一般不近身服侍小姐,而且沉香姑姑每日都要回家,跟小姐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小姐出府的事怎麼會跟沉香姑姑說卻沒有跟她說呢?
“是關於陸子謹的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雲琬輕聲解釋,任由秋碧幫她繫上腰帶,整理裙襬。
墨月聞言,這才寬心了些。原來是關於陸少爺的事,這件事沉香姑姑比較熟悉,小姐找她也實屬正常。
雲琬感受着墨月心中微妙的變化,不禁搖頭失笑。看來墨月是怕沉香搶走她在自己心目中排行第一的位置。真是個傻丫頭,她盡心盡力服侍莫雲琬這麼多年,怎還會擔心這些?
三人出了臥房,來到東次間吃早膳,雲琬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果兒的身影。她不禁有些擔心,果兒該不會已經走了吧?也對,果兒都已經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接下來只需要耐心等待她答應嚴默的求婚,怎麼還會留在這裡當丫鬟?
她失笑地搖搖頭,低頭開始吃她的早膳,還未吃幾口,外面門簾一動,果兒帶着喜悅的表情出現在了門口。
“大家早啊!”果兒白皙剔透的臉上透着粉嫩的光澤,想來昨晚上應該睡得很好。不像雲琬,臉色差的很。
雲琬看到果兒吃了一驚,連忙放下筷子,詫異道:“你,你沒走?”
“走?走去哪裡?”果兒也是一臉詫異,十分不解地走向雲琬。
“你不是做完了你想做的事,那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果兒一撇嘴,無辜道:“誰做完想做的事了?追求方少爺任重而道遠,豈是這幾日便能成功的?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方少爺追到手讓他站在你這邊的!”
果兒信誓旦旦的樣子讓雲琬不禁滿頭黑線,這小妮子還真打算勾引方御安到底了?她的腦袋瓜子裡到底裝的什麼異於常人的東西?
“昨晚你睡得好嗎?有沒有看到什麼?”雲琬故意試探她,想看看她的反應。
果兒眼睛一眯,喜滋滋道:“當然睡的好,自從小姐不要我幹活之後我每天都睡的出奇的好!小姐說看到什麼事?難道昨天發生什麼了嗎?”果兒疑惑地看着雲琬,隨便側頭問秋碧道:“秋碧,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