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紫袍白鬚道人眼中閃過凌厲的寒光,又迅速恢復了淡定自若。
“一鶴!”宋思瑤一聲招呼,將聞一鶴的身份揭開,立刻另這些不認識聞一鶴的人,都感覺到巨大的驚訝。
特別是蜀山仙境之人,除了紫袍白鬚道人神色又一次震動外,他帶來的人個個露出了憤恨的奪目眼神。恨不得將聞一鶴給吞吃了的樣子。
對此,聞一鶴只是微微一笑。
目光輕佻的瞥了一下蜀山幾人,不理會他們,就直接衝着宋思瑤道:“今天這麼熱鬧,我來得正是時候嘛。”
宋思瑤笑了笑,微微看向了身畔。
此時,一個年過五旬,業已知了天命的中年站了起來。國字臉,粗眉毛,大眼睛,目光矍鑠,雖一身便裝,但依舊讓人感覺不怒自威。
最令聞一鶴注意的是,他那一身無形壓身的帝運,透着一股萬古長青,富貴襲人的味道。此等人物,天生就該是一個王者。
不用說,聞一鶴依舊明瞭了他的身份。而王中軍也已經向他示意了一下眼神,準備開腔說話。
聞一鶴不待王中軍說話,搶先一步。雙手抱拳,行的是修煉者之禮。
“久仰宋倉先生大名,今日特來拜會。”
宋倉!宋思瑤的父親!當今算得上二號人物中的一員。
因爲宋思瑤、王中軍、火麒麟、唐宗軒的關係,宋倉對聞一鶴的瞭解自然相當深,只不過今日纔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宋倉露出了一個淡定溫和的笑容。
“小兄弟年紀輕輕,你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呀。請坐!王老,你也坐吧。”
聞一鶴微微一笑,不多言,若無其事的與王中軍坐到了一旁。
宋倉看了一眼宋思瑤。
神色不變,心中卻是叫苦,這聞一鶴,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時候來。分明就是知道蜀山登門,纔過來的。
做爲宋倉來說,爭奪當家做主。所希望的自然是“安全”的登位。而不是豎立太多的敵人。蜀山仙境再怎麼說,也是個大宗門。他心中不太願意刀起刀落,得罪得太死。而且,他會有另一個顧慮。。
選擇蜀山仙境與炎黃斬,究竟哪個更好?
這些根本不是旁人三言兩語所能解釋得清的。
所以,此刻宋倉也不太願意在蜀山人面前與聞一鶴表現得太曖昧。當然,他也不願意讓聞一鶴感覺到他看輕了炎黃斬。
“難得今天迎來貴客,宋倉是好客之人。心中高興。就請諸位留在宋家吃飯吧,也讓宋倉聊表心意。思瑤,你去張羅一下吧。”
宋思瑤稍稍一愣,又看了看聞一鶴,發現聞一鶴始終保持微笑,看不出心理在想什麼,只能作罷。便要按着宋倉的話去張羅張羅。
這時,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
“且慢!”
宋倉看向說話的人,正是蜀山仙境那個俊逸的年輕人,趙一凡,劍長空二弟子,蜀山飛雪洞洞主!
趙一凡站了起來,衝着宋倉一拱手,禮貌地道:“宋家主相請,在下等自然不敢矯情。只是,宋家主有所不知……”趙一凡忽然停了下來,換上了冷漠的神情,看向了聞一鶴,“在下等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與殺死我三師弟的仇人共席一桌的。”
宋倉心中一動,看來思瑤說的是真的,這聞一鶴看起來還有點文弱的一個學生,竟是真個膽大包天,敢殺了楚言風。那他與劍長空天柱山一拼不相上下,也是確有其事了?他纔多大,就有這麼強的實力。炎黃斬可真的是名不虛傳。
“趙洞主,且聽我一言。冤家宜解不宜結嘛。何況,來者是客,給宋倉一個薄面,大家坐下來敞胸一談,也是一件好事嘛。”宋倉誠懇地說。
“宋家主!此事不必多說。”紫袍白鬚道人站了起來,目光閃過聞一鶴的身上,凌厲如刀,像是要寸寸割裂聞一鶴,“一凡說得不錯!聞一鶴乃我蜀山必殺之敵,今天給宋家主面子,我們不爲己甚。但共席一桌,萬萬不能!宋家主,抱歉了!”
“這……”宋倉沒想到蜀山仙境的反應會這麼激烈,這幾乎是無法挽回的了,與他心中所想也是背離甚遠。
而他同樣也看出來,蜀山仙境是在*他做一個抉擇。
有蜀山,沒聞一鶴。有聞一鶴,沒有蜀山。
“宋家主!我們先行離開了,改日再訪。之前我們所提之事,實乃我蜀山真誠的意願。望宋家主善加考慮。”
“元虛道友!且慢!”
“宋家主,不必多說了。蜀山的誠意和立場毋庸置疑。宋家主,該早早做出決斷,當斷則斷!莫要到最後,反受其亂!”
