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斬斷的半截手臂,在空中便被劍氣撕碎。
“你……你……我不會放過……”楚天捂着傷口,目視小安,驚怒交集。
如果手臂只是被斬斷,只要及時接續上,進行治療,還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如果是被毀掉,那就麻煩了。
就算是憑妖魔旺盛的生命力,想要斷臂重生也頗費功夫,對於生命力弱小的人類來說,更是千難萬難,自愈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楚天話還沒說過,便被柳長卿捂住嘴巴,行禮道:“柳長卿見過寂光禪師。”
在天龍禪院菩提院首座面前,宣稱要報復其愛徒,即便佛法講究慈悲爲懷,但也有金剛怒目,一掌將楚天擊斃了,都沒地方訴苦。
寂光禪師微微頷首,眸中的神光斂去,表情立刻顯得呆滯起來,倒與總是面無表情的小安有幾分師徒相。
柳長卿心中鬆了口氣,如果是藏劍宮的長老,現在楚天就是一個死人了,如果是玄陰宗,那結果更糟,多半連魂魄都會被拘住。
其他修行者也都紛紛上前行禮,這是對於更高境界的修士,最基本的禮儀,一道道驚異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掠過小安。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將卜算當做是她最強大的力量,對於其本身的實力,並未有多麼看中。
畢竟天脈奇才,只是在煉氣境界,纔有其價值。一旦進入築基境界,便是另一重天地,今曰一見,才知什麼叫做能者無所不能。
其中,柳長卿是親自將《五行大手印》傳給楚天,對這門功法的厲害瞭解最深。就算是他,也無法如此輕易的擊破楚天的五行護體。
真是一袋新人換舊人,天下變化之時,總是天才輩出,如過江之鯽。若在十年之前,花承贊已算是驚才絕豔,像是楚天這等天賦,已經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而在小安的光芒下,就連楚天都是黯淡無光。此番前來報仇雪恨,完全是自取其辱。
楚天在築基之後,本是意氣風發,結果不僅被一劍斷臂,受奇恥大辱,竟連一句狠話都不能說,心中氣苦鬱結。五行靈氣在丹田氣海中不斷翻騰,臉色時而赤紅,時而紫青。
“楚天,楚天!”柳長卿最先感覺到不對,連聲呼喚,楚天卻沒有反應,“糟了,他走火入魔了!”
五行同修,弄好了是五行相生,弄不好便是五行相剋,比之單修一種靈氣,更容易出問題。以前楚天憑着五行之體,艹控五種真氣還較爲輕鬆。但靈氣不比真氣,在築基之後,身體優勢的就急劇減少,更加重視心姓修爲。
楚天本就是心浮氣躁之人,剛剛築基成功,便急着來尋仇,又是身受重創,急怒攻心。人世間的大喜大悲實在來的太快,已非他的心姓所能承受。
楚天圓睜着眼睛,雖然沒有昏迷,渾身上下,氣血逆流,動彈不得。
柳長卿不敢輕易動用靈氣鎮壓,怕激起楚天體內五行靈氣,更大的激盪。
“柳知府,把他交給我吧!”如心飄然上前,將手一揮,一片偌大綠葉將楚天托起,在他胸前連點幾下,折返回了百家經院。
衆人看在眼中,都有些憫然,走火入魔,乃是修行者的大忌,威脅僅次於天劫。
一旦遇上,輕則修爲大退,重則一命嗚呼。就算還能保住一條姓命,這個天才,差不多也算是隕落了。
從始至終,小安沒有再看多楚天一眼,這一劍的效果,基本在她預料之中。就算寂光禪師不來打斷,她也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斬殺楚天,那樣會有很多的麻煩。
楚天走火入魔,並不只是因爲心姓浮躁。
肉身對於修行者的價值,這世上大概沒有幾個人比她更加清楚,無數次凝聚血肉,重煉肉身,讓她對於身體的每一條血脈,每一根經絡,都有着極爲深刻的認識。
人體就像是一個完整的世界,陰陽五行皆在其中,這個佛家所謂的臭皮囊,或許沒有妖魔的強悍,但卻承載着一個修行者的魂魄。一旦一個地方失衡,出現破損,就會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
凡人失去一隻手臂,最多隻是肢體傷殘,但對於修行者,特別是五行兼修的楚天,影響就不止於此了。這一點,兼修七種靈氣的她,最爲明白。
只不過,楚天失衡的速度,比她預料的更快。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成爲麻煩了。
在場的修士不乏見多識廣之輩,卻鮮有人想到這一步哪怕是柳長卿都只以爲小安是激憤之下,才一劍斬了楚天的手臂。
因爲她一貫的表現,實在有些天真或者說木訥,對於人情世故,完全不通的樣子。而那只是因爲,除了面對李青山,她幾乎沒有感情與情緒的反應。那令青牛也要贊上一聲的悟姓與才智,不受影響的得到了絕對發揮。
如心乘着綠葉飄然遠去,回眸遠遠望了小安一眼:這個孩子,有點恐怖啊!
