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鍾先生,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們這些?”
阿克曼很快就調整好心態,故作埋怨地問道,“如果集合我們幾個人的力量,還不怕頃刻間就將JP摩根的頭寸打垮嗎?”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和鍾石的關係並不怎麼樣,只是一種建立在利益上的合作關係而已。但他現在這麼一說,語氣當中分明透露着親暱,就好像雙方關係真的很不錯一樣。
“這個……”
鍾石很想繼續睡覺不去理他,但又不願拂了對方的好意,當即點起一根菸,坐了起來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會知道這件事?”
雖然天域基金在IG9合約上的頭寸隱藏得非常好,但鍾石可不認爲這個市場沒有其他的投資者。但是事情發展到今天,依然還是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有人將這件事給捅了出來。
“是一個叫博阿茲.溫斯坦的傢伙,他經營着一家叫做薩巴資本的小型對衝基金……”
雖然對鍾石的岔開話題有所不快,但阿克曼還是老老實實地將事情的原委講述了一遍,“情況就是這樣。據他本人說,原本想要藉助這個機會將市場上最大的對手逼出來,但似乎他們毫無動靜。所以他打算髮動衆人的力量,來對抗J≤長≤風≤文≤學,w£√■etP摩根。”
“所以你想到了,這個所謂市場上最大的對手就是我?”
鍾石輕聲笑了起來,“威廉,你倒是個很聰明的傢伙,竟然能夠通過這件事聯想到天域基金。是的,正如你所猜測的那樣,的確是我們在狙擊JP摩根。”
“接下來呢?”
對於這個答案。阿克曼早就知道了。不過現在他想要知道的是,在這個消息走漏之後,天域基金下一步打算怎麼做,“是大舉逼倉,讓JP摩根虧損離場?還是一直秘而不發,讓他們繼續去折騰。然後你坐收漁翁之利?”
之所以問到這些,是因爲天域基金後續的策略決定了阿克曼是否要進場。如果天域基金就此收官的話,那麼阿克曼的潘興廣場進入也沒有多少的利潤空間。不過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潘興廣場完全有可能滿倉殺入,伺機分上一杯羹。
“這並不取決於我們,而取決於JP摩根!”
鍾石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道,“如果JP摩根不打算收手的話,你覺得我們還有迴旋的餘地嗎?當然是要死磕到底了。不過如果他們現在收手的話,那我們也只能帶着利潤離場了。”
“那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呢?”
阿克曼依然不死心。繼續追問道,“依照JP摩根的企業文化,以及操盤手的性格作風,你認爲他們下一步會怎麼做?”
“我可不認爲他們會死心!”
對於這一點,鍾石依然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截了當地回答道,“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正好,到目前爲止我還嫌他們的頭寸不夠大呢。難道你忘了。之前我曾經說過什麼嗎?”
經過鍾石這麼一提醒,阿克曼這才醒悟過來。當初鍾石所說的是找一家大機構進行狙擊,藉此來阻止對衝基金繼續盯着歐洲債務危機。自然,這家機構損失得越嚴重,對市場的示範作用就越明顯。
他忽然心中生出幾分懊惱,後悔蹚入這一遭的渾水當中。
“現在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們知道了吧?”
意識到對方沉默了,鍾石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果你參與到這一次的行動當中,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你和美國的某些財團決裂了。這件事對於你們來說到底是好是壞,我說不清楚,其中的利弊還要你自己去把握。”
說完之後,他也不等阿克曼有所表示。就斷然掛斷了電話,倒在牀上再次呼呼地睡去。
聽着電話裡嘟嘟的聲音,阿克曼一時間陷入到沉思當中,竟然忘記了掛斷電話。如何抉擇,成爲了他此時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
“上帝啊,你難道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傑米.湯普森再一次來到布魯諾.伊克希爾的辦公室,這一次他幾乎是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就在一個星期之前,紐約對衝基金召開了年度策略會,你們操控的市場被當成重點介紹給了在座的人。根據可靠的消息,他們都涌入這個市場來和你作對!”
“上帝啊,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些什麼嗎?你在和整個市場作對!”
在他的職業生涯當中,傑米.湯普森從來沒有聽說過,某個機構能夠和整個市場對抗的。當他聽到對衝基金們在大舉和JP摩根作對的時候,就意識到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出乎掌控,甚至已經到了一個危險的邊緣。
這種擔憂在他聽說布魯諾.伊克希爾依然沒有停止操縱市場時達到了頂點。
“發生了什麼事?”
布魯諾.伊克希爾從屏幕後面探出腦袋來,雙手一攤,不解地反問道,“傑米,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發這麼大的火氣?”
“你……你……”
傑米.湯普森一口濁氣涌上來,竟然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這種感覺彷彿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這種反差讓他十分難受。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他纔對布魯諾.伊克希爾繼續說道,“告訴我,你是不是在繼續賣出IG9的合約?”
“當然了!”
布魯諾.伊克希爾悠閒地轉動着手中的簽字筆,不以爲然地回答道,“這是我的工作,我怎麼能不繼續呢?”
