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一切能力的激發使用,無不先起意於魂海意識,進而支配軀體做出相應的攻守。神通再大,意識一滅也是白忙一場。
意識、靈臺、魂海三者纔是生靈的根源,命軌則如一個平臺般的軌跡,承載着上面三物,不斷輪轉,演繹着不同的生靈一生……
修者修煉更專注於身體、脈絡。魂修專門斷根,自然便是天敵。
下界興起內、外、魂,三法共榮,實是極爲睿智的大勢。
但是魂法之中,以修成魂則爲最,冥冥中的魂源,則是每個魂修的夢幻。有記載的只有各大神祖有此能力,並蔭澤其後代血裔,修煉魂法、魂則,比其它生靈更具天賦優勢。
魂能強大之人,如各色菜餚,一個人一個味道。越強越有特色。
各代神祖的氣機,則被各大神域天君、神將、從屬各官在骨子裡銘記、敬畏,便源來於此。
而上古神將與小天君相當,有的甚至直接就是初境天君之身。
鑄玉刀生長與一路起落,均效忠既川神域。其主爲小天君境刀神將。因不是其主的本命之物,只能稱之爲配兵。即便如此,當初也是強過後世這些皇尊法寶的大神人境圓滿寶物。大損之後掉落一階再無望恢復,才被葬入祭地。無數年等待也沒等到既川小王出現;通過回靈池回靈得回神祖之力繼位一大神祖,更無從談起。
祭地中這些戰陶寶物,苦苦支撐,爲的僅是回靈後冥冥中的一點活路,最後等來的卻是本源將盡的絕望。
於是自重見天日那天起,一些殘寶便起了心思,各奔前程,才落得今日下場。
可是西川鶴水追的這把青木神刀,卻是鑄玉刀主人,一代小天君刀神將的本命神兵,名曰:古木,是小天君境神兵。本身從最低下的祖陶,一直追隨主人至大神人境,本體化出生機青木,生長枝條。到得小天君境,更是神異無端,闖出赫赫兇名!
即便刀神將後來殞落,大損的它也被葬入此地,品階仍然險險掛在小天君境,沒有真的掉落下來!這也是鑄玉刀一經過招,馬上不敵的根源所在。
寶物品階上的差距,有時候根本無法彌補!
而讓一垂死的跟班挑釁老大,更是扯淡!
可惜,忘生不明此節。與西川鶴水一樣,一眼就盯住了古木刀垂涎欲滴。但在對方魂寶一亮,到底踟躕起來!
天時、地利、寶物,忘生均不佔優。
對峙二人面容一動,仍自目不轉睛。
一聲馬上傳來:“鶴水神子,用不用幫忙?”
忘生色厲內荏看了一眼近前的金元黃,扭頭就從另一邊向遺蹟射去。
西川鶴水化出玉冊,收起琵琶,深深看了眼忘生離去方向,才轉頭望着金冊下的元黃神子。
“元黃神子傷勢全復,想必有了大機緣!”
元黃神子飛到西川鶴水身邊,一起朝遺蹟中飛去。
“嘿!你我同門,本神子也不妨告訴你,方天那個紅衣女被我採了!”
“呃……”西川鶴水一停,不可思議盯着這個同門。“……宗一八成在裡面!”
金元黃笑着一擡胳膊送到西川鶴水鼻下,“本人可沒動她一根頭髮。是以命採命,換她去死。你聞聞,全是本人氣息,宗一來又怎樣?”
西川鶴水嘴角抽搐,心道:你可真敢下手……他自來就看不上金元黃以陰補陽的修煉之道,但不妨礙對方這種法門確實無法揣摩,威能甚大。
採都採了,他操什麼心?他只道:“到時離宗一遠點。不行咱們就閃,出去再說!”
“你要陪我做孫子?”金元黃大生興趣。他從來沒真的服過西川鶴水,可是這個第一神子相陪做小,貌似也從來沒聽說過。
“我只是不想以卵擊石。如果你想找事,我會裝做不知道。不過你死後,會爲你到宗裡報喪。”
元黃神子高傲的臉皮越來越黑,等到西川鶴水涼涼說完,他皮笑肉不笑也道:“不就追一把破刀麼?你追,本人也不知道。但爲了投桃報李,當然也會爲你報喪。”
“哼!”
“哼!”
“別以爲魂則化寶無敵……”
“你那種陰陽相補,早晚會被天遣!別誤會……本人是說缺陷太多!”
“你咒我?”
“你也可以咒我!”
“嗤!找個大陰陽宗師來興許還有點用,我們互咒有什麼意思?幼稚……”
“是啊!與你爛樣一比,本人真是純情!”
“你想把佳時讓給我?”
“找死不攔你……”
“哼!出去再算帳!”
“別拖後腿。”
“%¥*&……靠……我現就拖你妹大腿!”
