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看來是因爲積累還未足夠,夫君大可不必憂慮,假以時日,自然水到渠成。”
得知李晚嘗試晉升,但卻失敗,蕭清寧一如既往,溫言安慰。
“應該不是積累不足。”李晚聞言,卻是苦笑。
這幾千年來他厚積薄發,就是爲了能夠在必要之時接連突破,如今順利掌握法域,晉升五重,但卻沒有順勢更進一步,想來應是哪裡出現了偏差,而不是積累不足。
“我的重雲華蓋,已經擁有十八重宇宙天穹,應該也不是這件本命法寶不足,而且本命法寶並非晉升的唯一條件,我自身突破,同樣可以反過來促使它蛻變。”
“如此看來,應是之前忽略了世界法則和本源力量之間的差異,創造夢魘世界,一切順利,是因爲其內部尚有長生大能的殘魂,相性契合,無有關隘,所做一切,無非便是把原有的東西拼裝組合,但創造自己的寶界,可是與利用他人的夢魘世界截然不同。”
李晚直到現在才發覺,那些經驗並非無用,但卻也沒有想象之中那麼好用。
“如何才能真正突破?難道還要等待虛寶洞天自動完善,衍生造化本源?”
一個是自動完善,一個是主動完善,各有特點,全看他如何取捨。
但李晚暫時也沒有頭緒,只得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
李晚這邊小有不順,下界戰事卻仍然還在持續,百鍊門人勢如破竹,全取任山,準備向東南進發。
此時,離開戰僅僅只有五年時間。
“門主,弟子們都已準備就緒,隨時可出任山。還請示下!”
任山東南,一座臨時架設法陣,搭建別院的百鍊門據點中,幾名結丹境界的管事長老行禮見過朱曉東,隨即稟報道。
“很好,比本座要求還快了許多,你們做的不錯。”朱曉東面帶笑意。
“我們接下來,就兵分兩路,各取東方百里外徐山谷和南方二百三十里小石峰,徐長老。你帶領二百弟子,同新募客卿,死士二千人前往,肖長老,你帶領一百弟子,同客卿,死士一千二百人前往,若能拿下則全力攻取,若守敵超過你們一半。則暫緩攻勢,十日內另有整頓完畢的後援前往支應。”朱曉東又道。
“是!”
“我等明白。”
“還有沒有其他事?”
“此次我們能夠全取任山,上界支持十分關鍵,弟子們都很滿意。不過也有個別法寶,不是太好用,有機會的話,還請門主向他們提說一下。”管事長老想起一事。特別提醒道。
“這個無妨,器宗門人早就說過,有些試驗性質的新式法寶混雜其中。投入戰場,就是爲檢驗之用,我們出人力爲他們檢驗,提些意見也是應該的。”朱曉東聽到,目光微動,說道。
“那就有勞門主了。”管事長老呈上奏報。
又有另外一名管事長老道:“東主,我們最近收到線報,靈寶宗人出入屍魂宗和御靈宗,似有從他們處購入兵員的打算。”
朱曉東神色微變,驚奇道:“屍魂宗,御靈宗?”
屍魂宗和御靈宗,連同靈寶宗自己,從來都是各方戰爭購入炮灰雜兵的來源,因爲屍魂宗有屍傀,御靈宗有妖靈,靈寶宗有傀儡,都是可以代替生人,上陣殺敵的存在。
宗門大派每隔一段時間,從凡間招收一批門人,有些會在歷練之中身亡,但卻從來沒有過大規模死傷,若在戰爭中消耗掉,也容易傷及宗門根本。
此時早已不再是把門人弟子當草芥的中古時代,真正消耗的大頭,是死士之流。
不過最近幾年,靈寶宗傷亡有些重大,合用的死士,又遠比屍傀,妖靈,傀儡之流昂貴,靈寶宗似乎有意大量購入那些,替代弟子和募來的散修作先鋒,而後者,當然也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是繼續充作頭目或者特戰人選。
因此,朱曉東只是略微色變,便恢復過來:“靈寶宗丟了任山原,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看來是主戰一派要翻身了。”
“門主此言何意,去年不是還說,他們準備和談嗎?”管事長老大爲驚奇。
“你們不懂那些靈寶宗長老想法,在他們看來,任山原之事,只不過是癬疥之疾,不足爲患,然而失地事小,丟臉事大,全取任山原,就有些過火了,哪怕就算爲了維護宗門形象,也得投入本錢,大打一仗,所以和談之說,暫時要被壓下。”朱曉東無奈說道。
管事長老們聽了,面面相覷,頓覺長老高人們果真不愧是長老高人,心中想法,果然高深莫測,難以理解。
“那我們該怎麼辦?”有人問道。
“事到如今,只能前進,不能後退,不要忘了,慕家和器宗的尊者們,對我們可是寄以厚望啊。”說到寄以厚望四個字的時候,朱曉東面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苦澀之意,卻是也表露了堅決無比的戰意。
“的確,只能進,不能退,我們不是隻要尋得立錐之地那麼簡單,還要打開局面。”衆人沉默了一陣,皆是言道。
……
此時,中州遠方,屍魂宗所屬玄陰冥土中,一座荒涼的小山村中。
幾名錦衣玉冠,仙風道骨的修士皺着眉頭,緩緩降落下來,但卻腳不着地,漂浮在幾尺之上。
“元西山村,就是這裡了,屍魂宗的人怎麼還沒有到?”
