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趙毅再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被一名陌生男子所打斷。
“大師兄你不迴天樞宮了?”
“不錯,正如師弟先前所聽到的,我已經準備留在此處。”
“不行!師尊曾囑咐過我,務必要將師兄和宮印一起帶回。”
駱景煥有些怒意流露出來,“難道師兄執意要違抗師尊的命令不成?”
“趙千不敢違逆,只是天樞宮我已經沒必要待下去了!再說師尊正真需要的是宮印而不是趙千的人,駱師弟你說是不是?”, 說罷,他將右手托起,一枚符印浮現,在他手裡徐徐旋轉着。
“天樞宮宮印!”
駱景煥驚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趙毅也看向那枚宮印,其上縈繞着絲絲縷縷的白色氤氳之氣,符印上的符紋像活物一樣流動不歇,暗含着某種規則之力。
趙千看了一眼駱景煥的神色,笑道:“宮印的益處就不用我再跟師弟訴說了吧,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它就是你的!”
“大師兄在說什麼,師弟我聽不明白。”,駱景煥淡淡地說道,但他的視線始終不離趙千手中那宮印。
“天樞宮宮印是每一代宮主的信物。”
趙千也不管他是真糊塗,還是假明白,他緩緩道:“師尊到目前爲止只收了三個弟子,紫月無心宮主之位,而我的確不想留在天樞宮之中。所以你只要將它帶回去,並且跟師尊說明我的決心,那下一代的宮主之位必然就是你的。”
駱景煥緘默了一會,再次看了一眼對方手中的宮印,不再掩飾,大笑道:“好!不知師兄的條件是什麼?”
趙千笑着將趙毅推到他面前,說道:“你只要將我小弟趙毅帶往天樞宮,讓他留在宮中修行便可。”
“師兄你這不是在爲難我嗎?”
駱景煥看了一眼面前的趙毅,感受到他身上微弱的修爲氣息,好像連靈境都沒圓滿。搖了搖頭,“師尊擇徒極爲苛刻,他老人家是不可能收他爲徒的。”
在他的印象之中,別說像趙毅這樣不入流的,就算是大氏族之子,修煉帝國的皇室血脈都不入他的法眼。
那些人之中,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哪一個不是天賦異稟。
更何況趙毅還是一個初入修煉一途的小子,要靈體沒靈體,要血脈沒血脈,他實在想象不出師尊用何藉口去收他爲徒。
“駱師弟誤會我意思了!”
趙千道:“我的意思是讓師弟收他爲徒,指點一番。”
駱景煥一臉難色,張了張嘴,“我……”
顯然他也並不想收趙毅這種修爲極低的弟子,這等消息要是傳至其它幾宮,豈不是很失面子。
趙千再伸出一手,一個小巧木盒在手上浮現,“師兄知道你一直在爲衝歸一境而準備着,這兩枚丹藥不知道能不能幫到師弟?”
木盒緩緩打開,露出裡面兩顆丹藥,一顆通體晶瑩,一顆通體血紅。
“雪蓮丹可提供龐大的藥力和你衝擊瓶頸所需要的靈力,而這血丹則可以持續增強你的血氣,藥效是近兩倍。這倆枚丹藥便是我爲他給你準備的拜師禮,不知師弟意下如何?”
駱景煥臉上帶着猶豫之色,嚴肅道:“我駱某人在七宮之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走出七宮,在外面亦也是風雲人物。就是那些大族族長,帝國皇帝等等見到我,也要將我奉爲座上之賓。”
他看了一眼趙毅,開口道:“收徒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有關我的名譽。我可以爲了師兄將他收爲記名弟子,如若哪天得到我的認可,我再正式收他爲徒,師兄看這樣如何?”
趙千聞言道:“這樣也行。小毅,你還不快拜見過師尊!”
“趙毅拜見師尊!”,他向對方跪了下來,雙手行禮。
“好!”,駱景煥扶起趙毅,緩緩道:“你雖然拜我爲師,但也是記名的。如若你修煉不刻苦,借我之名在外胡作非爲,我會將你掃地出門,絕不會給師兄半點面子。”
“弟子謹記師尊之言!”
駱景煥眉歡眼笑地從趙千手裡取過天樞宮宮印和裝着兩枚丹藥的木盒,心中欣喜之意全表露在臉上。
隨後,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喜意太甚,收斂了些,正色道:“既然師兄決意不迴天樞宮,師弟必將師兄的話帶到。至於師尊是何態度,那師弟就無法相助了。”
他一揮衣袖,一葉小舟從中游出,三寸大小的小舟迎風暴漲,呼吸間,由原來的三寸大小暴漲到現在的十丈大小。
船中有一樓閣,雖不大,但卻很精緻,碧瓦朱檐,雕樑繡柱,宛如瓊樓。
四周的船沿欄杆皆是玉石所砌,船體龍骨又盡是紫木所鑄,整體構造精美無比。
十丈大小的梭舟停浮在高燕殿上空,駱景煥抓起趙毅的身體躍了上去,對下方的趙千再次開口說道:“既然此地已無事,師弟我就不逗留了,師兄告辭!”