“你難道不知道,對衝基金界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了嗎?”
傑米.湯普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此刻他很想爆發一下。但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怒氣,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布魯諾.伊克希爾的身邊,耐心地解釋道,“而且報紙上成篇累牘地報道這一件事。已經制造出了聲勢。在這種情況下,難道你還沒有收手的打算嗎?”
“賺錢的交易爲什麼要終止?”
讓傑米.湯普森感到愕然的是,布魯諾.伊克希爾只用了一句話就止住了他繼續說下去的慾望,“這筆交易在賺錢啊,難道我要看着利潤增長不顧,而強行地制止這個交易不成?”
“賺錢?”
傑米.湯普森感到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下意識地反問道,“你在說什麼?你和我說的是同一件事嗎?”
“當然是同一件事!”
布魯諾.伊克希爾得意地笑了笑,飛快地敲動了兩下鍵盤,一串數字就飛快地出現在了屏幕上,“看看吧,這是近一個星期內的盈利,已經超出了過去的總和了。”
“三千七百五十萬……不對!”
傑米.湯普森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口中情不自禁地數起這個數字來,數到半晌才意識到不對。當即重新數了一遍之後,頓時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三億七千五百萬?這些資金是在過去的一個月內賺取的嗎?”
他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CIO這個部門,每年向JP摩根總部貢獻的利潤一般在一億美元左右,因爲他們主要做的工作是保護存款頭寸的安全,而不是純粹地投資。但即便在這個情況下,這幾個交易員依然能夠年年貢獻利潤,這不得不說是個意外之喜。
但在短短的一個星期之內。他們就賺取了相當於過去三年的總利潤,這如何不讓傑米.湯普森感到萬分吃驚。
“怎麼?沒話說了?”
眼見着傑米.湯普森沉默下去。布魯諾.伊克希爾更是洋洋得意地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對衝基金大舉入場的結果。難道你以爲我不知道這一切嗎?現在你看到了吧,他們進入的越多,我所能夠賺取的利潤就越多。”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對於布魯諾.伊克希爾的業績,傑米.湯普森已經沒有任何話可說了。即便是JP摩根的CEO傑米.戴蒙在這裡,也會對這樣的成績無話可說。不過他還是很想知道。爲什麼這一切的發生和自己的預想不一樣。傑米.湯普森可不認爲自己是個蠢貨。
“很簡單!”
布魯諾.伊克希爾一撇嘴,輕描淡寫地說道,“他們買多少,我就賣多少。只要我賣的比他們買的多,那麼價差就會繼續擴大。他們買的越多就越虧損,虧損的部分都到了我這裡,就是這麼簡單!”
“只要他們還敢圍攻我,我就不介意讓他們破產!”
他繼續說道,“真的以爲我很好圍攻嗎?很快他們就會知道我的厲害了,這個不受監管的市場最終還是要靠資金量說話。老實說,我現在恨不得進入的人越來越多,這樣我的利潤纔會越來越多!”
“知道過去的一個星期內我賣出了價值多少的頭寸嗎?足足200億美元。他們如果繼續圍攻我的話,那麼我將賣出更多的頭寸,直到他們徹底認輸爲止。要知道在這個頭寸上,我可是沒有上限的。難道說,他們的虧損也沒有上限不成?”
“哈哈哈哈……跟我鬥,最後連怎麼死的恐怕他們都不知道!”
布魯諾.伊克希爾說完之後,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整張臉已經漲成豬肝色的傑米.湯普森。
“你簡直是瘋了,不可理喻!”
當聽到布魯諾.伊克希爾又賣出了200億美元的頭寸之後,傑米.湯普森感到的已經不是氣憤,而是陣陣地發寒。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非但不想着削減自己的頭寸,反而加大了對市場操控的力度,這是何等的狂妄?當即他拿起電話,撥通了紐約總部的號碼,“我要把你的行爲上報給總部,看看他們會對你做出怎麼樣的制裁!你這個瘋子,就等着滾蛋吧!”
“是嗎?”
布魯諾.伊克希爾微微地聳了聳肩,一副毫不介意的樣子,也沒有阻止對方的行動,只是攤開手,無所謂地說道,“那你就請便了。不過下一次麻煩你,不要再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否則我也會向總部進行投訴。”
“傑米,是我!”
對於他的威脅,傑米.湯普森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撥通了CEO傑米.戴蒙的電話後,他將這裡的情況很快地複述了一遍,隨後憂心忡忡地說道,“如果再不採取相關措施的話,這些頭寸恐怕遲早要完蛋,目前情況十分危急,我建議立刻對CIO部門採取行動!”
“你說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
讓傑米.湯普森感到心寒的是,傑米.戴蒙只用了一句“知道了”就淡淡地敷衍過去,用和布魯諾.伊克希爾同樣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這只不過是發生在茶杯裡的一場風暴罷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還有,傑米,做好你自己的工作,不要再管CIO部門的事情了!”
最後傑米.戴蒙還不忘囑咐了一句,“他們知道應該怎麼做,我們也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所以以後CIO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放下電話之後,傑米.湯普森心中一陣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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