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把狗糧吃得全校同學都心甘情願。
很快,學校老師便臉色蒼白地跑過來,她站在陳皓軒的面前焦急的說道:“同學,可能你不認得我,我是白冰同學的輔導員……樓上那個去世了的同學是我的學生!”
“方老師……”白冰站在陳皓軒的身邊,她朝着老師問好。
陳皓軒看着這位老師,他點了點頭:“老師好。”
“那、那個……我聽說你曾經幫助警察破案過,所以這一次也像請你去樓上幫我們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什麼的!”方老師憂慮地說:“真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我們法學系也能出現命案!”
陳皓軒笑了一下:“哪裡都有可能會有命案,誰也都有可能是兇手。”
說完,他又問:“請問一下,那位曹浩同學,生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他啊……”方老師在認真地思考,然後慎重地說道:“那孩子在學習方面還是挺努力的啊,性格也很開朗,我經常看到他和同學們談天說地,應該人緣也是不錯的啊!”
陳皓軒聽完,他沒有說話。在衆人的注視下快步走向出事的女生宿舍樓。剛走到樓下,卻突然回頭,他的目光穿過人羣直直地落在了白冰的身上,他朝她招手示意了一下。
白冰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陳皓軒的意思,於是連忙跑上前和陳皓軒一起進入案發現場。
跟在身後的還有方老師和幾個學校的警衛人員。
白冰和陳皓軒一起來到了女生寢室樓的六樓。六樓走廊最裡面就是連接着天台的步梯。他們一路走到天台門口,陳皓軒突然轉過身來,他看着身後的方老師和警衛,然後對他們說:“案發現場不宜多數人進入,所以你們可以先呆在這裡,我和白冰進去調查。”
隨後,陳皓軒和白冰來到了天台。
這裡就是很一般的水泥地板,空間很大,但堆滿了鋼筋、廢舊桌椅等雜物,看起來還是很亂的。
“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陳皓軒正說着,卻發現身旁的白冰已經不見了。
轉頭去尋找,這纔看到白冰正趴在天台的護欄上面,低着頭往下看那具懸掛在半空中的屍體。
死者曹浩是白冰的大三學長,雖然互相併不認識,但畢竟是發生在自己系的命案,白冰還是十分的上心。
從上往下看,屍體被人用粗麻繩綁住了雙腳的腳踝,從而以一種頭朝下腳朝上的姿勢懸掛在半空中。粗麻繩的另一端就被系在白冰身前的護欄上面。由於重力因素,屍體的雙臂朝下,一陣風吹過來,死者的手臂在左右搖晃,就像是在招手一樣。
白冰看得膽戰心驚,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死去了的人。唯獨這一次的死者的死法還比較優雅,但……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當你一大清早起牀之後,穿好衣服洗漱完畢,然後習慣性地拉開窗簾想要看看今天天氣怎麼樣。
而你看到的卻是一個頭朝下腳朝上的人,他臉色慘白,從嘴角、鼻孔裡面、眼眶中還有耳廓裡面溢出來的血液正經過他的頭頂往下滴。他怒目圓睜,就這樣用他毫無生機的眼睛死死地注視着你,他的兩個胳膊正在窗外晃啊晃啊,似乎要給你一個擁抱。
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六樓623寢室的女生,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這個寢室原本住着四個打算考研的女孩兒,由於女生相互之間鬧矛盾,所以已經搬出去了兩個。然而事發的那個夜晚,另一個女孩兒和男朋友同居徹夜未歸,整個寢室就只剩下了一個女生。
這名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女孩兒當場昏過去,現在已經被人送到了醫務室。
“你不害怕?”陳皓軒走過來,他看了一眼屍體,這樣問白冰。
白冰嘴脣有點發白,可還是逞強地搖了搖頭:“沒事,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還能承受得住。”
“那就好。”陳皓軒看着白冰笑了笑,繼而把視線轉移到屍體上去。他仔細觀察了一番,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他是怎麼來到女生寢室樓上的?”
其實這句話也很關鍵,白冰一聽就想到了:“那絕對是爲了找自己的女朋友。”
“目測死者的身高是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以一個力氣較大的女生來說,是完全有能力把死者抱起來的。”陳皓軒 認同道。
繼而,他皺起眉頭說:“可是我剛剛提出的疑問,死者是怎麼來到女生寢室樓上的。按說我們學校宿舍監管方面還是比較嚴格的,女生寢室是斷然不會允許男生進入的。如果不走大門,他會從哪裡來到這六層樓高的天台?”
着的確是個疑問,白冰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得出答案。
就在這個時候,天台外面傳來了一聲爆喝:“他奶奶的,誰讓你們隨便進入案發現場的?!”
