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聯盟!”
姜世亨萬萬沒有想到,珍寶閣用於解決此事的最後手段,竟然不是與修真聯盟作對到底,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加入聯盟!
這看似荒謬絕倫,但仔細一想,卻又充滿智慧,乃是真正翻雲覆雨的高明手段!
“不過料想,你們也不會輕易答應,本閣要執掌諸天器道,把持各方秘法,寶材,就只好痛下殺手了,你也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自己與李晚走得太近,妨礙了我們的計劃!”
祁連說話之間,再次祭運死亡之光,灰白神光如同幽靈,緊追姜世亨。
姜世亨當然不願坐以待斃,當下施展諸般手段,要逃脫祁連追殺。
可這時珍寶閣一方的援兵就位,加上祁連等人,人數達到十五人之多,聯盟一方的優勢蕩然無存,又被石家老祖一人拖住大半高手,剩下的人,早已岌岌可危。
姜世亨自己不是祁連對手,又沒有人幫忙,敗亡只是遲早。
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末日到來。
另外一邊,血衣老祖,奉餘賢和羅英三人,同樣在苦苦支撐着。
對付他們的人,雖然遠不如祁連強大,但他們的壓力絲毫不比姜世亨小,因爲其中三人生得一模一樣,正是石家老祖以秘法凝聚的分身,另外兩人,則是剛纔趕來的珍寶閣援兵,都擁有道境三重修爲。
珍寶閣一方的意圖昭然若揭,那就是儘量殺傷他們,重創聯盟,但對另外的一些人,卻有意無意,區別對待,並不真正往死裡下手。
血衣老祖等人察覺到了異常,苦悶不已。他們還不知道,祁連等人正在爲進入聯盟,吞併器道做準備。
不過奉餘賢卻是看到了一絲希望,突然擋開迎面襲來的飛劍,急促對血衣老祖和羅英傳音道:“廉道友,羅道友,李晚已死,修真聯盟也非我等庇護,何必還要再趟這渾水?”
血衣老祖祭運血葫蘆,轟鳴之中。放出血河阻隔來敵。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趁着好不容易纔贏來的一陣喘息之機,血衣老祖皺眉問道。
奉餘賢道:“我們可以投效珍寶閣!”
這話一出,不僅血衣老祖微愕,就連羅英,也禁不住怔了一下。
“李晚都已經不在了,我們還死守着聯盟不放做什麼?況且,就算李晚還在,他自身難保。難道這不是我們逃脫他魔掌的大好機會?只要我們肯投效珍寶閣,他們必定收留!”
奉餘賢說這一番話,當然是有目的。
奉餘賢深知,自己乃是李晚麾下門客出身。若是單獨一人反叛,難免要被人看低,甚至受到猜忌,更有可能被拒絕。
但若拉上血衣老祖和羅英一起。足足三位三流、二流之間的高手,任何一方勢力,都不可能無視。
這樣他便可以趁機洗清自己。在新主家重獲新生。
血衣老祖略爲沉吟,卻是搖頭道:“我們投效李晚,是受到逼迫不錯,與修真聯盟,也沒有恩義可言,的確沒有必要爲它效死,不過奉道友你有所不知,廉某此前早就已得罪蒼火道人,這般貿然投去,只怕生不如死!”
血衣老祖並不願意投效珍寶閣,原因非常簡單,他過去曾給珍寶閣的蒼火道人當黑手,暗殺劫掠過不少修士,知道的秘密很多,與各方勢力的牽扯,也遠比奉餘賢想象要大。
血衣老祖早就已經感覺到,蒼火道人對自己生起了殺心,尤其上次截殺李晚失敗,後又投效李晚,已經徹底把退路堵死。
血衣老祖之所以投效李晚,固然是虛與委蛇,但未嘗也沒有利用李晚阻擋蒼火道人報復,避開殺劫的打算。
他好不容易纔得到徹底擺脫蒼火道人的機會,哪裡還肯自投羅網?
另有一點,他也不方便與奉余賢明說,那就是,李晚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未必就當真已經死去!
不知爲何,他總是感覺,自己的血葫蘆,仍然受到李晚操控。
也就是說,李晚可能還沒有死!
血衣老祖並不知道,這正是本命法寶道途本命相連,因果牽扯所致。
血衣老祖神識敏銳,尤其在不久之前,還被李晚利用秘法直接操控法寶,因果之線更加清晰。
這使得他心生直覺,猜測李晚並沒有死去,不過之前目睹一切,還有旁人判斷,也同樣在影響着他,血衣老祖並不十分確信。
“萬一李晚沒有死,我卻反叛了他,豈不是要倒黴?還不如跟修真聯盟頑抗到底!”
