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公司有一架軍用武裝直升機改造過來的直升機,鍾石的名下也有着一架純民用的直升機,兩架直升機載着六七名精挑細選的保衛,馬不停蹄地前去解救洛馨兒,一分鐘都沒有耽擱。
到達遊艇的上空之後,由於沒有停機的地方,所以衆人都是通過繩索滑落下來。這一羣人包括陸虎在內都是專業人士,個個身手敏捷,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易地降落在甲板上。倒是鍾石一點基礎都沒有,但心急如焚的他不顧衆人的阻擾,冒險從繩索下險之又險地滑落了下來,差點掉落到海面上。
與此同時,石虎公司的快艇也正全速地朝着這邊趕過來。
也虧了洛馨兒百般拖延,纔給鍾石等人贏取了足夠的時間。
“你過來陪着她!”
衝着門外打了一個響指後,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女保衛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衝着鍾石行了個禮,看得洛馨兒目瞪口呆。鍾石指着洛馨兒說道,“你就守在這裡,沒有我的准許誰都不許進來,聽明白了嗎?”
“明白!”
有着古銅色皮膚的女保衛摸着腰間的手槍,鄭重地點了點頭。
“通知上面,將船往公海駕駛。”
厭惡地看着被架着的三人,鍾石的雙眼一眯,濃濃的殺意怎麼都掩飾不住,“到那裡找個地方處理了他們。”
陸虎也不在意,點了點頭,衝着幾名保衛一揮手,三人就如同死狗一般地被架了出去。
吧檯當中,依然是一片歌舞昇平,這羣女人已經嗑藥嗑得差不多了,她們當中大部分人已經是身無絲縷,光溜溜地在扭動着自己的身軀,宛如行屍走肉一般,連鍾石等人路過她們身旁都沒有察覺到。
當然,或許她們當中有人察覺到,但在荷槍實彈面前,她們也只能選擇無視。
遊艇上的駕駛員已經被控制住了,只能乖乖地朝着公海的方向開去。在黑洞洞的槍口面前,他只能加大馬力,希望能夠早點到達地方,同樣希望這幾個凶神惡煞最終能夠放過他。
“這裡是香港水警,現在命令你們立刻停船接受檢查。”
很可惜的是,在大海上行駛了五分鐘之後,四五艘快艇就從遊艇背後追了上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快艇上的人影時,快艇上的高音喇叭就開始頻繁喊話道,“現在命令你們立刻停船接受檢查。”
同時天空傳來陣陣的轟鳴聲,這是香港水警的直升機,好不容易追上游艇之後,這艘直升機盤旋在遊艇的上空。
“真踏馬的像電視劇,警察總是最後一個姍姍來遲的!”
陸虎低聲咒罵了一句後,向鍾石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是繼續向前進還是停船接受檢查?”
雖然說鍾石有意殺了那幾個人,但也要在沒外人在場的情況下。如今香港水警就在眼前,想要殺了那幾人恐怕是有點難度了。
“先停船,我們不可能在警方的眼皮底下動手的。”
鍾石倒是冷靜,衝着船長打了個響指,“給我開無線電,我要和水警方面的人通話。”
看到水警到來,這名皮膚黝黑的船長忍不住長出一口氣,知道自己安全了,不過現在還算不上安全,他只得老老實實地按照鍾石的吩咐,接通了和水警船上的無線電。
“我是鍾石,讓警務處長說話!”
接通無線電之後,鍾石抄起通話機,對着話筒大大咧咧地說道,“問問他,爲什麼你們香港水警出警的速度這麼慢?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找到受害者?是不是我們納稅人的錢就養着你們這幫的廢物?在我們需要的時候總是不能夠盡如人意?”
他一上來就劈頭蓋臉地臭罵了香港水警一番。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水警這方面,是接到來自“一哥”的命令緊急出動的。出發之前,他們的上司再三交代,這是一件非常緊急的事件,甚至關乎到香港的形象,一定要爭分奪秒地進行營救。同時還交代,儘量避免和當事人接觸,要做到公正的執法。
同時這些水警還被告知,警務處長也會隨後趕到。
得知這些信息之後,這些水警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大事,他們同樣一刻都不敢逗留,飛速地出海尋找目標船隻。只是讓他們感到憋屈的是,就在他們剛剛找到目標船隻的時候,迎接他們的竟然是一通毫不留情的訓斥。
儘管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但他口口聲聲地讓警務處長接話,所以一時間這四艘船上的水警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接話。
“怎麼你們的一哥沒來?”
