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想咬人!
長歌只得把腦袋埋去這人懷裡,不見人。她心中不由開始嘀咕:這人真是自己的四叔?不是假冒僞劣貨吧?
唸叨了幾句,長歌又不放心大灰,就從蘇行肩膀處探出頭,去望一望大灰。
大灰就跟在他們後頭,被陳三牽着,一拐一拐,緩緩走。
大灰看見她了,在朝她搖尾巴呢!
長歌就朝陳三投去感激的一瞥。
陳三轉過了頭去不做迴應。他的臉鐵青鐵青的,像小青附體了一樣,也不知爲的哪般。
陳三:牽着一頭禿驢走!?我一定會被兄弟們嘲笑的嘲笑的嘲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無限怨念中……
當然,陳三的碎碎念長歌是聽不見的。
不管這人是不是自己的四叔,蘇行的懷抱溫暖,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在關鍵時候救了她和大灰,這一點,長歌是萬分感激的。長歌就盯着他的下巴看,一時間不知該說些怎樣的言辭來表達自己此刻洶涌澎湃的敬仰之情。
“可是見着我玉樹臨風、自在灑脫的樣子,歡喜得傻了?”腳下不停的蘇行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長歌默了一默,心說自己還在這人懷裡呢,可不能亂說話,萬一他一個不高興把自己扔出去可怎的是好?於是,長歌老實道:“確實傻了。”
蘇行又問:“那你興奮嗎?”
長歌:“……興奮的。”
蘇行:“很好。”
長歌:“……”
“主公。”早有蘇行的隨侍候在一輛馬車旁,原來方纔來的兩輛馬車,並不都是來迎太子殿下的。
蘇行淡淡“嗯”了一聲,眼角掃見懷中長歌的睫毛顫顫抖動,不知怎的,他便冒出了一句,“怕什麼?我將你輕拿輕放便是。”
“這是輕拿輕放的問題嗎?!”長歌終於忍不住爆發,給他吼了回去。
吼完發現這人正一臉笑意將她看着,長歌暮地就紅了臉。
“心情可有好些了?”他突然又這麼問他。
長歌一愣,發現吼完了還真是心情舒暢啊!果然,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是要在沉默中滅亡的。
長歌心想,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原來他也並不全是嘲笑我。
陽光中的長歌,臉頰紅撲撲的,是嬌豔的顏色。
這個時候,她突然渾身一緊,好似有另兩道灼灼視線落來了她的身上。
那是……去而又復返的太子衛衍。終是放不下長歌,他去而復歸,可長歌卻在了旁人的懷中。
長歌身上沾了血跡,蘇行着了白衫。她的血花開在他的身上,便給人一種妖異的錯覺來——彷彿這兩人天生便是該抱在一起的。
衛衍一怔,繼而失笑。這個旁人不是別人,是他們的四叔啊!想到此處,衛衍不覺就鬆了一口氣。
他提步上前,正要喚長歌的名字,卻突地愣住。因他們的四叔沒給他這個機會。
蘇行抱了長歌,轉瞬便入到了馬車中。馬車的簾子放下,僕從即刻便馭馬駛離,快得叫衛衍來不及做出一點反應。
馬車揚起塵土,風吹起馬車的車簾一角。在光裡,衛衍好似看見他們的四叔側臉給了他一個眼神,那眼神意味深長,叫他心驚。可待他要再去看時,視野中卻只剩了高高揚起的漫天沙塵。
衛衍對懷王還是有些印象的。年少的時候,他也總愛跑去懷王府裡玩樂。印象中,四叔向來是溫文爾雅,又怎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關心則亂,是他的錯覺吧。
馬車內鋪着厚厚的絨毯,因了腳腕受傷,蘇行破例讓長歌上了榻,卻也只讓她佔據小小一個角落。但長歌已經很知足了。
蘇行照例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然後便小口品酒,莫名眼神看長歌。
長歌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看什麼看?再看也不能拿她當下酒小菜啊!
道行畢竟不夠高深,長歌沒捱了一會兒,便主動沒話找話:“嗯……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啊!四、四叔。”
蘇行繼續看她,“不要多想,我不過是不願看小人得志罷了。”
長歌驚,“什麼意思?”
蘇行的目光中露出鄙夷,“你這樣的性子,真不知是如何在宮中活下來的。”
這是在嫌棄她笨的節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