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叔最近忙着做“市場調研”,他浪跡於洛杉磯市區各個繁華的商業圈,包括網吧、酒吧,歌廳,還有各種地下棋牌室……
可是今天不大一樣,因爲他在酒吧做調研的時候好巧不巧碰到了警察嚴查毒品前來搜查。楠叔大驚失色,連連逃往酒吧洗手間打算從裡面的窗戶逃出去,可是他剛跑到洗手間門口,卻看到裡面貓着一堆洋菸鬼子。
就在這個時候,他背後出現了一個人。
個子矮矮的,一身黑色西裝一雙鋥亮的牛皮鞋,頭上還戴個像是魔術師的帽子,左手上還拿着跟細細的柺杖,右手手指捏着雪茄……一身洋氣的打扮卻偏偏是個中國糟老頭子。
“你跑什麼?”老頭子咧着嘴巴笑着看着一臉驚慌失措的楠叔。
楠叔自然是認出了此人是誰,他心下一咯噔,沒由來的有些惱怒的樣子:“原來這裡的生意也被你包攬了?!”
老頭子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他嘆了一口氣:“你還是先想好怎麼應對這裡的警察吧!”
這話倒是說到了楠叔的心裡,可是面對着這個競爭對手,楠叔裝作很漫不經心的樣子卻執拗得可怕:“該來的總會來,再躲也沒有用!一羣洋鬼子而已,能精細到哪兒去?再說了,我現在是這裡的合法公民,手裡也沒有東西,他能奈我何?”
聽完,老頭子又笑了起來。外面走廊不遠處傳來了美國警察暴怒的吼聲和一羣煙鬼子們驚慌而逃的聲音。
“你老人家也一把歲數了,還有幾年光景可活?你不老老實實留在中國安度晚年,何必非要尾隨我來到這裡,處處算計我呢?我也實在是很好奇,像你這麼老的人,那些人居然還會賣給你機票,難道就不怕你在飛機上突然離世嗎?”楠叔冷笑着說。
老頭子幽然說道:“老人家從來都沒有怕過死這件事,人活了這麼久,也活夠了。我還很期待下輩子呢!不能讓有些人在黃泉等我太久,女孩子長得那麼漂亮,萬一有別的孤魂野鬼看上了她,非要纏上她可怎麼辦……”
“你是不是老糊塗了,盡說些人聽不懂的話!”楠叔暴怒,他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來,用那黑漆漆的槍口抵住老人的眉心,冷笑:“既然不怕死,那我就讓你去死!”
老頭子很是淡定地站在原地,他說:“好哇,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一名穿着制服的美國警察已經闖了進來,他看到了楠叔手裡面的手槍,嘴巴里面嘰哩哇啦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楠叔一時間心煩意亂,他衝着老頭子命令道:“帶我出去,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快點,我知道你有辦法!否則我真的會開槍!”
老頭子依舊是笑眯眯地看着楠叔,他慢吞吞地說:“首先,你把槍放下。”
“你別想打什麼鬼主意!”楠叔吼道,同時子彈也已經上膛。
可是老頭子聳了聳肩挑了挑眉,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那你就開搶吧,你現在是美國公民,也就是說,持槍殺人的法律懲罰在你身上一樣管用。”
這就是這個精明的老人,他一貫擅長逆轉環境,儘管現在被人持槍威脅的是他,理應身處弱勢,可是真正身處兩相爲難尷尬境地的卻是持槍的這個人。
楠叔自然也明白老頭子話中的意思,如果真的開槍了的話,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好處。楠叔在將信將疑中,將手槍慢慢放下,槍口朝着地面。
緊接着,老頭子轉過身去,慢慢走到美國警察的面前,用十分嫺熟的口吻和警察交流了一會兒,然後,楠叔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警察居然將原本拿在手中的槍揣回腰間,然後一副很是恭敬的樣子和老頭子握了手,嘴巴里面嘰裡呱啦得又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就這樣,楠叔手中的槍支被沒收了,還被搜身檢查了一番,之後纔跟着老頭子大搖大擺地穿過酒吧裡面的一衆美國警察,離開了這裡。
“爲何這些洋人這麼看得起你,你都和他們說了些什麼?難道說你不僅是中國的老大,還是美國的老大?”楠叔此時手無寸鐵,再加上從酒吧事件這才發覺眼前這個老頭兒真的是人精,似乎無論在哪裡都混得很開。
原先在中國的時候鬥不過老頭子還可以找理由,但是現在同樣身處異國他鄉,比老頭子年輕了二三十歲的楠叔卻依然鬥不過他。
“不,不僅僅如此。我是這個世界的老大。”老頭子看着楠叔,他乾枯的臉上滿是自信的光芒:“老人家身上有別人都不會的本事,你應該爲我祈禱,只有我老人家活得久,這項獨門絕技纔不至於失傳。”
楠叔愣愣地望着老頭子,他從這個人的眼眸中發現了一種奇怪的漩渦,就像是大自然的陡崖,看着是那麼的危險,可是腳底的深淵卻將人內心的刺激感勾了出來。
他是這個世界的老大,所有人在他面前必須以膜拜的姿態跪在地上匍匐在他的腳邊。
楠叔不知道源自於一個人與生俱來的魅力還是自己被催眠了被洗腦了,原本那麼敵對的心態,可是此時站在老頭子面前,他竟然情不自禁想要將這個人供奉爲神靈!
