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會?”佟巖鬆感到意外,王寶玉微微一笑,佟巖鬆高興的立即點頭,“在這靈衍大陸上,我還從未聽過別人彈琴。”
王寶玉緩緩坐下,手指搭上琴絃,默默感受了片刻,就在剛纔聽到琴聲的一剎那,好似有許多模糊的記憶向他涌來,也讓他想起了曾經彈奏過的旋律。
琴聲終於響起,濃濃的相思之情,躍動在手指之上,旋律聽起來非常久遠,卻如天籟迴旋,嫋嫋迴盪,久久不息。
很快,王寶玉就完全沉浸在他所彈奏的琴聲中,第二遍的時候,興致上來,隨口添上了歌詞。
“在蔚藍的天空下奔跑,在變幻的四季裡歡笑,我們相伴縱橫四海,誓言隨長髮飛舞在青春年少。我們的愛,衝上雲霄,飛鴻點點逐夕陽,篝火溫暖,你的臉龐嬌豔無雙,只願長相憶,只願永不離,生生世世愛無期。”
莫名的豪情和感動,未知纏綿的相思,衝蕩着王寶玉心房,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多,終於匯聚成溪流,滑落在躍動的琴絃上。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很漫長,等琴聲和歌聲漸漸消散,王寶玉恍如從夢中醒來,方覺失態,擦了一把淚,抱拳道:“佟老,真是對不起,見笑了。”
再看佟巖鬆,呆呆傻傻,老淚縱橫,他半晌才咳嗽着埋怨,“臭小子,害人不淺,讓我想起曾經的她,如在眼前。執手奔跑,縱情歡笑,篝火旁相擁,夕陽裡守望,老天啊,你怎麼就忍心將她帶走呢?”
“冒昧的問一句,她是誰?怎麼隕落的?”王寶玉看出來,此刻的佟巖鬆,很想傾訴這段感情。
“她叫婉兒,天靈根修士,鴻月宗掌門的女兒,三十歲沒到,就突破至金丹期。”
“佟老,你這修爲可不高,居然得到金丹期修士愛慕,行啊,有魅力。”王寶玉讚道。
“嘴甜懂風情,多才又多藝,哪個女子不喜歡。”佟巖鬆終於得意的笑了,又接着嘆氣道:“一次我們私自約會,她就在我的眼前,帶着甜甜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掌門差點就想把我一巴掌給拍死!”
“突然消失是什麼意思?”
“婉兒遇到了最恐怖的天災,滅法劫。”佟巖鬆沉重的說道。
“她可是金丹期的修士,怎麼就沒有絲毫抵抗?”
“在靈衍大陸上,但凡到達金丹期之後修士,就可能會遭遇滅法劫。無人知道這天災是如何形成的,沒有任何氣息,來去無蹤,無影無形,一旦被擊中,任憑多大的修爲,什麼都不會留下。”佟巖鬆進一步解釋。
“這也太恐怖了吧!這麼說的話,還不如做個低等修士更安全。”王寶玉倒吸一口涼氣。
“也不是全無躲避的方法,只要佩戴避劫珠,就能事先感受到,跳開十米就能躲避。說起來簡單,但此物極其珍稀,整個鴻月宗,只有掌門擁有一顆。當時他就在不遠處,目睹女兒消失,不然的話,我都解釋不清楚。”
“避劫珠又是怎麼來的?”
“沒人知道!隨意分散在各處,可能低頭就能撿到。”佟巖鬆道,“法器宮曾經分析過此物,材料不明,唯有上面刻着避劫兩個字。”
“滅法劫只針對人族修士嗎?”
“不,靈衍大陸上的任何種族,都可能遭遇滅法劫,三級修爲以上的佛、妖、鬼、魔、修羅,也會一瞬間灰飛煙滅。”
“照這麼說,各族應該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天災纔對。”
“怎麼可能!人性都是自私的。”佟巖鬆搖頭,覺得王寶玉的想法很幼稚,“相反,各族之間,爲了爭搶一顆避劫珠,不惜血雨腥風,大動干戈。”
不升級會老死,升級還有天災人禍,修士之路,果然異常坎坷,似乎只有達到頂峰,纔有安全可言。
話題就此打住,佟巖鬆問起王寶玉從哪裡學來的音律,他坦言相告,不記得之前的事情,這都是記憶的殘片。
佟巖鬆也沒多問,不客氣的向王寶玉學習了這首歌,唱得很起勁,落淚不止,心情卻暢快許多。
回到小屋內睡了一覺,第二天,王寶玉正式投入到工作中。
製作符籙,有兩大要素,第一是符紙,第二是畫符,佟巖鬆介紹,那一捆捆的東西,就是所謂的符草,還是從鴻月宗運來的。
將符草放到鐵鍋煮沸,再把草撈出來,水倒掉,鍋底剩下的粘稠之物,稱做符水。
用一把小刷子,將符水均勻的塗抹在黃紙上,就正式成爲了符紙。
王寶玉目前的工作,就是製作符紙,聽起來並不複雜,難度卻不小,尤其是刷符水在黃紙上,力道要保持一致,刷痕決不能有一絲重疊,否則符紙就廢了。
點火、煮水、撈草、倒水,刷紙!
忙碌了一天,王寶玉一張成功的符紙都沒做出來。
好在因爲昨晚的接觸,佟巖鬆對王寶玉印象相當不錯,換成別人,早就破口大罵了。
第二天,第三天,浪費的黃紙堆了一地,王寶玉通過不斷調整氣息,摒棄雜念,終於在第四天,做成了一張符紙。
王寶玉高興的哈哈大笑,興沖沖拿去給佟巖鬆看。
這也不算好,佟巖鬆不屑一顧,揉爛隨手丟一旁,看向王寶玉的眼神充滿了壓抑的火氣。要不是惦記晚上還要跟王寶玉彈琴聊天,可能已經把他給攆走了。
輕言放棄不是王寶玉的性格,功夫不負有心人,半個月後,製作符紙的成功率,已經達到了三成,且成品優等,佟巖鬆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寶玉,這段時間,怎麼沒感覺到你練功啊?”佟巖鬆不解的問道。
“我這個人有點奇怪,練功需要極其安靜的地方。”王寶玉找了個藉口。
“毛病還不少,真正的修士在哪裡都可以靜下心來。”
“誰讓我惦記媳婦,雜念太多呢。”
“嘿嘿,說來也是,當初我也是靜不下來。這樣,打開那道小門,去下面練功吧!”佟巖鬆掏出了一把鑰匙。
從第一天來,王寶玉就看見了兩個屋子連接處這道奇怪的小門,也不好多打聽,既然佟巖鬆給了鑰匙,於是問道:“佟老,這裡面有什麼?”
“也沒啥,是用來測試符籙威力的試練間,放心吧,絕對夠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