血衣老祖能夠在從天界生存,絕不是泛泛之輩,他早已經看出,珍寶閣人追殺聯盟衆人,並非一視同仁,他們關注的,是雷振山,姜世亨這般的長老,而且還不是所有長老,而是其中部分。
血衣老祖並不清楚盟內各方勢力彼此之間的關係,但卻猜測,可能與器道勢力有關。
但凡執掌寶材來源的,與珍寶閣交惡的,與李晚親近的,都被特別針對。
血衣老祖雖然實力高強,但卻不是這些長老,巨擘,反而還可以喘息幾分。
只要珍寶閣人的意圖不是屠殺所有聯盟修士,就還有生存機會!
血衣老祖這一番判斷,也是相信聯盟衆人的實力。
他們拼死抵抗,固然還是會敗,但卻也能給珍寶閣人造成慘重傷亡。
從天界中,每一位三重高手都是寶貴的,各方勢力或許會不惜他們性命,但卻絕不可能白白浪費,也浪費不起。
奉餘賢雖然不知血衣老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察言觀色,也看出幾分不對,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羅道友,你怎麼看?”
他唯有寄望於羅英,血衣老祖實力高強,並不是他能控制,但羅英不同,羅英在羨天界中,就已經和他相識,也曾經結伴遊歷數十年,算得上是老交情。
雖然因爲上次與李晚交戰,生死關頭拋下他逃遁,生起了幾分嫌隙,但奉餘賢相信,羅英還是會作出明智選擇。
出乎奉餘賢意料,羅英退避數裡之後,卻是一道冰冷的神念傳來:“要降珍寶閣,就你自己去,不要找我!”
奉餘賢面色一寒,露出幾分陰沉:“羅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真的給李晚效力上了癮,到現在還死守着他不放?”
上次兩人被俘,李晚放着他這個道境三重的高手不管,卻先收服了羅英。
奉餘賢至今仍不知道,李晚究竟和羅英談了什麼條件,給了多少好處,對此,心中總是存着幾分芥蒂。
但這些他一直都沒有表露出來,反而還極力修復兩人關係,想要聯起手來對付李晚。
只不過,羅英一直冷淡應對,他失望之餘,也越發不滿。
奉餘賢對羅英不滿,卻不知道,羅英對他更是生厭。
“你我早日分道揚鑣最好,從此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羅英不得已投效在李晚門下,就已經深以爲恥,好在李晚一直不曾把他當做奴僕看待,反而還信守諾言,給予了十足的尊重,更爲他提供條件,寶材,助他修煉上進。
他雖然還談不上忠心,但卻也已經漸漸認可,更自覺李晚對自己有饒命之恩,贈寶之義,這些沒有還清,也不能走得乾脆。
“我羅英終有一天要離開,但得是堂堂正正離開,豈能貪生怕死,背信棄義?”
血衣老祖聞言,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好,說得好!”
他雖然感覺羅英迂腐,對他這般態度不以爲然,但卻也油然生起幾分欣賞。
這般剛正,連他都自認做不到。
奉餘賢氣得臉都黑了,當即不再理會他們,朝珍寶閣一方襲來的修士飛去。
“道友且慢動手,我並無意與貴閣作對,我是被脅迫的!”
兩名珍寶閣人對視一眼,卻是停了下來,對他道:“你是什麼人,剛纔那話什麼意思?”
奉餘賢知道自己是無名之輩,還是李晚名頭響亮,當即道:“奉某本是李晚門客,但爲他效力很短,且是受脅迫所致,現在李晚已死,我願意加入貴方,棄暗投明!”
“你願意棄暗投明?哈哈哈哈!好!好!”一旁的祁連聞言大笑,卻是轉而對衆人說道,“你們可都聽到了?快快像這位奉道友一般,放棄抵抗吧,凡負隅頑抗者,休怪本座無情!”
一名聯盟修士面上露出掙扎之色,突然,向着珍寶閣那一方飛了過去。
“我願棄暗投明,還請祁長老收留!”
珍寶閣雖然不如修真聯盟,但卻也不是什麼小勢力,加入其中,多半還是能夠得以保全身家性命,就算修真聯盟事後追究,也不用怕。
而且,眼下不投降,很有可能真要被殺,到時候,甚至連復活手段都無效,就是真正身死道消了。
“我也願棄暗投明!”
又是兩人投降,他們早已經傷痕累累,自覺徹底沒有了指望,只能如此。
當然,奉餘賢這個榜樣在前,也是個原因。
姜世亨看到,幾欲吐血:“你們……不知廉恥!”
那幾人露出一絲羞愧之色,不過眼下保命要緊,也不在乎背上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