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的春節攻勢已經到了尾聲,在各個戰線中北越軍隊的進攻都已經被擊退,就在幾天前,包圍溪山基地的北越軍隊也開始撤退。整個溪山基地的美軍已經陣亡一半,只剩下三千不到的美軍士兵見到了的援軍。
美軍在這次春季攻勢幾乎在第一時間,在所有地方都遭到了突襲,除了溪山基地之外,其他方向的美軍缺乏準備,整個戰役中美軍陣亡九千人。擊斃北越士兵四萬左右,對於雙方來講,這都是一場慘勝。蘇聯國內的軍備源源不斷的運到河內,爲戰損的北越軍隊提供補充,可以說只要北越還存在敢當兵的人,就永遠不會擔心。
所以在溪山戰役的最後階段,兩個全副武裝的蘇械師接應溪山周圍的北越士兵撤退時候,這個全副武裝的接應也被戰場上的戰地記者傳回了國內。再次激起了美國國內的反戰浪潮,人們高呼着口號在五角大樓抗議,“放棄吧,我們已經陷入到了無休無止的消耗戰當中,我們無法阻止整個蘇聯集團支持下的北越,就算在戰場上我們也打不贏。”
“我們絕對不會服役!”在電視鏡頭前面,參加集會的美國學生紛紛把兵役卡扔在地上,然後付之一炬,地面上的熊熊大火向整個美國表明,學生不會參加這次的戰爭。
雲集在五角大樓前面的學生,人數高達十萬,年輕人高呼着反戰的口高,表示自己在下次的選舉中絕對不把選票投給任何繼續戰爭的候選人,甚至在人羣中還有人拿着越南的旗幟,在一場正在進行的戰爭中,自己國家的學生竟然拿着敵人的旗幟對自己抗議。這個場面通過電視轉播被全美知道,所有人深深地陷入到了震驚當中。
“看看這些學生,男的這麼長的頭還抹粉,女人穿皮鞋軋武裝帶。美國人已經瘋了,”把錄像機關掉,謝洛夫坐在座椅上幸災樂禍的評價道,“不過雖然我們投入了這麼大,但總體而言仍然是盈利的,南美的毒梟出貨量這幾年年年增高,和這種環境也離不開關係。”
這個年代美國社會劇烈動盪的一個年代。反戰運動、民權運動、黑人運動、婦女運動等各種運動交織在一起,社會上的抗議浪潮此起彼伏,基於對社會動盪的不安,對現實的不滿以及對未來的迷茫,美國青年人中出現了摒棄現存的社會價值而謀求一種虛無的迴避現實的生活方式,隨着越來越多的青年人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一股強大的反主流文化開始出現,並貫穿了整個年代,使得這個時代“指導個人和社會行爲的所有道德規範都受到了攻擊”。反主流文化最主要的特徵是嬉皮士的大量出現,他們的精神核心是:“幹你自己的事,逃離社會去幻遊”。他們參與各個城市舉行的反戰進軍。
整個社會瀰漫着對政府的不信任,學生用消極的態度面對國家的政策。這種情況蘇聯在阿富汗戰爭時期中也遇到過,從國家的角度,這完全就是拖後腿的行爲。但這件事生在美國,身爲一個蘇聯國家總政委,謝洛夫必須用屁股說話,幹得好。
克格勃的南美司,在越南戰爭開始之後,已經成了克格勃最盈利的部門,往美國運毒最大的毒梟,不是那些周邊的小國,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克格勃。要知道蘇聯周圍也有不少的產地,比如伊朗、土耳其東部、阿富汗。這些地方給克格勃邊防軍帶來了巨大的工作量,但隨後謝洛夫命令邊防軍着重打擊這種犯罪,並且給予獎勵,於是邊防軍開始越界執法,甚至有時候越過邊界去搶奪,最後這種害人的東西都到了南美司的克格勃安全人員手中,賣給美國人。
“根據我們在美國的線人敘述,美國的暴力犯罪已經達到了新高,社會上瀰漫着不安的氣氛,還有就是他現不少學生收聽我們的莫斯科廣播電臺。”薩哈托夫斯基也帶着笑容說了這件事,美國人出現了煩惱,當然是蘇聯人最高興了。
莫斯科廣播電臺,其實在美國有一個更容易接受的名字,叫蘇聯之聲。蘇聯之聲的總部距離克里姆林宮不遠,是一座米黃色的辦公大樓,裡面用世界所有主流語言進行廣播,甚至直接就是用外國人進行廣播,其中就包括了不少語言專家,電臺內部食堂每天的餐飲都不同——各國食品輪流上。
蘇聯之聲的作用和是一樣的,是向美國人介紹蘇聯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成績。早在十年前,就取消了法語、德語在內的所有廣播。除了美國人自己使用的英語之外,專門成了應對蘇聯的俄語廣播電臺,但在英法殖民地獨立之後,又新加了十幾種語種,不用想也知道是爲了和蘇聯爭奪這些新興國家的轉變。
