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戰松溪(1)

且說陳巖率領五千九龍軍拼死突圍,經激戰,從王璠、畢師鐸的營地衝殺了出去,殺出建州南城,然後轉兵西進,向將樂方向而去,到他的起兵之處招兵買馬去了,不題。

黃思鄴、魯景仁帶領精兵趕到王璠、畢師鐸那兒時,陳巖已經破圍而出,王璠、畢師鐸講了陳巖武藝,都稱讚不已。魯景仁嘆道:“可惜如此良將,竟然死心塌地爲李唐賣命。”

黃思鄴呵呵一笑,說道:“景仁兄弟想收服陳巖吧?”

魯景仁輕輕搖了搖頭,望着將樂方向,沉思片刻,語調平和:“從剛纔探馬偵知的情報分析,陳巖肯定是向將樂方向去了。這裡到將樂,有邵武溪、將樂溪阻隔,陳巖早在將樂構建了堅固的防禦工事,取閩地,將樂是根硬骨頭,就算啃下,我軍勢必傷亡慘重。從陳巖今日突圍的情況看,其志不小,我估計此人日後很可能成爲閩地李唐的主將。想收服陳巖,可能性很小。”

王璠點點頭:“景仁兄弟分析得很有道理,我軍剛到閩地,人生地不熟,而閩地地形複雜,氣候多變,死打硬拼肯定不是個辦法。我認爲接下來我軍應該實施戰略展開。”

“怎麼個實施法?”黃思鄴問道。

“我認爲我軍應先攻取西北的建陽和東北的長溪,剪斷福州的北面門戶,然後一舉攻佔福州,方是上策。”王璠答道。

“這個打法我認爲可行,比較穩妥,我看可以向黃大哥建議一下。”魯景仁興奮地說。

黃思鄴哈哈大笑,雙翹大指,用力拍了拍王璠的肩膀,說道:“還是你行啊,智勇雙全,大齊有你這樣的良將,何愁閩地不平?我馬上向伯伯建議!”

黃巢聽了黃思鄴的彙報後,才知道陳巖已經破圍而出,認爲王璠的二路分兵提議相當合理,有可行性。黃柴找來柴存,彼此商議了一會,決定按王璠的提議執行。

柴存說道:“如今陳巖率領九龍軍進入將樂,在那裡深溝高壘,我軍不宜西進將樂與陳巖纏鬥。建州只有數千守軍了,我軍如果強攻,絕對不成問題,一二天就能拿下建州,但這樣打,難於消滅閩地李唐重兵。我軍先把建州之敵放一放,圍而不攻,吸引閩地李唐主力救援,消滅其有生力量。”

黃巢問道:“柴存兄弟,你肯定又有什麼妙招了,說出來吧,呵呵!”

柴存微微一笑,說道:“據我掌握的情報,福州觀察史韋岫獲悉我軍深入閩地,驚慌失措。爲了固守福州,現在一面強徵民衆協助守城,一面派遣其麾下大將李彥堅、張謹、郭榮領兵五萬,星夜兼程向建州撲來,想解建州之圍,與我軍長期作戰。韋岫還向高駢和周圍方鎮唐軍緊急求援,妄圖固守閩地。”

“韋岫這廝,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鐵了心要與大齊爲敵,想繼續做閩王,欺壓百姓,那是癡心妄想!我們決不能讓其得逞!”黃巢憤然說道。

“黃大哥說得對!韋岫想做閩王的迷夢肯定不能實現,大齊只要戰勝李彥堅的五萬大軍,閩地唐軍就無法與大齊相抗衡,所以我軍與李彥堅的這場大戰不可避免,只能勝,不能敗!”柴存目光炯炯,聲音抑揚頓挫,富有感染力,不愧爲大齊第一智囊。

黃巢問道:“目前李彥堅的兵馬已經到達什麼位置?”

柴存答道:“我剛剛收到探馬的報告,李彥堅的五萬援軍已經抵達建州城東北的松溪一帶,在一大片開闊地裡安營紮寨。李彥堅狂妄之極,稱要將黃巢賊寇死死地拖住,直到將賊寇趕出閩地!”

“李彥堅如此囂張,藐視大齊,我一定要全殲該股唐軍,在閩地開展均貧富活動!不達目的,黃巢決不罷休!”黃巢漲紅着臉,額頭青筋直露,大聲喊道。

黃巢與柴存的對話,帳內外親兵也聽到了,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齊刷刷聚在一起,振臂高呼:

“黃王,下令吧!我們要教訓李彥堅!”