“真想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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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琛沉下雷原,不論是五行之雷還是陰陽之雷,本應萬鈞雷霆,拘天刑地的霸氣,已然蕩然無存。電光“哧哧啦啦”倒如煙花轉瞬即逝。只在林琪琛所捧的小樹經過之際,兩邊上下的雷壁纔會蠢動一下。
電蛇一停,回望小樹。林琪琛上前,電蛇驀然張嘴,一口咬住圓球便欲叼走!
林琪琛掌心一緊,隨即鬆開,任由電蛇銜了圓球一甩,朝重重電絲中扔去!
星光鼎盛,小甕飛到林琪琛頭頂,同時他兩手飛訣,合了諸多大陰陽禁術與絕術、魂光、若存若亡後,初現端倪的首個術、法合一的神術:逆行化生,也被打入玫瑰小甕!!
小甕融入逆行化生“嗡嗡”轉動,星光中漸漸泛出大陰陽術數的玄奧氣機……
那廂無窮電絲倏然隱退,一條時空交疊的隧道,漸漸在林琪琛眼前浮現。綠意一閃,圓球連同小樹不見。
隧道?
林琪琛喉頭滾動一下,澀然出聲,“地宮?”
“嗯……能在單一元素中闢出另一重空間,必掌握了以一化萬的神法……這個地方至少……”
林琪琛“砰”地被小甕撞飛!原地所在,紅光炫爛,星河如稠“轟”的炸裂。
星光血紅混着濃重的逆陰陽之力,火山暴發般衝出雷原!兩條百丈詭譎的陰陽墟**怪物陡然從內鑽出,向着上面一人一勺撲去。
陰陽詭則?
宗一眼神輕蔑,抖手飛出一面死旗!
兩條詭則竟好像認識此旗,身形四散,痛快放棄五分之一被死旗所制,其餘關節向四空一沒。宗一週圍便有無數獠牙怪齒合咬而來!
宗一微怒,大命三旗一起飛出。但相同的一幕再現,二怪再次放棄一部分肢體,混在諸多怪牙中的數百枚巨齒“吭哧”一下便咬中了宗一、還有祀王司南!
一波扭曲妖異的束縛將二者包裹,便開始磨滅……
“找死!”宗一終於大怒,他從來還沒被什麼威能這般近身啃過!
這是什麼術式?爲何他從來沒見過……竟能承受他啓用祀王司南的一絲變軌之力?難得地,宗一首次對林琪琛這次出手的大陰陽術法正視起來!
雷原終於被這般劇烈交手震動,表面泛出層層雷波,愈來愈大,愈來愈狂,某個瞬間忽然露出一條從幽黑變得青翠的洞口……
一道淡淡銀光趁機向洞口一閃而入;
而一隻黑色小甕卻從雷原另一頭竄了出來,停也未停隱沒於空中衆多廢棄天宮之上。
另一邊祀王司南神形顯威,所有圍攻宗一的怪物,日光照雪般徹底化去。
三方你來我往,同時一過,宗一咬牙切齒輪番看看空中、腳下,神色幾經變幻終於一催祀王司南,暫時放過林琪琛,搶入眼看就要合攏的地宮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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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小丫頭?”
“唔……唔……本姑娘沒事……”小玫瑰趴伏的小身子,掛在林琪琛肩頭。
此時二人正在一處狹窄的偏殿之中。沒有殿頂,只剩下與主殿相連的三面石壁。前後縱深七十餘丈,有乾枯的水池、水口,十個三尺高的方形玉質石墩裂紋密佈,最上面向下凹陷,形成一個個林琪琛早就見過的石盆,不過這裡的是玉質,打磨得極是光滑。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林琪琛小心將小玫瑰抱在手心,關切問:“傷着了?”
小玫瑰有些暈眩,努力晃晃腦袋,又是一趴倒了下去。
“祀王……司南一擊,果然厲……厲害……”
“沒傻了就好!”林琪琛心下一鬆,“宗一沒追來,被地宮引去了!小丫頭,你也不賴,居然能擋住這樣一擊!”
“哈……呵……”小玫瑰眼珠凌亂,大着舌頭道:“要沒有你事前送進來的逆行化生與我合併,本姑娘又得完了……你這神通,真不錯……一定要加深……加深……再加……深……”
“咚!”小玫瑰昏睡過去。
林琪琛猶不放心,反覆看過,發現小玫瑰命軌無損,方召出小甕,將其輕輕送了回去,收入丹田。
魂光放出,又捏了兩道雛形的逆行化生,護在身外,便把星輝完全撤回甕中。在殿內繞行一週,甚至下到池底,也未發現異常,這纔上來在唯一一個還算完整的玉墩一角搭邊坐了下來。
“咻!”
林琪琛向後一仰,屁股一扭栽入玉盆!一道綠光擦着腦門飛過,他面部白光一閃,一條詭則觸動而生,探頭騰地咬在綠光之後,眨眼被拖着穿透厚重殿壁,竄到破損更重的主殿撲騰去了!
而那被咬住的尾巴,赫然是一根帶着綠葉的碧綠枝條!
這種綠意生機,在陰陽墟中何等罕見,林琪琛自是看得分明。但是主體是什麼玩意,一跌之下有些驚乍,就真的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