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國都,一間客棧內。
周芷若、光明左使楊逍、青翼蝠王韋一笑、白眉鷹王殷天正、五散人,還有護教神獸小黑,齊聚一堂。
銳金旗、巨木旗、厚土旗的三位掌旗使以及上千教中精銳,都在城外接應。
此刻,房間內的衆人,都在打量着一位苦頭陀。
周芷若問道:“大師所爲何來?”
楊逍、韋一笑、殷天正、五散人則不動聲色的將苦頭陀圍住,斷去他的退路。
見到衆人的動作,苦頭陀也不在意,道:“我是本教光明右使,範遙!”聲音很是沙啞,顯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
此話一出,衆人皆愣在當場。
楊逍一驚,他識得這個聲音,往苦頭陀臉上一看,只見臉上疤痕累累,醜陋恐怖。
凝視半晌,楊逍突然落下淚來,上前一把將苦頭陀抱住,哭道:“範兄弟,做哥哥的想得你好苦。”
範遙抱住楊逍身子,感嘆道:“大哥,多謝明尊佑護,你我兄弟終有重會之日。”
楊逍問道:“兄弟怎地變成這等模樣?”
範遙將自己的經歷道出,當初教主陽頂天失蹤,明教大亂,他無心爭權奪利,旋即退隱,周遊天下≦,w☆ww.。後來偶遇混元霹靂手成昆與玄冥二老私會,探聽到這些人要對明教不利,當下暗中跟隨,眼見三人走進了汝陽王府。
範遙查到玄冥二老是汝陽王手下武士中的頂尖人物,汝陽王察罕特穆爾官居太尉,執掌天下兵馬大權,智勇雙全,是朝廷中的第一位能人。
範遙見汝陽王要對明教不利,便自毀面容。扮作個帶發頭陀,混入汝陽王府,查探汝陽王的謀劃。
衆人無不唏噓,範遙與楊逍,曾是明教光明二使,江湖人稱“逍遙二仙”。都是英俊瀟灑的美男子。範遙竟然將自己傷殘得如此醜陋不堪,其苦心孤詣,實非常人所能爲。
楊逍最爲傷感,嘆道:“兄弟,這可苦了你了。”
範遙倒是看得開,咧嘴一笑,旋即看向周芷若,笑着道:“這位想必就是本教的教主夫人?教主他老人家可曾到了?”
周芷若落落大方的點了點頭,說道:“芷若見過範右使。範右使爲本教臥薪嚐膽,實在讓人佩服!夫君正在閉關修煉神功,無暇分身,未曾到來。”
此話一出,衆人都想到了教主林揚,這位教主一直是神秘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教中大小事務。也是由教主夫人管理。
按照林教主的話說,他一直都在閉關修煉神功!
這個說法。讓楊逍等人紛紛驚歎,這位教主的武功,已經是神非人,不知道還在修煉什麼神功?這麼修煉下去,是要白日飛昇的節奏麼?
其實整個光明頂,只有周芷若與小昭知曉。這位林教主壓根就不在光明頂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是時不時的纔會現身。
楊逍、韋一笑等人,一直都以爲教主在修煉什麼不世奇功。
範遙點了點頭,嘆道:“我雖奉命留守王府。卻也聽說了光明頂上的事情,教主以一己之力,打的六大派聞風喪膽,神功蓋世,實在讓人嚮往!”
衆人紛紛點頭,他們可是親眼見識過教主的神功,楊逍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教主的武功,已經是出神入化,如同陸地神仙,就是武當派的張三丰,怕也遠遠不及。”
範遙點了點頭,對這位教主既好奇又嚮往,也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範遙道:“汝陽王有一個女兒,漢名叫做趙敏,足智多謀,深得汝陽王的信任。此番六大派的人,就是被趙敏率人擒來的。
她先是以西域番僧所獻的毒藥‘十香軟筋散’,暗中下在從光明頂歸來的六大派高手的飲食之中。那‘十香軟筋散’無色無香,混在菜餚之中,無人分辨的出。這毒藥的藥性一發作,登時全身筋骨痠軟,過得數日後,雖能行動如常,內力卻已半點發揮不出,因此六大派遠征光明頂的衆高手在一月之內,一一分別被擒。
後來趙敏便進襲六大派的根本之地,歷時數月,將少林、武當、峨眉、崑崙、崆峒、華山六大派的老巢,一一給端了!
趙敏手下不僅有諸多西域番僧中的高手,還有玄冥二老等當世一頂一的人物,以及阿大、阿二、阿三、神箭八雄等等諸多好手。”
衆人仔細聆聽,都有些驚詫,沒想到一個汝陽王府,能聚集這麼多高手,能被範遙稱作高手、好手的,武功又能弱的了哪去?
