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沒有魂核的原因,王寶玉倒是感受不那麼強烈,反而覺得這旋律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夾帶佛門獨有的梵音。
“寶玉!我胸口好難受啊!”羅倩突然臉色慘白,直直的朝着前方走去。
王寶玉手疾眼快,一把將羅倩拉進了懷裡,才讓她不至於掉下大海。
“倩倩,你怎麼了?”
“我……”羅倩抖若篩糠,竟然昏了過去。
王寶玉連忙抱住妻子,小白也沒有往日的神氣,添亂的使勁將腦袋也拱進他的懷裡,驚恐的說道:“我感受到了,是魔族來了!”
難怪羅倩會有如此表現,此番遭遇的竟然是魔族,王寶玉駭然之餘,急忙傳令下去,所有人都躲進船艙,不得出來。
能夠嚇跑衆多海妖的魔族,勢必強大到難以想象,根本不用想着對抗,能勉強苟活,已屬幸運。
北面的天空中,數萬只彩蝶在飛舞,都是黑色的翅膀,上面的花紋卻各有不同。
彩蝶的下方,是一艘黑色巨船,緩緩朝着這邊駛來,隨着越來越近,滔天的魔氣也緊隨而至,強大的威壓,令人胸口憋悶的想要高聲吶喊。
王寶玉努力控制着呼吸,並沒有退回船艙內,必須要有人在,一旦遇到麻煩,還可以進行周旋。
巨船越來越近,王寶玉視力所及之處,更覺心內無比震撼。
船體雕樑畫棟,十分精美,黑色中夾雜着紅黃等明亮色彩,使得巨船整體看起來,並不顯得沉悶,反而更加鮮活。
沒有船槳,也沒船帆,大船卻能順暢的行駛在海面上,令人稱奇。
船上的人不少,都是黑衣打扮,神情冷漠,船頭一羣露着肚皮的舞女,正在扭動腰肢,伴隨着奇怪的樂曲翩翩起舞。
後方高臺欣賞舞蹈的是一名老者,坐在寬大的椅子上,頭戴金絲高帽,臉上不見悲喜。
最爲醒目的是他手握的法杖,黃金般閃亮的色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頂端鑲嵌着一顆不停轉動的碧藍色珠子,繚繞着絲絲實體化的魔氣。
“不會吧!八級魔尊!”小白嘟囔了一句,差點眼睛翻白,暈死過去。
八級魔尊,僅聽這級別,就知道恐怖到難以想象,難怪海妖紛紛遁逃,當真是惹不起,要不是在海上,王寶玉也早就帶人跑了。
巨船上的魔族,顯然早發現了這兩艘人類的大船,不見有任何舉動,王寶玉的靈罡指也沒有報警,那就說明,他們並不想搭理這羣人族螻蟻。
王寶玉內心不斷祈禱他們快點離開,逃離這場劫難,但是,巨船卻隨着老者的一個手勢,驟然停在了前方。
音樂停止,那些跳舞的女人隨着老者向前一指法杖,紛紛朝着大船這邊凌空飛了過來,各守一個方位,將兩艘大船圍在其中。
魔女們身體在空中有節奏的扭動着,身材凸凹有致,曲線玲瓏,薄薄黑紗露出的皮膚潔白勝雪,臉上帶着勾人魂魄的微笑,都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御空飛行!
僅憑這份本事,就是王寶玉這些修士遠難以企及的高度。
王寶玉不動聲色,但他並不知道,船上的每一個人,雙眼之間的魂核,好像都被細細的電流穿行而過,痠麻無比,意識模糊,無法移動半步。
好在這種感覺只持續了幾秒,等大家醒來之時,魔女們已經飄走,重新回到了巨船之上。
“回稟尊者,探查過了,沒有避劫珠。”最前方的一名魔女躬身道。
“只怕還有一人沒有探查到吧!”
老者冷冷的哼了一聲,魔女們齊齊跪俯在地,周身顫慄,連頭都不敢擡。
視線都不曾模糊,老者已經突然出現在王寶玉的面前,用玩味的眼神直盯着他,“告訴本尊,爲何探查不到你的思想?”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沒有魂核的緣故吧!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們根本就沒有避劫珠,甚至都沒見過長什麼樣,還請不要爲難。”王寶玉穩住心神,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的這份勇氣,倒是令本尊刮目相看,這名女子,體內流淌着我們魔族的血液。”老者手指昏迷中的羅倩。
“不,你絕不能帶走她,她是我的妻子,身有殘疾,我們發過誓言,生死相隨,不離不棄。”王寶玉瞪起了眼睛,將羅倩摟的更緊。
哦?老者有些意外,又問:“她既然有殘疾,與你非同族,爲何如此袒護她?”
“殘疾的是我妻子的身體,不是她善良的本性,既然上蒼讓我與她結識,又分什麼人魔呢!”王寶玉擲地有聲。
昏迷中的羅倩聽到丈夫的話,下意識的抖抖手,王寶玉連忙將冰冷的小手握在大手掌內。
看着這對難夫難妻,老者沉默了一下,幽幽的說道:“難得人族修士中,還有你這樣重情重義之人。也罷,本尊就留下她,看在你照顧魔族女子的份上,今天就放過你們這些人。”
“真心謝過了!”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老者突然又低頭詢問小白。
“您說了,放過所有人,我會說人話,也算是人。我也發過誓言,誓死追隨主人,屬於有情有義一族,嘿嘿,您老就別難爲我了,好走,不送啊。”小白臉上堆笑,身體卻還在顫抖。
“哈哈,小東西,着實有趣!”老者被逗笑了。
笑聲忽然就遠了,再見之時,老者已經端坐在巨船的椅子之上。
巨船蕩起微微的浪花,緩緩擦着兩艘大船而過,鋪天蓋地的蝴蝶跟着一道離去。突然一陣模糊,到了千米之外,接着便失去了蹤影。
王寶玉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有一種癱軟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個聲嘶力竭的大喊從船艙內傳了出來,“香君!我看見你了!香君,你回來啊!”
接着,羅步川從船艙內踉蹌的奔了出來,滿臉淚痕,雙眼還在癡癡望着巨船消失的方向。
“岳父,你看見了倩倩的母親?”
“是她,一定是她,相貌和眼神都沒有變,就那麼呆呆的站在船邊。她沒有看見我,也沒有認出我和她的女兒啊!”
羅步川一幅心痛欲碎的樣子,吶喊之聲,也吵醒了羅倩,她根本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不解的問道:“父親,爲何哭泣啊!”
“我看見了你的母親,卻就這樣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