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美國總會的龍崇九覺的上海的天空和以前不一樣了,這完全是心情的緣故。
兜裡揣着自由進出美國總會的金卡和五十萬銀行大票心情不好纔怪呢。
而這些都不是重要的,它們只是浮稍的小小利益,那個淫蕩的女人才是此次的最大收穫。
如果說龍崇九此時的心裡還有一些不痛快的話,那就是和祈慧的關糸的惡化。
有所得必有所失,也許過一陣自已還能挽回這一切吧,命運安排自已碰上了她,就不會和自已開一個殘忍無情玩笑,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自已必須學會去爭取才行。
進捕房打了個轉,陸連奎告訴他,芮慶榮已經放了,那六個小流氓也可能被引渡。
龍崇九一皺眉,冷哼了一聲,如果讓這幾個小的也給杜月笙弄走,自已的臉子豈不是失盡了,這樣很容易讓他看出漏氣的,絕對不行,“引渡?奎哥,沒那麼容易,我去打個電話。”
陸連奎一楞,只是望着他走出了辦公室,想不出他去給誰打電話。
捕房裡只有正督察長那裡有電話,別人都沒設,聽說最近要給下面幾個辦公室按電話了。
走進了正督察長法華利的辦公室,看到他正在低頭批一些文件。
“督察長大人,我想打個電話,不知方不方便?”龍崇九客氣的道。
“當然,龍巡官,隨便打吧,要不要我回避一下?”法華利對他也很客氣,誰讓人家有靠呢。
龍崇九含笑致謝,要通了桑格的電話,線端傳來的卻非是桑格夫人的聲音。
“你好,美國總會桑格夫人辦公室,請問您是哪一位?”
龍崇九聽了出來,是蘇珊的聲音,忙道:“哦,是蘇珊,我是龍,讓夫人聽電話吧。”
“是的,龍先生,請稍候,我這就去請夫人來。”線端傳來了腳步聲。
片刻後,桑格夫人的聲音吃起來道:“寶貝兒,只有你可以打斷我的工作,別人誰也不行,包括巴爾敦在內,是不是忘了什麼事?說吧,我在聽着呢。”
“杏花酒樓的事,那幾個欲意槍殺我的傢伙要給國民政府引渡,我希望他們儘快被判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這幾小角色我也處理不了,姓杜的更會騎到我頭上拉屎的。”
“我明白了,親愛的,我這就給你處理這件事,不用生那麼大氣吧,太陽下山時,他們肯定會被送進監獄去服刑,想殺我的情人的人,我會讓他們死的很難看,這是中國話。”
“OK,丟命是小事,丟了面子可是大事,咱們在大上海混,沒臉就沒人氣了。”
“好了,親愛的,我掛了,你不用這件小事擔心,我會處理的很妥當,花錢也在所不惜。”
“噢,上帝,我被你感動了,下午和銀行家認識之前,我希望和你單獨呆一個小時。”
“親愛的,不要在電話裡勾引我,我會受不了的,再見,你這個魔鬼。”桑格收線了。
龍崇九卻差點笑出來,老天爺還真照顧自已,這麼個聰明的女人卻對自已花癡了。
法華利呆呆的聽着他說話,杏花樓的事他也知道,他不認爲那幾個人會給判刑。
但是龍崇九通電話的神情似乎宣判了那幾個人,真是不敢置信,他究竟給誰打了電話。
“督察長大人,感謝你慷慨的借電話給我,這事搞定我會請你吃飯的。”龍崇九點着頭走了。
法華利忙起身相送,似乎他纔是這裡真正的頭兒。有沒有搞錯?