趙千雙手抱拳,“告辭!”
趙毅趴在玉杆上,向下呼道:“趙千大哥保重!”
“保重!”
在燕城衆多百姓的驚疑目光下,梭舟駛動,緩緩浮向上空,離開了燕城,一路向東飛去。
梭舟飛行於雲層之間,呼嘯的大風將趙毅的衣袍吹得咧咧作響。他驚奇的向下看去,目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看到了整塊西鄉之地的原貌。
這一角之地不跟任何陸地接壤,四周全是海洋,唯一接近大陸的那個地方被一道海峽所隔開,看其兩邊平整的峭壁,好像被一把擎天巨劍所劈開一樣。
“難怪西鄉之地沒有修煉者,原來被天然的屏障所隔絕了。”
趙毅心道:“這裡就像一座與世隔絕的浮島,島中之人無法出去,外人又不知道有這個島的存在。久而久之,這西鄉之地就從大世界中孤立了出來。”
看着下面的大地緩慢後移,趙毅看到了一個令他厭惡的地方,陰風谷!
“我纔剛剛跨入靈境,無法發揮火雲劍的全部威力,那三次開啓火雲劍的機會不能隨意浪費。”
趙毅死死的盯着那個地方,心中有如滔天怒火,“可是等我學成歸來,又要等多久,就這樣放任它不管不問?”
“這樣恐怕又會有多少人喪身在他口中。”
憂愁間,駱景煥走了過來,但他並不知道這個記名弟子心中在想些什麼,他以爲對方在驚奇這梭舟,便出聲道:“這是一種飛行靈器。”
“飛行靈器?”
“嗯!這還是爲師親手所制!”
駱景煥開始在趙毅面前侃侃而談起來,“我用了五棵紫木打造了船體的龍骨,又用了五棵烏木打造了它的骨翼,再用八棵檀香木完成了其餘的部分。上面的小樓閣亦是爲師一點一點建起的……”
說着說着,他腦海中閃過一道孤高冷傲的紫色倩影,喃喃細語,“就算你對我再冷淡,我也會堅持下去的。”
駱景煥忽然看到記名弟子那怪異眼神,咳嗽一聲,繼續道:“你不覺得爲師這道飛行靈器是一件佳作嗎?”
趙毅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所有的飛行靈器都這麼慢嗎?”
“不是,爲師這道飛行靈器本來是用來送人的,目的是供人遊覽美景的,可惜她將我的好意拒絕了…”
他背對趙毅,負起手來,又開始誇誇其談起來,“改日,爲師讓你見識一下師祖的飛行靈器,紀元風舟!……”
趙毅聽着剛認的師尊那喋喋不休的話語一陣無語,先前在趙千大哥面前還一本正經的高人風範,現在…
“我拜他爲師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又看了看下方的陰風谷,心中忽然有了某種想法。他咬起牙關,悄然躍了下去。
勁風撲面而來,吹得趙毅睜不開眼睛,他眯着小眼向下方看去。故意作出左右搖擺的失控動作,實則一直向某個地方落去。
在空中下墜時,他還暗暗祈禱,“師尊你一定要儘早發現弟子掉下來了啊!不然你剛認的記名弟子就會摔成肉泥了!”
“說起你師祖的那道飛行靈器可不得了,祭起來大到千丈,能納一座城池的人。其速度也快至駭人,能日行千億裡。就是因爲太快,所以梭舟周圍會產生罡風。於是表面加上了一層結界光幕,用來抵制罡風。你可別小看這種罡風,像你這種修爲極低的修士被扔出去,頃刻之間就會化爲一團血霧!”
駱景煥緩緩轉過身來,接着道:“你也是站在船體邊緣,可別被周圍的大風給……”
“嗯!!!人哪去了!”
駱景煥趕忙環顧船上其它地方,皆未看見趙毅的身影,跑至船沿,向下看去。
一眼就看到那記名弟子在空中左右晃盪,瘋狂下墜的情形。頓時身冒冷汗,急忙御動梭舟向下飛去,可依舊追不上趙毅下墜的速度。
“這個可惡的小子,剛想提醒他不要被大風吹下去,眨眼就掉下去了。他還不能死,他若是死了,我無法向趙千交代!”
他將飛行靈器收起,隻身飛向趙毅,身後泛起陣陣漣漪,速度陡然激增,片刻就超過了音障,快速向其追去。
兩道破空聲在這西鄉之地的上空響起,不多時,趙毅就看到了追趕而來的師尊,不由鬆了一口氣。
但回首的剎那,他面如土色,自己與地面的距離僅有五百米。
喃喃道:“這次玩大了!”