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從京城開始霍然一陣可怕的旋風,刮遍大江南北,輻射面甚至有跨過大洋,傳遍世界的趨勢。當代的信息如此發達,但此種局面也是聞一鶴所沒有想到的。
因爲一個人,因爲“金六指”三個字。
初生的錦繡集團,還遠遠談不上江山。居然一夜之間,就此成爲引人矚目的集團。所有人在評估錦繡的潛力時,用得最多的四個字,就是“深不可測!”“前途無量!”
此時,聞一鶴坐在辦公室,一個頭兩個大。
電腦屏幕上,刷刷刷那一道道如同急流的信息。太刺激人了。
“昨夜京城商業,龍虎爭霸,硝煙四起。錦繡騰龍,掌轉風雲……”
“西門、南門、旭日、北風四大集團陡遇強大敵手,霸王時代已經成爲過去。新生錦繡,潛龍昇天,後盾驚人!”
等等等諸如此類的信息字眼,不知道還有多少。錦繡是徹底成名了。成名之後,最頭痛的則是薛玲瓏、胡慶東。
無論怎麼說,薛玲瓏名譽上作爲錦繡的董事長,胡慶東作爲錦繡總裁,這兩個人都勢必成爲公衆圍追堵截的對象!
薛玲瓏在此之前,還是個小人物。而胡慶東本身就是分量極重商界“銀狐”,一夜之間突然讓人發現,他竟然效力於薛玲瓏手下,並引領錦繡經歷了昨夜一場可怕的大戰,自然要引發種種猜測。
於是——今天一早,媒體記者就已將收到了消息,將京匯大廈團團圍了起來。各路記者那叫一個瘋狂!
只有駱冰,貌似她的名字並沒有被傳出去。看起來併爲引起多大的影響。無非是晶瑩的雙目死死的盯住聞一鶴,生怕聞一鶴跑了似的,惹得聞一鶴一陣頭痛。
原因不是別的,就因爲“金六指”。天知道金六指是哪路毛神呢,居然如此神奇,一出手扭轉乾坤,讓四大集團瞬間兵敗如山。這樣的人物,又居然是駱冰這個冷夜鬼才的偶像,於是,可以想象了。
一直因爲不能見到偶像而引以爲憾的駱冰,施展千般解數,又是言語威脅,又是低三下四的,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讓聞一鶴請出“金六指”給她見上一面。
可聞一鶴呢?
他自己還不知道金六指是誰呢?怎麼給她引見。所以,哀求無果的駱冰,傲氣一上來,也不求了。索性盯犯人似的盯緊了聞一鶴。用她的話說,“你不讓我見,你自己也得去見吧,你休想偷着去。”
“一鶴,你看怎麼辦吧。趕緊想個辦法啊,下面的記者團團圍住,我們根本無法運營。”薛玲瓏苦着臉蛋。
“慶東,這事你最在行了。趕緊想個辦法解決掉這些記者吧。”聞一鶴也傷腦筋,乾脆將皮球踢給了胡慶東。
胡慶東點頭稱是,說道:“聞少,反正早晚必須面對一次。像今日這樣的場合,也難免再遇到。何不索性告訴他們,我們擇日舉行個記者招待會。如此一來,我們的運營也得以有序地進行,又能爲錦繡集團造勢!”
“這個可以。你全權負責吧。”聞一鶴點頭起身,“你們處理吧,我上個洗手間。”
剛起身,駱冰竟然亦步亦趨地跟着聞一鶴走了出來。
聞一鶴一臉苦笑,“喂!駱大美女,我上個廁所,你也跟着幹嘛?”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就此跑掉?”駱冰直接無視聞一鶴的苦瓜臉,寸步不讓。
“要跟你就跟吧。我還不信了,你能跟着我進廁所。”聞一鶴一咬牙,也發狠了,朝着男洗手間走了過去。
駱冰疾步跟隨,到了男廁門口,霜臉一紅,一咬牙一跺腳,停了下來。而聞一鶴則是故意衝着駱冰示威一般地挺了挺胸膛,推門走了進去。那得意的眼神似在告訴駱冰,有種的,你進來啊!
