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可以用這些人證明美國的社會環境遠沒有我們好,真是一個高明的主意。”身後的安全人員心悅誠服的讚歎道,上萬人把蘇聯大使館圍困要回國,絕對可以打破美國一直宣傳的某些東西,沒有人比這些在兩個國家都生活過的人羣更有說服力。
“高明談不上,只能說雕蟲小技。對了,你母親是韓國人,應該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謝洛夫點上一根菸狠狠地抽了一口,臉上漏出思索之色,覺得房間的氣氛有些不對,看見幾個安全人員沉默不語,想了一下就知道是爲什麼,開口安慰道,“放心吧,我會爲你們的母親報仇,讓美國付出代價,我保證。”
“謝謝,爸爸。”最開始臉上有些亞洲人特徵的小夥子忽然跪下來,雙手緊握,臉上的神情十分激動,在他後面幾個年輕人也一樣,全部都跪下來。
“下跪就不用了,這又不是帝俄時代,人人都是平等的,站起來。”繃着死人臉的謝洛夫按着自己的脖子,發出噼啪的響聲。這些克格勃從海外帶回來的孩子,毫無疑問都有不太愉快的童年,在精神侮辱和別人的歧視中度過。小時候應該沒少捨棄尊嚴,但不能再自己面前表現出來,不然讓人看見像是什麼樣子?
外面多勃雷寧和聚集人羣的談話仍然繼續,謝洛夫還要想辦法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這算是給美國政府一個難堪,但讓這些人歸國?不行,這麼容易就讓他們回去了,根本就起不到懲罰目的,這些人被關押的時間都太長了,還能不能適應社會,會不會造成社會問題?這些都要考慮,不然就算達不到赫魯曉夫釋放律賊,造成蘇聯黑幫全國蔓延的情況這麼嚴重,也會給蘇聯社會帶來一些負面影響。
現在不能像是以前,他自己只管做事讓別人擦屁股,現在謝洛夫必須學會把自己的事情善後,蘇聯已經沒幾個人可以總給他擦屁股了。
“絕不能讓他們回去,必須讓我們國家的人知道背叛祖國是什麼下場!”謝洛夫想了一下,看着伊塞莫特妮收養的這些孩子道,“做事需要付出代價,反蘇是可以的,現在他們在美國的狀況就是他們付出的代價,你們明白是什麼意思麼?”
“很公平,等價交換,爸爸還是很仁慈的,在韓國如果有這種人,說不定就直接消失了,朴正熙對付共產黨,比這還要過分。但我們總不能直接駁斥他們……”
直接拒絕顯得太冷酷,這對蘇聯還是負面影響。蘇聯大使館被要歸國的人羣圍困消息馬上傳遍世界,在古巴偷渡事件之後時隔幾年。在美國收到了廣泛的報道,在多勃雷寧和人羣談判之後,謝洛夫表示可以開一個對話平臺,看看對方要說什麼,但是歸國的事情先不要答應,看事後的發展再做處理。
“總書記,我的意見是低調處理,在我們兩國進行最高談判的時候,可以進行對話,但不要對美國進行抨擊。你認爲怎麼樣。”謝洛夫拿着電話問道。
“沒什麼問題,我們也不要在這件事上逼迫美國,沒想到會碰到這件事,卡斯特羅給我們找了不小的麻煩。就這樣……”勃列日涅夫把手機關掉,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繼續在尼克松的家中做客,作爲對尼克松的回禮,勃列日涅夫送給了尼克松夫婦兩部手機,也半開玩笑的問美國要不要仿製?
“有些話我們不能說,但是民主德國、波蘭、匈牙利要說什麼,我們可管不到。”塔斯社社長戈留諾夫親自下了批示。
塔斯社的戈留諾夫社長的親自過問下,對蘇聯大使館被圍困的事情進行了簡短的報道,口氣十分正式,說明了這些在美國東歐以及蘇聯人想要歸國的願望。而克格勃總務處處長謝爾瓦諾夫聯絡了克格勃駐各國顧問部,則散佈更加具體的言論,說這些登陸美國的羣體普遍過的比較失敗,裡面充斥着各種罪犯和妓、女,處在美國社會底層無法生活,所以纔想要回國,這當然是謝洛夫授意下做的。
華約國家普遍仍然處在各國的監管當中,消息上自然是不便利,尤其是和國外的渠道,更是各國情報部門重點防範,在這種情況下,普通人自然無法分辨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虛假的,這種環境有利於克格勃的假宣傳部工作。
這些還在本國的人,民族自豪感都比較嚴重,聽到這些充斥着犯罪者的羣體要回國,正在蘇聯大使館請願,第一個反應就是絕對不行,這些去了外國的人,一旦在外國混不下去了就要歸國,國家是什麼?是垃圾場麼?什麼人都要?
