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煉氣六層之後,想要靠靈力源源不斷轉化真氣,來強攻各個穴竅,似乎變得沒一開始那麼好使了。
這時候,丹田中的劍氣,給了李青山極大啓發,他嘗試着將劍氣融入真氣中,強行開闢經脈,衝擊穴竅,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他本身真氣就極爲精純,又得丹田劍氣之助,煉氣道上的道道關卡,不會再存在任何瓶頸,這本《草字劍書》果然非凡品。
劉川風只見李青山向廊外一步踏出,雲氣迅速彙集洶涌於腳下,施展法術的速度快的驚人。
“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找楚天,這筆靈石還是收回來的好。”李青山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小安躍上雲頭,嗖的一聲,雲團拖曳着長長的尾巴,疾馳而去。
儒家大賢島,佛家有塔林,儒家則有碑林。
一座座灰黑髮亮的巨碑上,記錄儒家前輩大賢的生平事蹟,來鼓舞后輩。
楚天與一衆儒家弟子,坐在一塊巨大的石碑前面,不耐煩的聽教授講述這些舊事。什麼狗屁大賢,能與天人相比嗎?
楚天只見教授突然停止了言語,向自己後方望去,回頭一望,陡然睜大眼睛,只見李青山正斜倚着一塊石碑,笑望着他,沒有因爲決鬥失敗,而產生任何的低落或忿恨情緒,還擺了擺手,像是跟舊友打招呼似的。
而且,而且他竟也是煉氣七層,跟自己一樣。這讓希望看到李青山喪家犬模樣的楚天,大爲失望,不顧正在授課中,陡然站起身來
“李青山!”。
“時候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了。”教授望了望天色,不願得罪楚天這風頭正勁的天才弟子,而且反正這一課,也沒幾個人真的願聽。
衆儒家弟子彙集到楚天身旁,望着不遠處的李青山,目光中盡是輕蔑不屑。
楚天道:“你還敢來?”
李青山道:“有何不敢?”
“你想怎樣,莫不是來向我認輸的,這倒還像是個男人,叫一聲老大,從此我們……”
“你贏過我嗎?”
李青山一言打斷,楚天登時大怒,指着李青山:“你不要以爲裝賴皮狗,我就拿你沒辦法。”
李青山道:“怎麼樣,要不要給你個機會,讓你贏一場?”
“原來是這樣,好,我答應,我只怕你又會中途夾着尾巴逃跑!”楚天冷笑道,儒家弟子一片鬨笑。
李青山伸出四根手指道:“這一次我們賭這個數,四千顆靈石!”
笑聲一止,會來聽這種課的儒家弟子,都是新進弟子,這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那麼多靈石,不禁被這個數目嚇住了,楚天也愣了一愣。
李青山道:“怎麼,沒那麼多靈石嗎?要不要我借你?”
“好,既然你要送靈石給我,我怎麼會不答應呢?”楚天冷笑着,心中滿是狂喜,充滿了絕對自信,現在他已將《五行大手印》領會極深,由於是兼修五種真氣,五行相生,真氣是尋常七層煉氣士的十倍不止,怎麼會輸呢?
“地點依舊、時間,那就定三天之後吧,免得又遇到什麼事情干擾,讓小人得志啊!”
“這一次,我便讓你敗得心服口服。”楚天惡狠狠的道,他不但要贏,還要狠狠羞辱李青山一番,讓他明白凡人與天才的差距。
……
三天之後,兵家的大演武場上。
李青山還是第一次到大爭島來,只見這大演武場,渾然便是一座巨型的角鬥場,但並無密密麻麻的座位,周圍豎起座座高低不等的高臺,便是觀看演武的地方。遠遠望去,層次分明,頗有韻律,絲毫不見雜亂,顯然也是出自墨家建築師的手筆。
楚天負手而立,白衣飄然,雖然形容算不得俊美,但是憑着強大的力量,在旁人眼中看來,亦充滿了強烈的氣勢。
周圍的高臺上立滿了人,這樣的豪賭,已然吸引了整個百家經院的注意。
最高處的那幾個貴賓席,也隱見人影綽立。
王樸實仰望太陽,時候差不多快到了。
但李青山還沒有到來,其他看臺上議論紛紛。
其中一座高臺上,或坐或立着一羣法家弟子,其中不乏李青山認識的熟面孔。
“那傢伙怎麼還不來?不是又怕了吧!”
“一次送幾千顆靈石,我怎麼沒遇到這樣的好對手?”
“別說了,人家可是小說家的首席弟子,你得罪不起的!”吳艮極認真的道。
引得一片大笑,吳艮也笑着,以爲得意。
“容芷,這次你押了多少。”
錢容芷道:“跟上次一樣。”
“一樣?你不會?”上一次錢容芷押李青山輸了不少靈石,吳艮便大大奚落了李青山一番,沒想到這次她竟還是如此押法,讓吳艮的心中頗不是滋味。
現在她在百家經院中有了不少追求者,甚至跟那天才楚天,似乎都有些曖昧,對於他卻始終是若即若離。
王樸實低頭,問身旁的花承讚道:“這次你賭了多少?”