“混蛋!”駱冰暗罵。扭過頭去,衝着洗手間冷聲道:“聞一鶴,警告你,不許逃跑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說着似乎,也在想什麼樣的威脅對聞一鶴纔有效,於是又道:“你要是敢跑了,我就讓錦繡股市大亂……”
可是……
哪還有聞一鶴的聲音?似乎意識到不對,駱冰洶洶地踢開了男廁之門。此時的男廁裡頭,空空如也,而空氣窗卻是大開……
顯然聞一鶴真的溜掉了。駱冰氣得之跺腳。
荊楚紅不知何時,也溜了過來。
語氣酸酸地道:“駱冰,你就彆氣了。這小子賊溜得很,你想看住他根本沒門。”
“那怎麼辦?我還想知道金六指呢。”
“算了吧。這事我估計懸。”荊楚紅說了句讓駱冰覺得莫名其妙的話,也就轉身離開了。留下駱冰若有所思地發怔。
……
“嘎嘎,想看住老子,沒門!”聞一鶴身法猶如鬼魅似的,一閃就到了京匯大廈後門倉庫邊。整了整衣裳,這才老神在在地走到大街上,搭了輛車迅速地離開。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一處普通的民宅裡看到了魔魂。
一見到魔魂,聞一鶴就匆匆上前,劈頭蓋臉就問:“好傢伙!從哪整來「金六指」這麼一個牛叉的傢伙。一出手就讓四大集團兵敗瓦解。早知道你有這麼號人物,我何必費那麼多心思,又是借錢,又是反間,又是煙霧彈的。直接讓「金六指」出手不就完事了?”
魔魂今天又換了張臉,看起來是個精神爍爍的老者。搬出那麼一塊四方桌子,在院中對着朝陽,有模有樣地品着香茗。
見聞一鶴神情激動,似乎並不覺得奇怪。
淡定地說道:“「金六指」之所以是「金六指」,不是因爲他真的有六個手指頭,也不是他能神通廣大到點石成金。而是他神秘!他要是能隨時被我找到的話,我又何必跟你藏着這麼個大貓膩,這不明擺着是我跟你耍心計嘛。”
“說說,「金六指」啥人?今早,錦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估計楚山集團也好不了多少。我這還是逮了個上廁所的機會才溜出來的,你總不會讓我無功而返吧。讓我見見他如何?”
“亂成一鍋粥,你還跑出來?不留下收拾局面?據我所知,昨夜你錦繡集團以及楚山集團可都賺大了。光是四大家族被你們席捲的資金,都是一個可怕的數字了。對於四大家族的損失也是頗大,起碼三年之內,四大家族都無法再發動這樣的商業攻擊了。”
“我怕什麼?亂了纔好。反正銀狐胡慶東會收拾這一切的。等我再回去的時候,錦繡的樣子定是我希望看到的情況。”聞一鶴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也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神情也是怡然十足。
“哈哈……聞少啊!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恥,卻又最讓人捉摸不透的人。”聞一鶴咂巴了下嘴,似沒聽到魔魂讚美與貶低難分難辨的話語,一個勁地閉着眼睛,“這什麼茶,好香,清淨怡然!玉骨芬芳!”“這是特製的清風雨露。”聞一鶴霍地,睜開眼睛,“其實嘛,無恥也是一回事,光明正大也是一回事。說白了,就那樣。我還真不在乎……”
魔魂微微怔住,“老實說,我有點不明白。以你的性格似乎不太像衝動的人。那天在巴黎夜色,你爲何會衝動地挑釁南門無風。讓自己出現在別人的眼線中呢?悶聲發大財就好了,或者乾脆敲個悶棍殺死南門無風,我相信你能輕易做到的。因爲那時候,沒人知道你是個古武者。”
“我也實話告訴你,那天不是一個衝動事件。南門無風是我憑生第一個敵人。儘管他不合格,但我不願讓他無聲無息地死去!我要的是,將他狠狠地踩在地上,永遠無法喘息,跟死狗一樣!”
“你當時就不擔心南門世家直接出高手殺了你?”
“魔魂,你不傻啊,幹嘛問這傻問題。”
“這問題很傻嗎?”“難道不傻嗎?”聞一鶴鄙夷似的瞪了一眼魔魂,“南門世家霸道慣了,自詡世家尊嚴。那時候要殺我,確實可以做到,但會丟大臉的。所以不會!至於現在嘛……他們沒那個能耐。”
“行了行了,扯這個問題沒用。直接說吧,我怎麼才能見到「金六指」。”
“見你是見不到了。老實說,我也沒見過他。昨天晚上,他出現得突然,以我的經驗上看,他是易容出現的。也就是說,「金六指」其人,如果不是異能者,就是個厲害的古武者。他幫你,我都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說着,魔魂拿出了一道密封的信封,遞給了聞一鶴,道:“喏,他早知道你會追問他的下落,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什麼?”聞一鶴疑惑地接過信封,拆開一看。神色數變之後,聞一鶴手心中燃起了一串銀灰色的星辰之火,將信封全部化成了塵埃……
“嘿嘿!我人品好。”聞一鶴邪邪地笑了笑:“你也不必追查「金六指」了,這事就讓它過去吧……”
見聞一鶴這麼說,反倒是輪到魔魂發怔了,十分不解其意。可惜,聞一鶴耍起神秘來時,魔魂也只能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