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視線霎時全都集中在了郝濛濛的身上,剛纔的樑憫兒,彷彿已經被人遺忘在了角落。
“你……怎麼來了?”不習慣如此多的視線,濛濛不自在地笑笑,這才問道。
“來看你800米的考試。”他答道。
腳下一個踉蹌,如果身邊不是有古玉月站着的話,濛濛估計自己已經摔倒了,“這有什麼好看的?”
“女朋友補考800米,身爲男朋友,難道不應該來看看麼?”說着,他還極爲自然地替她翻翻運動服的領子,整整她的衣襬,修長的手指插過她的髮絲,順了順她的頭髮。
拜託!濛濛心中頓時哀嚎了起來,這下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當然,她和他之間,貌似本來就沒清過。
有認識的同學不敢置信地問道,“濛濛,君靜天是你男朋友?”說這話的時候,這位同學的手指,一直顫啊顫地指着郝濛濛,表情活像是見了鬼似的。
濛濛滿臉尷尬,瞅瞅一旁君靜天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後終於如同壯士斷腕般的點了點頭,“他……的確是我男朋友。”
這下子,周圍的聲音更嘈雜了,有人說,“君靜天之前不是也站在我們學校門口等人嗎?應該就是在等郝濛濛吧。”
“我更早的時候,就在學校門口看到過君靜天來接郝濛濛呢!那時候,我就在猜他們是不是正在交往呢!”
沒空理會這些閒言閒語,濛濛拉過君靜天,低聲問,“你知不知道,你剛纔無意中的一句話,讓我以後在學校裡會很受人‘矚目’啊!”怪只能怪她的這位男朋友太能吸引女生了。
“我知道。”他倒很是直接的頷首道。
“知道?知道你還——”
“我是故意的。我想把我的標籤好好的貼在你身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讓她沒有機會去接受其他的男生,讓她徹徹底底地只屬於他一個人。
說他卑鄙也好,說他不擇手段也罷,因爲他根本就無法去承擔失去她的後果。
“貼標籤,怎麼說得我好像寵物似的。”濛濛不滿地聳聳鼻子。
“那麼就換你來給我貼標籤,讓我來當你的寵物好了。”君靜天一本正經的說道。
濛濛啞然,她承認,自己再一次地被大神打敗了。
800米的補考,濛濛破天荒地跑了70分,成績之高,令得她自己都詫異不己。當然,一直站在操場外的看臺上看着濛濛跑步的君靜天也有莫大的功勞。因爲君靜天從頭到尾都看着濛濛跑步,以至於她滿臉通紅,埋頭狂奔,壓根忘了長跑會喘不過氣來的事兒。
古玉月事後感嘆,這是愛情的魔力。濛濛扁之。
而另一邊,靜森的學生會辦公室裡,君傲城轉動着手中的簽字筆,用着談論天氣的口吻道,“昨天你去了m中,特意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郝濛濛正在交往了?”
“你消息還挺靈通。”君靜天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翹着長腿,雙手則正在組裝着一把高防真度的模型槍。修長的十指,以着極快的速度拼裝着,而在全部組裝完成後,他又會拆開,再重新拼裝。對他來說,這是一種非常愉快的遊戲。
而很多時候,君傲城也不得不佩服堂弟在這方面的天賦。甚至很久以前,當他知道這傢伙在6歲的時候,遭遇綁架竟然自己拆了一顆炸彈時,被震驚得目瞪口呆。
“是你把事情鬧得太大了。”君傲城說道,“如果再鬧大一點的話,恐怕二伯二嬸都會知道你交女朋友這事了。”他口中的二伯二嬸,指的自然是君靜天的父母君思缺和方依然了。
“只要你不說,我想他們暫時應該還不會知道。”君靜天笑眯眯地擡眼望向自己的堂兄。
“你不打算告訴他們,你找到了你的命依嗎?我想他們會很樂意聽到這個消息的。”畢竟,在君家,沒有什麼比找到命依更加重要。
君家,這個有着驚人財富的家族,它的影響力不僅僅只是商界,和政界更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一個榮耀無比的家族,誰又能想到其所揹負的這種沉痛命運。
每一代的君家人中,總會有一個人會受到血脈的詛咒,越是接近月圓的日子,身體所發出的疼痛就越甚。
而滿月的那天夜裡,更會痛到極致。
這份極致究竟會痛到什麼程度,君傲城不知道。他只聽長輩說過,這種痛楚,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而越來越痛。
曾記得在10歲那年,他曾無意中看到靜天在滿月那天疼痛發作的模樣,那麼地狼狽,那麼地掙扎,又是那麼地脆弱……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
君家,爲了這份詛咒的血脈,死過太多的人。查不出原因,花費無數精力研製出的藥物也只能起到很小的鎮痛作用,以至於那些找不到命依的君家人,在絕望中自殺。
一代又一代,反覆如此。
而能找到命依的,又太少太少了。
君傲城經常會想,若是靜天也找不到命依的話,將來是否也會自殺呢?如同以往找不到命依的君家人一樣……
可畢竟,他找到了,但是卻又……君傲城怎麼都想不明白堂弟的用意。
“不,目前我還不打算讓他們知道。”君靜天把手中又一次組裝好的模型槍扔到了一旁。
“爲什麼?”君傲城追問道。
“因爲我不想讓他們太多事,就這麼簡單。”他聳聳肩。
“多事?”君傲城的眼中閃過疑惑。
君靜天攤攤雙手道,“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找到了命依,我父親恐怕還好些,可是依照我母親的那種性格,恐怕會立刻把濛濛綁到我家,逼她24小時和我呆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