等了半晌的鐘石,居然沒聽到一句迴音,當即更是勃然大怒地衝着話筒吼道,“你們是怎麼搞的?怎麼一句話都沒有?難道一哥教你們這麼執法的嗎?既然沒有說話,那我就在這裡等着一哥來好了。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們就是報案的人,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還有,我們手頭上有武器,如果你們貿然登船的話,小心走火傷着了。”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水警無不是怒氣衝衝。
原本這裡屬於水警管轄的範疇,但現在鍾石卻公然宣佈,不歡迎水警登船,這是公然的抗法。除此之外,他還赤裸裸地宣稱,自己手中持有武器,還暗示可能會對不歡迎的水警開槍。這樣一來整件事的性質就嚴重多了。
原本水警的裝備是比陸警要好一點的,但也僅限於在運輸工具上,武器和陸警相差無幾。但現在通過肉眼他們就能看到,遊艇上有好幾個傢伙手中都有長槍。在這種情況下儘管他們心有不忿,但卻是如同鍾石宣稱的那般不敢輕易地登上船。
有機靈的傢伙立刻通過無線電向總部通告情況。
雙方就這麼僵持着。
足足等了十分鐘,又有一艘快艇駛了過來,紫荊旗高高飄揚,很顯然是水警的船。這艘船也沒加入正在僵持的水警船隊,徑直地朝着遊艇駛了過來。
“是鍾先生嗎?我是盧偉從啊!”
船還沒開到遊艇附近,上面就通過高音喇叭傳來一道洪亮的男聲,“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登船?”
衆人久等的“一哥”終於到了。
盧偉從的身影鑽出船艙,這是一個五十來歲模樣的人,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體型有點臃腫,額頭已經有些謝頂,臉上則是帶着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他並沒有穿警服,而是一身西裝。想必時間緊急,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了。
鍾石衝着他招了招手,當下在兩名警員的保護下,盧偉從登上了遊艇。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看到腳底下宛如死狗的三個人,盧偉從嚇了一大跳,向好整以暇的鐘石問道,“這三個人怎麼了?整件事解決了嗎?”
“如果靠你們,恐怕解決不了了!”
鍾石瞅了對方一眼,不滿地冷哼道,“幸虧我自己還有點勢力,要不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交待。對了,這三個人還沒死,不過也差不多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一聽說三人並沒有死,而且預想當中的事情也沒有發生時,盧偉從不禁長出一口氣,伸出手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汗珠,笑着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接下來就走流程?”
“不好!”
對方一副和事的態度,激怒了鍾石,他當即冷冷地說道,“我不想走流程,而且這件事關係到別人的名聲,我認爲還是私底下解決的爲好。”
在警務處長面前談私法,兩名護送盧偉從上來的警員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認爲鍾石瘋了。
“這個……”
作爲紀律部隊的最高長官之一,盧偉從這個時候並沒有像兩名警員預想的那般,進行義正言辭的拒絕,反倒是沉吟了片刻,才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鍾生打算怎麼樣解決?”
雖然是警務處長,但是盧偉從卻不敢得罪眼前的這位富商。這不僅是因爲鍾石在香港有着盤根錯節的關係,就連燕京也有着深厚的關係。
如果能夠不得罪對方,那自然是最好的。雖然說法律是公平的,但也要看法律是對誰的。
“如果現在有人開槍殺了這三個人,我想整件事應該和我沒什麼關係吧?”
摸了摸鼻尖,鍾石毫不忌諱地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如果按照香港的法律,恐怕懲治不了這樣的惡人。當然,我是個和平愛好者,從來不主張打打殺殺。”
他說的是實話,只要他稍微點點頭,陸虎手下的人會毫不猶豫地將周長安等人當場格殺。
“盧處長,救救我……”
就在這個時候,昏厥的周長安突然醒了過來,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盧偉從那種胖乎乎的身形出現在他的面前,當他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死,並且警察已經趕到的時候,立刻大聲地求救起來,“他們……他們想要殺我!”
“是你?”
看到周長安近乎失態的大喊,盧偉從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直接選擇了無視,“不如這樣吧,鍾先生,你把這幾個人交給我,我保證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說實話,如果我沒有看見這一切的話,我會默認你的做法。但是現在既然我人在這裡,就不能讓你動用私法,否則在這麼多的手下面前,我實在是沒辦法交代啊。”
“而且這個人,你不能殺他。或者說,他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香港。因爲這種事一旦發生,甚至會連累到特首的。”
指着周長安,盧偉從面色凝重地說道,“至於他的身份,我想憑藉鍾先生的能量,應該能夠輕而易舉地查到,到時候你就知道我們的苦衷了。不如這樣吧,我現在給特首打電話。如果你不賣我的面子,相信應該會賣特首幾分薄面吧?”
盧偉從在心中權衡了片刻,悲哀地發現自己真拿目前的鐘石沒有任何辦法,但是周長安的身份又讓他不得不硬出頭,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把特首搬出來。
“這樣?”
狐疑地看了看周長安,鍾石同樣在心中思量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退讓,“既然是這樣,那讓你們的人上來取證吧!”
他可以不給警務處長的面子,但是卻不能不給特首面子。
“多謝,多謝!”
盧偉從如蒙大赦,拱手稱謝了一番,隨後擡頭抹了抹額頭,這一次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