古巴導彈危機的時候,這種緊張局勢下,配合美國的對外政策,大大加強了對古巴、蘇聯、東歐的廣播。英國泰晤士報稱進行一次“摧毀性的廣播轟炸”。蘇聯之聲恰好和相反,最大的工作量是俄語,而蘇聯之聲最大的工作量是英語。
兩國對待對方同行的態度很一致,蘇聯屏蔽的信號,美國屏蔽蘇聯之聲的信號,但對於一些有相關知識的人來說,他們總能重新找到信號聽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美國國內出問題的時候,出現蘇聯之聲的影子,這是在正常不過的時候。蘇聯強勢輸出價值觀的過程一直持續到八十年代,一方面是由於阿富汗戰爭,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蘇聯那時候接連死領導人,影響了這方面的工作。
“駐古巴辦事處也說,最近我們的電影賣的不錯。”謝洛夫拍着大腿,當然黑人暴力犯罪升高,這肯定和電影沒關係。至於爲什麼白人女性是受害者,他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里根不是說過麼,是人要殺人,而不是槍要殺人。謝洛夫認爲說的很有道理,是人要犯罪,和古巴辦事處拍的電影沒有關係。
“對了,主席,齊奧塞斯庫邀請戴高樂訪問羅馬尼亞,我們是不是表達我們蘇聯的立場。”薩哈托夫斯基差點忘了自己這次的真正目的。他是來通知法國的行動的。
“哦?嗯?”謝洛夫哦了一聲,忽然愣住了,然後腦筋開始急轉。戴高樂訪問羅馬尼亞?馬上急切的問道,“什麼時候,訪問幾天?”
“好像是一個星期,時間是五月十五號。是我們顧問部的同志傳回來的消息。”薩哈托夫斯基一看謝洛夫的反應就知道,這件事十分重要。
“法國內部學生在和政府對抗,戴高樂還真是有自信,認爲自己的威望管用?”謝洛夫捏着自己的手指心中進行盤算,原來五月風暴期間還有這種事情。這可是你自投羅網的,如果你呆在法國不出來,相信這次風波蘇聯也沒什麼辦法。
對於蘇聯來講,齊奧塞斯庫不是一個聽話的人,今年開始的,羅馬尼亞與德意志聯邦共和國建立了外交關係,同以色列保持外交關係,奧地利總理以及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國家的領導人訪問羅馬尼亞,美國的尼克松曾兩次訪問羅馬尼亞。在邀請外國領袖來訪的同時,齊奧塞斯庫率團頻頻出訪,對世界各國進行了廣泛的接觸,加強了同這些國家的科技、經濟等各方面的交流,擴大了羅馬尼亞在世界上的影響
齊奧塞斯庫明顯的對蘇聯保持距離,所以蘇聯中央主席團曾經好幾次談論這個問題,齊奧塞斯庫是不是有脫離蘇聯的想法,並且讓克格勃對這種情況進行評估。
但和歷史不一樣的地方是存在的,那就是這個歷史中,蘇聯的駐羅馬尼亞集團軍沒有撤銷,羅馬尼亞國內仍然有蘇聯駐軍的存在,齊奧塞斯庫上臺之後還想在這個問題上和赫魯曉夫溝通,但不論是勃列日涅夫還是謝列平,都在阻擋兩人談起這件事。
“老師,對羅馬尼亞的問題,整個國家安全委員會,沒有人比更加了解了,你當年就是我們駐羅馬尼亞的總顧問,羅馬尼亞內務部是你親手建立的。”謝洛夫看着薩哈托夫斯基第一副主席道,“在退休之前,你不希望看見另一個西歐大國,變成我們的朋友麼?”
謝洛夫當然明白,戴高樂是具備撲滅五月風暴能力的,只要戴高樂自己不犯錯誤。蘇聯使用吃奶的力氣也沒辦法,但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五月風暴期間,戴高樂竟然還在出訪,而且出訪的國家,竟然是蘇聯能影響到的羅馬尼亞。
這就是知道的歷史的好處,謝洛夫知道五月風暴的生,明白戴高樂這次來羅馬尼亞的重要意義,所以纔在本來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上正視了成功的可能性。意大利已經成了爲在野黨,但也許蘇聯可以從法國把這個損失彌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