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傑準備讓劉麥谷收斂收斂,他得教會一個傲慢的人應該怎樣謙虛點。有的人需要見見死亡,一般的教法是容易忘記的。
蘇傑準備讓劉麥谷見見死亡的模樣。
劉麥谷宴請企業家。蘇傑和其他企業家一樣,恭維地敬了書記一杯酒。喝完一輪,劉麥谷愣住了,他看到一羣骷髏圍在桌旁,這裡的人全部都變成了骷髏。眼花了?他使勁搖了搖頭,沒錯,都是一些骷髏。
正驚駭得劉麥谷快要尖叫時,所有的骷髏又變成了活生生的人,三秒鐘?三分鐘?還是三個小時?他分不清了。但是,他確實看見了骷髏,這使他內心驚駭不已。怎麼會有這幻覺?酒喝多了?那也不應該呀,過去自己醉了多少次,也從來沒有今天這情形啊。難道,臨江這鬼地方真的就這麼邪乎?
劉麥谷歷來就以膽量大著稱,今天,雖然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他沒有做聲,他仍然談笑風生。但是,他的神態不再傲慢了,他只是在應付着在座的人,並且,他努力在觀察着這羣人,誰是製造恐怖事情的元兇?他知道,臨江的怪事,就是這裡的某個人在作怪。
當然,在座的人大部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知道的,只有三個人。
蕭長春看出了劉麥谷的這一片刻的異樣,他知道,蘇傑還是沒有聽他的,劉麥谷今天見到了他幾年前見到的那一幕。
蘇傑用極高明的手法在劉麥谷酒杯中下了輕微的迷幻劑。讓傲慢的人見見死亡是有意義的,這不,看見骷髏的劉麥谷再也傲慢不起來了。
劉麥谷有些神情恍惚。
這倒不是他中毒的反應,他中毒也就是極短的時間而已。現在,他知道這裡的危險性了,也清楚了爲什麼劉尚坤病了以後趕緊躲起來治療的原因了。他現在爲他的執政感到憂慮了,今後,怎樣才能放得開手腳呢?
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完全出乎劉麥谷的意料之外,只是,他沒有想到,會見到骷髏這類恐怖的東西。在他原來的設想裡,他預計可能看到郵寄過來的子彈,或者辦公桌上出現匕首、刀子,甚至還可能出現在牀頭。
但現在這種看見骷髏的場景不得不讓他憂慮重重。他在來此地之前,請教過醫學專家,他問劉尚坤那種情況應該屬於何種原因。衆專家衆口一詞,說那是因爲精神壓力過大,造成精神
崩潰。當劉麥谷打聽,有沒有什麼毒藥可以出現這種症狀呢?衆專家同樣是衆口一詞,沒有。
現在,自己所遇到的怎麼解釋呢?這幻覺肯定是有原因的,他想,應該有人下毒。劉尚坤就是這樣的原因一病不起的。
如果是下毒,那就麻煩了,這可是防不勝防的。
劉麥谷一時也想不起有什麼好辦法,跟領導反映吧?這很不合時宜,要嘛當初就別稱好漢,既然來了,即使是馬革裹屍也只能如此了。他想,今後行事和說話,儘量注意,決策上,先穩着,看看形勢再說,實在不行,先讓蕭長春打先鋒,把事情的做事權、決策權都推給他,自己即使是做一陣子傀儡又何妨。
這就是劉麥谷足智多謀的表現之一。
其實,還有一件不爲人知的事,那就是在劉麥谷的身邊,有一羣政法系統的精英分子,其中,兩個貼身護衛一個是他的司機小程,一個是他的生活秘書小邱。另外還有一羣人就不必說了,他們已經先期來到臨江有半個多月了,那就是文茜這羣人。
小程與小邱,政法系統百裡挑一、千里挑一的好手,別說他們的偵探與反偵探能力第一流,就是擒拿格鬥,十來個公安幹警也近不得他們身旁一米之內。
劉麥谷開始關注臨江賓館,可是,小邱告訴劉麥谷,現在不是關注這個地方的時候,現在要做的事,還是熟悉臨江的官場。
小邱的話是很有目的性的,所以,劉麥谷沒多問,他按這意思開展工作。
他得走走,到下面各機關,各部門走走,但是,各區縣他暫時還不準備去,因爲,他得了解了整個局面,做到心中有數,再也不能出現上次那樣的魯莽行爲了。
日常工作,包括決策性事務,劉麥谷推給了蕭長春,他的理由是,你一市之長,你就放心大膽地拿主意去辦吧,我就抓一抓黨務,我管上層建築領域的事就得了。
蕭長春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劉麥谷與他剛來時截然不同的表現,與那頓宴請有關,見過死亡的人,誰都知道生命的可貴,因此,現在,劉麥谷在撤退,這點,也是蕭長春預料到的事。
這樣安排好,大家可以平安無事,蕭長春繼續他的“大膽工作”;蘇傑看來可以如願地得到機械廠的那塊地皮了;劉麥谷盡情地享受着清閒與阿諛迎奉。
劉麥谷見了骷髏人之後,難免心中有種恐懼和挫折感。但是,就此退縮,不是劉麥谷的風格。他一路過來,凌駕於別人之上早已經習慣了,現在有人想脅迫他,沒這麼容易。他把小邱和小程叫到身邊,吩咐了一番。
小邱與小程點了點頭,說:“我們盡力。”乾脆而又不誇張,這態度才實在,這也是劉麥谷信賴他們的原因之一。
小邱是本地人,特警教官,這次轉業做了劉麥谷的生活秘書,組織上這樣安排,其目的很明確。小程,過去是個刑警,兩個月前突然調入發改委,專門爲劉麥谷開車,可以看得出來,這種安排是很有針對性的,有誰的司機本身就是警察?還是刑警。
所以,從劉麥谷身邊的人事安排就說明一個問題,也就是說,劉麥谷的任命其實不是突然的。
小邱對小程說,臨江這地方歷來就名堂多,怪事古來就不少,一個鬼屋鬧了幾十年,還有江城的湯家老屋與九溪灣的棺材。還有……還有,月光塘,在望月坡側面,那裡都不是簡單的地方。
小邱的老家就在月光塘附近,他對月光塘的傳說自然知道些。
小程靜靜地聽小邱講,不時“嗯”一聲,他基本上沒有反問,小邱講什麼他都聽着而已。
這天,小程不知哪裡弄來了一部舊寶馬,很像前幾年流行走私車,很破,很舊。
劉麥谷厭惡地看着這舊車,莫名其妙。他想,雖說是名車,但終究是舊了,並且舊得他都懷疑是從收破爛的地方撿來的。
“小程,這是啥意思?”劉麥谷問。
“不就是弄部名車給書記坐嗎?”小程笑着說。
“開玩笑吧?這舊車,哪個垃圾場撿來的?唉,崇洋媚外啊,破成這樣了還當寶貝似的。”劉麥谷說。
“書記,這不是舊車,更不是垃圾場撿來的,是新車呢。”小程說。
“新車?什麼意思?”劉麥谷隱隱約約感到,這車是有講究的。
原來,這車是省裡配給劉麥谷的專車之一,在公衆場合,他仍然坐他的本田001號車,在其他的時候,這部外表很像走私車的破車,就是劉麥谷的坐騎了。
這安排,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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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