有人看了看四周,皺着眉頭說道。
“不,他們已經到了。”爲首一位手執拂塵,錦織道袍上鑲着金銀雲紋,看起來便與衆不同的中年面貌修士道。
“袁大師,果然慧眼如炬,不過,我等在此,已經恭候多時了。”
一聲長笑,從衆人不遠處的泥土中傳了出來,只見眼前的荒地中,大地突然裂開,一羣衣袍古舊的屍傀人立而起,紛紛從中爬了出來。
在這些面目猙獰,相貌醜陋的屍傀中間,幾口木棺也直立豎起,尚可見到,還有沾在其上的泥土簌簌掉落。
幾名身穿黑黃道袍,頭戴古冠,衣飾上繪着鬼畫符一般奇異道紋的修士推開棺蓋,各自從中走出。
他們是屍魂宗人,奉命在此與靈寶宗人接洽,乃是爲了完成一筆數額不小的交易。
“你們怎麼藏在裡面?”那被稱爲袁大師的中年修士問道。
身後幾人聞言,不免露出幾分嫌惡的神色,但終究還是沒有插口多說什麼。
幾名屍魂宗人許是見慣了類似的神情,也渾不在意,領頭之人笑着解釋道:“非是藏起,我等連夜趕赴此地,早來許久,但貴方各位未到,附近也無甚去處,便乾脆到下面稍作休息。”
他雖是笑着,想要儘量展露熱情的一面,但因宗門功法緣故,渾身上下慘白瘮人,如同乾屍,反倒平添幾分恐怖。
不過在場的袁大師和隨行之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也便點點頭:“倒是我等來遲了,實在抱歉。”
“袁大師無須在意,約定的時間剛剛好,是我們自己太早。而且這次你們是主顧,我們在此等候,也是應該的。”乾屍一般的修士雖然看着瘮人,卻是脾氣不錯,一席話說得幾名靈寶宗人心情舒暢,連帶着看他都覺順眼不少。
“好了,這次本宗購入三十萬銅甲屍兵,一萬五千鐵甲屍兵,你們帶齊了嗎?”袁大師與那屍魂宗人寒暄幾句之後,轉口問道。
“自然是已齊備,還請諸位道友檢驗。”屍魂宗人伸手入懷,掏出一枚帶着鏽斑的古樸銅鈴,晃了幾下,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隨着這陣鈴聲的響起,一股陰冷,腐朽的氣息瀰漫。
一個又一個或佝僂,或乾瘦的人形身影,從附近的泥土中爬了出來,與之前出現的棉袍屍傀不同,這些全部都是身穿銅鐵鎧甲,手持刀劍,全副武裝的屍兵。
不多時,以偌大的荒村爲中心,幾裡內外,便站滿了黑壓壓的銅鐵屍兵。
他們雖然都不起眼,但是身上陰氣森然,集三十萬之衆,威能堪比頂尖高手,便是連袁大師等人見了,也不由得爲之動容。
雖然不是太精通屍魂之道煉屍之法,但袁大師還是履行職責,上前巡弋一圈,大致檢查了一下這些屍兵的修爲,數量。
“好,一具銅甲屍兵三千靈玉,一具鐵甲屍兵六萬靈玉,總共十八億靈玉,按照宗裡協定,我們付八億現靈玉,剩下十億,按照市價七成相應法寶器物和屍兵裝備充抵,這裡是袁某帶來的八億靈玉,請道友過目。”
“呵呵,那林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屍魂宗那方的領頭之人笑道,但卻沒有親自檢驗,而是交給部屬完成。
他指向身邊百餘棉袍蓑衣的屍傀,道:“這些是本宗特製玄陰屍傀,每一具都是擁有堪比築基中期修爲的高階天屍,比之鐵甲屍兵更強數倍,而且還擁有玄陰絕脈,能夠以陰氣豢養,修煉晉升,當做添頭贈予諸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他說話之間,招了招手,叫人送上相應的控屍簡譜和控制符令。
“道友有心了。”袁大師不置可否,卻是並不客氣,全部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