玄冥二老更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比楊逍、範遙兄弟倆還要成名的早,放眼江湖,除了本教教主與武當張三丰外,怕是無人能敵。
楊逍隨即向範遙簡略說明,明教決定和六大派都是漢人,不能便宜了蒙古人,因此準備將六大派的人救出來。若能捐棄前嫌,共抗蒙古,那是再好不過。
範遙早已猜到衆人來意,點頭道:“敵衆我寡,單憑我們這些人,難以辦成此事,須當尋得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給那一干臭和尚、臭尼姑、牛鼻子們服了,待他們恢復內力,一鬨衝出,攻韃子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一齊逃出大都。”
明教向來和少林、武當等名門正派是對頭冤家,他言語之中對六大門派衆高手毫不客氣。
楊逍輕“咳”一聲,說道:“兄弟慎言,教主夫人曾是峨眉弟子。”
範遙一怔,向周芷若一抱拳,苦笑賠禮道:“屬下妄言!還望教主夫人不要見怪!”
“無妨!”周芷若輕輕一笑,也不在意,她心中牽掛的是師傅還有峨眉派的同門,轉而問道:“如何能取得十香軟筋散的解藥?”
範遙道:“毒藥和解藥是由玄冥二老分掌,一個管毒藥,一個管解藥,而且經常輪流掌管。”
楊逍嘆道:“這個郡主是個人物!”
範遙很是贊同,道:“咱們此刻想偷盜解藥,也不知是找鹿杖客好,還是找鶴筆翁好。而且,聽說毒藥和解藥氣味顏色全然一般無異,若非掌藥之人知曉,旁人去偷解藥,說不定反而偷了毒藥。那十香軟筋散另有一般厲害處,中了此毒後,筋萎骨軟,自是不在話下,倘若第二次再服毒藥,就算只有一點兒粉末,也是立時血逆氣絕,無藥可救。”
周芷若蹙起秀眉,說道:“如此一來,解藥是萬萬不能偷錯的。”
範遙道:“話雖如此,卻也不打緊。咱們只管把玄冥二老身上的藥偷來,找一個華山派、崆峒派的小角色來試上一試,哪一種藥整死了他,便是毒藥了,這還不方便麼?”
範遙乃明教出身,不把旁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周芷若卻是名門正派出身,心下一驚,說道:“那可不好,說不定咱們辛辛苦苦偷來的兩種都是毒藥。”
楊逍何等聰明,一眼就看出教主夫人的心意,給範遙使了個眼色,問道:“兄弟,那玄冥二老生平最喜歡的是甚麼調調兒?”
範遙笑道:“鹿好色,鶴好酒,還能有甚麼好東西了?”
楊逍也笑了起來,道:“這卻好辦!”旋即看向周芷若,抱拳道:“屬下倒有一計在此,只不知是否管用,要請教主夫人斟酌。”
周芷若道:“左使請說。”
楊逍笑道:“雖說是計,說穿了其實也不值一笑。
範兄弟設法去邀鶴筆翁喝酒,酒中下上一些藥物,此藥物不需如十香軟筋散那般神奇,只需讓人一時三刻內,提不起內力即可,本教也是有一些的。
待鶴筆翁中了藥物,範兄弟先行鬧將起來,說是中了鶴筆翁的十香軟筋散,那時解藥在何人身上,當可查知,乘機便即奪藥救人。”
周芷若輕輕點頭,看向範遙,問道:“此計是否可行,要瞧那鶴筆翁的性子如何而定,範右使你看怎樣?”
範遙將此事從頭至尾虛擬想象一遍,覺得這條計策雖然簡易,倒也沒有破綻,說道:“此計可行。”
頓了頓,範遙又補充道:“若是解藥在鹿杖客身上,屬下也有一計。
鹿杖客此人好色,今年春天,汝陽王納妾,邀我們幾個人在花廳赴宴。汝陽王誇耀他新妾美貌,命新娘娘出來敬酒,我見鹿杖客一雙賊眼骨溜溜的亂轉,嚥了幾口饞涎,委實大爲心動。
那是王爺的愛妾,他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打甚麼歹主意。
只需蝠王施展輕功,潛入王府,去將汝陽王的愛姬劫來,放在鹿杖客的牀上。這老兒十之七八,定會按捺不住,就此……就算他真能臨崖勒馬,我也會闖進房去,教他百口莫辯,水洗不得乾淨,只好乖乖的將解藥雙手奉上。”
韋一笑聽得連連點頭,讚歎道:“此計甚妙。”
楊逍拍手笑道:“這個栽贓的法兒大是高明。憑他鹿杖客奸似鬼,也要鬧個灰頭土臉。”
白眉鷹王、五散人也是一臉贊同。
只有單純的周芷若,看着一屋子教中大佬,把栽贓陷害的陰謀詭計,說得輕描淡寫,表示自己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了。
但是心掛師傅與同門,她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依計行事。
……
此刻的林揚,還在大都城內閒逛,也沒找到本教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