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大師和四位宗主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卻很明白,那就是認可羅飛羽所說,並依約在淨念禪院等着羅飛羽,當然也是宣稱退出介入天下爭霸的努力。
天津橋上,散人寧道奇哈哈長笑道:“總管所言,令老道如醍醐透頂,茅塞頓開。聞道有先後,不以年齒論英雄。老道自今日恢復逍遙,自在問道,至於天下事,就交給總管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努力了。”
“如此甚好!”羅飛羽拱手四揖,朗聲道,“晚輩一定不辜負諸位前輩的厚望,爭取早日還天下以太平,讓萬千黎民百姓安居樂業。”
天津橋頭,宋玉致,雲玉真,尤雨晴,還有尚秀芳,無不心裡大大鬆一口氣。
一場無可化解的危機,竟然以如此這般的戲劇性結尾收場,着實讓人大出意外。
而羅飛羽竟然能成功說服散人寧道奇、淨念禪院和佛門四宗退出對天下爭霸的干預,實則大大有利於他的爭霸大計。當然反過來說,對慈航靜齋和其支持的李閥來說,就不是個好消息。
尤其是今日這事,旬日間即可傳遍天下,這對羅飛羽的聲望,可是個極大的臂助。
羅飛羽跟了空大師和四位聖僧道聲告辭,返身踏上天津橋。他從了空大師的話裡話外,知道了空大師已經知道和氏璧的下落,只是了空大師沒有說破而已。
師妃暄仍站在天津橋上,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
“師小姐你好,”羅飛羽在她身邊停了下來,說道,“師小姐的那個蘇師妹,可別再來刺殺我了。”
師妃暄淡淡一笑,說道:“總管一定是弄錯了,師妹與妃暄一樣,修習的是《慈航劍典》,而不是刺殺之術。”
“那我希望是自己看錯了!”羅飛羽淡然答道,微微點頭,就插身而過。
“總管請留步。”剛剛走出幾步,師妃暄在背後喊道。
羅飛羽止步,轉身,問道:“師小姐有何吩咐?”
師妃暄神色平淡,說道:“總管曾說,與妃暄終有一戰。”
“是。我的確說過。師小姐是現在一戰?”
師妃暄搖搖頭道:“當然不是現在。總管爲了空大師療傷,已然受傷,妃暄當然不能乘人之危。”
羅飛羽哈哈一笑,“師小姐這是要跟我約戰。沒問題。只是僅僅就是一戰,還是附帶什麼賭注?”
“就是一戰,不論生死。”
天津橋上,衆人都是心頭一凜。
羅飛羽卻像是沒事人似的,微微一笑道:“師小姐這是動殺心了。”
“總管意下如何?”師妃暄淡淡問道。
羅飛羽點點頭,答道:“沒有問題,我也正想領教領教《慈航劍典》劍心通明到底如何神妙莫測。五天之後,就在這裡。”
“好!一言爲定!”師妃暄說道,轉身就走。
羅飛羽目送師妃暄緩步下橋,心中感慨萬千。師妃暄此舉,顯然是臨時起意,而非深思熟慮之下的舉動。
這也正說明,慈航靜齋對阻止羅飛羽一事,已經信心不足。
這一次,藉着和氏璧被盜,慈航靜齋聚起強大的力量,慈航靜齋,淨念禪院,佛門四宗,三大武學宗師之一的散人寧道奇,可謂是前所未有,無人可以抗衡,一舉把羅飛羽堵在天津橋上,形勢一片大好。
可是最終的結局,卻如此大逆轉,着實令人大出意料之外。
如今僅憑慈航靜齋的力量,已然無力阻止。師妃暄此時提出挑戰,可以說是無奈之舉。
如若這一戰也不湊效,慈航靜齋就徹底沒其他的招數了,只能協助李閥在戰場上擊垮羅飛羽,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兩人的約戰,只是一戰,卻不限生死。這個條件,意涵就甚是豐富。
羅飛羽轉身時,天津橋上已空無一人,尤楚紅,天刀宋缺,散人寧道奇,都已經先一步離開。橋頭上,只有跟他一起來的人在等着他,領頭的就正是宋玉致、雲玉真和尤雨晴三人。
另外兩人就是尚秀芳和多情公子侯希白,沒看到獨孤鳳和獨孤策等人。
“總管雄辯滔滔,如今天下皆知了。”尚秀芳目光迎着羅飛羽說道,“總管傷好後,可別忘了做東之約。”
侯希白哈哈一笑道:“總管一言九鼎,如何會忘。在下就靜候總管佳音!”
“好!”羅飛羽笑道,“一言爲定!”
辭別尚秀芳和侯希白,羅飛羽來到宋玉致三人面前,苦笑着說道:“本來是來看天津橋美景的,結果卻鬧出這麼一出。要不再逛逛,等月亮升上,就能欣賞到天津曉月美景了。”
雲玉真和尤雨晴對視一眼,沒有吭聲,宋玉致勸道:“還是先回去療傷吧,美景隨時可以再來看。”
這當然也是個道理。羅飛羽也沒有堅持,而是從善如流,回到山城客棧。
不出意外,天刀宋缺正在等着他。
在場的人很少,只有宋智、宋魯、宋師道和宋玉致,以及雲玉真和尤雨晴。
羅飛羽四人剛剛落座,宋智就解釋道:“和氏璧丟失之日,我和三弟就擔心慈航靜齋會藉此發難,故而就急報江都。大兄接信後,即刻趕了過來,還好及時趕上,不然今日這事就不堪設想。”
“還是閥主更瞭解慈航靜齋梵齋主的手段,”羅飛羽說道,“我是以爲她會全力去追捕寇仲三人,沒想到她直接就把矛頭對準了我。”
宋缺微微一笑,輕嘆口氣道:“清惠雖然執掌慈航靜齋多年,卻仍是當年爭強好勝的性子。此番你能說動了空、佛門四宗和道兄退出天下紛爭,着實大出意料之外。”
羅飛羽搖頭道:“他們其實早就心生退意,這次只是就坡下驢罷了。”
“那倒不盡然,關鍵是了空的態度。你不惜身受重傷,爲他療傷,的確是神來之筆。”宋缺點頭說道。
羅飛羽嘿嘿一笑,說道:“可能更爲關鍵的,還是了空大師知道和氏璧的下落吧。”
衆人一驚,宋缺問道:“盜走和氏璧的,不是嶽山麼?我趕來洛陽,也是存了一份心思,想會會他。”
“這個……”羅飛羽笑得有些古怪,說道,“閥主恐怕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