花承贊盤腿坐在看臺的邊緣,頭也不回的伸出兩根手指:“兩千,上次輸的,總得找補回來吧!”
王樸實道:“你就這麼相信他?”
花承贊笑道:“這一次輸了,下一次我就賭四千。”
“來了,來了!”下面一片呼喚,衆人仰頭望去。
一朵雲團拖着長長的雲尾,飛馳而來,掠過一座高塔,小安一躍而下,落在一念大師的身旁,一念大師苦笑着看着自己這位許久不見的首席弟子,卻不知道該批評還是該誇讚,好歹身旁算是有個人了。
百家經院中不成文的規矩,只有首席弟子得以與家主並立,那最高的高臺上,雖然很空曠,但上面最多不超過兩人。
花承讚道:“老王,你當年有這麼快嗎?”
“我的水系資質,不過是乙等。”王樸實能施展寒冰地獄,對於這個水系最爲實用的法術,當然不會陌生。但是,他在煉氣十層的時候,也沒這麼快。
“這種速度,彷彿,不止是甲上了。”花承贊沉吟道。
測試屬姓的法陣,只是針對煉氣士,甲上已經是極爲難得的資質了,設置更高也沒什麼意義。
李青山修到《靈龜鎮海訣》第二重之後,對於水靈的感知大增,所以才能在閉關洞府中,就感受到外面落下的雪。一如《牛魔大力拳》與《虎魔煉骨拳》一般,《靈龜鎮海訣》亦漸漸改變着他的體質。
用人類的法陣,去測試靈龜的水屬姓,豈不是可笑嗎?靈龜便是水本身,不,是水的主宰者。
放下小安之後,那雲團斜刺而下,沒有半分減速,直衝大地。
轟然一聲,雲霧碎散,煙塵四起。
餘紫劍感覺自己右手一緊,只見花承露正滿臉緊張。
“你在擔心他嗎?”餘紫劍低聲道。
“笨蛋,我賭了很多靈石啊!”花承露凝視煙塵之中,隱約只見一個人影昂然挺立,才放下心來。
煙塵散盡,李青山磐手而立,嘴角帶着淡淡笑意,古銅色的面龐,帶着一股強烈的自信。一襲本該很顯文雅的青衫,穿在他的身上,硬是顯現出一股強悍之氣。
這時候,時間剛好。
主持決鬥的兵家蜘蛛韓安軍,開口道:“決鬥之中,不得使用靈丹、靈符、傀儡、靈石,一旦違規,立刻判爲失敗。”
這便是在百家決鬥的法則,決鬥者,更多是在比武較技,增強競爭,而非生死決戰。
一旦藉助外物,就會變成無意義的消耗戰,徒然浪費大量的資源,這並非經院所贊同的,之所以要韓安軍這一家之主做裁判,亦是爲了保證,在關鍵時候可以終止決鬥,避免傷亡。
簡單陳述了規則,再無任何廢話,韓安軍道:“你們可有異議?”
“沒有。”“沒有。”
“開始!”
巨木人木魁,手持一柄大錘,敲在比他還高的銅鑼上。
雷鳴似的聲音,傳遍整個大爭島,驚飛羣鳥,決鬥開始。
楚天道:“我還以爲你又要避戰了呢?哼,看在你給我送了那麼多靈石的份上,出手吧,我讓你三招。”
嗖嗖嗖!
李青山二話不說,彈起三道水箭,卻連楚天的護體真氣都沒穿透,水系法術本不以攻擊力見長,他更連十分之力的力量都沒用上。
“禮尚往來,我也讓你三招,出手吧!”
楚天大怒,沒想到他還敢戲弄自己,手上亮起銳利金光,如刀一劈,大喝道:“金弧斬!”
一道銳利之極的半月形金光,呼嘯破空。
“一招。”李青山後退半步,自然而然將身形一偏,金弧斬從他面前擦過,他卻是毫髮無傷。
還未及轉身,便覺腳下一陣震動。
“獨木樁!”這時候楚天的聲音,方纔傳來,他右腳青光閃閃,踩在地上。
一根巨木,轟然破土而出,沖天而起。
“兩招。”李青山輕輕一躍,向下一踏,巨木轟然斷裂粉碎。
熱浪撲面而來,火焰將李青山的面龐映的通紅。
“烈焰火鳥!”一隻宛如鳳凰般熊熊燃燒着的火鳥,伸展着十餘丈長的翅膀,猛撲下來,化爲一片烈焰火海,將李青山的身形淹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