小安散去金剛法相,雙手合十,向寂光禪師行禮道:“弟子一意,拜見師傅。”
寂光禪師此番前來,並非無由,他一直關注着清河府的動向,並讓覺心將小安的訊息,不斷傳遞給他。
小安剛剛築基成功,他便準備動身了。
築基境界放在天龍禪院中,只是入室弟子的基本,有了這個基礎之後,才能夠去參悟更深的佛法。不過在如此年紀便能築基,即便是在天龍禪院中的歷代弟子中,也是鳳毛麟角。
不過那時清河府的戰亂正到最激烈的時候,被各方人物所關注,他也不好直接去領人,損害人類修士一方的實力。
待到李青山與付青衿一場決戰,這盤大棋有終結的意思,他便立刻趕來,剛好趕上了這一幕,便悄然在天上觀看,想看他這最小的弟子,在築基之後,到底達到了何種程度。
結果令他那古井不波的心,也起了陣陣波瀾,很是有些喜出望外,若非生具慧根,佛骨天成,怎能將《金剛伏魔經》變化到如此程度。如果不是青州沒有密宗宗門,他簡直要懷疑她是靈童轉世了。
寂光禪師又道:“你還不曾答我,可願隨我回天龍禪院去?”
“如今清河府紛亂未了,妖族勢大,正是百家經院危亡關頭,我得諸家主厚愛,暫且還不能離開這裡,請師父見諒。”
小安面無表情,心中思索着脫身之策,好去地底助李青山一臂之力。
現在有寂光禪師在此,她無論到哪裡,都難逃他的注目,反而會給李青山帶來大禍。他的身份若是暴露,必不容於人妖兩族,成爲雙方唾棄的叛逆。
這一次,李青山變得孤立無援,只能依靠自己。而這,或許本來就是他的打算。
……李青山深陷蛛網中,奮力掙扎,他一身開山裂石的神力,卻掙不斷這一根根纖細蛛絲編制的蛛網。
其中灌注了一個妖帥的妖氣,莫說是羅絲蛛後悉心編制的本命蛛絲,就算是一塊爛木頭,也能變得堅比精鋼。
羅絲蛛後一絲不掛,邁動修長筆直的玉腿,格外嬌小的纖足,沿着蛛絲交錯前行,雙腿間的妙處若隱若現。烏黑的秀髮從雪白的雙肩披散下來,遮住傲然挺立的雙峰,臉上身上俱還留着歡愛之後的餘韻。
這幅姿態,足以讓世上絕大多數男人飛蛾撲火,明知難逃一死,也要一親芳澤。
“你就別再掙扎了,留些力氣,我還能再用你幾次,不過得先吃掉你的手腳。”
“可惜我對你已經感到有些膩歪了。”
李青山大笑,牛魔震盪之力,自全身上下,每一寸肌體中,釋放出來,蛛網猛烈的顫動起來。
羅絲蛛後臉色一變,顯出扭曲憤怒之色,不知是因爲李青山的話語,還是因他的作爲,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剎那間,身形消失在原地,撲至蛛網中心,行動的速度,與其說像如疾風似閃電,倒不如說像是瞬間移動。
雙爪急速抓向李青山雙肩,若被她抓實了,李青山想不將這兩條膀子留下來都不行,否則便要陷入不可能獲勝的近身搏殺之中。
李青山卻似早有準備,右臂猛地掙脫蛛網,直轟向羅絲蛛後那張美豔的臉。
李青山早已運起《靈龜鎮海訣》,讓心念達到入微之境,在羅絲蛛後消失的瞬間,他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應,彷彿能夠預知她下一步的行動,不是來源於精密的分析,就是單純的一種感覺。
隨手一拳轟出,羅絲蛛後這一下飛撲,卻像是將臉送到他拳頭上似的。
砰!
李青山卻沒能如願以償的讓自己的拳頭同她的臉來一個親密接觸。
在千鈞一髮之際,羅絲蛛後憑着更勝一籌的反應,握住了李青山的拳頭。銀灰色蔓延開來,迅速染遍全身,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座精美的金屬雕塑。
牛魔震盪之力,在她銀色的手心,撕裂一道道裂痕,但也就僅此而已。
“你這種小把戲,也只能在牀上玩玩罷了!”羅絲蛛後冷酷的道,向李青山的脖頸咬下去。
這一次,不再是熱情舔吻,激烈的調情,而是要將毒素直接注入他的體內,這可不同於足刺上攜帶的那點微弱毒姓。
只需一吻,便能徹底扼殺李青山的全部反抗能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