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羅飛羽如此問,金環真像是很新奇的感覺,看着羅飛羽。
“哼!是又如何?小娃娃口氣倒是不小!要走就趕緊走,別耽誤老子辦正事。”周老嘆很是不耐煩地揮揮手,轉向金環真,臉上卻換上一幅柔情蜜意的笑臉來,說道:“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不要節外生枝。走吧,新鮮鹿肉已經烤得正是火候,再耽擱下去,就沒有那麼水嫩了。”
金環真瞅瞅獨孤鳳,再扭頭看看笑得如一朵花的周老嘆,嘆口氣嗔道:“欸,你這個冤家,還真是讓老孃不忍心拒絕哩。好罷,正事要緊,老孃倒是要看看,是你這個冤家烤的鹿肉水嫩,還是老孃更水嫩些。”
周老嘆色令智昏一樣,低聲淫笑着說道。:“那還用說,當然是真妹子更水嫩!”
兩人當羅飛羽和獨孤鳳透明似的,在這裡打情罵俏,走進驛站裡頭。
羅飛羽扭頭看着獨孤鳳,無聲地說道:“論水嫩,可是沒人比得過你呀。”
獨孤鳳從脣語讀出羅飛羽的意思,俏臉一紅,伸手狠狠扭了羅飛羽的手臂一下,就勢挽着他的手臂,踏雪往前走去。
走出夠遠,獨孤鳳纔不解地問道:“這兩人是怎麼回事?”
羅飛羽知道獨孤鳳已經看出些端倪,知道他認識這兩人,卻沒有直接發問,足可見獨孤鳳心思縝密細膩。
“這兩人是邪帝向雨田的四大弟子之二,男的是周老嘆,女的是金環真,都是名副其實的邪道之人。只是很奇怪,他們在這裡要等的,明顯就是我,他們是如何知道我要入川蜀的呢?”
“兩人一身邪氣,看起來並不好惹。”獨孤鳳說道。
羅飛羽笑道:“兩人的確不好惹。不過呢,她們兩個可不是你的對手。”
“哦?你很瞭解他們兩個?”
羅飛羽搖頭道:“我只是知道他們四個邪帝傳人而已。老大倒行逆施尤鳥倦,上次在川蜀,跟天君席應和陰葵派邊不負一起,想要佈局殺我。後來尤鳥倦還獨自追上我,在船上被我給殺了,沉屍大江。”
獨孤鳳噗嗤一聲笑出聲,說道:“原來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只是這一次,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要找你的麻煩?”
“所以我覺得有些奇怪。”羅飛羽聳聳肩說道。
“想要知道還不簡單,直接回去制服兩人,一問就知道了。”
羅飛羽答道:“這倒是個簡單有效的法子,不過我們這個身份不能輕易泄露,還是算了,免得打草驚蛇。反正不管是什麼人在背後操弄,很快就能弄清楚的。”
“嗯,說得也是。”獨孤鳳附和道。
天色見黑時,兩人就已入城,在漢中歇息兩日,即再次啓程,前往成都。
巴蜀保持着中立,三大勢力維持着巴蜀的平靜和秩序。即使獨尊堡堡主解暉已經迫於天刀宋缺的壓力,而退隱江湖,把獨尊堡大權交給兒子解文龍,獨尊堡仍舊是三大勢力中執牛耳的存在。
餘下的川幫和巴盟,則更是巴蜀本地勢力,立足於巴蜀一地,絲毫沒有介入天下大勢的意思。
只是如今嶺南宋家的大將宋法亮仍舊屯兵於瀘川,並未因爲解暉退隱而率軍離開。
對此結果,巴蜀三大勢力也無可奈何,只能接受。畢竟但是嶺南宋家如此做,還是因爲獨尊堡想要放棄中立,傾向於入主關中的李閥。
從漢中到巴蜀,兩人沿途所見,都是一片寧靜平和,不像中原其他的地方,戰火紛飛,民衆惶惶不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需要攜家帶口,四處逃難。
成都更是繁盛如昔,城門大開,只有獨尊堡的戰士在門口把守,卻不禁人進出,也不搜身查驗身份。
兩人順利入城,尋個客棧住下,再做打算。
羅飛羽要去的大石寺,在城外西郊,三十里外。
在城門未開時,兩人就翻越城牆而出,趁着朦朦晨光,疾行三十餘里,來到大石寺所在的山門。
大石寺沐浴在朝陽之中,肅穆寧靜,寶相尊嚴。
暗紅色院牆,依山而建,蜿蜒起伏。寺外古柏參天,寒天雪地,仍舊青翠蔥蘢。寺內佛塔凌空,殿堂巍峨起伏,飛檐巍然。
大石寺的規模,比起淨念禪院來,竟然毫不遜色。
出奇的是,寺門大開,卻又沒有僧衆守門。
羅飛羽也不客氣,直接攜獨孤鳳踏入寺內。
大石寺裡,沒有看到一個人,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山門一路往上,臺階乾淨整潔,就連積雪都清掃乾淨。
鐘聲響起,悠揚悅耳,在山野間迴響。
天王殿,七佛殿,大雄寶殿,藏經樓,殿堂重重,造型優美,宏偉壯麗。
再上一段石階,眼前豁然出現一片竹林,大道盡頭,竹林掩映之中,聳立一座石塔,氣勢沉凝。
在山門外看時,只能看到這座高聳的石塔,卻見不到石塔前的這片竹林。
羅飛羽站在臺階上,看着竹林深處的石塔,沉默不語。
獨孤鳳問道:“怎麼回事?莫非大石寺僧衆已經知道我們要來?”
羅飛羽心中寧靜平和,答道:“該當所言無差。我有個感覺,我要找的真言大師,就在前面等着我。”
獨孤鳳倒吸一口涼氣,道:“莫非真言大師能未卜先知?”
羅飛羽哈哈低笑道:“能不能未卜先知,待會兒見面就知道了。”
竹林大道,更是靜謐。高塔之後,是一座殿堂,殿門大開,門前大道左右兩邊石柱林立對稱,殿堂檐上,寫着“羅漢堂”三個字。
兩人漫步入內。只是掃了一眼,羅飛羽就不由得呼吸頓止,被眼前的奇景所震懾。
大殿塑像羅列如林,分爲兩組。
中央是數十尊佛和菩薩,以居於殿心的千手觀音最爲矚目。
五百羅漢分列四周,朝向中間的塑像,形成縱橫交錯的巷道。
殿心的千手觀音菩薩像寶相莊嚴,每隻手的形狀迥異,所持法器無有相同,令人油然而生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感覺。
羅飛羽和獨孤鳳漫步在塑像中,移步換景,仿若置身於有別於現實的神佛世界。朝陽透過殿門窗櫺,更是爲這些神態姿勢各異的塑像鍍上一層神秘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