“松溪會戰,大齊必勝!”

“誅殺李彥堅,攻入福州!”

……

黃巢聽了親兵的話,感到無比欣慰,這些年,大齊將士們南征北戰,出生入死,煉成了一身銅筋鐵骨,鑄就了一支百戰雄師。這次松溪會戰,親兵們慷慨激昂,紛紛請戰,說明軍心可用,勝利在望。

黃巢大步流星走出中軍帳,深情地望着親兵們,亮開嗓門:“大齊弟兄們,你們個個都是英雄漢,李彥堅的閩軍再強悍,在大齊的兵鋒下,勢必會一敗塗地!松溪會戰,我們要將李彥堅的閩軍碾成齏粉!徹底打敗閩地的唐軍!解救閩地百姓於水火之中!”

當晚,黃巢發佈緊急命令:中軍、孟楷第一寨兵馬奔赴松溪,與李彥堅決戰;曹敏第二寨兵馬繼續包圍建州;黃思鄴第三寨兵馬負責建州外圍警戒,防止周圍唐軍增援建州,特別是防備陳巖一軍東進馳援。

兵貴神速,黃巢、柴存、孟楷率兵到達松溪西岸時,李彥堅、張謹、郭榮已經在松溪東岸構築了一系列的防禦工事,擺出了一副和大齊軍長期對抗的架勢。

黃巢、柴存、孟楷、尚讓、李唐賓、康世銘、黃揆、朱存、朱溫、朱珍、龐師古等大齊將帥齊集松溪西岸,觀察東岸唐軍動向,研究破敵之策。

柴存說道:“李彥堅這個死硬分子,決意與大齊爲敵,我們只有徹底擊敗松溪東岸的五萬唐軍,才能順利攻取福州。這場大戰,因爲雙方兵將都在開闊地裡廝殺,彼此無險可守,只有猛打猛衝,才能解決問題。”

“狹路相逢勇者勝,黃王,讓我充當先鋒,攻擊李彥堅中軍吧!”康世銘吼聲如雷。

黃巢沉吟半晌,方說道:“這仗是個硬仗,是個惡仗!松溪乃歐冶子鑄造湛盧名劍之地,歐冶子歷盡艱辛,終於鑄造出了湛盧寶劍。湛盧劍射出一股冷森森的光華,劍刃鋒利萬分,合抱的大樹一揮就斷,堅硬的岩石一劈就開,斬鐵如泥,風吹髮斷,劍鋒既不捲刃,又不缺口,剛柔併兼,能伸能曲,可舞可刺,造型十分雅觀。堪稱天下第一劍啊!如今,湛盧劍已經作爲一種象徵——-艱苦奮鬥,勇於探索,敢爲天下先的湛盧精神,爲人們所景仰,所效法。這次我軍渡過鬆溪,與李彥堅的五萬精兵作戰,也要發揚湛盧精神!勇往直前,斬將搴旗!”

諸將聽了,均摩拳擦掌,紛紛表示,要與李彥堅的唐軍決一生戰。

黃巢緊握雙拳,命令道:“尚讓、李唐賓、康世銘領兵三萬,從左路渡過鬆溪,攻擊張謹大營;黃揆、朱存、朱溫、朱珍、龐師古領兵三萬,從右路渡過鬆溪,攻擊郭榮大營;我、柴存、孟楷率領主力十萬多人,從中路渡過鬆溪,攻擊李彥堅大營。此戰只能前進,不能後退。我軍兵力是唐軍的三倍多,但唐軍處於防守狀態,勢必拼死抵抗。告諭三軍,惟有勇往直前,衝陣殺敵,纔有我軍的生路!”

柴存補充道:“就在半夜時分,三路兵馬同時渡過鬆溪,與唐軍決戰!”

就在黃巢、柴存調兵遣將,準備攻擊李彥堅這一路唐軍之際,李彥堅也沒有閒着,而是加快寨柵防禦工事作業,希望通過加固營寨,達到與大齊軍長期對峙最終迫使黃巢撤軍的目的。但令李彥堅意料不到的是,黃巢竟然選擇深夜,強渡松溪,攻擊自己的五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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