“我必須要和你合作……”楠叔看着老頭子,他說道:“我需要金錢,我需要地位!如果必須這樣的話,我只能忍受僅次於你的位置!”
老頭子悠悠然說:“你很聰明,你把那個孩子殺掉了。否則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你殺掉然後吸收那個年輕人。可是現在,你至少成功地讓自己活了下來。”
果然,不出陳皓軒所料,國內原先的販毒勢力一定會和新的勢力相互勾結!因爲他們都有自身難以摒棄的劣勢,既然滅不掉對方,那麼最有智慧的做法就是建立起合作關係!
另一邊,當白冰被放出來的時候渾身大汗淋淋,嘴脣因爲缺氧而發白得可怕。如果不是陳皓軒離開得及時,否則等待着白冰的下場就可能是在棺材中活活窒息而死!
就在那時,陳皓軒站在別墅門前,將自己的警察證掏了出來:“我是警察,現在要執行公務對這裡涉嫌藏匿人質進行搜查。”
管家明顯一愣,雖然老頭子臨走之前叮囑過他要防範警察找上門,可是他畢竟只是個管家,從來都沒有被警察詢問過的他此時顯得有些慌亂,他只能下意識地先將時間緩一緩:“……你先等一等,我必須要先在電話中問過老爺。”
然後,他就把別墅的門反鎖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地下室,將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白冰和白駿帶到了後花園的一處前兩天爲了做準備應付警方而挖好了的墓地。
白冰和父親白駿兩人分別被關在了兩個棺材裡面,然後管家將最上面的墓板蓋好。他甚至計算過時間,只要門外的警察能在一個小時以內被打發走,那麼這兩個人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最後做完了這一切的管家回到別墅裡面去,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腳上的拖鞋和褲腿上沾滿了後院的泥土,就連忙回到房間換了乾淨整潔的衣服,將髒了的鞋子和褲子扔進了洗衣機裡面,並囑咐家裡面的清潔工守在洗衣房洗衣服。
就這樣,十幾分鍾就過去了,管家連忙再次將別墅的大石門打開,並從裡面走出來,站在門前看着陳皓軒,因爲做完了所有的工作這一次就沉着冷靜了很多,他問道:“請問警官有搜查令嗎?”
陳皓軒將揹包裡面的醒目紅色的搜查令拿了出來展示在管家面前。唐管家仔細看過以後,然後又朝着陳皓軒的身後看了看,問:“請問警官是一個人獨自前往的嗎?”
陳皓軒冷笑一聲,說:“怎麼,貴地還限制警察進入的數量?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警官不可胡說!”管家嚴肅着一張臉,用影帝級別的演技說:“我們這裡的私人住所,對待外來的人警惕一些也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吧?警官如果要查,便進來隨意搜查吧!”
陳皓軒沒有再多說,他在管家的緊緊跟隨下走進了這棟別墅。
“和你的老爺打一通電話竟然需要十三分鐘這麼久,你們在電話中都說什麼了?”陳皓軒在慢吞吞地轉悠,可是眼睛卻在用盡全力想要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面對着陳皓軒的質疑和打量的目光,管家低下頭不去和陳皓軒對視:“老爺平時很忙,手機也時常不帶在身上,所以我需要打好幾通電話才能聯繫到他。”
就這樣,在管家的預料之中,陳皓軒檢查完了地下酒窖,甚至先發制人在陳皓軒沒有問之前就利用葡萄酒解釋清楚那沾滿泥土的鐵鏟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陳皓軒其實當時就發現了管家似乎有什麼着急的事情,眼睛總是時不時往時鐘上面瞅,可是他百般詢問之下也沒有問出什麼漏洞,就提出去後花園看看。
陳皓軒甚至不知道自己就站在活埋着白冰的位置的上方,假如他多檢查一下把墓板掀開來,也許就會有所發現。可是他還是下意識地尊敬逝者,他沒有去動這墳墓,直到回到了警局被宋洛無意識地提示了一番,才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