民主德國、波蘭以及保加利亞一些報紙,很不客氣的發出自己的聲音,在報紙上呼籲蘇聯不要手軟,不能讓這些人回來,“作爲蘇聯的最高安全乾部,我們都知道謝洛夫總政委在安全領域的成績,這次我們希望謝洛夫總政委不要在壓力下犯錯誤。”民主德國的一家報紙公開對謝洛夫喊話,讓冷酷無情的蘇聯強硬派領導人不要屈從壓力。
東歐的冷嘲熱諷馬上被美國人知道了,美國各大報紙紛紛反駁東歐報紙對美國的攻擊,不過在勃列日涅夫訪問的情況下,不忘了盛讚蘇聯報紙的剋制,建議東歐國家向蘇聯學習。
“去,美國也講究拉一派打一派,用蘇聯壓制東歐國家。”把鬍子刮乾淨的謝洛夫,在鏡子前把軍帽帶上,準備出去。他決定舉行一個招待會,讓人羣裡面出來一點代表進入蘇聯大使館,大使館外面則進行直播,全部放進來是不行的,蘇聯大使館雖然很大,可裝不了上萬人,至於被挑選出來的人當中有多少人是克格勃,這就不關別人的事情了。
“要保證公開、公平、公正。一些美國媒體也是可以進來的。”穿戴完畢的謝洛夫沒有穿上開會時候穿的白色軍服,而是換上了最老的灰色軍裝,以及除了他幾乎整個蘇聯都淘汰了的藍色圍邊大檐帽。藍帽子因爲和大清洗運動沾邊太大,已經被新式的制服取代,藍帽子的新式軍裝,蘇聯現在就做一套,只有克格勃主席穿在身上。
蘇聯大使館也算熱鬧,進來了百多個代表,已經被安排進來的二十幾個記者,要知道能夠進來的記者已經成了華盛頓記者的象徵,他們都在緊張的等待報道這件事怎麼解決。
“沒想到,我還有機會和你們這些犯罪分子見面,怎麼樣?在美國是不是過的很愉快?”隨着話音落下,謝洛夫帶着這個和大清洗留下影響的藍帽子出現了,帶着傲慢的態度看着進來的人羣代表和記者。
這個時候謝洛夫微微仰頭,露出非常高傲的表情。實際上他只是在尊重俄羅斯傳統,經常看蘇聯閱兵的就知道,蘇聯軍人都爲仰頭,表現出來高人一等的驕傲姿態。
“怎麼不說話了?我懷疑你們是受到美國人煽動的,在總書記訪問美國的時候過來搞事,當然我沒有證據,這只是一種懷疑。”剛上來他就首先倒打一耙,斬斷蘇聯和這件事的關係,不然這出沒事會受到懷疑。
帶着這麼一副表情,手中擺弄着大馬士革鋼刀,做出一副你們說我聽着的態度,這種態度也通過攝像機表露在蘇聯大使館外面的畫面上。
“那就是那個克格勃主席麼?好像比傳聞中和善了很多,不過很傲慢。”外面的人羣出現了一絲騷動,不是所有人都認識謝洛夫,很多人被關押的時候,他還不是克格勃主席。
“謝洛夫主席,我們是蘇聯人,在古巴服刑期間,被古巴人矇蔽,真以爲美國是一個天堂,來到這的時候才發現不是這樣的,我的祖國遠遠比這裡要好,在這裡美國人根本不把我們當做人,而且這個國家非常不安全,我們找不到工作,我們本來就是蘇聯人,應該歸國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站起來,剛開口就抨擊美國的種種不好。
“呵呵,我還以爲我在國內開會,我差點都認爲你是克格勃了!”謝洛夫撲哧一笑,他已經看出來對方真的是一個克格勃,只能先用話堵住可能的非議,懶懶的道,“你們早幹嘛去了?在國內的時候天天對國家不滿意,現在來到了美國就應該努力工作,早點成家,祖國?蘇聯不是你們的祖國,沒有一個正常人天天給祖國拖後腿。”
“我不認爲你們有回國的必要,現在的你們對蘇聯來講,就是一羣外國人,有空回去看看是可以的,先留在蘇聯絕對不行。”謝洛夫乾脆堵死了這些回國的夢想道,“你不愛國家,國家也不愛你,是不是很公平?等價交換麼!”
“謝洛夫主席,如果是我們美國,你這種態度會受到譴責的。”一個帶着眼鏡很有正義感的記者,在這個時候插話道,他已經找到了今天新聞的爆點,不尊重人權。
“所以說,美國不可能成爲蘇聯,蘇聯也不會變成美國。”謝洛夫微微搖頭,沒有理會這個傢伙,搖着頭接着道,“不要總想着國家爲你做什麼,而要想你爲國家做了什麼,這是肯尼迪總統的話,我只不過用另外一種口氣說出來,美國記者的水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