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話不是這麼說的,在長歌心裡,每個人都是獨特的,不能被拿來比較的。”
不待衛衍說話,長歌深吸一口氣,接着道:“左左不會,也沒那個實力跟你爭。太子哥哥,我請求你,不要再傷害左左。”
衛衍深深看長歌,似要在她的頭頂心裡看出一個洞來。
這邊馬車內,蘇行替自己斟了一杯清酒。酒香四溢間,蘇行清冷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我知道,那香囊是你自己主動掛上的。”
蘇行的話似自言自語,可他話音落下,左左就猛地睜開了眼睛。那一雙同長歌極爲相似的烏溜溜的大眼瞬也不瞬看蘇行,眼內滿滿都是戒備。此刻的左左,別說睡眼朦朧了,一點病歪歪的樣子都沒。
蘇行的視線透過馬車的簾子,看向那一處垂首而立的長歌。他抿了一口酒,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響,只聽左左外強中乾的聲音道:“你、想怎麼樣?”
蘇行拿了杯盞在手中把玩,“放心,我不會揭穿你。不過,你可想清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你決定離了皇宮,想要再回去便難。”
左左皺了皺小鼻子,理所當然道:“我當然知道。”
“很好。”
覷了眼蘇行的臉色,左左讓自己的小身板湊過去,靠近他一些,狀似無意問:“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嗯,有點沒出息?”見蘇行看過來,左左忙又道,“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沒出息,我就那麼一說……”
蘇行笑了一下,“你離了皇宮,正好也斷了她的念想,省得她有事沒事總那皇宮裡跑。”
左左癟癟嘴巴。
其實,還有一句話左左憋住了沒說:我要看好我姐姐,免得她被你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哼!
左左就這般在懷王府中住了下來。小孩子恢復能力快,沒幾日,左左便生龍活虎了。生龍活虎的左左就要求長歌帶他去騎馬。
騎馬……
四叔府上就有現成的馬兒和跑馬場,只是,長歌擔心左左的小身板會吃不消。
左左卻覺得長歌阻止他騎馬是小看了他。像左左這種年紀的小男孩兒,正處在向身邊親近的人展示自己是漢子的時候。自然不會同意長歌的婆婆媽媽,吵着要騎馬要騎馬,差點把蘇行家的屋頂給掀翻了。
沒辦法,長歌只好帶了左左去騎馬。
不想,長歌同左左去到馬場的時候,正是懷王府中馬兒們的放風時間。一匹匹矯健的馬兒在馬場中奔馳,揚了長歌滿腦袋的灰,左左卻看得津津有味。
長歌一把拉住躍躍欲試的左左,“要不、要不你還是騎騎大灰過過癮吧?”
是的,大灰也被牽來了。因爲大灰是長歌的半個兒子,如今已然成了懷王府的良駒中的一員。
左左的視線從長歌拉他胳膊的手上移去她的臉上,又從長歌的臉上看向了大灰的方向。此刻,大灰正在馬場的某個角落裡,圍着那匹叫疾風的棗紅馬,滿地界地亂竄。
左左鼓起一張包子臉了,大聲抗議道:“我不要大灰!大灰太丟人了!”
左左有些大嗓門,周邊的護衛一時間齊刷刷看了過來。
長歌也不管他們聽沒聽見,只尷尬道:“這孩子不懂事不懂事不懂事……”
遠處的大灰聽見左左的厥詞,耷拉下了兩隻驢耳朵,是受傷的模樣。它也想變作英武的模樣啊,可奈何它天生就是頭驢,怪只怪它投錯了胎嗯昂嗯昂嗯昂昂!
不管,幸好它有英明神武的主人!英明神武的主人把疾風指給它當媳婦兒了呢!雖然疾風眼下有些不甘不願,但大灰相信,金城所致金石爲開,疾風一定會透過它厚實的驢皮,看見它內裡那一顆火熱跳動的驢心的!想到這裡,大灰一時間又陽光燦爛了。
那一邊,長歌終於哄得左左不甘不願上了一匹溫順的小母馬,並讓一個護院細細護着左左。
縱然如此,長歌仍舊不能放心,她生怕左左一個不當心又出什麼意外。可不讓他騎吧,又怕他憋壞了自己。唉,真是操碎了一顆當姐的心啊!
“放心,那小子比你相信得皮實多了。”斜裡突然就插進來這麼一把男聲。
長歌就在原地蹦了一蹦,還未見着他的臉呢,嘴裡就喊四叔了。聽她的聲音,是高興的模樣。
蘇行的反應是……哼了一聲。
長歌驚,回頭,奇怪看他:“四叔你不開心嗎?”
蘇行瞥一眼長歌,面上的神色有些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