當然,在事實未確定之前,龍崇九還不敢誇口,所以他並沒有再去陸連奎的辦公室,而是直接下了樓,在前廳碰上了林志雄,他正一臉急色的進來。
“怎麼了?志雄?出事了?”龍崇九心裡也不由一跳。
“九哥,雲姑娘那裡出了點事,李八屠讓人打傷了,是荀天正乾的,估計是受了杜月笙的指使,他居然強硬的要請雲小姐出局,說杜大亨非讓她陪着去打牌。”
“他媽的,他算個鳥啊,我操死他媽的,有多少人在闖事?”龍崇九道。
“九哥,人不少,大該有一百多號人,把公和裡的路都堵死了。”林志雄面色凝重的道。
“給我集合所有能集合的巡捕,從四面八方包圍公和裡,鬧事的全部抓起來。”
……
公和裡,清雅書寓門外此時人山人海,大門處李八屠一臉是血,他一起的五個兄弟也都負傷倒在地上,但李八屠仍是一臉狠相,怒瞪着荀天正。
“想帶走我們九哥的女人,姓荀的,你有種把老子斬了,否則連門也沒有。”
“李兄弟,你好有骨頭,鄙人佩服你,不過今天雲青雅我荀天正是帶定了,兄弟們,把這個姓李的給我扔到路邊上去,在上海灘還輪不到他這個小輩來話事。”
“是,大哥。”一羣如狼似虎的大漢們瘋狂的往上衝。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我跟你走就是了。”大門口出現了絕世美人兒雲青雅,她秀眸含淚,神情悽楚,現在她才感到風塵女子的那種無奈和痛苦。
所有的人爲之一呆,美女梨花帶雨,豔絕塵寰,使在場之人無不心跳如狂。
“雲小姐,你我都是朋友,但是今天杜爺有吩咐,得罪之處還望海涵。”荀天正淡淡道。
驀地,一陣尖尖的哨聲大作,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時間這羣流氓不由都慌了神。
荀天正也是一驚,他想起了杜月笙的話,‘量他也不敢再抓你們了,放心的去’。
“別怕兄弟們,我們不是嚇大的,有什麼事杜爺給我們撐着呢。”荀天正忙高聲喊道。
騷動的衆人都安靜下來,周圍看熱鬧的人圍的滿滿的,牆頭上,房頂上,全是人。
雲青雅心裡也是一緊,難道是他來了嗎?以他的火暴脾氣不知會不會再填亂子?天哪。
她的這個念頭還沒落下,一聲熟悉的冷哼已傳進了場中。
隨着是林志雄的大喝聲道:“巡捕辦案,沒事的都給我閃開。”
公和裡兩頭街道同時涌出了大批的紅頭阿三,另一面是劉振海帶頭的。
李八屠強撐的身子不由軟倒在地上,頭上的血仍在冒,九哥來了,總算沒負重託。
“杜月笙好大的臉子,明知雲青雅是我的女人仍要她出局,欺負人上頭了吧?”
龍崇九大步邁進了場中,首先看到一臉是血的幾個兄弟,不由怒火上撞。
一伸手就拔出了槍,扳開保險,冷然道:“八屠,告訴九哥,誰向你下的黑手?”
殺氣騰騰的龍崇九讓所有的人都爲之心寒膽顫,荀天正離的他最近,心底直冒冷氣,想起杏花樓給他打死的兩個人,更心涼的厲害,忙上前答話道:“九爺,事情是這樣的。”
“滾一邊去?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龍崇九反手一個大耳光將荀天正抽的衰號一聲摔在地上,口鼻的血也直往外噴。
“九哥,就是這小子先動手打的我,其它人太多我看不清了。”李八屠狠狠瞪着荀天正道。
‘啪啪’兩聲槍響,龍崇九沒有一絲猶豫就兩槍將荀天正的兩個膝蓋擊碎。
“瞎了你的狗眼,我龍崇九的人你也敢動,下輩子你象狗一樣爬着過吧。”
所有的人無不心驚膽顫,那羣剛給荀天正鼓起勇氣的小流氓們一個個腿軟的蹲了一地,有的都尿褲子了,不是他們沒種,是眼前這個人太狠了,明知荀天正是杜月笙的人都敢動,他還怕誰啊?自已這些人和荀天正比起更微不足道,死一堆杜月笙也不皺一下眉頭。
這刻,荀天正已完全暈迷了,雙腿仍在抽搐着,褲襠都溼透了,那是尿了。
“志雄,把傷的人全給我送醫院,派人嚴密監護着,不可讓可接近。其它這些流氓們統統押往華德路監獄,審判手緒另補,我就不信治不了這些臭狗屎。”
“是,九哥,你們都聽見了嗎?動手。”兩邊的紅頭阿三們一起撲上,將哭爹喊媽的小流氓們先是一頓拳打腳踢,然後才兩個押一個的帶走,在整個福州路上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次日的申報將這一情況如實報道,頭版頭條上是‘鐵手悍警清除福州路面垃圾,大快人心’。
接着另幾家報道也是以近似的內容在首版登載,一時間龍崇九名聲鶴起,響徹大上海。
衆人都離去後,龍崇九纔來到雲青雅的身側,柔聲道:“青雅,簡單的收拾一下,我們走。”
“九哥,你太沖動了,杜月笙我們惹不起啊,現在我還能走到哪去?我去找他替你賠罪吧。”
“青雅,你別傻了,我是那麼糊塗的人嗎?怕他我就不惹他了,我讓你去替我賠罪?還不如一槍崩了我來的舒服些呢,好了,我們走吧,這裡是不能呆了,姓杜的心黑,四·一二暗殺汪壽華都不眨一下眼,別說是你了,我給你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