“說得好聽!”聞一鶴一聲輕笑,帶着直白的嘲諷,站了起來,“什麼不與我共席一桌,我看是怕了吧!堂堂蜀山仙境,就這點氣度,也配在這裡丟人現眼!早點滾回蜀山去,依我看,也別修煉了,直接佔山爲王,圈一片地,養豬得了。”
宋倉有苦難言,面上佯裝自然,心中卻叫苦連天,這小子也忒辣了一點,一句話字字讓蜀山仙境下不來臺。就算真的共席一桌,只怕更爲麻煩。
“聞一鶴!休得猖狂!不要以爲你有點實力,仗着一把赤宵劍,就以爲天下無敵了。笑我蜀山無氣度,你還不夠資格!”趙一凡臉現怒容,目光一瞪聞一鶴,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如同風雨飄搖。
“怎麼,你還不服氣?”聞一鶴身形一閃,就到了趙一凡的面前,欺身一壓,稍稍一股氣勢就如厚厚的雲層壓下,直讓趙一凡臉色頓變。
元虛道人一看,也跟着閃身與聞一鶴對立在了一起,氣勢跟着迸發出來,擠壓聞一鶴。
聞一鶴更是強勢上漲,咄咄*人。威壓逐步攀升,厚重如山,如同一座高高的山脈,秉承天地機緣,堂而皇之的衝擊九霄。
而元虛道人、趙一凡也不甘示弱,強提氣勢,竟是要與聞一鶴分庭抗禮。
此時。
單憑氣勢,就足以看出誰強誰弱。
聞一鶴以一敵二,不落下風,淡定自若,不動如山。
反觀,元虛道人、趙一凡,就有點相形見拙了,臉色漲紅,像是一團不斷揉捏的麪糰。
知道元虛道人底細的人,都不禁暗暗發寒。
這聞一鶴的實力,又見增強了。
在天柱山與劍長空分庭抗禮,那還可以說是藉着道器赤宵劍的威力。論真正修爲,聞一鶴與劍長空相差甚遠。
但現在呢?趙一凡還不算什麼,雖說是劍長空的二弟子,資質稟賦都是絕佳,但實力不過是虛神境五轉金丹。
關鍵是那元虛道人,那可是比劍長空還高了一輩的師叔級人物,奉爲蜀山仙境太上長老。就整個天下修煉界來說,元虛道人的名頭也是響亮如雷。
一身五氣朝元境,赤火境巔峰的實力,更是震驚天下。雙方不動法寶,拼的就是真正修爲的對抗,這聞一鶴竟不落下風?甚至還佔了上風,怎麼不叫人驚訝?“師叔……”宋思瑤已經驚駭地看向了身邊的老尼姑。
老尼姑也是無法保持鎮定了,驚訝地說,“這才幾日不見,聞一鶴的實力竟然達到了赤火境。這太不可思議了,古往今來,也沒聽說過如此進境速度的,真不愧是慾望天子!”
宋思瑤看了一眼老尼姑。沉默了下來,秀眉彎彎,卻緊蹙了起來。一縷憂愁,掠過盈盈秋水的眼眸。
“哎!思瑤……”老尼姑嘆了口氣。
“師叔…”
“思瑤,其實你不必擔心。不管怎麼說,你終究是慈航仙境的聖女,也是你師傅的弟子。你師傅固然執着,但也不會真個去強制你做什麼的。”
宋思瑤一怔,展顏一笑,“謝謝師叔。”
“去吧。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心劍無痕,講究執着,同樣講究心意。違背了心意,終是要讓無痕變有痕,此生終無法達到最高境界。你是這數百年來,唯一一個最適合修煉心劍的人,如果因爲這些事,影響了你的修煉。祖師有靈,也會怪責下來。”
宋思瑤沒再說話。
一掃愁緒,目光變得清澈如水,堅定如鐵!一抹空靈的禪意,卻也悄悄的生長了出來,頭頂一圈光華,若隱若現。
老尼姑一看,也讚歎的點了點頭。
宋思瑤走了出去。
“住手!”
清冷的聲音,傳來出來,頓時讓宋家內的所有人,爲之一驚。
聞一鶴微微一笑,目光一寒,陡然揮了揮手,一股金光化作黑白雙色,已經彈了出來。其力洶涌奔騰,浩瀚無窮。
空間中,瞬間晝夜交替了一回。黑白共鳴,先天陰陽八卦急速的浮現。
無聲無息的大力,洶涌至極的一衝。
元虛道人直接被這股大力,給震得身軀搖擺,連連倒退了七步,才勉強站穩,臉色已經是大變!
趙一凡可慘了,痛叫一聲,嘴角掛着一縷猩紅的鮮血。好在被反應過來的蜀山門人給及時扶住了身軀,才免得摔倒在地,大丟臉皮。
饒是如此。
勝負分明,也是再明顯不過了。
差距太大了。
“元虛道長,請聽我一言。”
“請說。”
“請您代爲轉告劍宗主,楚言風既然已死,之前的一切就讓他隨風去吧。再談其他,已經是毫無意義了。”
“宋思瑤!”趙一凡本還怒瞪聞一鶴,猛聽宋思瑤的話,頓時怒不可遏,像是被揭了一層臉皮似的暴怒,“你這是不識擡舉!你真以爲,靠着炎黃斬、慈航仙境就能成大事?只要我蜀山仙境,轉爲支持趙家、柳家,就要你宋家竹籃打水一場空!師叔祖,咱們走!”
元虛道人臉皮跳了跳,冷笑着看着宋倉,“宋家主,莫非這也是你的答案,呵呵,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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