陳皓軒即便是不用回頭,他也能聽得出來這聲音的來源一定是張輝。所以,他就沒有回頭,繼續專心致志地觀察着現場。
“你丫沒長耳朵?給老子……”張輝暴怒着走上前,卻意外地先看到了白冰,隨即表情就由囂張變成了錯愕。
白冰無奈地朝着張輝揮了揮手示意一下。
張輝走上前,這纔看到了陳皓軒,他疑惑地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啊,是這樣。”白冰解釋道:“出事的人是我的學長,所以我們輔導員方老師才請求大神上來幫忙。”
這時候,正站在護欄那裡遠距離觀察屍體的陳皓軒突然注意到了什麼,他瞳孔緊縮,皺起眉頭來,聲音清冷冷:“你們不覺得這個人的嘴巴太紅了嗎?”
“什麼?”張輝一臉迷茫地走上前,他也趴在護欄上,剛一趴上去,卻只聽護欄咔嚓一聲響,劇烈晃動了一下。
張輝慘叫一聲,一時間重心不穩,差點一頭囊下去,幸好陳皓軒一把拉住了他的後衣領。
聞聲趕來的警衛連忙跑過來扶住驚魂未定的張警官,他們解釋道:“天台上的護欄年久失修,原本就掛了一個人,警員你再趴上去,護欄是撐不住的!”
而剛纔差一點掉下去的護欄只是晃了晃,還堅持挺立在原地,下面還掛了一具屍體。
“不管了不管了,先把屍體弄上來再說!”張輝面子上掛不住,他揮手向身旁的警員示意一下,讓他們把懸在半空中的屍體搬上來。
萬一護欄等下真的撐不住了,屍體再從六樓摔下去,一定會粉身碎骨,身上的傷口會加大,哪怕再細緻的檢驗也不能夠得出細節,那麼就等於失去了物證。
三個警員合力將屍體從護欄外搬了上來,毫無生機的屍體被人平着擺放在水泥地上,由於死亡時間較長,所以屍體已經僵化,還保持着頭部上揚,雙手舉在頭頂的姿勢。
在近距離的觀察下,屍體皮膚表面沒有外傷,只是面部七竅流血,血液在頭頂已經凝固。死者怒目圓瞪,嘴巴張得很大,似乎想要吶喊什麼。
說到嘴巴……
張輝湊近去看,這才發現死者的嘴脣皮膚不是一般的鮮紅,就好像有人給他塗了口紅一樣。
“真是奇了怪了!”張輝不禁唸叨了一聲,他說:“死者身爲男性,卻無故出現在女生寢室的天台上,還抹了口紅!”
“難不成他心裡面有什麼變態想法,所以每天深夜都會偷偷溜進女寢專偷女生的衣服。”張輝猜測道:“結果這一次出了意外,把自己禍害死了?”
陳皓軒並未出聲,他只是蹲下來一直在研究系在死者腳踝處的粗麻繩。由於系得太緊,再加上重力的緣故,死者腳踝處有很大一圈的淤青。
“不會吧……”陳皓軒突然皺起了眉頭,他站起身來對所有人說出了一句驚人的話。
他說:“死者一定是被懸掛在半空中,掙扎了很長時間之後才死的!”
“不會吧?!”張輝十分詫異,他不可置信地蹲下去,掀開死者的褲腿觀察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起身,認可地點了點頭:“沒錯,死者被掛在半空中的時候,還活着,甚至還掙扎了好一會兒,直到血液倒流從七竅中涌出來才窒息死掉 。”
白冰瞪大了眼睛,她說:“天啊,好殘忍!”
“最令人奇怪的是,既然死者有很長的時間去掙扎,嘴巴還長得這麼大,爲什麼就沒有人聽見他的求救聲呢?”張輝提出疑問。
白冰想了一下,她謹慎地猜測道;“難不成……是案子的第一發現者有所隱瞞?”
“對!”張輝點了點頭:“死者頭朝下垂在第一發現者的窗戶外,即使是發出的聲音再小,別的寢室可能聽不到,但第一發現者那個女生一定會發覺異樣的啊!”
“可是那位學姐已經昏過去了,現在人應該還在校醫院。”白冰說到。
在此過程中,陳皓軒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兩個人對話結束,他才說:“既然第一發現者意識尚未清醒,那麼我們可以先調查死者的異性,交往對象。”
“爲什麼?”張輝 反駁道:“我覺得死者有可能是自己把自己害死的,他也許是想以這樣頭朝下腳朝上的姿勢,去打開樓下女生的窗戶,以達到某些變態目的,你看他還給自己塗口紅呢!”
陳皓軒聽完,他定定地望着張輝,思維清晰語速極快地列出了幾點:“第一,綁在死者腳踝處的繩子系得太緊了,就算是他有你說的那些目的,也不可能再憑藉自己的力量爬上來了,否則他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死法。第二,你見過有采花大盜把繩子系在自己的腳踝處而不是腰上?第三,口紅也可以是別人給塗上去的,而極大可能是女生,因爲我發現這口紅塗的顏色十分均勻,且沒有塗到嘴脣外面來,這種細緻程度,是男性達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